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逼我吃羊肉後，瘋了完整後續

「你姑姑燉了一上午的羊肉，香著呢。

「不要駁長輩的面子，好歹嘗一塊。

「吃完藥要是你還過敏，再去醫院也來得及。」

8

林輝他媽一雙眼睛盯著我。

皮笑肉不笑。

「剛訂婚，就不聽長輩話。」

「傳出去要叫人笑話你有娘生沒娘教的。」

「就這還想要我們家八萬八的彩禮，小夢不是我說，像你這樣家庭的女孩，也就是小輝喜歡。」

「你家又不缺錢，乾脆彩禮就免了吧。」

「別學人家那種陋習。」

我總算明白了。

合著這麼久，等著在這裡敲打我呢。

我和林輝只是定親，八萬八還沒我媽給我買一個手鐲貴呢。

我跟林輝在一起四年，他考公這些年也全靠我接濟。

這還沒過河呢，就要拆橋了。

不用照鏡子，我也能感覺到自己臉色肯定十分難看。

我直接喊林輝。

「林輝，這是你的意思嗎？」

「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何必繞這一圈子。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是吧？」

聽到我聲音裡帶著哭腔，林輝趕緊過來哄我。

「小夢，你不要想太多。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十分不滿看向他媽：「媽！我跟小夢的事兒不用你插手，別說我考上公務員，就是當市長，省長，也不會忘了一開始是小夢她們家出錢出力的。

「傷感情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林輝他媽急了：「我只是說不給彩禮，又不是不讓她嫁給你。你沖我發啥火？再說你姑姑好心給她燉羊肉，她嘗一口又能怎麼樣？」

「她昨晚又不是沒吃，都是慣的。」

我看著身邊的林輝，聲音里也是又著急又委屈，超級小聲對林輝說：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碰羊肉，就會倒霉。」

我昨晚吃了一大碗餃子，具體吃了多少羊肉，我根本就不清楚。

林輝剛進面試。

如果真因為我吃了羊肉，他倒霉。

那他這幾年的努力就全打水漂了。

他越過兩個人，走到我面前，摟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

「沒事兒，老婆，有我在。老公保護你。」

「你放寬心，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做不得數的。」

9

他姑看到這一幕，陰陽怪氣：

「哎呀～小輝，你這還沒正兒八經辦婚禮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

飯桌上，大家都還在看著我們，畢竟在別人家裡。

我不想讓林輝下不來台。

我逼著自己先忍下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我從小一帆風順，遇事兒也有我媽替我扛著。

這麼被人咄咄相逼，還是第一次。

我筷子一轉。

夾了一筷子大蝦，放在自己碗里。

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還是吃蝦吧。」

「既然羊肉好吃，姑姑你們就替我多吃點。」

我咬了一口大蝦，還沒品出什麼滋味。

林輝他媽終於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

「吃個東西還挑三揀四，這盤蝦老人都還沒動過筷子呢，你懂不懂老幼尊卑？」

「反正也定親了。這樣你明天就從你媽家搬過來伺候你奶奶。給你奶奶做飯，端尿盆子學學規矩。」

「你媽就教你這樣當人家媳婦？」

「今天這個羊肉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我不信！一口羊肉還真能把人吃死了？！」

她話音未落，我忽然聽見頭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所有人不約而同抬頭去看。

廉價的水晶燈，發著慘白的光，溜溜轉了幾圈，忽然直愣愣地掉了下來！

它不偏不倚砸向我的——旁邊，林輝的身上。

我下意識挺身而出，替林輝擋了一下。

可非但沒擋下，還劃破了我的手背。

鮮血滴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潔白的地板上，暈開一朵朵紅梅花。

水晶燈順勢重重砸到林輝的後背上，直接把林輝砸到地上。

他半天沒爬起來。

一桌人這才慌亂。

趕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沒人在乎我的手，全都圍著林輝。

她媽和他姑扯著林輝的袖子，一個比一個緊張。

「小輝，有傷到哪兒嗎？」

「輝輝，給姑姑看看。」

林輝張開口，說話漏風。

「沒絲。」

我看著他嘴裡黑黑的小窟窿。

我的大腦子在一片空白之餘。

十分不合時宜的想到一個很久之前的小品。

「我叫白雲，我叫黑土，我七十一，我七十五。」

然後就是他媽的尖叫聲把我拽出幻想。

「兒子！你的門牙怎麼掉啦！」

10

林輝他媽哭天搶地：「哎呦，兒子，你這還得面試呢，現在缺了一個牙，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就這麼倒霉啊，偏偏是這個時候，讓這該死的燈給砸了。」

