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板上釘釘的事,實在不好再周旋,已經超過他的能力範圍。
但我爸心疼閨女,不忍心她失望,心裡打著算盤。
「好好好,我會想辦法的,我怎麼會讓寶貝女兒去不了京城呢。」
我在屋裡聽的真切,這狠毒的父女倆,什麼損事兒都能做出來。
我要先發制人,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午間是的紡織廠工人一天最休閒的時刻。
廣播站的廣播員聲音高抗嘹亮的播報著,「工友們,下面請聽歌曲,咱們工人有力量」
一陣激昂的音樂過後,廣播戛然而止。隨即放出的內容,驚爆了工友們的眼球!
「同志們,紡織廠廠長林建國,其女林小紅。生性放蕩,與男友未婚先孕。敗壞社會風氣……」
播音員嚇得呆住,身體僵硬不知所措。
連續播了十幾遍,她才陡然反應過來,趕緊將錄音機關掉。
然而此時整個廠子兩千多工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和召告天下已無分別。
我爸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工人下班後,嘴是個頂個的厲害。回家把這勁爆消息說給七大姑八大姨,口口相傳,很快整個小縣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知不知道,紡織廠那個廠長林建國,他閨女未婚先孕。真是丟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林建國啊,我們還是鄰居呢,怎麼教育孩子的,她媽不在了,當爹的也不好好管教。真是傷風敗俗」
「他兒子倒是爭氣,考了狀元,但是聽說,從小就沒在身邊養。諷刺啊。」
「真是傻,沒結婚就跟男人同房,跟雞有什麼區別。男的還不是圖一時痛快,解決褲襠下面的問題,以後後悔了,還不是想翻臉就翻臉。」
「騷貨,我見過她,一看就是勾引男人的主。現在這種女孩多了去了,都是想圖點啥。都說社會越來越開放,我看還不如過去,人心淳樸!」
人們的議論的語言越來越難聽,越傳越離譜。
後來的版本都已經演變成,林小紅去南下打工,當了陪酒女,後來被富商看上,做了二奶。懷孕了被拋棄,被家人趕出家門。
人們僅剩的一點想像力,都用在了造謠上。
林小紅要崩潰了,平時她在外面瘋慣了。
現在走到哪,處處都有人能認出來她,跟在她屁股後面指指點點,還罵她「賤貨」。
「看,就是她。」
「懷孕了還扭來扭去,我呸。」
「回去看好你老頭子,別被這種狐狸精勾跑了」
林小紅聽到別人罵她,氣的跳腳,在外面和人乾了好幾架。
結果被人追到家裡罵。
這下更出名了,不出門就有人跑到家門口,偷偷看熱鬧。
狀元和賤女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家庭之中,這種組合也實屬罕見。被人們津津樂道。
我爸更是苦不堪言,他在廠子裡幾天都不肯露面。
看到工人好奇又躲躲閃閃的眼神,都感覺所有人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廣播室那張磁帶,交到他手中。
翻來覆去看了幾十遍,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做的。
他當然不可能懷疑到我頭上。
因為這一世,我壓根還不知道王小紅懷孕的事。
得益於死過一次,我提前掌握了他們的秘密。也就成為這一世,擊垮他們的武器。
……
我找到歌廳唱歌的陪酒女,給了十塊錢小費。讓她幫我錄了磁帶。
又花兩塊錢當跑腿費,讓賣棉花的棉農,將錄好的磁帶,偷摸的送進了廣播室。
整個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小紅,如今也知道怕了,謠言如猛獸,街上人的口水像槍林彈雨,她嚇得不敢出門。
卓愛民這幾日更是不見蹤影。生怕自己也被捲入輿論的漩渦。
林小紅心情不佳,看我更不順眼了。
見我就罵,「不就是考的分數高點,裝什麼,誰知道你是不是作弊!」
「是啊,我當然不如你,靠著未婚先孕鬧得滿城風雨。咱家幾代人都沒出過你這麼個女英雄。」
「孩兒他爹呢?不會是提褲子跑了吧。不要緊,我當舅舅的不會這麼絕情。」
我也不慣著她,她哪痛捏哪。
她聽得出我在嘲諷她,氣的拿起桌子茶缸摔向我。
「林小軍,混蛋!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我也沒準備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我爸看林小紅悶悶不樂,心疼壞了。想辦法把卓愛民找了回來。
為哄女兒開心,他親自下廚,把卓愛民喊道家裡吃飯。還用稀缺的外貨劵,去雜貨店換了一袋果珍粉。
「小軍,你也來吃吧」我爸不情願的喊我上桌。
林小紅罕見的沒有阻攔。還高興的跑去沖果珍粉。
「哥,這是你的,你沒喝過吧,這是稀罕物,是橘子味道的果汁。」
我爸看女兒露出笑容,才放下心。
「哥我敬你!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你學習好,考上了大學,我應該祝賀你。」
林小紅從未說過這種話,她舉起杯子,敬我果珍。
看著她虛偽的眨著眼睛,我點點頭,裝的很受用的樣子。
「謝謝,作為哥哥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以果汁代酒,向你道歉。」說完喝了一大口果珍。
她再次舉杯,「哥,以後你發達了別忘了提攜妹妹和妹夫。」
「那是自然,」我再次喝了一大口。
她不停的敬我,幾番下來,你來我回,喝了幾大杯果珍。
我爸看林小紅這麼高興,喜笑顏開。煩惱都拋諸腦後。
他還沒高興幾分鐘,只見林小紅突然面色難看,滑落到桌子下面,滿地打滾,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捂著肚子喊痛。
「疼,疼,我肚子疼,受不了了,我中毒了,快送我去醫院!」
我爸和卓愛民還沒從驚恐反應過來,就七手八腳將林小紅背出去,送到醫院。
她的哀嚎聲,引來鄰居開門注目。
「為什麼!我明明給林小軍下的毒!為什麼他一點事都沒有,為什麼,我毒不死他!考了狀元有什麼了不起,我恨他!去死,去死!!」
她腦子已經不清楚,不停的嚷著。
所有人都聽的真切。
我爸慌忙捂住她的嘴,尷尬的笑著解圍,「喝多了,喝多了。別看了,街坊鄰居都回吧。」
到醫院,她已經昏迷。
醫生檢查後得出結論,是化學物質中毒!
