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璇比警察更快。
她邊幫林屹立止血邊指責我。
「嫂子你怎麼能砸人呢?把林狗都砸出血了。」
「我把林狗交給你,是讓你疼他愛他,不是讓你打他的。」
「真行,下手這麼重。」
「林狗這次一定給警察解決啊,警察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准手下留情。」
林屹立恨恨瞪著我。
「趙西柚,這是你逼我的!」
我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東西。
「你們趕緊滾出去,再逼逼,就不是砸凳子這麼簡單了。」
我剛說完,警察來了。
莫璇馬上跟警察告狀。
「警察同志你們聽到了吧?她威脅我們,這該怎麼處理啊?」
警察的視線在我們身上轉了一圈,說他們先了解情況,叫莫璇稍安勿躁。
問到誰先動的手,莫璇馬上指著我說是我先動的手。
警察問你是當事人嗎?
莫璇不說話了。
林屹立指著我說是我先動的手。
警察問我為什麼動手砸人?
「因為他造黃謠我出賣身體跟別人睡。」
林屹立馬上否認,「警察同志我沒有造謠,她亂說的。」
「趙西柚你就沒錯嗎?如果不是你聯合別人演戲,說我老闆的保時捷被水泡了,我至於生氣到口不擇言嗎?」
警察迅速提取到重要信息:
「你說保時捷被水泡?」
「是啊,就樓下停的那輛,她非說車子被水泡了,外面太陽那麼大怎麼可能被水泡?」
「警察同志,我懷疑她故意激怒我,好跟我提分手不用對我負責任。」
警察的眉頭皺得很深。
「昨晚上下了場大雨,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們幾個發小在會所里玩了個通宵,早上才……」
林屹立猛地反應過來,他看著我問:
「昨晚上……車子真的被水泡了?」
我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知道問,早幹嘛去了?
林屹立又問了次「昨晚真的下雨了?」
在得到警察肯定的回答後,他雙手拍大腿箭一樣衝出去。
「握草!我老闆的保時捷!」
跑了幾步又停下,回頭指著我咬牙切齒地說:
「趙西柚!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
「我告訴你,車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得負全責!」
「我負你……」
警察看了我一眼,我趕緊把髒話憋回去。
一分鐘後,林屹立殺豬般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不是吧,嫂子你真讓林狗老闆的車被水泡了?」
7
昨晚打電話你怎麼不把話說清楚呢?你要說了我肯定把電話給林狗了。」
莫璇眼裡的嫌棄很明顯,還有些洋洋得意。
「現在車子被泡肯定要賠不少錢,你等著被林狗收拾吧。」
在我的地盤蹬鼻子上臉,她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我跟林屹立分手了呀,他東西都收拾好了,你不是愛撿垃圾嗎,全都送給你了。」
莫璇脫口而出:「我才不要。」
就在這時,林屹立從樓下上來了。
他臉上全然沒有下樓前的慌張,看來已經想好解決辦法。
他笑著跟警察道歉,恭恭敬敬把警察送走。
關上門後,他理所當然地開口。
「我老闆說把我最愛的女人送給他睡兩天,他就不計較車子被泡的事。」
「你們兩個,誰去?」
「不然石頭剪刀布決定吧。」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番臭不臉的言論真是我談了三年的前男友說出來的?
簡直刷新了我的認知下限。
莫璇也愣住了,顯然也不相信林屹立如此不要臉。
林屹立見我倆都不說話,開始分析。
「你們知道的,我馬上要升職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升職肯定沒戲。」
「你們一個是我女朋友,一個是我發小,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我升職加薪了可以帶你們吃香喝辣。」
「保時捷太貴了我賠不起肯定會找你們借錢,這樣大家的生活水平都下降,真沒必要。」
「就睡一下而已,關燈了把老闆當成我,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會嫌棄你們。」
「算我求你們了,幫幫我,好不好?」
林屹立說完,視線在我和莫璇之間來回看。
很快,他做了決定。
「西柚你去吧,你在床上比較放得開,肯定能討我老闆歡心。」
8
我從無語中找回一絲理智,不可置信地問:
「所以,你們早就睡過了?你早就出軌了?」
林屹立直翻白眼。
「趙西柚,你總是這樣抓不住重點,現在是糾結我出沒出軌的時候嗎?」
「現在的重點是怎麼搞定我老闆,你也不想下半輩子跟我還債過苦日子吧?」
我呸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隔夜茶朝他臉上潑去。
「狂犬病發作就去醫院,我這裡沒藥給你吃。」
「你老闆的車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想讓我跟你還債,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有本事不接電話害老闆的車被泡,怎麼沒本事撅屁股去討好你老闆?」
