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的血完整後續

2025-11-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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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規的了解過後,人事經理面色一正:「施小姐,駱氏集團遭遇如此嚴重的輿論攻擊,您手下的公關部卻如同隱形,我能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笑了笑:「我們冤枉啊,若不是駱夫人自曝,瘋狂哥的身份我是可以為他瞞得更久的。」

江醇輕咳了聲,不贊同地看著我。

我收了調侃,直直看著他的眼睛,「涉及隱私,可否請其他人迴避?」

9

江醇看完我當時呈給駱氏股東會的那份《堵不如疏,以真誠坦率自省的態度面對公眾質詢》的公關方案。

臉色才緩和下來。

示意我坐下來後才問:「為何沒有執行?」

「南小姐的爆料和駱夫人的直播,讓我們的計劃流產。」

江醇看了我一會兒,突然逼近:「所以你是想告訴我,業內赫赫有名的公關精英,原來沒有預見性,只會被打得措手不及?

「一個是企業首腦的愛人,一個是他愛子心切的母親,施微,你對關鍵人物不可能不查,不防!若你真想救駱聿,她們沒機會作妖!」

我目光微閃:「這點,我不否認。」

否認,就是承認自己能力值為 0。

江醇身上這股強大的上位者的氣場,確實不像駱聿那麼容易讓我說服,拿捏。

「南初想去瘋馬秀,甚至很早就拿到了入場券,我知道她不會配合我公關壓下輿論,但我沒告訴駱聿。

「駱夫人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謝罪,我自然算到她會出手。」

江醇目光沉了沉:「施微,你變了。」

我聳肩笑了笑:「江總,駱聿的戀愛腦全世界都知道,所以我為什麼要去得罪南初,就算捅出真相,他真能公私分明嗎。

「至於駱夫人,愛子如狂,早就暗示讓我頂罪了,您覺得她會聽我的?」

「可是以前的施微,一定會做。」江醉緊緊地盯著我,一字一句,「不管結果如何。」

我心狠狠一抽,泛起了疼。

「是。」前世的施微,駱夫人的恩情大過天,絕對不會允許駱家遭難。

對駱聿,我也總是多了幾分包容和體諒,後期因為心疼他,心軟,最後交出了自己的心。

可我換來了什麼?

想起上一世,我一屍兩命的結局,目光冷了冷,鏗鏘回道:

「我們女生,從生下來,就有一套無形的規則定義我們的人生,要善解人意,要溫良恭順,要相夫教子。

「可在這弱肉強食,本就不公平的社會裡,註定還是狠心、自私、冷血、愛自己多一點的人才活得更好。

「對那些蠢人的作死行為,泛濫自己的善良,是自我踐踏!

「在其位,謀其事,我是有職責勸誡,但我更不願意去考驗人性!」

我直直看向江醇,露出一抹邪笑,「師兄,說白了,我就是不想跟駱家人玩了,我有錯嗎?」

江醇愣住了。

片刻後,那雙常年冰山不化的眼睛,竟綻放出淡淡的暖意。

緊接著,竟鼓起掌來。

「我為上次說的話道歉,你很適合職場。」

其實江醇說得沒錯,上輩子,我確實退出了職場,找個男人嫁了。

我慶幸這輩子自己醒悟,能重新啟航。

未來的人生,我要穩拿大女主劇本。

10

駱聿出看守所那天,我正式入職江氏。

為了能一睹駱聿戴綠帽的表情,我刻意選擇晚一天到崗。

沒想到,江醇竟也要一同前往吃瓜。

看守所門口早就聚齊了大批媒體記者和自媒體播主,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南小姐要去跳脫衣舞吧。」江醇摸著下巴問我。

「我沒說,駱夫人想必也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吧。」

江醇朝我比了下大拇指:「狠。」

我拍拍他的肩膀:「師兄,若他是昏君,你就是明君,您放心,咱們惺惺相惜,互相成就,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為你賣命的。」

江醇氣笑了:「老師說得沒錯,你嘴上功夫真不賴。」

我眨了眨眼:「師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嘴笨的公關經理您看不上的。」

江醇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少來!

