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到他們中間,把楚予寧拉在身後,看著他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我就來氣。
有拿刀捅死我的本事,怎麼就不能反抗這倆傻逼呢?
我沒忍住懟了他兩句,「你怎麼這麼聽話?上輩子是忍者神龜嗎?」
「看著,我教你怎麼報仇。」
「我只教你一次。」
說著,我另開了一瓶酒,呼呼往男女主身上潑。
把他倆都淋成了落湯雞。
「你!」李昊怒目圓睜,但他與我的身份相差太大,不敢多說話,只能忍氣吞聲。
終於爽了。
楚予寧在我身後,目瞪口呆。
他的身上都被酒精浸濕,透著衣衫能看出白皙的皮膚。
看上去很好摸的樣子。
頭髮上還滴著酒液,渾身散發著酒味的香氣。
好想咬一口。
再配上這身服務員的衣服。
簡直是引人遐想。
我皺著眉,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他包了個嚴嚴實實,確保不會讓別人看到。
我舔了舔嘴唇,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忽然,我感覺酒精上頭,大腦越來越不清醒。
我只知道,我錯了。
簡直是大錯特錯。
我就不能讓楚予寧離開我的視線。
省得他又在那個地方被人欺負了。
萬一把這筆帳記在我頭上,我上哪哭去。
但是身體越來越不聽話,我腳步虛浮,下一秒一個踉蹌,就撲倒在楚予寧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自己才沒倒下。
頭卻不受控制地枕在楚予寧的肩膀上。
手不老實地在楚予寧身上亂摸,企圖找到一個支撐點。
我好像聽見他急促地喘息了幾聲。
就是,怪好聽的。
失去意識之前,我聽見我自己跟楚予寧說,「從今天開始,搬過去,跟我一起住,我去哪你去哪,不然就把你給開了。」
「少來這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打工,從明天開始就進組。」
我大腦思考緩慢,我只知道不能讓他穿成這樣去外面,含含糊糊說了一句,「對了,以後你這身服務員的職業裝,不許穿給別人看。」
6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頭痛欲裂。
迷迷糊糊,我看見旁邊還躺著一個人。
我扒拉一下,卻摸到了全身滾燙的火爐。
楚予寧依舊是穿著昨天那身衣服,但現在變得亂七八糟。
衣領大敞,扣子被暴力撕扯下來,脖子上還有非常明顯的幾道紅痕。
全身高燒不退,臉色潮紅,額頭上布滿了細汗。
我輕輕一碰,他就極為敏感地渾身一顫,緊閉雙眼,小聲說,「不要,不要,求您,讓我休息一下……」
「我發誓,我下回絕對不穿衣服了,您讓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
我如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
他不要啥?休息啥?
還能有什麼!
我心裡一沉。
沒吃過豬肉,我也見過豬跑。
臥槽。
傻子都能猜出來這是為什麼。
肯定是我昨晚上喝斷片,然後色膽包天,把他給辦了。
還把他欺負成這樣,自己卻睡暈過去。
我這個混蛋,乾得真不是人事。
他醒來以後不會把我當成個變態吧?
然後提前黑化,跟我同歸於盡,那我的命還能保住嗎?
事不宜遲,我趕緊打電話讓家庭醫生來一趟。
然後找了塊毛巾打濕了,給楚予寧放在額頭上降溫。
祖宗,你可千萬別出事兒。
我還沒活夠啊。
QAQ。
7
家庭醫生簡單給他做了一個檢查,得出的結論是,勞累過度,感冒發燒。
我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比如那個……」
醫生搖搖頭,我面帶微笑鬆了口氣。
跟我沒關係就好。
還沒等我高興多久,醫生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恍然大悟,「沈總,您放心吧,看樣子這個還是個雛。」
「就是您稍微玩得輕點兒,他現在不能激烈運動。」
醫生一本正經的話並沒有顧及楚予寧,原本蔫了吧唧的他若有所思,而後點點頭,「謝謝您願意護著我,沈總,我會儘快好起來的,不耽誤。」
我是這個意思嗎?