「還有你!」
我指著莫璇的鼻子。
「不是挺會取悅男人的嗎?不是說身材比我有料嗎?要我說就該你去伺候那老闆。」
「就你的本事,別說保時捷了,天上的星星老闆都能給你摘下來。」
林屹立被我潑了茶水滿臉不高興,他知道我的脾氣,被逼急了發起瘋來,他拿捏不了。
眼下只能換目標。
莫璇是另一個選擇。
莫璇不肯去,她狠狠打了林屹立一巴掌。
「林狗你把我當什麼了?玩具嗎?」
「反正你跟那麼多男睡過,也不差他一個。」
這就是所謂的狗咬狗吧。
趁著他們吵架,我拿出防狼噴霧朝他們噴去,直到把人趕出我家。
幾天後,林屹立跟莫璇閃婚了。
他們還給我發喜帖,叫我去參加婚禮見證他們的幸福。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是三年感情。
更雪上加霜的是我被公司辭退了。
感情和事業的雙重打擊,一度讓我消極沉淪,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閨蜜於悅看不下去了,拉我出去旅遊。
返程時我帶於悅回我老家看望爸媽,順便跟他們說我跟林屹立分手了。
我爸媽在小縣城開了個螺螄粉店。
於悅吃完一碗螺螄粉,雙眼放光。
「西柚,不然你賣螺螄粉試試?」
9
我住的小區附近有個很熱鬧的夜市。
夜市裡有幾家螺螄粉店,我偶爾會去吃。
說實話,味道沒有我爸媽的正宗。
於悅的話就像一把火炬,點亮了前方的路。
我當即決定要自己創業。
在爸媽的支持和於悅的幫助下,我的螺螄粉小攤很快支起來了。
我一直認為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喜歡吃螺螄粉的人。
另一種是不知道螺螄粉有多好吃的人。
我煮的螺螄粉味道正宗,熱辣酸爽,吃過的人幾乎都會回頭吃。
越來越多的新客變成回頭客,小攤的生意慢慢好起來了。
得知我在夜市賣螺螄粉,林屹立和莫璇特地來嘲笑我。
「趙西柚,跟我分手後你越活越差勁了,好好的辦公室不坐,來這裡低聲下氣伺候人吃喝。」
「這麼臭的東西你能指望它發財?簡直是白日做夢。」
「要不說你克我呢,跟你在一起時我一事無成,跟你分手後我升職又加薪,還跟心愛的女人結了婚,別提多幸福了。」
我忙著燙粉,沒空搭理這對渣男渣女。
見我不說話,莫璇往林屹立懷裡靠,捂著鼻子嫌棄地說:
「臭死了,怎麼會有人喜歡吃這個?」
「我說西柚姐,你每天都這麼臭,男人對著你都硬不起來吧?哈哈哈。」
「不然叫林狗給你介紹個工作,當個前台也比擺地攤好啊。」
我爸媽在我讀初中的時候開始賣螺螄粉,這些年靠賣螺螄粉供我讀完大學,還給我買了套小房子。
我不覺得擺地攤賣螺螄粉是一件丟人的事。
賺的不比坐辦公室的少。
我想起我媽跟我說過的話。
「你這麼喜歡吃螺螄粉,屹立不喜歡,媽擔心以後你們結婚了會因為吃什麼鬧矛盾。」
當時我愛林屹立,可以為他放棄吃螺螄粉。
可現在看來,愛是相互包容理解,而不是委曲求全。
此時此刻,看著林屹立嫌棄的醜陋嘴臉,我心裡對三年感情的最後一點恨也消失了。
把他當空氣就好了。
「給我來兩碗螺螄粉,我倒要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做生意不挑客戶,渣男渣女的錢照賺。
兩碗熱氣騰騰的螺螄粉上桌。
林屹立吃了幾口就把筷子丟了。
「什麼玩意,又辣又臭,太難吃了。」
莫璇則是吃了幾口,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看林屹立扔下筷子,她也扔下。
鬧事的意味很明顯了。
有個年輕的老顧客看不下去了,問我什麼情況。
我停下手裡的活,勾勾手指頭叫林屹立過來。
林屹立聽話地湊過來。
「張開嘴,給你吃個好東西。」
我夾了一筷子酸筍猛地塞進他嘴裡。
林屹立啊啊大叫起來,呸呸吐掉酸筍。
「賤人!你給我吃什麼!我要砸了你的攤子!」
我往後退一步,衝著夜市裡來往的人大聲說:
「我出軌的前男友帶著小三來砸我的攤子,我一個弱女子不是他們的對手。」
「誰能幫我把他們罵走,我請他免費吃螺螄粉!」
一聽渣男帶著三姐招搖過市,還有免費的螺螄粉吃,不少人圍過來。
剛才見識過林屹立和莫璇囂張氣焰的小年輕張口就懟:
「這位搶別人男朋友的阿姨,螺螄粉再臭也比不過你嘴巴臭。」
「八百年沒刷牙了吧,熏死個人。」
「小三過街人人喊打,你倆再不滾就等著被群毆吧。」
莫璇脫了高跟鞋,拿鞋跟就想往小年輕頭上砸。
「兔崽子你叫誰小三呢?毛都沒長齊就出來逞英雄,姐今天就替你爸媽好好教訓你。」
林屹立怕傷到人,趕緊把莫璇往自己身後拉。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看誰敢動手?我報警把他抓緊去!」
「渣男出軌你還有理了?有本事你就報警,把事情鬧大了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出軌。」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七嘴八舌議論不停。
有人建議:「找出渣男渣女的公司,咱們上他公司鬧去!」
林屹立剛升職沒多久,一聽大家要去他公司鬧,立馬慫了。
他瞪了我一眼,拉著莫璇灰溜溜跑了。
於悅得知林屹立和莫璇來我的攤位鬧事後,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