林輝聽到倒霉兩個字，臉色一變。

盯著我看。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沒事兒，面試還有兩天，我弄一下就好了。」

人在幸災樂禍的時候，真的很累。

我把生平所有痛苦的事兒都想了一遍，加上手受傷的痛苦，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

林輝他媽伸手推我：「小夢，你愣著幹嘛，趕緊開車送小輝去醫院！」

林輝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根本懶得搭理我。

他更沒有注意到我的手也破了。

還是林輝姑父提醒林輝：「小夢的手都流血了，還是我來開車吧。」

林輝順著提醒看向我的手。

他若有所思，眼中划過我看不懂的恍然大悟。

醫院包紮好之後，在回去的路上。

我原本想找個時間跟林輝解釋一下羊肉的禁忌。

畢竟我們以後是要做夫妻的人，我不想和他心裡有隔閡。

但礙於他媽和他姑父一直都在，我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說話時間。

終於等到他姑父把我們倆送到巷口，帶著他媽離開後。

夕陽把我們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緊張地開口：「老公，關於那個吃羊的倒霉的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我。

溫柔地用手撫摸我的頭頂。

「不就是你吃羊肉會倒霉的事兒嘛。

「以前我不信，今天看到你的手傷成這樣，以後我肯定會照顧好你。」

我搖搖頭，試圖解釋：「老公，我不肯吃羊肉是為了你，不是為我自己。」

林輝笑笑。

「我知道，不用解釋了。

「你就算不這樣說，我以後也會對你多上心的。

「今天是我媽和我姑姑過分了，但你真的沒有必要說是為了我。夢夢，你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太重了。」

他話音放緩，音咬得很重：「但是我會尊重你的。」

我皺眉，怎麼可能是我的心理暗示，我媽從小就跟我太爺爺長大，而我太爺爺是民間術士。

對這種事見過太多，加上上次吃排骨斷肋骨的事情。

我想要把話說明白，他卻自己大步流星地往家裡走去。

11

此時離林輝的面試沒有幾天了。

我媽聽說他沒了門牙後立刻給我打了電話。

「小夢，你跟媽媽說，是不是不小心吃羊肉了。」

我有點委屈。

「媽，我一直聽你的話，但是林輝他媽偷偷把羊肉摻餃子裡，今天還逼我喝羊肉湯。

「結果我們吃飯的時候，那個水晶燈正好砸林輝身上了。」

電話對面停頓一下：「你沒跟他說吃羊肉會倒霉嗎？」

我更委屈了：「說了啊，但是林輝好像以為我吃羊肉，倒霉的是我自己。媽，我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媽冷笑：「還能為什麼，這種事兒我小時候跟你太爺爺出去走江湖的時候見得太多了。屢見不鮮的事情。」

我啊了一聲，沒想到我媽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情給我講故事。

我媽不急不緩，娓娓道來。

「以前有兩口子來找你太爺看事兒，那時候我也還小，就跟在你太爺身邊跟著他。

那男的說自己自從結了婚，就怎麼都感覺身上不舒服。

你太爺當著一屋子的人就跟那個男的明說了。

「你不能再打你媳婦了。你跟你媳婦以前沒結婚還好，現在結了婚，你媳婦身上拴著你的命嘞，她死了你也好不了。」

那男的當時笑得訕訕，結果回去後還是不聽勸，往死里打他老婆。他老婆終於被打死了。

「當天晚上他睡得正熟，豬圈的門被他媳婦養大的豬用鼻子拱開了，一群豬就把那男人生啃吃了。第二天發現的時候，骨頭上都是豬的齒痕。」

聽完這個故事，我隱隱約約有頭緒，又驚出一身冷汗。

我媽直接挑明了說：「事兒沒落定前，他們以為遭罪的是你，又怎麼會心疼你？怎麼會肯信？」

「媽媽之前一直瞞著你，只告訴你如果吃羊肉他會倒霉。但是如果林輝知道這件事兒，還要逼你，那反噬就會是雙倍的。」

「算了，明天我往你那兒走一趟吧。」

「沒事兒，有媽在。」

「如果林輝給臉不要臉，你就聽媽媽的好了。」

11

我咬著嘴唇，內心很掙扎。

我不相信林輝是真的不在乎我。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如果我再戀愛腦，那根本對不起這麼愛我的媽媽。