「我可沒忘記,六年前我向某人拋出橄欖枝,那蠢女人竟然拒絕我,我以為她要成為外科聖手,誰知竟屁顛屁顛去了駱氏那座小廟!」

駱氏六年才堪堪混成准上市,與江氏這種龐然大物相比,確實是小廟。

我只好雙手合十討饒。

「南初來了!」突然有人喊,隨後人群自發讓出一條路來。

我訝然,南初竟會來接駱聿,這是我沒想到的。

「女人狠起來,確實沒男人什麼事了,連這個炒作機會都不放過。」江醇老神在在拍著腿,眯眼點評著。

我才恍然。

確實,哪有什麼情意。

只不過是再利用駱聿給自己火一把罷了。

當初高高在上的資本家,為愛不顧一切,出動私人飛機,強制數千人獻血,用數百輛豪車開道。

為了心上人,背負億萬網民的罵聲猶不知悔。

被拘留前,還在為愛發聲,說自己沒錯!

多麼珍稀的純愛戰神啊。

如今,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他唯一能說服自己的是,他護住了心上人的命,維護住了這份愛。

可以說,南初,是駱聿在世間,唯一的臉面和尊嚴了。

這十五天裡,南初要去瘋馬秀的新聞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就因為大家都想看純愛戰神最後的落幕大戲。

當初的瘋狂哥,有多麼的張狂、囂張、視底層人命如草芥。

那今日大家想看這對情侶撕逼決裂的心,有多火熱。

駱聿驚喜地抱住南初,激動地說:「南初,你身體還沒痊癒,其實沒必要來接我的。

「這半個月,那些人沒為難你吧,放心,以後我們會幸福給所有人看!」

他瞟到了人群中的我,故意大聲說。

南初早已是公司力捧的紅人,身價激增數百倍,這段時間整個人都飄了,哪會在乎駱聿的幾句甜言蜜語。

「哎呀,你都幾天沒洗澡了呀。」她皺眉,捏著鼻子推開駱聿。

周圍記者們不厚道地笑了起來,閃光燈拍個不停。

鬧了個沒臉,駱聿這種大少爺哪受過這種委屈:「你還嫌棄我?要不是為了你,我會落到這個地步?!」

南初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馬上撇清:「駱聿,你別給我潑髒水!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要是我知道,你為了救我,會害那麼多人,我一定不會同意你救我的!我一想到身體里流著那麼多人的血,愧疚得覺都睡不著,嗚嗚——」

這個女人的無恥,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有名耿直的大哥,大嗓門吼道:「南初,你這麼說就不厚道了,要點臉吧。」

「對啊!你都要去瘋馬秀了,能是什麼好人,別洗白了!」有人附和道。

原本駱聿被南初的話氣得臉色漲紅,正要發作,突然聽到這個消息。

整個人直接愣在當場。

臉刷地一下雪白,他狠狠捏住南初的雙肩,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什麼瘋馬秀,你給我說清楚!」

南初不耐煩道:「你裝什麼裝啊,你媽難道沒告訴你嗎?瘋馬秀能讓我打入全球最高奢的時尚圈,傻子才拒絕呢。」

我和江醇到底不是專業人士,很快就被記者和自媒體們擠出了包圍圈。

回到車上,我點開了一個現場直播。

彈幕這時正在大罵特罵:

【呸,一個脫衣舞娘,真是白瞎了那麼多人的血救你。】

【不如捐條狗!】

【駱氏集團那個員工的孩子真可惜,還有那個心梗死的父親,估計都要死不瞑目了。】

我指尖一個顫抖,手機從指縫中滑了下去。

江醇趕緊接住,見我面白如紙,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自責,孩子的母親是自願的,那個心梗死的老人,病情很兇險,當時車上的醫生不是說了,搶救意義並不大。」

