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證明自己,來到了大城市打拚,被安排給大明星當保安。
錢給得多,但是需要提供的服務也多。
我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大明星,力氣竟然會比我大。
而且在床上和瘋狗一樣。
還總讓我穿一些奇怪的衣服,用痴迷的目光看著我。
我實在受不了了,在他白月光回來後,我收拾東西打算逃跑。
我要回去告訴俺媽,俺是個孬種。
城裡人玩得太花,我真的受不住嘞……
1
當我回到別墅剛打開燈,就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嚇了一跳。
青年還穿著今天表演時的衣服,黑色的長髮束於腦後,臉上的淡妝還沒有卸掉,眼尾的鎏金色眼影更顯得整個人漂亮驚人。
他緩慢地抬起眼,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我。
他長得真好看啊,是我這麼多年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就是相處下來並不像網上說的清冷疏離,反而脾氣很暴躁,總會莫名其妙生氣。
但是給的錢很多,我就忍了。
就是偶爾被美色誘惑,總會陪著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呆了呆,才想起來重要的事情,問:「賀然,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記得他今天開演唱會來著。
領導說今天沒有我的事兒,給我開了個會後,放了我一天假。
正好我家裡的表哥來河海市了,我就去找表哥玩了半天,請他吃了頓飯。
聽到我的話,他的臉色更臭了。
「你還知道今天是我的演唱會,為什麼不去?我再回來晚點,誰知道你會把哪條狗帶回家。說,你剛剛和誰在一起?那個人和你什麼關係?」
穆賀然劈里啪啦的一堆問話把我給砸暈了。
他沉著臉,骨節分明的大手快把手中的杯子給捏碎了。
看著他幾乎要噴火的眼睛,我有些心虛,連忙撿最重要的說。
「我表哥從家裡面過來,正好領導說今天給我放假,我就去帶表哥逛逛河海市了。」
也不知道穆賀然是聽到哪個詞臉色瞬間好看了不少,眉眼彎了下去,有了幾分溫柔,但嘴裡的話卻還怕人得很:
「我說了好幾遍別聽王成的話,我才是你的老闆,都是我發的工資,我說了算,知道沒有?你個呆子,過來,腰還疼不疼,我幫你揉揉?」
回想起那一晚,他撩開擋住眼帘的長髮,汗珠從臉頰滾動到喉結處的畫面,我覺得臉有些熱,連忙搖了搖頭:「沒事,我已經好了,不疼了。」
「是嗎——」
穆賀然站起身來,施施然走到我身前,微微彎下腰,嗓音明顯低啞了下去,「那今晚我們繼續吧,過來,給我揉揉,檢查檢查是不是恢復好了……」
我搖了搖頭,後退了幾步。
青年輕笑一聲,舌尖舔了舔紅唇,步步緊逼。
「我不好看嗎?嗯?寶寶。」
誰家好人喊一米八二十八歲的壯漢寶寶啊。
我臊得臉通紅:「你,你別這麼喊我……」
那張臉真的太有衝擊力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瘦瘦弱弱,但是比我還要高,脫衣有肉,八塊腹肌,力氣比我都大。
「那你喊我,好不好?」
穆賀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直接把我扛了起來,朝臥室走去。
原來正規訓練和野路子差別這麼明顯。
我有些絕望地想。
2
這一個晚上,穆賀然里里外外前前後後把我檢查了個遍。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整個人像是被家裡十八頭豬碾壓過一樣,手腳酸痛,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而穆賀然又要去趕通告,一大早把我咬醒,才神清氣爽地出了門。
我看了一眼角落裡被撕碎的黑白相間的奇怪服裝,心死地閉上了眼睛。
當初媽媽說城裡人套路多,容易被坑得很慘。
那時候我還不相信。
現在我信了。
城裡人花樣真多。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起來了。
「喂?媽?」
我開口,被我沙啞的嗓音嚇了一大跳。
「兒子,我看你給我發了消息,什麼時候回家呢?」
我渾濁的腦袋想了想,才想起來這件事情。
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沒日沒夜的折騰了,這比在家裡犁二里地還累。
那一次睡醒,我就悲憤地給我媽發了消息,想回家休息幾天,但是一發完我就拋到腦後了。
「啊,媽,這兩天我就回家。」
我坐在床上,看著自己胸膛上那麼多牙印有些發愁,聽到我媽這麼說,我立刻回答。
「你們領導給你批假嗎?人家對你這麼好,可不能曠工。」
「媽你放心,都說好了。」
「好,那就好。」
又和我媽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並沒準備請假,而是打算辭職離開。
因為我表哥說,穆賀然還有一個叫什麼……白月光,要回來了。
3
「白月光?什麼叫白月光?」
我撓了撓頭,問。
「那是張愛玲——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吧。」
表哥懂得很多,是我們村那一年唯一的大學生。
他勾了勾唇,指了指外面掛著的巨大廣告板。
上面是穆賀然為奢侈品代言的廣告,神色清冷疏離。
我其實挺不理解的。
為什麼一個包能賣那麼貴。
我家塑料編織袋還能裝幾斤牛糞都不會破,才賣兩毛錢一個。
每次穆賀然聽到了都笑得樂不可支,咬著我的耳朵說:「沒事,這個也能裝,又不貴,想買多少都行。」
「很多人第一個喜歡的明星就是這個穆賀然,就算之後喜歡了別的明星,也會對穆賀然有好感。」
