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刷擺攤賣羽絨服日入過萬的視頻入魔,也想跟風賺錢。
但她社恐,非拉著我陪她。
我頓時渾身發寒。
上一世,我對嫂子有求必應,每天忙前忙後。
眼看當月入帳 20 多萬。
她卻一分錢都不打算給我。
我罷工不幹,嫂子就攛掇全家人來逼我。
僵持幾天後,有個皮膚過敏的顧客突然找上門來。
我正想問清楚緣由,就被嫂子推到這人面前:
「攤子上的事都是她在管,我只負責收錢,你有事找她。」
不想這個顧客因 35 元的羽絨服致癌,又沒錢治,掏出刀子就朝我撲過來。
我猝不及防,挨了四刀,最後搶救無效死亡。
再睜眼,我看到嫂子滿臉興奮地闖入我房間:
「雨晴,我有個絕對賺錢的好路子,咱們一起干吧!」
1
我恍惚了一瞬,記憶還停留在冰冷的搶救室。
消毒水味的空氣仿佛帶著刺,每呼吸一次都覺得痛苦。
想到這些,我猛地打了個寒戰。
「雨晴,你冷啊?」
「那我跟你說個搞服裝批發的地方,衣服可便宜了,咱們就去那進貨,你也正好給自己買件新衣服。」
說著,林小艷打開手機,給我看去往目的地的車票。
綠皮火車 2 個小時,28 塊錢。
高鐵只要 30 多分鐘,但貴好幾倍。
上一世,我欣然答應,林小艷立馬就買了兩張綠皮火車硬座。
一出票,她就喊我轉錢。
等上了火車,她又說自己社恐。
水需要我幫忙買,上廁所要我寸步不離,去服裝批發城的車也要我打。
到了進貨的檔口,更是躲在我身後一聲不吭。
說是陪同,但全程什麼活都是我在干。
最後沒得一句好,沒得一分錢,還死於非命。
所以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幹了。
「嫂子,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你找別人吧。」
2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話說到一半,林小艷猛地反應過來:「什麼?你不去?」
「哎呀,擺攤賣衣服成本小,只要肯干,一定能賺到錢!」
我輕嘆一聲:「我現在跳出三貸之外,不在五險之中,賺個三四千就夠花的,沒必要出去風吹日曬。」
林小艷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死心地問:
「難道你不想多賺點錢出去旅遊?不想出去吃大餐?不想買漂亮衣服穿?」
我搖搖頭:「出去旅遊不就是換個地方玩手機嗎?」
「最近減肥也沒法吃大餐,上班就更沒必要買漂亮衣服了。」
面對我的油鹽不進,林小艷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
......
到了晚上,一家人齊聚在飯桌旁。
林小艷眼珠子轉了轉,故意當著全家人的面點開一條視頻。
聲音外放:「歡迎收看 30 歲寶媽不上班,在農村大集擺攤,日入過萬的一天......」
視頻剛播放完,林小艷就問:
「你們說,我也去擺攤賣衣服行嗎?」
我哥抬頭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去擺攤?你不是見到生人都不敢開口嗎?」
我爸媽沒說話,也是有些疑惑。
林小艷笑了笑,看向我:「我是不敢跟陌生人打交道,但不是還有雨晴幫我嘛。」
我頭也沒抬地說:「不好意思,我沒空。」
林小艷瞬間惱了:「爸媽,你們看雨晴,都是一家人,她寧願在家閒著也不肯給我幫忙!」
爸媽對視一眼,遲疑道:
「這......」
見林小艷不依不饒,我索性放下筷子解釋:
「我啥也不懂,幫不上什麼忙,再說我現在光上班就挺累的,沒工夫陪你干這干那。」
一聽這話,林小艷勾起唇角:
「哎呀,你只要陪我去林市進一次貨就行,保證累不著你。」
看到她這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我心中冷笑。
再相信她說的話,我就是傻子。
3
她社恐,不敢開口說話。
上一世陪她去進貨的時候,每走進一家店都要我幫忙問價砍價。
有次我都幫忙砍好價了,準備讓她付定金。
卻沒想到一回頭——
她人影都不見了。
害我被老闆追著罵:「你這人真是好笑勒,你跟我砍半天價又不買?逗老娘好耍是吧?」
眾目睽睽之下,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小艷倒好,躲在一旁看熱鬧,還怨我多事:
「她那裡的衣服又丑又貴,我沒看中,你還擱那一個勁地砍價。」
我憋著一股火問:「你沒看中,為什麼不跟我說?」
林小艷聳聳肩:「周圍人太多了,不方便說。」
她這態度差點把我活活氣死。
因為這事,我算是得罪了那家店老闆,導致那一片檔口的老闆都不怎麼搭理我們。
但林小艷還不肯放棄,非拉著我再去另一塊地方找。
我走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林小艷就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教育我:
「不是我說啊,雨晴你長這麼胖就應該多運動運動,把肥減下來才好買漂亮衣服啊。」
我骨架大,胃口又好,身材常年處於偏胖的狀態。
平日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我的身材說話。
所以沒等林小艷話音落下,我已經扭頭走了三四米。
等林小艷跑過來追我的時候,卻意外在半路發現一家低價羽絨服的門店。
棉服起批價最低 19 一件,加絨的搖粒絨外套 30 一件,羽絨服 35 一件......