我都知道,否則,駱聿不可能只拘留 15 天。

我朝他笑笑:「沒事了,我會調整過來的。」

我又看向彈幕:

【天哪,我第一次對瘋狂哥,有點不落忍。】

鏡頭對準著駱聿,昔日意氣風發、年輕有為的總裁,穿著皺巴巴的西裝,腳步踉蹌,眼底徹底失去光彩,一股濃濃的被全世界背叛、排擠的絕望感。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你不准去!聽到沒!別給我丟人現眼!」

語氣異常地複雜,像是氣惱、懇切、卑微、無助等等的結合體。

彈幕有人刷道:【我第一次在人臉上看到這麼多情緒,唉,果然人到傷心處,演技大爆發啊。】

南初在周遭人的譴責聲中,敗下陣來。

她打開皮包,掏出幾沓錢來塞到駱聿手裡。

「我知道你對我的好,這些算是我補償給你的吧。你媽差點抓花我的臉,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駱聿徹底被激怒,將十幾萬元的鈔票狠狠撒到空中。

不可置信地吼:「你個賤人,我駱聿差你這點錢!你侮辱誰呢!老子為了救你,花了十個億不止!」

算上駱氏易主,那確實遠不止十億。

漫天的鈔票像是下的紅雨。

格外壯觀、絢麗。

南初氣得跺跺腳:「你個瘋子,你還以為你是駱氏總裁呢,你愛要不要。」

說完轉身就走。

人群里有人開始撿錢,駱聿愣在原地,像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別撿!別撿!這是我們的錢!讓開!你放下!」

這時,一道悽厲的女音大聲叫道,阻止別人撿錢,一邊搶,一邊不停念叨,「誰說我們不要了,這是我們的錢!」

眾人認出來是駱夫人,紛紛讓開。

駱聿從震驚中回神,一把拉住她呵斥:「媽,你幹嗎!別撿了!」

駱夫人滿頭華發,失去保養的臉皺紋橫生,她淚流滿面地抱住兒子:

