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吶,怪不得學委想搶隔壁班花的男朋友,原來她媽媽就是這樣的……」
「幸好隔壁班花男朋友不吃她那一套,原來這勾引的狐媚之術是家族遺傳的啊,哈哈哈哈!」
學委自覺羞愧,胡亂辯解:
「不許亂說!不許亂說!」
「你們再胡言亂語,我把你們全部都舉報了!」
就是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在場的大半個班的人。
學委經常跟任課老師打小報告,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
為了上交作業不被使絆子,只好默默忍受。
可如今學委媽媽上樑不正,大傢伙也都膽子大了起來。
「原來這個勾引別人家男人的事兒是祖傳的呀!」
「幸虧隔壁班花男朋友意志堅定,才沒有上當!」
學委慌了,著急地在空中揮舞雙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們不要亂說!」
13
我把列印出來的聊天記錄交給媽媽。
媽媽看著聊天框里爸爸發的各種可愛表情。
臉黑得像鍋底。
但一句話也沒有對我說。
甚至都沒有問一問這些截圖我是怎麼拿到的,到底真不真實。
這次重生回來,我第一時間就在爸爸手機里安裝了監聽軟體。
為的就是防止他在群里胡言亂語。
沒想到,竟然還發揮了意外的作用。
周一的時候,學委請假了。
劉雅涵媽媽卻來學校找到了我。
她笑得人畜無害:
「李同學,聽說你和我們家雅涵之間有些誤會?」
我特意清了清嗓子,站在教室走廊,用班級同學都能聽到的聲音回答:
「沒有誤會啊,又不是我說劉雅涵搶隔壁班班花的男朋友,這都是小道消息,阿姨你千萬不要相信啊。」
有話癆同學從窗戶里彈出腦袋,笑嘻嘻地接話:
「是啊,阿姨,大家都是鬧著玩的。」
「學委壓根沒有搶別人男朋友,阿姨你就不要那么小氣了!」
劉雅涵媽媽本來是想為自己女兒找回面子。
聽見同學一說,顯然是起到了反作用。
不愧是能吸引爸爸目光的高情商的劉阿姨。
即便頭頂都竄出火氣了,還是微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沒有誤會就好。」
等劉雅涵媽媽的腳步聲遠去。
大家都一股腦圍到我身邊詢問:
「她媽媽跟你還說啥了?」
「劉雅涵是羞愧地不敢來上學了嗎?」
「你讓她放心,隔壁班班花沒有那么小氣,不會因為她試圖搶她男朋友就打小報告。」
我趁機趕緊捂住他們的嘴巴,小聲哽咽道:
「你們不要再說了,萬一劉雅涵媽媽覺得丟了面子,還會來找我麻煩的……」
班長瞬間正義感爆棚,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放心,就算下次劉雅涵媽媽來找你,班主任也會讓我轉告你,我到時候說你不在就行,咱們不理這個女人!」
我低頭,不想被同學看見我嘴角的笑意。
高考將至,劉雅涵再次返校時,桌子上堆滿了數十張試卷。
她崩潰地把臉埋進試卷里。
她又突然轉頭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全都是你的錯!」
我冷靜地把書本合上。
她不知道,她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經過班裡同學的口口相傳,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劉雅涵媽媽發曖昧消息給我爸的事兒。
劉雅涵羞愧得連去衛生間都捂著臉。
路過走廊時,同學正好談到了我:
「李子凡可真慘吶,攤上這樣一個爸爸!」
「先是在家長群里亂髮消息,他一點都不為李子凡著想。」
「現在竟然還和學委媽媽好上了……」
我適時地走到座位邊上,哽咽地道歉:
「我爸爸好像給咱們班添亂了,實在是抱歉……」
同學更是正義感爆棚,趕忙打斷我:
「那是大人的事,你沒有做錯什麼!」
「大人犯的錯,不能牽連咱們自己的同學啊!」
爸爸得知和劉雅涵媽媽的聊天記錄被曝光後,簡直要氣瘋了。
他直接衝到家裡,攔住了媽媽。
「是你讓孩子來監視我的聊天記錄的?」
媽媽正在氣頭上,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是。
爸爸突然就笑了,嘴角露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他點了點頭,口裡吐出「好好好」這幾個字。
一巴掌剛要飛過來,被我用拖把擋住了。
我拉起媽媽的手就跑。
一邊撥打麼麼零,一邊規劃逃離的路線。
爸爸很快被帽子叔叔帶走。
我沖爸爸做了一個鬼臉:
「好好反省吧你!誰讓你欺負媽媽!略略略!」
媽媽心有餘悸地抱了抱我。
「其實你爸爸之前不是這樣的……他之前對我很好的……」
我深知勸說不了媽媽,只好點點頭。
這時候,媽媽突然像是覺醒了一般,自言自語道:
「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再也修復不了了,有了第一個劉阿姨,就會有趙阿姨、陳阿姨……」
這一晚,媽媽在陽台上吹了一夜的風。
凌亂的長髮在風中飛舞,我好像看見那個曾經穿著校服的少女,難過地扭頭而去。
爸爸媽媽是校園戀愛,曾是人人羨慕的情侶。
可如今,媽媽要作出新的選擇了。
14
第二天,媽媽向爸爸提出了離婚。
爸爸還以為媽媽在開玩笑,不耐煩地道歉:
「是我昨天太衝動了。」
媽媽只是冷冰冰地重複了一遍:
「離婚。」
爸爸瞳孔地震,驚訝地抬頭:
「就因為劉雅涵媽媽這事兒?」
媽媽回覆:
「對,就因為這事兒。」
在這期間,同學們都閉口不提我爸和學委媽媽的事兒。
班主任對我們也是放養的狀態。
「反正高考是為你們自己考的,生活可以重複,高考就只有一次!」
在這期間,學校被調查各種學雜費收取情況。
校長忙前忙後,啤酒肚都瘦了兩圈。
只不過,全班同學沒有責怪我,反而勸我要往前看。
「你媽媽才是真正的勇敢,敢於和渣男分道揚鑣!
