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看越難受。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
好好好!
還真有新對象了。
這麼快就從失戀的陰影里走出來了?
不對,知道失戀的對象是我後。
他就不失戀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
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12
我決定上號在峽谷大殺四方。
好死不死。
上號就看到郁恆在線。
顯示在他在雙排中。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觀戰。
這一看,更不得了。
他在帶妹。
他竟然在帶妹。
瑤妹騎在他頭上。
他替人擋后羿的箭,擋諸葛亮的大招。
關鍵對方是瑤妹啊!
有免疫功能,根本不用他擋。
我肺都快氣炸了。
我再一次告訴我自己,我完蛋了。
心裡突然就跟明鏡似的。
我真的很喜歡寶貝兒。
哪怕知道他是郁恆也喜歡。
換句話說,我喜歡郁恆。
我會控制不住地看向他。
被他吸引。
從二樓下來時,阿姨在廚房做飯。
郁叔和老媽在客廳里聊天。
我打算回學校。
郁叔問:「小允不留下吃飯了?郁恆馬上到了。」
我以學校有急事為由出了門。
一點也不巧,剛出院子,就和郁恆迎面遇上。
還有下午和他一起逛學校的學生。
就帶回家見家長了?
發展得這麼快?
我無視了他們。
郁恆問:「江允,你去哪?」
我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我快步走了。
室友都回家了,寢室只有我一人。
我躺在床上,胸口發悶。
我這算是失戀了嗎?
想得入神時,寢室門被人敲響。
打開一看,是郁恆。
「江允,阿姨說你心情不好,你怎麼了?」
我反問道:「你不去陪你女朋友,來找我幹什麼?」
他面露不解:「我哪有女朋友?」
「今天和我一起那個女生嗎?我堂妹,他是我大伯的女兒。」
13
堂妹啊。
我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郁恆擠了進來,關上了寢室門。
「哥哥,你吃醋了?」
「你心情不好是因為誤會了我有女朋友?」
郁恆的目光侵略性太強。
我不太自然地移開眼。
「關我屁事!」
郁恆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腰上。
「寶寶,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
「我喜歡你,每天都在想你,我們和好好不好?」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網上的我,很討厭現實里的郁恆。」
「你放心,壞脾氣我都改,你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追你行嗎?」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我顫著聲音問:「你不討厭我?」
郁恆:「那是以前我不懂事,我誤會了阿姨。」
「我不討厭你,我喜歡你。」
「知道你就是我的網戀對象時,我很震驚,也很無措。」
「但並不失望,只是覺得很戲劇性。」
「原來我們經常都在互相罵對方,關鍵是我們還不知道。」
聽到這裡,我嘴角勾了勾。
這……的確挺滑稽的。
郁恆說得小心翼翼:「這段時間我忍著沒找你復合,是怕你拒絕我,我想讓你多了解一下我……然後別這麼討厭我。」
「我想讓你試著喜歡我。」
我心都快化了。
仰起頭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說:
「不用試,我本來就喜歡你。」
「我今天生氣就是因為誤會你有女朋友,我很嫉妒,瘋狂吃醋。」
郁恆的眼神亮了起來。
眼睛裡閃著細碎的光。
他抬手抱住我:「寶寶。」
我心情大好,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寶貝兒。」
14
郁恆的臉湊近時,我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寢室里響起急促的呼吸聲。
我被抵在門上,郁恆和我貼得很緊。
「老婆,你的嘴唇好軟。」郁恆的嗓音低啞。
手機里天天聽著沒多大感覺。
當面聽,我差點沒站穩。
渾身發軟,腳步踉蹌了下。
郁恆扶著我,又開始親我。
「寶寶,終於親到你了。」
我懊惱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閉嘴!」
郁恆輕笑了一下,手突然往下。
「以前經常看,現在終於摸到了。」
我又開始站不穩了。
小兔崽子。
以前聊天我說了不少葷話。
現在倒是開始侷促起來。
我不甘示弱,也學著他的動作。
「寶貝兒,看來你以前發的鳥圖是真沒 P。」
郁恆語氣急促:「我怎麼能騙哥哥呢?」
我讓他脫了上衣。
好傢夥。
這身材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是個實誠的寶貝兒。
郁恆看著我,沉聲說:「寶寶,你以前說要埋在我的胸肌上……」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再一次後悔,網戀時聊嗨了真是什麼話都往外蹦啊。
……
郁恆非要和我擠在宿舍狹小的單人床上。
我們毫無空隙地挨著。
一整夜沒睡。
不是接吻就是說話。
郁恆:「你跟你那個舍友形影不離的,我很嫉妒。」
我讓他放心:「別亂吃飛醋,大林是我好哥們,人家有女朋友了。」
郁恆不情不願地說:「好吧。」
「那天晚上我唱歌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特別好聽。」
郁恆滿意地笑了笑。
他又問:「我那天打了你一拳,疼嗎?」
我頓時過意不去,我可是打了他好幾拳。
「那你疼嗎?」
郁恆搖搖頭:「不疼,我說錯了話,該打。」
……我一陣心軟。
真是個知錯就改的小乖狗。
15
我和郁恆和好了。
天天黏在一起。
每天像是生活在蜜罐子裡一樣。
大林並不驚訝,胸有成竹地說:「我就知道,你倆肯定會和好!」
晚上,我和郁恆久違地開始雙排。
他委屈道:「自從你和我說分手後,我就沒上過線了。」
我一想,不對啊。
「放屁,你上星期才雙排了。」
郁恆解釋道:「那是我室友在玩。」
「他借我號用皮膚。」
行吧。
我醋都白吃了。
郁恆回過味來,又說:「我只會和寶寶雙排。」
我揚起嘴角:「知道了知道了。」
郁恆對於每天晚上在宿舍關門前要和我分開很不滿。
他拉著我的手撒嬌:「老婆,搬去我的公寓住吧。」
「最近降溫,冬天馬上來了,我給你暖床。」
「我會學做飯,會打掃衛生,你什麼都不用做。」
這誰拒絕得了?