他說,有點悵然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就像咱村花,我喜歡她,現在了還喜歡她,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喜歡她。這就是白月光。」
「噢。」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最近沒看八卦吧呆子,好歹你也是給娛樂公司當保安的,要有些娛樂嗅覺。」
表哥敲了敲我的腦袋,說,「前幾天娛樂新聞才爆出來的,是這個頂流的竹馬竹馬,三天後就要回國了。肯定會有大瓜。」
「白月光回國了,那些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估計都該被遣散了。這個白月光聽說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主,接下來有得好戲好看了。」
他朝我擠眉弄眼:「如果有什麼一手消息,一定要和你哥說。」
「表哥,你為啥這麼在意這個?」
「八卦可是人類的第一天性。」
「表哥,你說實話。」
「你村花姐喜歡磕 cp。」
「我就知道。」
4
表哥的那句話在我腦袋裡面打著轉。
在穆賀然身邊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
怎麼聽怎麼像是我。
我在床上一邊盤算著,一邊打開我的手機銀行。
有一個月兩萬塊,我在這裡乾了也有一年半了,再加上一些獎金和穆賀然高興時發的紅包,零零碎碎加起來得有個三十多萬。
這筆錢是我在村子裡面五年都賺不下來的。
嗯。
是時候跑路了。
我哥說這群人叫天龍人,如果得罪他們我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可怕得很。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說出來讓人有點臉紅。
雖然在外出打工之前,我天天在家裡面做農活,自我感覺體力還不錯,但是跟穆賀然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下意識看向鏡子。
鏡子已經被穆賀然清理乾淨了,映出我的身影。
脖子上、肩上、胸膛上、還有大腿根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痕。
我撇過眼睛不再看,臉上有些熱。
真的遭不住了。
穿好衣服,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從背包裡面拿出那兩份解約協議,認認真真一筆一划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協議還是最開始跟在穆賀然身邊的時候,他甩給我的呢。
我還記得當時他冷淡又略顯厭煩的眉眼。
青年長身玉立,風衣隨意披在肩上,雙手插兜,垂著眼瞼看我,漫不經心地說:
「我的脾氣很大,什麼時候遭不住,隨時簽解約書滾。」
「拿著解約書去老王那裡領五萬塊錢賠償。」
這麼想來,估計他臉皮薄,雖然白月光回來了但不想開口辭退我,所以這幾天一直折騰我,想讓我自己承受不住,提出辭職。
嗯。
我真聰明。
我把其中一份解約書和穆賀然給我的鑰匙都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後,然後把房間裡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背著自己的包離開了這裡。
五萬塊錢的話……
我思考了片刻,給王成打了個電話。
但沒打通。
應該是有事。
王成是穆賀然的經紀人,特別靠譜,剛開始對我不冷不熱的,但乾得時間久了,發現我倆特能聊得來,他也對我話多了起來。
但是好像每次和王成聊天,穆賀然都不開心。
難道是怕我因為和王成相處得太好了,就不會辭職?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正好今天表哥要回村裡,我趁著表哥的車一起回去。
坐到車上。
我給王成拍了個照。
「解約書我簽了了,請問什麼時候能發補償款。」
「在幹什麼呢?」表哥瞥了一眼,問。
我把手機和解約書塞回背包里:「被辭職了,把文書發過去。」
「噢噢,大城市就是這樣的,沒想到連保安也會被優化。不過你也有段時間沒回家了,這次回去後我也幫你找找工作,找個清閒又體面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
表哥說。
聽著找對象,不知為何我心裡有些發悶。
「哥,你還是先追到村花再說吧。」我說。
表哥:「?」
表哥:「我有點心痛了,我的弟。」
5
到了村裡,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請表哥去吃飯,表哥神秘兮兮地搖頭說沒工夫,給村花捎了好東西要趕緊帶過去。
我倆分別之後,我一邊往家走,一邊打開手機。
才發現了王成的不少電話。
竟然還有穆賀然的。
【王成:?????】
【王成:不是,小李,怎麼回事?】
【王成:賀然那狗脾氣竟然把你都惹生氣了?不應該啊,少爺已經這麼多年沒笑過了,就對你笑啊。】
【王成:你不會真走了吧?】
【王成:那我咋辦?】
【王成:李觀,你看到了記得回我電話,你的電話比西伯利亞北極熊的電話都難打。】
【王成:語音 18s】
我點開語音。
是穆賀然咬牙切齒的聲音。
「辭職?一聲不吭就辭職?長能耐了你,你以為我缺你一個保鏢嗎?」
「你以為你是誰?是想讓我求你回來?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別回來,我明天就去找一個新保鏢,比你高比你帥!到時候你哭著喊著求我回來都沒用了!」
我有些詫異。
我本來就不打算回去啊。
就是聽著這些話,心裡有點悶悶的。
可能是剛回家有點不適應?