還好毒物服用不多,命保住了,但肚子裡的孩子卻沒有那麼幸運。
她洗了胃,做了流產手術,現在躺在床上,嘴唇蒼白,像個女鬼。
我站在床前,冷冷的看著她。心中只有四個字,自作自受。
她這點痛,和上一世我的痛苦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當她的允許我上桌吃飯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如果在過去,她必定會哭著喊著讓我滾。
再到她讓我喝果珍,就更反常了,好東西她即使是扔了,也不會允許落進我的嘴裡。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料到她會在沖果珍的時候動手腳。
趁其不備把我的杯子換到她面前。
果不其然,她在我杯子裡下了毒,想要置我於死地。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看低了我的防備。
林小紅死都想不明白,為何給我下的毒會進自己肚子裡。
她還沒醒,警察就找上門來,要以故意殺人罪要逮捕她。
送醫院前在家門口喊得那些給我投毒,讓我去死的話,還是被有心的鄰居聽在了耳里,記在心裡。
林小紅的名聲本來在他們心中就不好,平時更是跋扈慣了,不招人待見。
鄰居們本能的認為,她殺我,確有其事。
為了保險起見,生怕再出事端,便報了警。
我爸看情況不對勁,他可不想讓女兒坐牢,慌忙間趕緊把我推出去,「警察同志,是他,他。。」
話還沒說完,我掩耳不及盜鈴之勢,一把拉住卓愛民,被他揪過來,「對,警察同志,是他下毒!」
卓愛民反應不及,傻眼的被推到警察面前。
我伏在他耳邊說,「我妹懷了你的孩子,才被說閒話,說到底是你對不起他。她剛流產,你總不能讓她再去受審吧。」
林小紅不聰明,卓愛民也精不到哪去,他壓根反應不過來。
警察來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小紅,以職業經驗判斷,誰也不會自己毒自己,就反手將卓愛民拷走了。
卓愛民就這麼傻乎乎被警察拖走。
看著我爸想發怒,轉頭質問我,我趕緊解釋,「爸,我妹可是咱們家的寶貝,她沒有了孩子,不知道卓愛民還能不能死心塌地。這正是一個考驗他的機會。」
我爸聽我這麼說,是從林小紅的幸福角度考慮,難得的認同,他點點頭不再言語。
卓愛民在審訊室關了兩天,膽都嚇破了,褲子都尿濕了兩條。
警察拿大燈照著他的眼睛,整整兩夜都未合眼,時不時還要被揍幾拳踢幾腳。
他擔驚受怕,又熬的受不了。真是活受罪。
最後警察也實在找不到證據表明,他就是投毒的兇手,
恰好林小紅就醒了,得知卓愛民替她頂罪去了,哭著鬧著要去找他。她拖著病體,跑到派出所,說自己是自殺,不存在投毒。
警察這才將卓愛民放了出來。
卓愛民渾身騷臭,眼窩深陷,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恍恍惚惚,變得更傻了
林小紅心疼壞了,著急上火,本就虛弱,暈了好幾次。
看著他們一個個殘破不堪的樣子,我只覺得痛快!
林小紅知道是我把他推出去的之後,對我更是恨之入骨。
幾天後,我和林小紅這對仇人,竟然在紅太陽歌舞廳碰見了。
她輕笑一聲,「哼,原來高材生也到這種地方啊,你是唱歌,跳舞,還是找女人?」
「我好奇來看看不行嗎?你能來,我就不能?」
「好奇啊?有句話,好奇害死貓,你知道不知道?既然覺得稀罕,那就讓你好好享受一下!」她大笑著,招呼身邊兩個男生一把將我按住,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丟進一個房間。
隨後叫來一個陪酒女,囑咐她好好伺候我。
我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不停在地上掙扎著。
她得意極了,「林家可不能只有我一個是壞名聲!林小軍,省狀元來花錢玩女人,勁爆程度不輸我。」
「我看你有了案底,還怎麼去上大學!最好配合一點,可能這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碰女人了。」
林小紅得意的樣子,像壞到芯的爛蘋果,令人噁心。
陪酒女本就穿著暴露,她直接當著我的面,將裙子掀起來。我閉上眼晴,她整個人都趴在我捆成一條的身體上,蹭來蹭去。
「祝你玩兒的盡興。」
她拍了拍我的臉,大笑著離開了。
沒多久,外面一陣騷亂,「警察,警察,都別動!」
「穿上衣服!走!!」
紅太陽歌舞廳一下子就被警察一鍋端了。
抓走了不少做皮肉生意的陪酒女和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