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西裝完整後續

2025-1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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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空閒了我再給你安排工作。】

有一萬個不對勁。

我狐疑地回覆:【突然對我這麼好?】

秦姐:【公司一向人性化。】

扯淡。

之前我被雪藏了大半年的事難道是我想像出來的?

我:【這難道是新型雪藏方式?】

秦姐:【被害妄想症最好去掛精神科。】

我:【……我的簽約違約金是多少?】

秦姐:【也就五百萬。】

賠不起。

我果斷掐斷離職的念頭。

喬然娛樂是國內頂尖娛樂公司,貿然離職不是最優選。

再忍忍。

在學校的時候,我做自媒體也是一樣的。

13

傅喬聲又上熱搜了。

網友拍到他去寺廟還願。

閉著眼躬身上香的樣子,格外虔誠。

【霸總舉香敬神明的感覺,誰懂啊!】

【香死了,為了於清然去的吧,他剛拿了致新生第一名,可不要還願?】

【什麼都提你家推,你推除了公事什麼時候和傅總同框過?缺男人了嗎?】

【有本事就直接問傅總,天天在這給別人拉郎配,真的無語。】

【@傅喬聲,傅總還的什麼願?靈嗎,靈的話我也去拜拜。】

【臥槽,層主夠猛。】

【傅總真的回覆了,牛逼。】

【這是浮靈寺吧,據說許願很靈,但願主都會付出代價。】

我翻到傅喬聲的回覆。

沒說還的什麼願,但說了很靈。

傅喬聲什麼都有了,還有什麼必要許願才能得到?

好奇死我了。

抓心撓肝。

輾轉反側了一整晚。

決定第二天去浮靈寺看看。

我不是第一次去浮靈寺。

八年前,我還沒追到傅喬聲。

厚著臉皮拉著他去過一次。

美其名曰取景拍照。

浮靈寺山頂有一棵許願樹。

每一個許願的人都會在一枚檀木許願牌上寫下願望,掛在許願樹上。

許願牌很貴,還要簽署許願協議。

正式得發邪。

又貴又邪門。

導致真正許願的人並不多。

我當時想許願。

傅喬聲問我想許什麼願。

我大方地告訴他:「願傅喬聲可以跟我在一起一輩子。」

傅喬聲笑了,攔住我去取許願牌的手。

輕聲說:「這種願望跟我說就好了。」

也是那一天,他同意跟我在一起。

是我親手揉碎了自己的願望。

經此一遭,傅喬聲不該迷信的。

但如果傅喬聲真的許了願。

那麼只要我再去許一個願,就能看到他的願望了。

因為,不許願的人,禁止靠近許願樹。

14

第二天是周六。

正好我有空。

於是,我帶著單反,穿著寬鬆的運動裝直奔浮靈山。

山腳下很多人。

路上也有很多人在返程。

山頂上沒多少人。

我有些疑惑,但並未多想。

抬腳正要踏進寺廟大門。

被一個沙彌攔住。

「施主貴姓?」

以前有問姓的規矩?