明明只是關心他的身體健康。
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百口莫辯,有口難言。
陪著醫生來的還有我的助理,他是來找我彙報工作的。
由於我昨天提前離開酒會,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碰巧聽到了醫生的話,悄悄問我,「沈總,我知道有超市能買到有些助興的東西,您需要嗎?」
「頭一次見您帶人回家。」
不開玩笑,他不像是我的助理,更像是霸總文里說「少爺終於笑了」的管家。
楚予寧倏然攥緊了雙拳,我剛買的蠶絲被讓他抓出了幾道痕跡。
又很快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可以的。」
我一把將助理推出門外,「有多遠滾多遠。」
「這幾天我居家辦公,公司里交給你了,你少來給我添亂。」
怎麼總有刁民想害朕。
8
我試圖跟楚予寧解釋我昨天無禮的行為。
挽救一下我岌岌可危的老闆形象,正常情況下我不會這樣的。
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沒事,您昨晚就是喝多了一個勁兒地讓我換身衣服。」
「不過我把您帶回來就已經累得不行了,再加上有些發燒,實在沒有力氣了。」
「我是想說讓我休息一下再換衣服。」
嗷,原來如此,幸好什麼都沒發生。
啊,我又莫名其妙來了一些失落感,可是什麼都沒發生哎。
9
不管怎麼說,我負主要責任,所以,我任勞任怨地伺候了好幾天的病人。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原來見了我像老鼠見了貓的楚予寧,這幾天卻對我的殷勤照單全收。
他似乎是不再怕我,反而可以大著膽子問我,「沈總,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接一杯水?我需要把藥喝了。」
醫生交代要讓病人臥床休息,這些活應該都是我干。
我把提前試過溫度的溫水拿給他,他卻抱歉地笑著,配上有些發白的面容,倒顯得格外軟糯。
他卻幹著與那張臉完全相反的事情,繼續得寸進尺,「不好意思啊,沈總,我手上沒力氣,能麻煩您把藥喂給我嗎?」
這好像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我拿出感冒膠囊,遞到他的嘴邊。
他垂眸看著膠囊,想了幾秒鐘,額頭微微前傾,輕輕張開嘴唇,舌頭一卷,就把膠囊卷進了口中。
舌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的手指,我下意識地往後一縮。
我忽然渾身燥熱,四捨五入,相當於楚予寧剛才舔了我。
我向來是討厭兩個男人之間膩膩歪歪,但這次見到楚予寧這病怏怏的樣子,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罷了罷了,給病人一個面子吧。
我搓了搓指尖,溫熱的感覺還沒褪去,楚予寧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歪著腦袋問我,「沈總,水。」
我這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我好像聽到了楚予寧的輕笑聲。
他繼續俯身,就著我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
喉結一上一下,看得我更熱了。
這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天氣很熱,但楚予寧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吹空調,以至於他現在身上起了一層薄汗。
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入脖頸,再沒入衣服里不見蹤影。
楚予寧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
注意到我的眼神,他面不改色,「我有些熱了,想涼快一會兒。」
他嗓音還帶著一些沙啞,「沈總,難道您不熱嗎?」
他說得很有道理,我嘴裡發乾,快要熱死了,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迅速拿起床上的被子就把他捂了個嚴嚴實實。
楚予寧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問出來的,「沈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敢看他的眼神,扔下一句,「老家給的土房子,你發發汗就退燒了。」
而後,我落荒而逃,差點兒左腳把右腳絆倒。
身後,傳來楚予寧長長的嘆息聲,「真愁人啊。」
憑什麼???
我都已經這麼伺候他了。
他有什麼好犯愁的?
10
我開始復盤楚予寧黑化的原因。
其實無非就是最引以為傲的事業被毀掉。
我迅速給他換上了金牌經紀人,量身定製為他選了一個劇本,讓他出演男主。
投資方是我,並且只有我。
這下,楚予寧想幹什麼都行。
只要錢到位,他想怎麼拍就怎麼拍。
接到這個劇本的時候,楚予寧是肉眼可見地開心,雙眸亮得像天上的星辰。
本來就該是這樣,他正是鮮衣怒馬的時候,少年意氣風發。
我說,「我相信你的能力,這部劇是你翻身的機會。」
「在這個圈子裡,實力才能說明一切。」
他撲到我的懷裡,緊緊抱著我,「謝謝您,沈總,我很喜歡。」
「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楚予寧本就矮了我半頭,毛茸茸的頭髮蹭得我發癢。
我感受到懷裡的觸感,頓時呆在原地,手足無措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喜歡就好。」
同時,心裡又冒出一個大大的疑惑,現在員工感謝老闆,是用這種方式嗎?
不可忽略地有些暗喜,這,好像貌似或許也挺好的。
他輕輕抓了抓我的掌心,「那,沈總有空去片場看我演戲嗎?」
「如果見到您,我會開心的。」
我狠狠點頭。
去,必須得去。
見不到他我會不放心的,說好了楚予寧得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
11
這齣劇的導演見到我也來了,臉上的震驚掩飾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問我:「您對劇本有什麼建議嗎?」
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搖搖頭,指著楚予寧:「我是來看他演戲的,你們不用管我。」
「我們家的演員,還請導演多多指教。」
楚予寧現在黑料纏身,我怕導演看不起他,所以格外叮囑。
而楚予寧適時地露出乖巧的笑容,看上去聽話懂事。
導演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了一圈,一個勁兒地點頭。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忽然被拍了肩膀。
抬頭一看,是個很漂亮的男演員。
他往我這邊靠了一點兒,人都要坐到我的腿上去了。
我眉頭一皺,趕緊離他遠點兒,這人好沒有禮貌,一點兒也沒有楚予寧可愛。
我心裡一陣煩悶,楚予寧去哪裡了,沒看見他老闆正在遇到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