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互相送禮環節,未婚夫青梅忽然拿出一個轉盤,上面標著大家身上的隨身物品:
「提前準備的禮物太無聊了,我轉到什麼現場從你身上拿,好不好?」
陸亦辰聞言笑著應允。
可輪盤指針不偏不倚停在了婚戒上。
這對戒是我祖上傳下的玉戒,價值上千萬。
周遭都在起鬨:
「哈哈哈月月的錦鯉體質偏偏這個時候應驗,陸哥你可要願賭服輸!」
聞言,陸亦辰不顧我的阻攔,將戒指摘下順手戴在了許南月的無名指上。
我見狀臉色沉了沉,將自己手上的戒指也拿了下來壓在桌面:
「對戒只贏一隻算怎麼回事,這樣吧,我這還有一個。」
「我陪你再玩幾輪怎麼樣?」
這男人我不要了,你也別想好過!
1.
話音落下,眾人傳來一陣鬨笑聲:
「安姐,你較真的性格又犯了。」
「誰不知道你最倒霉了,這種運氣遊戲怎麼可能贏得過月月。」
「安姐不會是吃醋了吧,這麼玩不起嗎?」
戲謔的聲音傳來,陸亦辰的臉色沉了沉,有些不耐煩道:
「月月性子單純貪玩,只是遊戲而已,用得著上綱上線嗎?戒指我回頭再買一對就是了。」
這些話我不是第一次聽。
許南月每次都會不分場合地進行這種「運氣遊戲」。
周年紀念日,我送給陸亦辰的手織圍巾,被她用骰子遊戲贏走放進狗窩。
節假日聚餐,她用撲克比大小贏下陸亦辰一天使用權,酒精過敏的他替她擋了一夜的酒。
甚至我急性闌尾炎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陸亦辰還在遵守被「贏」走的遊戲規則,照顧生理期疼痛的她。
每次只要我稍有不滿,陸亦辰就會以遊戲而已搪塞過去。
他縱容她的遊戲時時刻刻充斥在我們的生活中,而我從不是這個遊戲的贏家。
我壓下內心的酸澀,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陸哥,姐姐一向固執,她想玩我陪她好了。」
許南月露出一個乖巧的表情,向我介紹遊戲規則:
「轉盤上的籌碼是自己所擁有的物品,衣服、首飾、還有任選,轉到任選區域可以隨意從對方身上挑選一樣東西作為禮物帶走,就像是抽獎遊戲一樣。」
「籌碼可以隨時往裡加,回合制。」
「剛剛我轉盤抽走了陸哥身上的戒指,現在該姐姐你從我這裡抽獎了。」
看著輪盤上的幾樣物品,我深吸一口氣,轉動輪盤。
指針晃晃悠悠轉了幾圈之後,停在了「衣服」的選項上。
見狀所有人又爆發出笑聲:
「安姐簡直太黑了,月月今天身上戴了這麼多值錢的首飾項鍊,就抽中個衣服哈哈哈!」
視線掃過,她確實身著華麗,不知道的甚至以為她才是今天的新娘。
可許南月的表情此刻卻有些為難,半晌才脫掉了自己身上穿著的白色外套。
可誰知她裡面穿的是一件低領的抹胸裙,大片的雪白肌膚瞬間裸露出來。
幾乎是下一刻,一直旁觀的陸亦辰猛地上前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裹在她的身上。
「都給我轉過去!誰敢看我弄瞎他的眼!」
一句話,方才對我嬉皮笑臉的眾人立馬識趣地背過身。
許南月挽著他的手臂,重新換回笑盈盈的表情,意有所指:
「好了陸哥,不用替我出頭,我也是遵守遊戲規則,現在該我的回合了。」
「相應的,姐姐也要遵守規則哦。」
說著,她伸手轉動轉盤。
指針停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2.
