我是龍傲天男主的反派師兄,死後重生,我主動遠離男主,男主卻不願放手。
我:我沒辦法同時做你的師兄和人生導師和媽媽和伴侶和最好的朋友和最壞的敵人。
男主:為什麼不能?
1.
劍光穿透身體的時候,比疼痛感更先到來的是冰冷的涼意,我看向對面那張我從小養到大的熟悉的臉龐。
他沒有認出我,連一個眼角餘光都欠奉,面無表情地拔出劍砍下又一個魔修的頭顱,而後繼續往前,腳步毫不留戀。
我倒在髒污的大地上,血液湧出,心臟漸漸停跳。
「咚、咚、咚……」
「師兄,小師弟今日回來,你不去接嗎?」活潑可愛的三師妹站在竹屋外,敲著窗問我。
我的臉上立刻掛上了溫柔的假面。
接什麼接,他不回來最好。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道:「要去的。」
我站起身來,溫聲道:「叫上你二師姐,咱們一塊去。」
「好嘞!」三師妹蹦蹦跳跳地跑向她二師姐的院子,頭上明黃色的髮帶隨著她的動作在風中靈活地跳動。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容一點點收了起來。
重生回來三天,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有了點重來一遭的實感。
上一世,我嫉妒小師弟蒼則,明明原本處處都不如我的他,後來卻樣樣都比我好,劍術、修為、名氣,就連師父本要傳給我的掌門之位也換成了他。
我不甘心,因此生出心魔,墮入魔道,最後被他一劍穿心。
死後我才知道蒼則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註定會一路逆襲,飛升成神,而我不過是他成神路上一個微不足道的炮灰反派。
我恨得要死,又清楚地明白我確實拿他沒有辦法。
蒼則小時候還很乖,聽話地任我捏圓搓扁,長大之後就討人厭起來,仗著修為高倒過來管我的事,打著為了我好的名頭,出趟門不讓他跟著都要拉著臉盤問好幾遍,發現我外出不小心受傷之後更是變本加厲,不顧我的反對明目張胆地往我身上放追蹤符、留影鏡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時候他的修為已經比我高很多了,周圍的人根本不覺得他對我的保護欲有什麼異常,只有我還停留在他小時候我說什麼他都乖乖聽話的階段,根本接受不了他來管我。
這種不平衡的心態導致我後來被魔氣侵染,慢慢生出了心魔,幾次傷害他試圖把他趕出門派無果後,我的心魔愈發壯大,最終在心魔徹底控制不住被發現之前,我和他撕破臉叛出了宗門。
我常常在想,如果沒有他,我是不是就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直到死後看到了天書上的命運,我才明了。
原來他生來就是主角,而我生來就是給他踮腳的炮灰。
我怎麼能不恨。
2.
三師妹把她沉迷煉丹的二師姐拖了過來,我召來門派內一隻承擔載御的白鶴。
三人乘著白鶴來到迎星台時,飛舟已經在台上停好了,蒼則和這次跟著他一起做任務的內門弟子們正一個個從飛舟上下來。
其他等在台上的弟子和長老們紛紛圍了上去。
「我就說有蒼則出馬,肯定沒問題的。」
「那妖蛟可兇殘了,幸好有蒼則師兄,你們沒看到那蛟龍當時那樣……師兄一劍……」
「不愧是……」
蒼則在這些恭維聲中漠然地抱著劍,無動於衷地站著,像一尊沒有感情的冰雕玉塑的神像。
也是,他本來就情感淡漠。
上一世我死後看到的天書中就寫到蒼則是兩個大乘期的大能為了對付高階魔族而作為武器培育出來的仙胎,生來就沒有普通人類應有的感情,只有變強和斬殺魔族的意念。
後來兩位大能被魔尊殺死,還是嬰兒的蒼則流落到凡界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被村裡人收養。
五歲的時候,小山村被一隻魔族意外闖入,魔族屠殺了村子裡所有的人,只有蒼則憑著大能留下的護符活了下來。
恰巧師父路過山村,見蒼則根骨奇佳,就把他帶回了門派,然後照例扔給了我養。
他剛入門的時候還是小小的一隻冷麵糰子,成日裡抱著劍一言不發,哭也不會哭,笑也不會笑,跟他說話也不搭理人,我那時候心疼他的遭遇,以為他是因為家裡的變故才變成這樣的,就整天把他帶在身邊,一點一點教他別人說話他應該是怎樣的反應,怎麼和別人交流相處。
是什麼時候憐惜變成了嫉妒呢?
