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中的螺絲釘完整後續

2025-10-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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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日誌:第 268 天拂曉。

核心區域的戰鬥比倉庫區更為激烈。

王管事和他的核心黨羽依託著用鋼板和沙袋加固過的住所負隅頑抗,雜亂的槍聲在狹窄空間內迴蕩。

子彈打在岩壁上濺起碎石和火星,流彈不時擊中頭頂本就老化的照明線路,使得整個區域的光線更加明滅不定,陰影幢幢,如同鬼域。

然而,這種混亂的抵抗在「盤古」志願軍精準的戰術和裝備面前,顯得蒼白而徒勞。

山狼小隊利用偵察機器人鎖定了敵人位置,使用小型定向爆破裝置,以最小的破壞精準炸開了加固的門戶。

幾乎同時,幾枚非致命性催淚瓦斯彈被投入室內。

當我們戴著防護裝備衝進去時,王管事正手忙腳亂地想點燃一堆帳本和數據存儲設備,臉上滿是油汗、恐慌和窮途末路的瘋狂。

嗆人的煙霧中,他看到走在隊伍前面的我,眼中射出怨毒至極的光芒,嘶吼道:

「是你們!是你們這些外來者壞了老子的好事!這裡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

「規矩?」我透過面罩,聲音冰冷而清晰地穿透煙霧。

「『盤古』的規矩,是讓每一個人都能活下去,有尊嚴地活下去!不是讓你們這群蛀蟲,趴在同胞的屍骨上吸血享樂!」

山狼一個箭步上前,利落地將他制服,銬上了高強度聚合材料束縛帶。

生存日誌:第 268 天上午。

戰鬥徹底結束。我們以零重傷的代價,完全控制了「曙光」基地的管理層和武裝力量。

當倉庫里那些本應屬於所有居民、卻被層層剋扣、堆積如山的糧食、藥品、禦寒衣物被一箱箱搬出來,堆放在中央廣場上時,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廣場邊緣,幾盞勉強工作的照明燈投下昏黃而微弱的光暈,如同風中殘燭。

在這片晦暗的光線下,能夠清晰地看到,聚集過來的居民們,那一張張長期營養不良而面黃肌瘦的臉上,先是慣性的麻木與難以置信。

隨後,仿佛堅冰在初春陽光下裂開縫隙,驚愕、懷疑,以及一絲微弱卻無法抑制的希望,在他們眼中一點點亮起,最終匯聚成灼熱的光。

那一雙雙原本空洞、渙散的眼睛,在昏黃的光線下,竟變得異常明亮有神,仿佛夜空中驟然點亮的星辰。

那個我曾見過的小女孩,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裡,她怯生生地伸出瘦小的手,指向那金黃的玉米堆,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帶著渴望的嗚咽聲。

她的母親,淚水無聲地滑過骯髒的臉頰,卻不再是出於絕望,而是巨大的、幾乎要將她淹沒的解脫與激動。

在協助安撫民眾、分發初期救濟物資的過程中,我特別注意觀察。

除了阿明,我還發現了幾個在混亂中保持冷靜、主動協助維持秩序、分發物資的人。

其中一個是在基地簡陋醫務室工作的女醫生,她在藥物極度匱乏的情況下,憑藉極其有限的條件和驚人的毅力救治傷員,眼神疲憊卻如同磐石般堅定;

另一個是原基地的老工程師,他在我們控制局勢後,立刻帶著一卷磨損嚴重的圖紙找到我,指出了幾處除了農業工廠外,更為危險、關乎基地整體安全的結構隱患,語氣憂心忡忡。

我將這些發現,連同那個身手不凡、心志堅定的年輕志願軍戰士「隼」的情況,一併加密彙報給了「盤古聯協部」。

在報告中,我寫道:

「……即使在最黑暗的土壤中,依然存在嚮往光明的種子。『曙光』之名,不應蒙塵。建議對上述人員進行深入評估,他們身上,閃耀著與我們『盤古』同源的精神火花。」

生存日誌:第 270 天。

「清源」行動進入收尾階段。

「盤古」後續派出的行政與技術人員已經抵達,開始全面接手基地的管理和重建工作,並著手建立由居民推舉代表參與的自治委員會。

關於王管事及其核心黨羽的處置。

「盤古」總部和新成立的臨時管理委員會迅速達成一致,並徵詢了基地大多數居民的意見。

判決是迅速而毫無懸念的:鑒於他們利用職權,系統性剋扣生存物資,導致大量同胞非正常死亡,行為已構成反人類罪,罪證確鑿,民憤極大。

依據《末世生存委員會緊急狀態基本法》,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行刑地點選在基地外圍的隔離區,那裡有一道厚重的氣閘門直通外部冰原。

這一天,基地的廣播系統罕見地沒有播放日常通知,而是以一種沉痛而莊嚴的語調,宣讀了判決書。

氣閘門緩緩開啟,一股致命的寒流瞬間湧入,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王管事等幾人被剝去了保暖服,只穿著單薄的囚衣,在志願軍的押解下,踉蹌著走向門外那片毫無生機的蒼白世界。

刺骨的寒風卷著冰碴抽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發出絕望的哀嚎,但很快便被風聲吞沒。

沒有多餘的儀式。隨著山狼一聲短促的口令,槍聲在空曠的雪原上清脆地響起,短暫而決絕。

幾具軀體倒在厚厚的積雪中,暗紅的血液迅速浸染開,又很快被低溫凝固,如同幾朵醜陋的冰花。

氣閘門緩緩關閉,將致命的嚴寒與曾經的罪惡一同隔絕在外。

廣場上聚集的部分居民通過內部監控觀看,沉默著,沒有人歡呼,但一種長久以來壓在心頭、令人窒息的巨石仿佛被移開了。

這是一種殘酷的正義,但在末世的環境下,它傳遞了一個無比清晰的信號:

任何以犧牲大多數人生存為代價的貪婪與腐敗,都將被無情剷除。

站在重新變得有序、開始煥發生機的「曙光」基地通道內,我看著人們臉上漸漸恢復的神采。

以及眼神中那重新燃起的、對未來的期盼,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有戰鬥後的疲憊,有見證正義得以伸張的釋然,更有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守護光明,有時需要毫不猶豫地斬向黑暗。

而「盤古」賦予我的,不僅是知識和技能,更是執行這份正義的力量與決心。

隼站在我身邊,依舊沉默,但眼神溫和了許多。

他望著那些開始自發清理環境、修復設施的居民,輕聲說:「林工,你看,希望真的回來了。」

是的,希望回來了,以一種如此艱難而又決絕的方式。

而我和「盤古」的任務,還遠未結束。

我們不僅要建設好自己的家園,還要將這文明的火種與鐵一般的秩序,儘可能地播撒到更多需要它的地方。

生存日誌:第 305 天(於「盤古」基地)

回到「盤古」,恍若隔世。

基地內溫暖、明亮、秩序井然,與「曙光」乃至一路聽聞的其他外部基地景象形成了撕裂般的對比。

在向核心委員會做的「清源行動」全面彙報會上,我詳細陳述了「曙光」基地的見聞、行動過程以及後續處置。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

「……『曙光』的情況絕非孤例,」

我總結道,調出了聯協部提供的其他十幾個外部基地近期的零星情報和能量監測數據。

「根據這些間接信息和『曙光』樣本推斷,物資配給制的漏洞、管理層權力的不受制約,很可能在其他基地造成了類似甚至更嚴重的系統性腐敗和人道危機。

雖然他們並非「盤古」居民,但同是華夏同胞,我們不能坐視他們在苦難中掙扎,而我們已經掌握了改變這一切的力量和方法。」

委員會成員們沉默片刻,一位負責戰略研判的老者緩緩開口:

「林默同志的分析與建議,符合我們『守護文明火種』的核心理念。

控制物資,等於扼住了舊時代經濟命脈的咽喉;