「阿聿,咱家沒錢了,還欠了一堆債,這十來萬夠我們頂很久了,你可別再任性了。」

駱聿無助地垂下手,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嘴裡喃喃:「南初,南初——」

駱夫人聽到這個名字,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還提那個婊子幹什麼。」

「媽,不能讓她去瘋馬秀——」駱聿執意道,說完就要去追南初。

「阿聿啊,你就隨她吧,不就是跳個脫衣舞嗎?這臭婊子早就被人玩爛了,在圈裡都明碼標價那種,你被她騙了!」駱夫人邊追邊叫道。

駱聿身形一個激盪,靜立了一會,突然抱著頭,仰天大嚎起來。

一聲接著一聲。

江醇輕輕敲著方向盤:「駱聿情緒崩潰了,搞不好,會成為精神病。」

我冷聲道:「一個逃避責任的人,自然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

還是以如此落魄,出醜,被人踐踏的方式。

駱聿,一顆真心,被人踩在污泥里碾壓是什麼感覺,你一定深有體會了吧。

前世,被我保護的你,滿身榮光,眼睜睜看著我流光全身的血而死,無動於衷。

與今日南初的有恃無恐,不知感恩,還背刺你的行為,是何其相似。

負人真心者,要吞一千根銀針。

這就是你的報應。

【用錢操縱人命的人,最終被錢玩弄,結局大快人心!】

【用錢操縱人命的人,最終被錢玩弄,結局大快人心!+1】

【用錢操縱人命的人,最終被錢玩弄,結局大快人心!+2】

滿屏附議的話,像滾動的雪球,源源不斷。

我愣愣地看著螢幕,心緒複雜。

江醇拍拍我的頭,啞然失笑:「這場景怎麼感覺像看完一部酣暢淋漓的電影,大家看著演職人員表,遲遲不願意離開的樣子。」

我滿腹的情緒,被他驅散了。

「是啊,師兄,戲已經落幕了,該散場了。」

「那好,開燈!離場,推開門,才是現實。」

江醇啟動車子,離開了現場。

11

三個月後。

關於前駱氏集團的那場極限救援的新聞在網上幾乎找不到蹤跡,也沒人沒再討論「瘋狂哥」和「血牛姐」。

我順利通過試用期考核那天,南初征戰國際時尚圈失敗,被資本拋棄,回國內又被封殺的消息傳來。

前同事紛紛打電話給我八卦:

「施經理,這簡直太大快人心,聽說駱聿的媽都開心地去醫院給他報好消息去了!」

「醫院?」我蹙眉,這對母子的消息我已經很久沒有關注了。

同事驚訝極了:「咦,你不知道嗎?他出來沒多久就精神就不太正常,瘋瘋癲癲跑到公司說自己是上市公司總裁,還說你是他老婆什麼的。

「太搞笑了,保安抓住他,他都怕得尿褲子了,哭得眼淚嘩啦,還讓你去救他,說他錯了,對不起你和孩子什麼的,我們都說他徹底瘋了!」

我笑了笑:「那看來確實是瘋了。」

見我是真的對兩人不再感興趣,同事寒暄幾句就掛了電話。

正式成為江氏的一員,前途已定,江醇大方請客吃飯。

當晚,被他勸了幾杯酒,我醉生夢死,不知魂歸何處。

魂魄蕩漾,像是跨越了什麼阻礙,飄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時空:

「陳紅的事你聽說了嗎?好可憐,月子裡老公出軌,婆婆虐待,小姑排擠,她竟然想不開跳樓自殺了。」

「是啊,都上新聞了,唉,太想不開了,那孩子也是可憐, 攤上這樣的家人,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駱氏集團。

茶水間裡幾個女人義憤填膺討論著,還約好下了班買筐臭雞蛋去陳紅婆家扔去,替她出口氣。

我看到自己頂著熊貓眼,泡了咖啡走出來。

幾個女人見到我一鬨而散。

噢,我想起來了,那是前世,南初死後半年,公司上市在即,正是最忙碌的時候, 我連著加班幾個通宵——

幾個女員工,不知道我這麼早就在茶水間裡, 肆無忌憚地聊著八卦。

我看到自己迷糊地甩了甩頭, 揉揉眉心,看著一幫女人驚慌的背影失笑。

喃喃道:「我有這麼可怕嗎,難道是在背後說我壞話?」

突然, 眼前的場景,像是水波紋, 搖晃、蕩漾, 我急了,拚命想撥開水霧。

「施微!施微!微微!」有人在我耳邊一迭聲叫著我。

「啊!」我突然驚醒。

隨後驚訝地發現, 我還在餐廳邊坐著,整個人趴在桌面, 江醇正晃著我胳膊。

「夢到什麼了,竟哭成這樣。」他蹙眉。

我下意識摸摸臉, 滿手冰冷濕潤。

迎著他打量的目光,我緩緩笑開,似繁花綻放:「師兄, 是好夢。」

「頂好,頂好的夢。」我喜不自勝。

他無奈地搖搖頭:「走吧,買完單了。」

我點頭,腳步輕快地跟在身後。

這一世,失去孩子, 被離婚的陳紅。

這樣的結局。

真好。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老祖宗的話,總是對的。

放下助人情節,不要輕易介入他人的因果, 背負他人的命運,否則, 損耗的將是自身。

但是, 在有限的條件下,我也不會吝嗇自己的同情心。

因為這個世界,始終是那麼的美好。

「師兄,我想推薦我一個同事入職, 怎樣?」我追上江醇。

他頭也沒回:「別走後門,老老實實通過面試。」

我笑開:「是,收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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