大概是發現在他眼裡能夠輕鬆掌握的劍招,而我練一百遍一千遍也永遠趕不上開始吧。
我的眼神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
恰巧被圍在人群中心的蒼則抬頭對上了我的視線,他走過來,站到我面前,低頭叫了一句:「師兄。」
我的心臟猛然一縮,上一世死在他劍下的記憶閃現在眼前,心口處仿佛又泛起了撕裂般的痛楚。
我強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關心道:「有沒有哪裡受傷的?」
蒼則搖了搖頭,把一隻乾坤袋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具完整的蛟龍屍體。
我恍然,這個時候,蒼則確實會把出門得來的所有戰利品都交給我來著。
其實他這個時候還是很討人喜歡的,在宗內就乖乖跟在我身後,說什麼做什麼,出去做任務,就把帶回來的所有東西都交給我,像養了一隻忠心的小狗。
可惜他不會永遠都是可憐的小狗。
我緩了緩心神,重新看向他,蒼則還伸著手,我的目光落到他手掌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上。
我微微蹙眉:「受傷了怎麼不說,讓你二師姐給你上藥。」
蒼則愣了一下,收回了手,把手背到身後。
「我還有幾爐訂單沒煉完呢,師兄給他上一下吧。」二師妹擺了擺手,把一瓶藥膏塞給了我。
如果是上一世的我應該在看到蒼則傷口的第一時間就拉著他給他上藥了,但現在的我一接近他,心底的惡意就忍不住地冒出來。
我恨他,也恨變成這樣的自己。
我把藥膏和裝著蛟龍的乾坤袋丟進蒼則懷裡,假笑著道:「我還要和長老們商量參加各派大比的事情,傷口你自己處理一下吧。」
蒼則垂眸看了看自己懷裡被我扔過來的兩樣東西,抿著唇沒有說話。
3.
雖然是臨時想的藉口,我還是代替又出去雲遊的師父,和長老們商量起了去參加各派大比的事。
十年一屆的各派大比定在頂級宗門玄天宗,我們清月派不過是小門派,只有三個參賽名額,人選也早就定了下來,我、蒼則和三師妹這三個親傳弟子,唯一需要商量的事是隨行的人員。
會議結束的時候,我拍板定下了兩名長老和二十個內門弟子的名字。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天色已經擦黑了。
我伏案給雲遊在外的師父寫信,不知不覺趴在桌案上睡了過去。
「好想你……」
黑暗中,一雙手捧住了我的臉,雙唇貼上一個冰冷柔軟的東西,齒關被強行撬開,舌頭被吸吮咬噬,我想抬手推拒,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分毫。
「好想你……好想你……」
親吻一點一點向下,脖頸、鎖骨、胸口、腰腹……
我又氣又急,恨不得當場把這個登徒子掐死,偏偏用盡了力氣身體都紋絲不動。
仿佛有水漬滴落到我的腰腹,我再次聽到低沉而喑啞的喃喃:「師兄……」
我猛然驚醒。
窗外天光大亮,而我躺在臥房的床上。
我坐起身來,解開衣帶往胸口看了看,身上一片乾淨,沒有絲毫痕跡,我的臉色陰晴不定,昨天那個、真的只是夢嗎?
我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又一時想不起來,只好起身給自己換了件衣服,又連施了好幾個清潔術。
臭著臉打開院門,蒼則俊美如天人的漠然臉龐一下蹦了出來。
我驚得後退了一步,險險穩住心神。
要死啊,大清早的杵在這裡當什麼門神。
想到昨天那個夢,雖然知道蒼則不敢那麼對我,我還是隱秘地打量了他一下。
夢中的那個聲音確實是蒼則的聲音,不是現在這個,而是更大一點的蒼則。是我太害怕上一世的那個蒼則,所以才做了那樣的夢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蒼則,總有一天他會長成那個讓我害怕的蒼則。
蒼則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見我不說話,他抱著劍,微微疑惑道:「師兄?」
我往後又退了半步,熟練地換上微笑:「我還有事要忙,這兩天不用跟著我,你去演武場練劍吧。」
蒼則垂下眼,顯得有些失落的樣子,再細看時,又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他點了點頭,聽話地乖乖轉身走了。
離各派大比還有七天,這七天裡我儘量避開了和蒼則所有的單獨相處,然而荒誕的夢境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長久。
蒼則仍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許是沒有了我的干擾,他修為的進步比上一世更快,上一世金丹初期的修為,這兩天就已經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我隱隱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出為什麼。
到了前往各派大比的當日,我把此次跟隨前往玄天宗的內門弟子召了過來,事無巨細地叮囑了一遍。
三師妹被她二師姐拉著在一旁開小灶,一瓶一瓶的丹藥往她懷裡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