在這個時代,失去物資渠道,任何舊式的財富積累都毫無意義。我們有責任,也有能力,將秩序與希望帶到更多地方。」

決議很快形成:成立「清源」特別行動指揮部,向已知的其餘十六個大型外部基地,分批派遣由經驗豐富的志願軍和行政、技術骨幹組成的「使者團」。

其任務不僅是技術援助,更是深入調查,若發現嚴重不公與腐敗,有權採取必要措施「撥亂反正」,並引入「盤古」的治理模式與價值觀。」

鑒於我和參與「曙光」行動的十五名核心志願軍成員擁有寶貴的實戰經驗,我們十六人被任命為第一批使者團的領隊,各自帶領一支混合小隊,奔赴不同的基地。

我與「山狼」、「隼」等幾位老戰友告別,他們將前往其他方向,而我則負責代號「鐵砧」的第七區基地。

09

生存日誌:第 332 天(於前往「鐵砧」基地途中)

運輸車在永凍的荒原上艱難前行,車輪碾過萬年冰層,發出令人不安的嘎吱聲。

關於「鐵砧」基地的情報支離破碎,僅知其前身是大型地下軍事掩體,結構評級"堅固",但所有後續情報都指向內部狀況"堪憂"甚至"惡化"。

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車外瀰漫的冰霧,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當車隊依照模糊坐標,駛入標識著「第七區」的荒蕪山脈,最終停在那扇完美偽裝成岩石斷面的巨大合金閘門前時,我們的預感被證實了。

迎接我們的是徹底緊閉的門戶,以及閘門上數個黑洞洞的射擊孔。

死寂中,只有風雪在呼嘯,更添幾分肅殺。

反覆發送通訊請求後,揚聲器里猛地炸響一個粗啞的聲音:"哪裡來的雜毛?'鐵砧'不接待外人!趕緊給老子滾!"

我壓下心頭的焦躁,拿起通訊器,儘量讓語氣平和:

"我們是'盤古'基地的技術支援小組,收到你們的求助信號前來提供協助。重複,我們沒有惡意。"

"狗屁信號!"對方粗暴打斷,"老子沒發過任何東西!誰曉得你們是不是'黑山'派來的探子!

最後警告,立刻掉頭,否則別怪子彈不長眼!"

閘門上的射擊孔後,人影晃動,瞄準鏡的紅外光斑在我們車身上掃過。

冰冷的敵意幾乎凝成實質。我們裝備精良,但強攻一個不明底細的軍事掩體入口無異於自殺。

僵持數小時後,就在我準備下令撤退時——

"嘎吱——"

一聲輕微的金屬摩擦聲打破了死寂。

只見閘門旁一扇極其隱蔽的維護用小側門,竟被從內部推開一條縫隙!

一個穿著沾滿油污工裝、身形瘦削的男人探出半張臉,急促地向我們招手。

沒有猶豫,我立即示意小隊準備潛入。

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我借著微弱光線看清了他的臉——儘管消瘦脫形,儘管布滿油污與凍瘡,但那眉骨輪廓,那眼神深處的熟悉感……

是小舅!那個讓母親日夜懸心、在末世降臨前 93 天神秘失聯的小舅!

他顯然也認出了我,瞳孔猛烈收縮,嘴唇微張,卻把千言萬語都咽了回去。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急切,還有近乎哀求的催促。

時間不允許任何遲疑。

我們迅速潛入,他立即關上門落鎖,背靠牆壁大口喘息。

待稍稍平復,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望向我:"小默...真的是你?"

"是我,小舅。"我緊緊抓住他冰涼粗糙的手,"媽她...每天都在想你。"

聽到「媽」這個字,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嘴唇哆嗦著,用力反握住我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

「我們的科考飛機在返航途中遭遇極端天氣失事,」

他壓低聲音,語速極快。

"迫降在這片山脈附近。只有我和另外兩名隊員倖存,所有研究資料和設備都遺失了。我們試圖聯繫上級,卻發現通訊已經完全中斷..."

他的眼神陷入痛苦的回憶:"我們彈盡糧絕,在冰原上掙扎。後來發現這個'鐵砧'基地,以為找到了希望,誰知..."