我老實道:「喬。」

我掏出身份證給他看。

沙彌撤回手,微笑。

「可入。」

「什麼意思?」

沙彌回應:「昨天聞風而來的遊客太多,寺廟臨時閉寺。」

「唯有有緣人方可入內。」

「這一周,只允許喬姓施主入內。」

「祝您觀看愉快。」

我突然有點不敢進去了。

感覺有點無限流的味道。

而我成了玩家。

寺廟裡保不齊有個大 boss 等著我。

但我實在好奇傅喬聲到底許了什麼願。

還是去了許願牌那裡。

一個和尚守在那裡,笑眯眯地說今天許願牌免費。

太詭異了。

但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我用硃砂寫下了願望。

祝喬嘉潤這輩子平安健康,永遠快樂。

很樸素的願望。

卻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心愿。

署名後,我去掛牌。

一眼就看到了傅喬聲的願望牌。

不是我眼尖。

是滿樹的許願牌都是傅喬聲的署名。

只有一個願望。

【求喬揚活過來。】

鮮紅的字跡,像是詛咒。

讓我不由自主地睜大眼,滾下淚來。

雙手顫抖,還未掛上的許願牌落到地上。

我無知無覺。

身後有人彎腰撿起許願牌,拂去塵埃。

將許願牌放進胸口處的內側口袋裡。

挺括的黑色西裝,襯得他那樣清冷。

又那樣虔誠。

他望著我,輕聲說:「這種願望跟我說就好了。」

15

我愣在許願樹下。

一陣山風掠過。

許願牌下方的風鈴叮噹作響。

再怎麼遲鈍,我也意識到了。

傅喬聲認出我了。

而且他在試探我還在不在乎他。

他搞這一出,就是為了釣魚。

我就是那條魚。

「什麼時候?」

傅喬聲抬頭,看著滿樹晃蕩的許願牌。

聲線嘶啞。

「你在街上拍我的時候,去小吃攤吃變態辣魷魚的時候。」

「但你當晚還警告我了。」

「你走後,有很多人模仿你。」

「所以你恐嚇我?還留下來觀察我?」

「我很怕。」傅喬聲側頭看我。

眼底如同深淵,能將人吸進去。

「怕空歡喜一場。」

我握緊手指,指甲陷進掌心。

「你沒去我的葬禮。」

傅喬聲神色一痛,唇色蒼白。

「我在醫院。」

「陪於清然嗎?」我追問。

傅喬聲露出迷茫的神色。

解釋:「我聽到你發生意外的消息,太慌,出了車禍,在醫院昏迷了幾天。」

「於清然的事,只是巧合。」

我不該翻舊帳。

但有些委屈刻進了靈魂里。

即便死去。

即便換了個身子。

依然難以忘懷。

「你總說我髒,還說我是玩物。」

「你嫌棄我。」

傅喬聲沒有辯駁。

「對不起。」

呼吸沉重,滿是鼻音。

「我其實是在嫌棄我自己。」

「即便被拋棄,依然放不下你。」

「越愛你,就越恨你,也恨自己。」

傅喬聲眼尾泛紅,狀似平靜地看著我。

撫向我臉頰的手卻帶著顫抖。

「你獲獎那天,我本來想放你自由。」

「也放我自由。」

「但我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明明死去的是你,我卻被困進地獄。」

他苦笑了一下,左眼滑下一滴淚。

「喬揚,你總有辦法折磨我。」

「每一次,都那麼狠。」

我後退一步,他的手指落空。

臉色一瞬變得煞白。

我笑。

「不是說放我們彼此自由嗎?」

「你搞這麼一出幹什麼?」

傅喬聲聲音發顫。

「我後悔了。」

「喬揚,再給我一次機會。」

「至少,讓我贖罪。」

「打我罵我也好,利用我往上爬也好,讓我待在你身邊。」

我拒絕了。

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回到那樣扭曲的關係。

16

至於贖的是什麼罪。

我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傅喬聲演都不演了,每天都會去學校找我。

每天一身死板的黑西裝,厚著臉皮蹭我的課程。

害得同學和老師們都戰戰兢兢。

害我跟著他一起上熱搜。

網友都說傅喬聲看中了我的前途和後門。

想炒股。

簡直沒眼看。

於清然自然也知道了。

把我約到咖啡廳。

話里話外都是讓我別異想天開,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我不理解。

「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於清然怔忪一瞬,自嘲一笑。

「你錯了,我也不可以。」

「喬聲心裡有人,那人死了,是被傅喬聲的至親合夥找人害死的。」

「他母親現在還在精神病院,他的親弟弟們早就累死在非洲了。」

「你只是行為跟那人有三分像,他便慌了神。」

「但這樣殘忍的人,能對你好多久?」

「你能像那個人,就有人更像那個人,你遲早會被拋棄。」

我笑了。

這是得不到,就開始詆毀了。

我問他:「聽說以前也有模仿喬揚的人,他們都被傅總示好過嗎?」

於清然一頓,後知後覺。

「你的意思是,你的魅力大到讓他移情別戀嗎?」

「活人怎麼贏得了死人?」