嗯,應該是這樣。
雖然辭職了,但是遣散費還在穆賀然手裡。
於是我猶豫過後,還是給他發過去了語音,表明自己的決心,讓對方放心。
「對不起啊穆先生,我是不是辭職得晚了?你放心我絕對不回來了,祝穆先生早日找到心儀的保鏢。」
嗯,語氣誠懇,用詞準確。
表哥還說我是呆子。
怎麼可能。
6
當王成想要關掉語音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手忙腳亂,還把聲音開得賊大。
對方「我絕對不回來了」迴蕩在房間裡。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冷著臉的穆賀然,感覺周身的溫度低了八度。
看起來那麼慫一個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剛的話呢?
穆賀然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王成的手機,片刻後露出一個笑容,咬牙切齒:「好,很好,非常好。」
王成:「……」
雖然少爺的臉仍舊漂亮,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慄,看起來陰森森的。
青年轉動濃黑的眼瞳:「他竟然給你發消息,都不給我發。」
王成:「……」
王成的腿有些哆嗦。
不是,這他怎麼知道?
而且這是重點嗎少爺?
你老婆跑了啊!
「行,我無所謂,我缺他一個保鏢嗎?」穆賀然皮笑肉不笑地問,「我缺嗎?」
王成點點頭,又在穆賀然恐怖的表情下搖搖頭:「不缺,少爺您不缺。」
「哼,現在就去給我找二十個保鏢,我要一一挑選!」
王成抽了抽嘴角:「少爺,你想要什麼樣的?」
「會做飯,身材好,看起來呆呆的,皮膚不要那麼白,胸大,笑起來很可愛,哭起來也是,被欺負得狠了也只會紅著眼小聲求饒,啞著嗓子求饒聲音最好聽。」
穆賀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又有了詭異的微笑。
王成:「……」
這是我不掏錢就能聽的?
而且少爺你說的不就是人家李觀嗎?
雖然王成腹誹,但是王成不敢說。
他從小跟在穆賀然身邊,知道這個少爺是什麼狗脾氣。
如果現在火上澆油,他絕對會一蹦三尺高,必須順著毛捋。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找。」說著,他轉身,往門口走了三步,掏出手機做出要打電話的樣子。
「等等。」
身後傳來了穆賀然的聲音。
「少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我今天心情不好,先不用找了,省得到時候那呆子回來了又給誤會。」
「好的少爺。」王成從善如流地收回電話。
穆賀然:「……」
青年脾氣又上來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你也以為李觀吃定我了?是不是?」
王成:「沒有啊少爺,分明是你把李觀迷得死死的。」
穆賀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但是片刻後濃眉又皺了起來:「那為什麼他非要走,我對他還不好嗎?」
「可能……」王成用猶豫的語氣把話說了半截。
「什麼?」
王成:「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趕緊講,放什麼屁呢。」
王成:「您脾氣太大了,把人家給嚇跑了。」
穆賀然:「我脾氣大嗎?!我連重話都沒和他講過,我脾氣哪大了?」
王成:「你瞧又急。」
穆賀然:「……」
王成:「萬一誰脾氣好又溫柔,人家李觀就去當他的保鏢了,你哭著喊著求他回來都沒用了。」
「他敢。」穆賀然咬牙切齒,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李觀和別人相處的情景,狠狠地擰起眉頭,「而且我又不是很需要他!」
王成:「那這幾天盯著手機等消息的是誰啊,我嗎?」
穆賀然:「王成!!」
7
在家裡待了幾天。
沒有找到工作,就在家裡和爸媽一起干農活,閒的時候就一邊摸著家裡的旺財,一邊看新聞。
新聞里也經常出現穆家的新聞。
今天吞併了其他公司,明天股市又漲了幾個點。
盛氣凌人的姿態,乾淨利落的行事作風,的確挺像穆賀然的。
「觀兒,外面滴星了,夜隔曬的麥子還在外面,得收回來!」
我聽到我媽喊我,笑了笑,應了聲,把電視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