通道深處傳來巡邏隊的腳步聲,他立即示意我們噤聲。

待腳步聲遠去,他才繼續說:"這裡被閻老大一夥控制了。他們收繳了我們的一切,另外兩位隊員因為反抗被..."他閉上眼睛,身體微顫。

「我靠著懂些機械維護才活下來。」他睜開眼,眼中是隱忍的火焰。

「基地結構真的有問題,西區承重柱有裂痕,能源核心密封老化,隨時可能出事!但閻老大根本不在乎!」

他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一定要小心!閻老大和他那幾個頭目,兇殘多疑!」

生存日誌:第 333 天(於「鐵砧」基地深處)

在小舅的指引下,我們在迷宮般的維護通道中穿行。

他的動作出奇地熟練,顯然對這黑暗脈絡了如指掌。

終於,他帶我們來到一個堆滿廢棄零件的隱蔽角落。

"這裡相對安全。"他背靠牆壁喘息,目光複雜地看著我,"小默,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夢,小舅。"我握住他的手,"我們來了。"

然而現在不是細述親情的時候。

小舅快速交代了基地的現狀:閻老大壟斷能源食物,用暴力逼迫無休止勞動,生產粗劣武器鞏固統治。居民們或已麻木,或不敢反抗。

「你們來,或許是唯一的希望了。」他的眼神異常嚴肅。

下午,我們試圖與管理層正式接觸。

在所謂的「辦公室」里,閻老大斜靠在金屬椅上,腳翹在控制台上,把玩著匕首,用打量貨物的眼神掃視我們。

"'盤古'來的?"他嗤笑吐煙,"老子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我強忍怒意,提出協助評估結構問題和改善生產。

「修機器?改善生產?」他猛拍桌子,震得酒瓶亂響。

"在老子的地盤,就得按老子的規矩!力氣和聽話才是硬通貨!你們既然進來了..."

他的目光在我們裝備上貪婪掃過:"...就把這些好傢夥留下,乖乖加入勞動隊,老子賞你們口飯吃!"

打手們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任何正常溝通都已不可能。

生存日誌:第 334 天(「鐵砧」清源行動)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們行動了。

戰鬥在基地核心區域同時打響。

當閻老大的打手們叫囂著衝出來時,面對的是炫目彈、聲波眩暈器和橡膠子彈。強光爆閃,聲波震盪,兇徒成片倒下。

閻老大試圖躲進鍋爐管道區負隅頑抗:「別過來!再過來老子就炸了這裡!」

然而熱成像儀讓他無所遁形。「隼」如幽靈般攀上管道,在千鈞一髮之際用束縛網罩住了他。

半小時內,戰鬥基本結束。

當惡徒被押解到中央區域時,麻木的居民們先是恐懼躲閃,隨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哭喊——那是長久壓抑的痛苦與狂喜。

我在醫療點附近找到了小舅。

他正和一個穿著洗白外套、氣質溫婉的女子在一起,幫忙安撫受驚居民。

「小舅!」我快步跑去。

他轉過身,眼中的惶恐已變為激動與釋然。

「小默!」我們緊緊擁抱,這一次是劫後餘生的盡情宣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下來,拉過身旁的女子:

"這位是蘇晴,蘇醫生。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病死或餓死在這裡了。"

蘇醫生溫和點頭:"長庚言重了。在這裡,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看著他們自然的互動,我心中瞭然。

當總部通訊接通,陳宇教授得知小舅倖存時十分驚喜。

但在小舅表示要帶蘇晴同去「盤古」時,通訊里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林長庚同志,"陳宇的聲音變得嚴肅而正式,"根據'盤古'基地的規定,你需要通過我們的全面審查,確認身份和經歷無誤後,才能正式歸隊。至於蘇晴醫生..."

他頓了頓,"她需要進入觀察期,我們將對她的品行和專業能力進行綜合評估。只有在確認合格後,才能獲得進入'盤古'的資格。"

小舅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我理解,也願意接受任何審查。至於蘇晴,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她的為人。」

蘇晴也堅定地說:「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考察。」

"很好。"陳宇的語氣緩和下來,"那麼,請你們做好準備。審查和觀察期間,你們將暫時留在'鐵砧'基地,我們會派專人負責這項工作。"

生存日誌:第 335 天(於「鐵砧」基地)

好消息如春風般傳遍基地。我將消息第一時間傳回家。

通訊那頭,母親聽到弟弟聲音時泣不成聲。三百多個日夜的牽掛,終於得到釋放。

「姐,我很好,」小舅對著麥克風,聲音哽咽。

"小默找到我了。不過我還需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通過組織的審查。還有...我結婚了,她叫蘇晴,是個很好的醫生..."