我當即收拾東西搬離了寢室。
大林指著我痛心疾首道:「見色忘友!」
我笑道:「兄弟,你喜歡的最新款球鞋注意收貨。」
大林頓時表演川劇變臉:「兄弟,同居快樂。」
為此,郁恆又吃醋。
他低下頭打量著他的鞋:「我這雙鞋穿著好磨腳。」
我下意識回:「寶貝兒,磨腳就不穿。」
他陰陽怪氣道:「又沒人給我買新的,我只能將就著穿。」
我:「……」
「大林生日快到了,那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再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鞋櫃里全是限量版球鞋!
但我能怎樣, 寵著唄。
又給他下單了一雙。
搬進公寓的第一天,我的腰遭老命了。
郁恆學著以前我們連線看的姿勢。
一個又一個地解鎖。
郁恆俯下身, 親掉我的眼淚:「老婆,你怎麼哭了?」
操!別問了。
爽哭的!
16
郁叔和老媽明顯感覺到我和郁恆的關係變得更親近了。
回雲水灣吃飯時, 郁叔欣慰道:「我沒想到,你們關係能處這麼好。」
「我和你媽媽都很高興。」
我頓覺心虛又愧疚。
郁叔要是他知道我和他兒子處成了對象關係。
還不得把我的腿打斷。
飯桌上,小酌了幾杯。
我和郁恆留在雲水灣過夜。
我剛洗完澡出來,陽台門就被郁恆推開。
我無語道:「有正門不走, 你非要翻窗。」
郁恆撐著下巴:「可能我心虛。」
他三兩步走過來,抱住我:「老婆好香。」
我警告道:「在家裡, 別亂來!」
郁恆乖順地說:「我不亂來。」
他面朝著我蹲下來了。
操!
雖然老媽和郁叔的房間不在這層樓。
但我還是咬緊了嘴唇。
刺激過頭了。
……
出櫃的事,我和郁恆決定慢慢來。
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我們的事猝不及防地被老媽和郁叔發現了。
春節過後, 郁叔和老媽出門旅遊。
我和郁恆婉拒了他們的邀請。
決定留在家過二人世界。
我們在院子裡的長椅上吻得不知天地為何物時。
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倆轉過身一看,兩個行李箱歪倒在地上。
旁邊站著目瞪口呆的老媽, 和呆若木雞的郁叔。
這一刻,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這叫什麼事啊!
早知道在郁恆的公寓里好好待著了。
他非得說雲水灣的浴缸大。
要來試一試。
現在好了吧!
17
客廳里,氣氛很詭異。
我們四個人脫口而出:「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嗯?
老媽和郁叔道什麼歉?
郁叔:「婉婷,對不起,是我沒教導好郁恆,讓他和小允……」
我媽:「老郁啊,我的錯, 我沒想到小允這孩子……」
我:「媽, 郁叔,是我的錯。是我帶壞了郁恆, 是我⾮要跟他在一起。」
郁恆:「爸, 阿姨,和哥⽆關。是我纏著他不放, 你們要怪就怪我。」
郁叔扶額閉眼, ⼀副頭疼模樣。
老媽嘆⽓聲連連。
我愧疚難當。
郁恆此時又開口:「爸,我高中時你就知道了我的性取向。」
「我這輩⼦只喜歡男人, 改不了。」
郁恆乞求道:「我和江允早在你和阿姨結婚前就在⽹上認識了, 只是之前我們彼此並不知道,你別拆散我們,行嗎?」
我媽突然出聲,詫異地問我:「⼩恆就是你之前提過的網戀對象?」
我點了點頭。
我的性取向在我媽這裡也不是秘密。
當初和她聊起在網上談了個男朋友時,她還很擔憂。
郁叔驚訝地問我媽:「你知道⼩允的性取向?」
⽼媽點了點頭。
我看到他倆彼此都重重鬆了⼀口氣。
原來他們都是怕⾃己的兒子帶壞了對⽅的兒⼦。
說清楚之後, 他們的臉⾊也沒那麼難看了。
郁叔語重⼼長道:「既然你們彼此喜歡, 那我們也不阻攔。」
「但感情這事說不準, 我不想你們以後分開了影響家庭關係。」
郁恆很快反駁:「我們不會分開,我⼀輩子愛江允。」
我就差當場流眼淚了。
18
被迫出櫃的事圓滿解決。
親上加親。
日子有滋有味地過著。
但我發覺郁恆有時候會看著他媽媽的照片發獃。
他告訴我,他之所以誤會我媽是第三者。
是他媽媽告訴他的。
他媽媽說,郁叔出軌,有第三者破壞他們的家庭。
那晚被我打後, 他被郁叔叫去了書房。
郁叔告訴他了實情。
……
我⼼疼地抱了抱他。
那時候他剛知道這個事,我⼜和他提了分手。
雙重打擊。
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郁恆把⼿機鎖屏,輕鬆道:「我沒事, 我已經想通了。」
「聽說媽媽在國外結了婚,我祝她永遠幸福。」
操!
我⼼疼死了。
⼼疼得不禁流了淚。
「郁恆, 還有很多愛你愛你的人。」
「郁叔、我媽、老師同學朋友……」
「當然,我最愛你。」
郁恆的眼眶紅了,他點頭:
「我知道。」
「我也最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