遇到正事,我暫時把恩怨放下,陪她挑選衣服款式。
......
誰知三天後,拿到貨。
林小艷又說不敢一個人出攤,非要我陪她出攤壯壯膽。
結果——
到了出攤的集市,要我出面給攤位費,要我把衣服擺上去,要我錄大喇叭的喊話。
總之,她什麼事都要我幫忙,就連口渴想喝水都要我去買。
她自己始終站在攤位後面一動不動。
看到顧客來了,只會眼巴巴地盯著人家。
一位顧客覺得莫名其妙,還悄悄問我:「她是不是怕我偷東西啊?」
我一個頭兩個大,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我嫂子是看到生人緊張,您千萬別見怪。」
那一天,我忙前忙後,一頓飯分五次吃完的。
收攤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林小艷沒有一句感謝和關心,只顧著數錢。
看到那些堆成小山的錢,我天真地以為有我一份。
所以那段時間,我幾乎把自己拆成兩個人用。
一邊上著班,一邊幫林小艷擺攤。
日復一日地堅持到月底,林小艷卻想用一頓飯把我打發。
我罷工不幹,她又想利用父母和我哥來逼迫我低頭,還間接性地謀害了我的性命。
一股恨意快速湧上心頭。
我下意識攥緊了拳,用力到指尖發白。
4
我遲遲不語,林小艷便誤以為有戲:
「別猶豫啦,就是逛逛街而已。」
我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再抬眸時,發現她正滿含期待地盯著我。
我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她那麼想擺攤賺錢,那就擺吧。
「行,我陪你走一趟,路上的開銷全部由你出。」
林小艷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但不等她說話,我哥就率先答應了。
「去吧去吧,你們倆就當出去玩,費用我包了。」
......
托我哥的福,這次坐的高鐵。
半個小時的車程,林小艷不需要喝水了,也不著急上廁所,全程陰沉著臉坐在座位上。
出站後,我主動打車到服裝批發城。
一下車,我就讓林小艷給我轉錢。
她臉色更黑了,磨蹭半天,給我轉了一半的錢。
看到她肉疼的表情,我心中暗爽,面上卻露出幾分不耐:
「嫂子,是你要來進貨,不是我要來,這個打車的錢不該 AA 吧?」
林小艷繃不住表情,乾脆給我甩臉色:
「易雨晴,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斤斤計較,小肚雞腸!出來一趟怎麼可能什麼錢都不花!」
我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轉過身:
「那我還是回家吧。」
「哎!」林小艷急忙拽住我,「別走,我把錢轉給你,行了吧?」
我笑了笑。
收到錢,慢騰騰地跟她走進批發市場。
跟上一世相同。
林小艷走進的第一家店還是那家主賣熱門款,樣樣都精緻的高端店鋪。
「雨晴,你幫我問問老闆,這件批發價多少。」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一件黃色的羊毛大衣,聲音小得像蚊蟲。
我就知道會這樣,也沒推辭,揚聲把老闆叫過來:
「你好,我嫂子看中了你們家這款,誠心想要,你給個誠意價唄?」
因為我側身把林小艷露出來,老闆就直接跟她溝通:
「原價 1800,給你打九折,現在 1620。」
林小艷麵皮迅速漲紅。
燙手似的鬆開抓住羊毛大衣的手。
老闆一看她這樣就清楚了,默默走開。
我假裝不懂,回頭問:「嫂子,你要是真想要,我再幫你砍砍價。」
老闆就在旁邊沒走遠。
聽到我說話,直接朝林小艷翻個白眼:
「不好意思,我們店裡的衣服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不接受砍價。」
林小艷臉色漲成豬肝紅,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她狼狽的背影,我不厚道地笑了。
5
剛才的場面實在太尷尬。
所以林小艷走進的第二家店距離第一家店很遠,衣服樣式也大不同。
林小艷遙遙地指了指這家店裡某款衣服,沖我擠眉弄眼。
我會意地走進去問:「老闆,這款多少錢?」
老闆報價:「260。」
我回頭看到林小艷搖頭,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