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窮的那年,我在學校幫住宿生跑腿帶飯。
一單一塊錢,一天能賺五百多。
直到富豪父母找上門來,說我是被抱錯的真千金。
假千金為了趕我走,砸了我的帶飯攤子,還找校長開除我。
我知道自己鬥不過她,決定收拾行李回老家。
可幾天後,校長拿著一堆禮品找上門。
「我不開除你了,你趕緊回來吧!」
「吃不上你帶的飯,學校那群魔童要鬧翻天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被停課後,這些住宿生殺瘋了。
1
我以市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省重點高中。
學費一學期就要一萬塊。
而我們縣高中,學費減半,還能免費吃飯。
我僅花了 0.01 秒,就決定去讀縣高中。
報名當天,我媽突然開始收拾行李,拉著我坐上了火車。
下車後,她直奔省重點高中,報名、繳費,一氣呵成。
她說,既然我有考上省重點的能力,她就不會讓我埋沒在縣裡。
說這話時,我媽眼神堅定,不容反駁。
下一秒,她泄了氣。
因為繳完報名費,她手裡只剩一千塊。
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我和我媽花完最後的錢,在學校附近租了個二十平的小房子。
收拾好房間,她立馬出門找工作。
我把自己埋進習題冊里,準備開學時的分班考試。
開學後,我以吊車尾的成績進了一班。
我媽很高興,打工更賣力了,火鍋店下班後,她還會去送外賣。
我心疼我媽這麼辛苦,便想著法在學校賺點錢。
正在苦惱時,班裡的第一名沈青禾突然低血糖犯了。
我趕緊拿出大白兔奶糖給他吃。
沈青禾緩過勁後,跟我道謝,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響了起來。
我把早飯分他一半。
吃著吃著,沈青禾突然說:
「你以後幫我帶飯吧,我總是忙著做題,沒空去吃飯。」
我答應了。
可晚上,沈青禾把清單發給我時,我傻眼了。
【酸菜包子 20 個,牛肉包子 20 個,豆沙包子 15 個,油條 20 個,茶葉蛋 15 個,豆漿 30 杯,八寶粥 15 杯。】
我手指在螢幕上飛速打字:
【不是大哥,你饕餮啊?!】
沈青禾:【不好意思,我回宿舍把你帶飯的事說了一嘴,結果好多人都想讓你幫忙帶飯……】
我突然靈機一動。
我可以在學校跑腿帶飯呀!
我觀察過,學校除了那些富二代,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住宿。
我因為太窮負擔不起住宿費,反而成了唯一的走讀生。
而且,學校食堂總愛做些黑暗料理,什麼草莓炒苦瓜、橘子炒餅乾。
聽著都覺得好噁心。
住宿生苦不堪言。
跑腿帶飯,太有市場了!
2
我趕忙聯繫到學校附近的早餐店老闆,把清單發了過去。
老闆反覆確認了三次,確定不是整蠱她,才收了錢。
第二天,我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學校門口,就連書包里裝的都是熱氣騰騰的包子。
保安叔叔突然攔住我:「外賣不讓進。」
我一愣,趕緊拿出學生證解釋:「叔叔,我是學生。」
保安叔叔尷尬地笑笑,沒有再攔我。
一到教學樓,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他們的眼神都是綠油油的,像是餓了好幾天的野狼一般。
我走到教室,一放下東西,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一手交錢,一手交飯。
在沈青禾的宣傳下,我的顧客越來越多。
一開始只是高一的學生。
後來,高二高三的學生也找上來,要我幫忙帶飯。
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不止包含早飯,還有午飯、晚飯、夜宵等等。
就這樣,我的帶飯攤子徹底在學校支了起來。
3
就連隔壁體育班的人也都知道了。
何寧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他是國家一級運動員,經常要代表學校出去參加比賽。
聽說獎盃多得數不過來。
白菜到可以直接拿來當碗用。
何寧遠說他每次比賽回來,食堂都沒有飯了,他餓得前胸貼後背。
何寧遠家是外地的,家長不在身邊。
教練每次都盯著他不讓他亂跑。
學校小超市的零食都快被他搜刮完了。
「你是不知道,那乾脆面吃多了,拉得都嗓子疼。」
他直接在我這定了一年的飯。
連飯錢都轉給了我。
我不得不感嘆,體育生吃的就是多啊。
一頓要吃掉兩份蓋澆飯,一份包子,還要喝一大碗湯。
因為每次回來都幾乎是下午,我讓我媽買了幾個保溫桶,把何寧遠的飯裝進去保溫著。
等他回來,還能吃上熱乎乎的飯。
何寧遠別提多感動了,一邊吃一邊紅著鼻子掉眼淚。
「掰之約,泥整厚。」
我疑惑地看著他。
嘰里咕嚕說啥呢?
何寧遠把嘴裡的飯嚼完咽下去,又說一遍。
「白芷月,你真好。」
他說我比他媽都對他好。
吃完飯,他還主動把保溫桶洗乾淨,再還給我。
一來二去,我跟何寧遠熟絡起來。
他沒比賽的時候,就幫我打打下手,整理訂單信息。
4
那天中午,我在學校一邊啃著手抓餅,一邊往教室走。
突然看到富二代夏祁帆從一輛保姆車上下來,隨手把精美的飯盒扔進了垃圾桶。
聽說他家很有錢,學校的教學樓就是他家捐的。
人長得也挺帥。
我悄摸地偷看了幾眼。
結果就被人發現了。
夏祁帆喊住我:「那個誰,你過來。」
我後悔地走上前。
早知道就不看了,聽說這些有錢人脾氣都不是很好。
心裡這麼想,嘴上還是很誠實地諂媚:
「少爺你好,我叫白芷月。」
夏祁帆扯了扯嘴角。
「我聽說過你,你吃的是什麼?」
「手抓餅啊。」
「好吃嗎?」
「那當然好吃了!我買的這家可是手工做的餅,不是那種速凍半成品,再加上土豆絲辣條,別提多香了。」
夏祁帆抽出一張粉紅色的鈔票。
「你不是跑腿嗎?去,給我也買一份,剩下的都是跑腿費。」
我手抖著接過錢。
激動得不行。
這可是大單啊!