「結婚」兩個字讓母親在淚水中綻開笑容,但聽到審查的消息,她又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別擔心,"小舅安慰道,"這是必要的程序。等審查通過,我就帶她回家看你。"

在接下來的重建中,小舅積極配合審查工作,同時憑藉對基地系統的了解,成為技術團隊核心顧問。

蘇醫生也接手醫療點管理工作,用專業和愛心贏得了大家的尊敬。

站在曾經充滿血淚、如今煥然一新的車間裡,我相信很快我們全家就能在「盤古」團聚。

到那時,母親臉上一定會綻放出末世以來最燦爛的笑容。

這條清源之路,不僅滌盪了污濁,更找回了失落的親情與溫暖。

而我們手中的火炬,必將照亮更多黑暗的角落。

生存日誌:第 340 天(於「鐵砧」基地)

後續工作按計劃展開。

「盤古」派遣的行政與技術團隊迅速接管,開始分發囤積的物資,救治傷員,關停危險機械,評估基地結構安全。

如同在「曙光」一樣,在清理過程中,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在極端環境下依然保持良知、暗中幫助同伴的人。

一位懂得機械維修卻一直被強迫做苦力的老師傅,一位偷偷用草藥為傷者治療的老人,還有我小舅和蘇醫生……

與此同時,從其他十五個方向陸續傳回的消息,印證了最初的推斷。

幾乎所有的基地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混亂與剝削,只是形式略有不同:

有的宗教狂熱盛行,神權壓榨;

有的派系林立,內鬥不休;

有的則徹底退化為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但無一例外,底層人民都生活在骯髒、貧困與恐懼之中。

在我們「清源」使者團攜帶的先進裝備、高效戰術以及背後「盤古」強大物資保障的支持下,撥亂反正的行動在各地都以較小的代價順利推進。

一個個毒瘤被切除,一片片黑暗被照亮。

站在「鐵砧」基地那巨大的、曾經充滿血淚的車間裡。

看著志願軍和剛剛被組織起來的居民們一起清理環境,安裝新的照明系統。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征服,更是解放。

我們將把這鋼鐵的囚籠,重新變回人類的家園。而這條「清源」之路,才剛剛開始。

10

生存日誌:第 400 天(於「盤古」基地)

「清源」行動的各支小隊陸續完成任務歸來。

我們沒有盛大的歡迎儀式,就像當初悄然離開一樣,大家自然地回到了各自原來的崗位。

我從帶領小隊出生入死的「林組長」,又重新變回了工程指揮部的「林工」。

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特別,在這裡,每個人首先是自己專業領域的工作者,當集體需要時,我們可以是戰士、是管理者、是勘探員;

任務完成後,便褪去臨時身份,回歸普普通通的自己。

這種角色的無縫切換,源於深入人心的集體主義精神,以及對自身能力的清晰認知。

我越發深愛這個地方。在這裡,每個人都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位置,並因其貢獻而獲得尊重。

即使是負責維持基本秩序的「警務員」,他們也與普通人毫無二致。

——有巡邏任務時履行職責,下班後便是鄰居、是朋友,可能在農場幫忙,也可能在圖書館閱讀,完全沒有舊時代令人反感的「上下級」之分。

所有人都明白,職責不同,但人格與地位平等。

更讓我感嘆的是,基地里真是藏龍臥虎,每個人都有不簡單的過往和潛力。

就像當初在物資分配處那位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張姐」。

此次就被委以重任,派遣到情況複雜的「鐵砧」基地,擔任核心行政指導,幫助那裡飽受苦難的人們建立新的秩序,逐步走上「盤古」模式的社會主義高階道路。

看著她如今沉穩幹練地主持會議,誰能想到她在盤古只是個分發物資的幹事?