「李子凡攤上一個情緒不穩定的爸爸已經很倒霉了,大家就少說兩句吧。」
重新讀了一遍高三,我把課本知識又學了一遍。
原本的易錯題和難題,我甚至看一眼就知道解題方法。
在高考三模中更是取得全校前三的成績。
原本還放養我們的班主任一下子震驚了。
笑眯眯地跟我談話:
「千萬不要被別的事情影響了,你只管好好學習,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找老師。
「學校給你發的牛奶和早餐麵包,記得來老師辦公室領取哦。」
前世帶頭嘲諷我的劉雅涵,經常請假。
高三的複習課,一半都沒有跟上。
再加上他爸爸媽媽也在鬧離婚,她的心思壓根沒有放在學習上。
成績更是從前幾掉到中下水平。
高考出分那天,我總分 706 分。
全校燃放了一夜煙火,歡慶高考省狀元的誕生。
15
爸媽正式分開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我作為成年人,選擇和媽媽一起生活。
法院門口,爸爸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都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真的要分開嗎?
「沒關係,我可以再追你一次!」
媽媽絲毫不為之所動,一把甩開爸爸的手。
「李程風, 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媽媽深呼吸一口氣, 風輕雲淡地笑道:
「你平時和同事越界聊天, 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知道你和子凡同學媽媽曖昧後,我突然就清醒了。」
爸爸還在小聲喃喃:
「我和劉雅涵媽媽不是這樣的, 你聽我解釋……」
媽媽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
「夠了!你到現在還在為劉雅涵媽媽辯解, 在你眼裡,自己的孩子竟然還不如一個同學家長重要!」
爸爸還在試圖狡辯:
「不是這樣的, 我只是被迷惑了……」
媽媽厲聲打斷:
「你只在乎你自己!本來為了孩子, 我想忍一忍。
「可你只在乎你的面子,你在家長群里說的那些話, 你知道會給孩子在學校裡帶來多大的困擾嗎?」
我突然心頭暖呼呼的。
一旁的爸爸還在試圖挽回這段感情:
「但是教孩子勇敢地爭取權利, 這沒有錯啊?」
媽媽冷笑一聲,像是局外人一樣冷靜開口:
「你這不是教孩子勇敢。
「你在家長群里當刺頭,孩子在學校受排擠, 子凡才 18 歲,要是想不開, 在學校里被欺負到出了心理問題怎麼辦?
「你倒是說得爽了, 你壓根不是為了孩子爭取,只是為了滿足你那該死的勝負欲!」
媽媽說得沒錯。
一直以來, 爸爸都是大男子主義。
在任何做決策的時候,總覺得他的決定一定是最優的選擇。
每次決策失誤,總是巧妙地找理由掩蓋自己的錯誤。
可這次, 媽媽卻把話和爸爸說清楚了。
「你每一次的勇敢,根本就是為你自己的口舌之快。」
爸爸看勸說媽媽無效,把目光轉向了我:
「李子凡, 你媽媽脫離社會這麼久, 很難找到工作的, 你跟著媽媽,你覺得你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我看見媽媽眼裡的光黯淡了一分。
我趕忙上前牽住媽媽的手:
「媽媽,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或許是我的話給了媽媽底氣, 她平視勝券在握的爸爸:
「你擔⼼的太多了,管好你⾃己。」
16
作為⾼考狀元,我收到了城鎮獎學⾦。
媽媽靠著獎⾦, 做起了商品買賣。
儘管常年在家照顧我,但她在⽣意場上獨具慧眼。
半年的時間, ⽣意就擴大了一倍。
學委在查分那天,壓根都沒有在學校⾥出現。
再加上學委搶班花男朋友未遂的事⼉被⼤肆傳播。
所有人都驚呼上樑不正下樑歪。
劉雅涵嫌棄⾃己的媽媽丟了⾯子, ⼀直躲在家⾥。
據說出了嚴重的心理問題,需要吃⼀大堆藥物來緩解病情。
再後來, 爸爸捧著鮮花找到了媽媽的新家。
他哭得像個⼩孩⼦:
「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可我畢竟是孩子爸爸……」
話音剛落,媽媽身邊⼀⽶九的男模突然從車裡探出腦袋:
「這位⼤哥, 可以挪個位置嗎?你擋路了。」
跑車與爸爸擦肩而過,只留下呆愣的他在風中沉默。
他才明白, 這次媽媽是真的放棄他了。
爸爸凡事都要爭個對錯,刨根問底,在工作中屢次受挫。
還被網紅騙走了最後的財產。
他⽓急攻⼼, 直接住進了 ICU。
我問媽媽要不要看望,她只是溫柔地蹲下來:
「媽媽和你顧叔叔的婚禮, 定在下個⽉ 5 號。」
我笑嘻嘻地接過媽媽的喜帖。
什麼探望病⼈,全部和我無關!
九月的陽光下,我們和幸福撞個滿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