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民們嚇瘋了,有些婦人已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孩子們也嚎啕大哭。
有人說:「我們逃到城外去吧!」
另一個人小聲說:「可是我們根本出不去,出不去……這附近好像有看不見的牆,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
又有人看向旁邊瑟縮著的張道長:「張道長,您神通廣大,快想辦法啊!我們可是聽了你的話才殺殷杳杳這小畜生的,您可要負責啊!」
張道長往後退了兩步。
城民們見了張道長的反應,眼裡燃起的希望霎時間熄滅了。
人群安靜了一瞬,突然有人說:「對啊,就是張道長,張道長說殺了殷杳杳鎮子裡就會太平,如今我們殺殷杳杳,卻招來別的邪祟,你可得給我們解決!」
殷孽一直抱著殷杳杳站在旁邊,聽見這些話,他又笑出聲來。
城民們皆是恐懼地朝他看去,有人大著膽子對他說:「高人,不關我們的事啊,是張道長要我們殺殷杳杳的,冤有頭債有主,您要報復……就找張道長報復!」
殷孽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嗤笑:「那本尊就給你們個機會殺了他。」
說著,他眼底興味漸濃,語氣卻愈發輕描淡寫:「誰在他死前,在他身上剜最多刀,誰就不用死。」
話音一落,張道長旁邊的地上憑空出現了幾十把匕首。
城民們見狀,像是看見了生的希望一樣,立馬撲到張道長身邊搶匕首。
孤周城有幾百號人,全都在這,但匕首隻有幾十把,城民們為了搶匕首,有些甚至打了起來,直接拿著匕首往手無寸鐵之人的心臟捅,往老弱婦孺的肚子裡插。
沒過多久,地上就躺滿了血淋淋的屍骸。
拿到匕首的幾十個人密密麻麻地圍住張道長,按著他的四肢不讓他動彈,然後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划去。
張道長就算有幾分法術,現在被人按著,也一點法術都用不出來,只能痛苦地哀叫。
城民們都在比賽誰剜張道長的刀數更多,每個人都想剜最多刀,於是大家都避開了張道長的要害,一刀一刀地剮他的肉,不讓他那麼快死。
張道長叫聲愈發悽慘,但過了一會,又虛弱起來,似乎有進的氣沒出的氣了。
殷杳杳聽見他的叫聲,圈著殷孽脖子的手微微收緊,身體還在發抖,分明害怕極了孤周城的這群人,卻忍不住把頭抬起來看向人群,眼睛裡微微閃動著興奮的光。
殷孽見狀,淡淡問她:「不怕?」
殷杳杳搖頭,小聲說:「我很怕這些人,但看見他們這樣,我又……很……興奮?」
殷孽沒說話。
殷杳杳目光停在人群中,手抓住殷孽的手,看著張道長的血淌了一地。
她問殷孽:「哥哥,我們可以過去嗎?」
殷孽沒說話,抱著她走了過去。
殷杳杳還靠在殷孽懷裡,等殷孽走至張道長身邊的時候,她一隻手伸下去,拽住一個人頭髮,把那人的腦袋拎起來。
那人不敢掙扎,哆哆嗦嗦回頭:「小畜……不不不,杳杳姑娘有什麼吩咐?」
殷杳杳朝他攤開手掌,小聲說:「把刀給我。」
那人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剮張道長肉的人,猶豫一會,還是把匕首遞給了殷杳杳。
殷杳杳接過匕首,舔舔唇,手上用了點力氣,像擲飛鏢一樣把匕首往張道長的心臟上擲:「我想親手殺了他,哥哥,可以嗎?」
她雖然在問話,手卻已經鬆了,那匕首重重地刺在張道長左胸。
張道長已經沒有完好的肉了,整個人血糊糊的。
殷孽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他手裡又出現一把匕首,然後笑了笑,把匕首放進殷杳杳手裡,握著她的手腕說:「手腕往下壓,刀拿穩。」
說著,他用了點力氣把她的手腕往下壓,對準張道長的心臟。
殷杳杳慢慢點了點頭。
殷孽抓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用力一擲,然後那把匕首狠狠沒入張道長的心臟/
張道長心臟被刺透,身子一抖,然後直接不動了。
殷孽對殷杳杳說:「要這樣。」
殷杳杳又點點頭。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但她好像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隱隱有些熟悉感,就像她曾經沒少做這件事一樣。
旁邊有個滿身是血的城民突然跪著爬到她面前,期待地問:「我,我在張道長身上劃了幾千刀,我可以活下來嗎?」
殷杳杳聞言,抬頭看了殷孽一眼,然後扭頭看向那人,沖他攤開手掌:「把刀給我。」
那人遲疑一會,小心翼翼討好著把刀遞給了她。
殷杳杳拿著匕首端詳了一會,然後用刀尖對準那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吧往前狠狠一擲,用匕首把那人的心臟扎了個透!
那人瞪大著眼,倒在地上,斷氣前難以置信地說了句:「我明明……砍得最多……為什麼殺我……」
殷杳杳眨眨眼:「邪祟的話你也信?」
說著,她又扭過頭去,對殷孽道:「哥哥,我記住了,下回殺人要把刀拿穩。」
旁邊的人見狀,皆是面面相覷,過了半天才有人咬牙切齒道:「該死,被這兩個邪祟耍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要怕他們兩個不成?我看他們就是離間我們!」
又有人附和:「對,對!」
有個衝動些的壯漢直接站起身,舉著刀沖殷杳杳和殷孽衝過去:「老子們今天和你們拼了,看我們幾十個人還砍不死你們兩個不成!」
後面有幾個人見狀,於是也舉刀跟上去:「對!拼了!」
殷杳杳見那壯漢飛撲過來,身體非常熟練地掐住那壯漢的手腕,也不知道從哪迸發出來的力氣,扭著那壯漢的手腕把刀反過去,竟直接把刀推回了壯漢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