指針正好停在了任選和戒指的分割線上。
「指針停在分割線上,分割線兩邊的東西都歸月月所有。」
「月月的錦鯉體質也太神了吧!」
「一開始都說了安姐運氣差得可以,還非要較真,現在好了,打自己的臉了吧。」
人群向我投來戲謔的目光。
許南月拿走戒指戴在了陸亦辰的指尖,調皮地眨了眨眼:
「剛剛贏走了你的戒指,現在還你一個。」
「這樣一看月月和陸哥也挺般配的哈哈哈,對戒都戴上了。」
調侃的聲音愈發清晰,我淡淡看過去附和:
「是挺般配的。」
話音不輕不重,陸亦辰卻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似乎欲言又止。
很快許南月便出聲岔開話題:
「還有一件任我挑選呢,既然戒指是玉的,那姐姐手上的玉鐲也給我可以嗎?」
她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隱約帶著挑釁意味。
聞言,我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這個玉鐲是我母親臨死前交給我的遺物。
見我沉默,許南月卻意有所指:
「這麼捨不得,我看倒像是姐姐和別人留情的信物,既然如此,我不要也可以。」
眾人看出我的臉色不好,都默不作聲起來。
可陸亦辰偏偏冷聲開口:
「拿出來。」
「玩不起就不要玩,既然是自己選的,就好好遵守遊戲規則。」
有了他帶頭髮話,周遭又傳來竊竊私語,都義憤填膺地為許南月鳴不平。
我咬著牙,最終還是將玉鐲摘了下來,遞過去。
許南月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就在接過的時候,手忽然鬆了松。
玉鐲在她的手中滑落,頓時摔成碎片。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姐姐……」
「碎碎平安,就當這個玉鐲給我擋災了吧。」
她的視線掃過毫不在意,轉身的時候高跟鞋碾過地上的玉碎,聲音輕鬆:
「姐姐還要玩嗎?要是勉強的話可以到此為止喔。」
我的氣血在瞬間上涌,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嵌進肉里,一字一頓:
「玩啊,這才哪到哪。」
似乎是看出我的不對勁,陸亦辰忽然開口:
「行了,我替你玩一把吧。」
轉盤繼續轉動,很快停留在了首飾的選項,許南月摘下了自己的手鍊,有些惋惜:
「真可惜,這個手鍊還是陸哥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呢,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很多條。」
我一眼就認出是陸氏集團旗下某高奢的限定款。
有段時間我吵著要,可陸亦辰每次都以斷貨為由搪塞過去,原來都給了許南月。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仿佛被激發了勝負欲一般,不斷進行著轉盤遊戲。
隨著一輪又一輪的轉動,我身上幾乎所有值錢的寶石首飾都被挑走。
而換過來的卻是一些耳釘耳墜無關緊要的東西。
轉盤最後停在了「衣服」的選項,而我渾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婚紗。
陸亦辰終於不耐煩勸說道:
「好了,較真也要有個限度,再玩下去新娘就得換人,還結不結婚了?」
我沒說話,看過去沉聲:
「換人就換人,今天這婚,不結也罷。」
說著,我伸手就要脫掉自己的婚紗。
3.
婚紗脫下之後,我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打底連衣裙。
所有人都看出陸亦辰的臉色變得陰沉,紛紛勸說我:
「安姐,你怎麼還玩急眼了,點到為止吧。」
「就是,況且你也沒什麼可以輸的了。」
許南月也故作乖巧:
「沒關係的姐姐,你自罰三杯道歉,我就不追究了。」
「還是說你真的要把陸哥都輸給我呀……哈哈,開玩笑的。」
陸亦辰似乎也在等著我低頭,冷冷吩咐道:
「沒聽見月月說什麼嗎?」
以往每次我都會顧及陸亦辰的面子而妥協,可這次,我卻像是偏要爭一口氣般:
「繼續玩。」
「沒了婚紗還有禮金,還有這新娘的位置,也不差這一次了。」
聞言,許南月的眼眶立馬紅了,似乎有些打抱不平:
「姐姐,你怎麼能把和陸哥的婚禮當籌碼呢。」
話雖如此,可我分明看見她眼底裹挾著一絲得逞意味。
陸亦辰臉色難看至極,冷笑道:
「好啊,你想玩,那我幫你加碼好了。」
「再加一套婚房,既然新娘要換人,房子也不必留著了吧。」
話音落下,我的心還是被深深刺痛。
那間婚房是陸亦辰當初賺取第一桶金買給我的,我親自設計布置整整一年。
那時候我還在期盼著和他的未來。
許南月見狀,也押上了自己名下的所有豪車:
「既然陸哥都這樣說了,我也要加上點陪嫁。」
轉盤繼續轉動,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指針的方向。
可仿佛真的印證了他們說的運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