「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從來不肯多看我一眼,憑什麼你一出現他就……」

我站起來,淡淡地看著於清然。

「大概是因為你只有一張嘴吧。」

「覺得傅總殘忍,又何必覬覦他的地位和身份?」

「還有,活人不需要贏過死人,人只要活著,就能勝過一切。」

說完,我轉身準備離開。

卻一眼撞進顧修寒的眼裡。

他比傅喬聲要輕佻一些。

穿著花襯衫。

好整以暇地倚在門口看我。

見我看他。

眼神晦澀。

下一秒卻挑唇,沖我吹了一聲口哨。

「喲,這位帥哥,有興趣跟我嗎?」

「我比傅喬聲有意思多了。」

說完,他被一條長腿踹得一骨碌坐在地上。

「滾。」傅喬聲收回腿,從門外進來。

我低頭,俯視著顧修寒。

啟唇,輕聲道:「謝謝顧總。」

謝謝他參加我的葬禮。

謝謝他在我最困窘的時候,願意給我資源。

幫我媽找最好的醫院和專家。

還親手把我送到傅喬聲身邊。

最後,我沉著臉給了他一腳。

「不過,你還是滾遠點吧。」

幫我是該謝。

但羞辱我就該打。

我跟著他的時候,也給他掙了那麼多錢。

我們兩不相欠。

顧修寒爬起來,拍掉身上的腳印。

「是我輸了,我沒他眼神好,認不出來。」

他牽起我的手背, 想眼疾手快地吻上去。

我被傅喬聲一把扯進懷裡,他又被一腳踹得後退了幾步。

他捂著肚子, 還在笑。

淚光若隱若現。

「阿喬,這一次,真的祝你幸福。」

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他總喊我阿喬。

青春期之後,他發了癲, 突然遠離我。

我找他,他就陰陽怪氣地刺我。

知道我跟男人在一起後, 更是張口就是嘲諷。

好好的竹馬,熬成了死對頭。

17

我沒有跟傅喬聲在一起。

如果是死前,我會巴不得跟他正式在一起。

但現在, 我太弱小了。

身份地位的鴻溝,說起來容易,忽視起來難。

它就在那裡,往前踏一步就是深淵。

繼續無視也只會重蹈覆轍。

我得先成為自己。

再去成為配得上傅喬聲的人。

傅喬聲沒有強求。

他說:「我只要看到你好好地活著就心滿意足了。」

大三時,我輔修了編導專業。

拒絕了秦姐帶來的大 IP 劇本。

僱傭了幾個有靈氣的大學生, 親自指導他們拍戲。

我寫的劇本。

小電影。

只有一個多小時。

耽美題材。

be。

基本還原我生前的八年時光。

以男主一號葬禮喧囂,男主二號獨自站在許願樹下收尾。

大概是糖渣子太少,玻璃碴子太多。

網友們實在意難平。

狂罵編劇和導演。

【都拍電影了,咱能不能美好點?我哭得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不行讓攻殉情呢?雙死即 he。】

【我看了一下, 編劇和導演都是喬嘉潤,這個男人不演戲,跑來虐人了。】

【寄刀片了。】

【我看這劇本眼熟得很, 你們不覺得特別像前影帝和傅總嗎?】

【放屁呢, 他們倆都沒同框過。】

【電影里外⼈看得到的地方他們也沒同框過啊……】

【狠狠地代了。】

播出第⼀晚, 熱度就很高。

我站在陽台上, 抬頭看⽉亮。

恰逢十五,⼜是圓⽉。

我鬼使神差地看向樓下。

一輛熟悉的⻋停在那裡, 傅喬聲倚著⻋,抬頭看我。

我給他發信息:【?】

傅喬聲:【我看了電影, 怕你是我幻想出來的, 來看看。】

傅喬聲:【你睡, 不用管我。】

於是,我安心地睡了。

18

我 24 歲的時候, 傅喬聲 32 歲。

我成了新銳導演。

他成了鑽石王⽼五。

我太年輕, 缺乏資歷,只獲得了最佳導演提名。

這一次,我和傅喬聲都在台下。

散場後, 傅喬聲送我回家。

我下車, 敲開傅喬聲的⻋窗。

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麼穿⽩西裝嗎?」

傅喬聲眼神一痛。

他想起我死的那⼀天,穿的也是⽩西裝。

但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因為好看。」

我搖搖手指, 含笑道:「錯,因為白西裝和⿊西裝最配。」

我伸⼿, 問傅喬聲:「傅總,有興趣跟我來⼀場合作嗎?」

「⼀輩子為期的那⼀種。」

傅喬聲接住我的手, 垂頭輕吻。

「樂意之⾄。」

這一次, 他沒再悽惶地待在樓下。

⼀遍遍確認我的存在。

而是將我按在懷⾥,用近乎將我融進⻣⾎的力道。

確認我不是幻想。

每試探我的深淺⼀次, 都要吻住我的唇。

說:「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

至於傅喬聲為了讓我回來,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我們需要一輩子去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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