我輾轉反側，一夜沒睡。

林輝在我身邊，呼嚕打得震天響。

第二天，我媽拿著一張存有五萬塊的銀行卡和一些燕窩人參就來了。

她臉上笑眯眯的，絲毫看不出來昨天跟我打電話時候的陰陽怪氣。

她先是看了林輝的牙，又看看我的手。

眼眸中的心疼和怒色被我輕易捕捉。

我抽回手，藏在身後：「沒事兒，媽，不疼。」

她拍拍我的腦袋：「閨女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她整個人轉向林輝。

「小輝啊，你也不要太緊張，媽托關係給你找來全市最好的面試老師的聯繫方式。一顆牙補上不算什麼。」

我不解，我以為我媽是來興師問罪的。

怎麼還幫上忙了？

我媽臨走的時候囑咐林輝。

「你答應阿姨，以後不要讓小夢再吃羊肉了。」

「對你，對小夢都好。」

「一定，一定不要再碰羊肉。」

「阿姨把話跟你說清楚。小夢碰羊肉，你就會倒霉，記住了嗎？」

林輝臉上始終掛著笑。

「阿姨，雖然我現在沒錢沒勢，但我肯定會對小夢好的。我和小夢在一起，不圖她什麼，只是因為喜歡而已。」

「多謝阿姨費心幫我找機構了，我一定不辜負阿姨。」

我媽也笑：「小事一樁，小輝，一切都是虛的，你和夢夢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媽臨走的時候，我出門去送。

我眼眶紅紅：「媽，我讓你擔心了。」

我媽白我一眼：「你是我女兒，我不擔心你擔心誰。你最近留意一下林輝。」

「我懷疑他故意縱容他媽給你吃羊肉，就是要給你一個下馬威。」

我瞪大雙眼：「不能吧，給我下馬威？這對他和他家沒任何好處啊。他現在考公務員的這個單位，都是你給他推薦的啊。」

我媽沒再說什麼，上車離開了。

可她的話，卻在我心中種下一棵懷疑的種子。

我媽不會害我，如果她說林輝有問題，那我肯定無條件相信我媽。

12

我媽走後，林輝拿著那張銀行卡。

他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了不少，連自己說話漏風都不那麼在意了。

「夢夢，你媽真是雪中送炭。」

他摟著我。

「等我考上，一定跟你一起好好孝順她。」

我不著痕跡地掙脫他的懷抱，露出很勉強的笑容。

下午。

林輝他媽來給他兒子洗衣服的時候，聽說我媽送了錢和東西，嘴一撇。

「喲，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她姑娘金貴，吃口羊肉就跟要了她命似的，我們家小輝牙都沒了，她拿五萬塊就想打發？」

林輝難得地沉下臉：「媽！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那燈落下跟夢夢有啥關係。

「她媽也是為了我好，給我找了最好的面試老師。你再這樣，以後我的事兒你別管了！」

他媽被噎得一愣，悻悻地瞪我一眼，扭頭回了自己屋。

晚上，林輝先去洗澡。

我拿著林輝的 iPad 窩在沙發上，想找部電影看。

手指無意間滑過螢幕，一個聊天介面彈了出來，是林輝的微信。

置頂是他和他媽的對話框。

鬼使神差地，我點了進去。

最新的聊天記錄就在半小時前。

林輝他媽：「兒子，你真信她媽那套鬼話？什麼吃羊肉倒霉，我看就是拿捏你呢！」

13

林輝：「媽，你懂什麼。」

下面是一條連結分享，標題是「警惕！身邊人用『生肖相剋』對你進行氣運打壓！」

緊接著是林輝的話：

「我查了，網上說這種說法很多時候是心理控制的一種。」

「她把夢夢吃羊肉和我倒霉聯繫一起，沈夢她媽是老江湖了，估計是看夢夢死心塌地跟我，怕我以後翅膀硬了不受控，提前用這種玄學手段敲打我，讓我心存忌諱，壓著我的氣運，好讓她女兒拿捏我。」

「你看夢夢今天那緊張樣子，不就是被她媽洗腦成功了？」

「我今天攔著你，是因為現在還需要她家的錢和人脈！

「面試老師、打點的費用，不都得指著她們？那五萬塊，說是幫忙，封口費還差不多！」

「等她家利用價值沒了，你看我怎麼跟她算總帳。到時候，她想不吃都不行！」

他媽發了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到時候她想吃，也不配。羊肉這麼好的東西，不能老給她作踐。」

iPad 變得滾燙，燙得我手指發抖。

我一行一行地看著。

原來，我所有的擔憂、忍耐，在他眼裡，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氣運打壓」。

原來，他今天的維護，不是出於愛或信任，而是權衡利弊後的「需要」。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等利用完我家，就要跟我「算總帳」。

幾年感情，我掏心掏肺，出錢出力，陪著他熬過最難的日子，最終只換來他一句「等她家利用價值沒了」。

浴室的水聲停了。

14

我迅速退出介面，關掉 iPad。

林輝擦著頭髮走出來，看到我臉色蒼白，愣了一下。

「怎麼了？不舒服？」

我看著他，這張熟悉的臉此刻變得無比陌生。

我努力想從他眼裡找出哪怕一絲虛偽的痕跡，卻只看到一派看似關切的坦然。

「沒……可能有點累。」

我垂下眼，聲音乾澀。

「那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