要是以後都能給他跑腿,我簡直要賺發了!
「得嘞少爺,我一會就給你送到!」
「我在高二……」
「高二一班,我知道的!」
這種有錢人的信息,全校人都知道!
我飛速買好手抓餅,像捧著金子一樣小心地送到夏祁帆面前。
「少爺,你的手抓餅,還熱乎著呢!」
夏祁帆接過手抓餅,上下打量一番後,才小心地咬了一點。
下一秒,他的瞳孔微縮。
立馬狠狠咬了一大口。
平日裡高端優雅的夏祁帆,不顧臉上沾著的醬汁,不到兩分鐘,就把一個手抓餅消滅完了。
吃完,還發出霸總的感嘆:
「啊,這也太好吃了!」
「比我家保姆做的寡淡飯強太多了!」
我在心裡偷笑,哪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富巴佬!
夏祁帆立馬加了我的微信,讓我下午也依舊給他帶飯。
看著微信轉帳五千塊,我差點沒笑出聲。
那就讓我這個老吃家,讓他好好見識見識世間美食!
別問我為什麼單單收他那麼多錢。
資本家的錢,不賺白不賺!
下午,我給夏祁帆帶了炸雞配新疆炒米粉,爆辣版。
夏祁帆吃得鼻涕直流,嘶哈嘶哈的。
但還是捨不得放下筷子。
從此之後,我成了他的御用跑腿。
夏祁帆只管給錢,不挑食也不提任何無理要求。
在我的帶領下,他吃到了隱藏在小巷子裡的砂鍋配透油小籠包,吃到了只有晚上才開業的地攤火鍋,還有酸酸臭臭、我最愛的螺螄粉配沾滿湯汁的炸蛋。
不出一周,夏祁帆徹底拜倒在我的吃商之下。
每天都纏著我,讓我這個老吃家給他尋覓好吃的。
5
由於生意太好,我完全可以自理學費。
我們搬進了四十平米的一室一廳。
但我媽沒有辭去火鍋店的工作。
她說她要替我的以後攢錢。
我媽支持我的生意,我也支持她的選擇。
高二的某一天,放學回家,我家門口停著一輛豪車和一輛電動車。
本該在火鍋店工作的媽媽提前回來了。
沙發上坐著的,還有一個穿著富麗的婦人和中年男人。
見到我,婦人抹著眼淚說:「我們女兒怎麼這麼瘦,她肯定吃了很多苦。」
我不明所以。
「芷月,這兩位,才是你的親生父母……」
「你出生時,被抱錯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聽到我媽的聲音顫抖著。
我當即拒絕了那對富豪。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們走吧。」
男人看著我:「你是個聰明孩子,到了我家,我能給你提供最好的教育環境,能培養你所有的愛好,能讓你衣食無憂過完這一生,你考慮考慮吧。」
我還是搖頭拒絕了。
婦人哭得更厲害了,男人只是嘆了口氣,決定先離開。
我媽非要我跟她一起下樓去送他們。
我默默地跟在身後。
可就在婦人上車時,我媽率先一步,把我推了進去。
我當時就要跑,可那兩人反應極快,立馬一人一邊堵住我的去路。
我不理解,她是我親媽,怎麼就把我賣了?
我咬著牙,恨恨地瞪向她。
可當車子發動,我媽被遠遠地甩在後面,捂面痛哭的時候。
我原諒她了。
剛剛男人的話,我沒聽進去。
她聽進去了。
車上,婦人警告我:「雖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們終究沒有感情。陳芸芸我養育了十八年,我只認她一個女兒,你最好不要為了爭寵惹是生非。」
我撇撇嘴。
這父母和小說里寫的一樣。
為了良心能安穩些,把人接回去,又說只會寵愛一個女兒,全家一起霸凌真千金。
真是偽善。
到新家後,我被那富麗堂皇的別墅震驚到了。
以後,我一定要帶我媽住上這樣的房子。
陳芸芸因為接受不了事實,直接暈了過去。
別墅亂成一團。
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掏出作業開始寫。
陳芸芸醒來後,陳母答應她,不會給我改姓,也不會把我的戶口遷進來。
但陳芸芸還是針對我。
也許是給我下馬威,我被安排到最小的房間。
但也比我那和媽媽租的房子大多了。
我拿出手機,在群里發消息,讓大家報明天想吃的早點。
這次沒有我媽幫忙,還住在郊區,我得早起一小時去取餐。
可第二天我洗漱完準備出門時,發現房門被人鎖上了。
6
耽誤課程我倒是不擔心,沈青禾會給我補上。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學校那一群嗷嗷待哺的住宿生。
我們做生意的,最講究誠信了。
我開始拍門、大聲叫喊。
但別墅里的其他人都像聾了一樣,沒人搭理我。
我只好在群里發消息。
【不好意思大家,今天不能帶飯了,錢我會一一退回。】
群里頓時發出一堆尖銳的爆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