環境與信任,能激發出人無限的潛能。

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

在清理了所有外部基地的腐敗管理層後,一個現實問題擺在面前:

除了「盤古」,其他基地在長期混亂的管理下,早已喪失了大規模、成體系生產物資的能力和條件。

農田荒廢,工廠停轉,技術斷層。

重建生產力、恢復社會秩序需要時間。

而這段時間,恰恰是重塑他們思想、培養集體主義覺悟的黃金窗口期。

「盤古」擁有充足的物資儲備,更重要的是,我們掌握著災前國家在各個基地附近秘密建設的、未被當地管理層發現的隱藏資源儲存點。

於是,在至少半年的重建期內,所有基地的食物、藥品、關鍵設備等核心生存資源,都由「盤古」統一規劃、按需配給。

這不僅是為了保障基本生存,更是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讓他們親身體會到,在公正的分配體系下。

即使物資暫時有限,每個人也能有尊嚴地活下去,從而深刻反思舊有模式的弊端,並嚮往「盤古」所代表的新秩序。

值得慶幸的是,「盤古」並未因資源充足而懈怠。

這裡的人們自覺性極高,將精力投入到研發與創新中。

我們的科技水平在末世背景下反而實現了局部飛躍,尤其是在能源利用、環境控制和農業技術方面。

我穿梭於各個基地解決建築難題時,能清晰地看到變化:

新型保溫材料讓居住環境更舒適,高效的水循環系統開始運作,而最令人振奮的是農業的突破。

我們不僅優化了室內立體農場,極大提高了作物產量和種類,更因為多次外出勘探的收穫而取得了里程碑式的進展。

我們帶回的那些在極寒環境中依然頑強生存的抗寒植物樣本。

——比如葉片肥厚、能在冰原縫隙中汲取養分的「冰苔」,以及根系發達、富含澱粉的「極地薯」。

這些植物原本在嚴酷的自然選擇中,演化出了在極端低溫下生存的能力, 但它們往往生長緩慢, 分布稀疏,且可能含有不利於大量食用的成分。

經過農業組同志們的精心研究和雜交培育, 我們成功馴化並優化了這些品種。

新型的「工程冰苔」和「改良極地薯」不僅保留了其祖先的抗寒基因, 使其能夠在我們基地外圍建立的、能耗更低的擴展農業區中大規模、高效率地種植;

更重要的是,它們的生長周期大大縮短, 產量顯著提高, 並且通過基因調整, 使其營養成分更易於人類吸收, 口感也得到了改善。

這不僅僅是食物的補充,更是未來向地表擴張、重新塑造我們星球生態的第一步希望之光。

生存日誌:第 450 天。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小舅和他的妻子也通過審查來到了盤古。

各個基地在「盤古」的物資和技術支持下, 在派駐人員的耐心指導和當地居民的共同努力下, 逐漸走上正軌。

骯髒和混亂被清掃,破損的設施被修復,荒廢的農田重新泛起綠意。

⼈們眼中重新有了光彩,那是對生活的期盼, 是對建設自己家園的熱情。

偶爾,我仍會跟隨勘探隊離開基地,深入冰封的世界。我們帶著微弱的希望,搜尋著可能存在的倖存者蹤跡。

幸運的是, 我們確實找到了一些,他們如同⻛中的殘燭,在廢墟和洞⽳中艱難求生。

按照基地規定,這些倖存者不能直接進入「盤古」,會被就近安置到已恢復秩序的外部基地, 經過⼀段時間的觀察與評估, 確認其品性合格後, 才能成為集體的⼀員。

若有冥頑不靈、試圖破壞秩序者, 等待他們的將是被驅逐的命運。

這是必要的謹慎, 為了守護這來之不易的文明⽕種。

站在「盤古」基地的穹頂之下,望著下⽅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看著全息螢幕上各個基地傳回的、⽇漸向好的報告數據, 我⼼中充滿了平靜與力量。

我們失去了⼀箇舊世界,飽嘗了嚴寒與絕望。

但我們⽤精心的篩選、科學的制度、無私的奉獻和先進的技術,親⼿在廢墟之上, 建立了⼀個更加團結、更加公正、也更充滿希望的新世界。

這⾥, 勞動成為需要, 奉獻成為榮譽,⾃覺成為習慣。嚴寒未能征服我們, 反⽽淬鍊了我們。

前路或許仍有挑戰, 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看著那些在低溫擴展區蓬勃生⻓的抗寒作物,一個念頭悄然浮現:

植物尚且能在演化中找到對抗嚴寒之路, 或許在未來的某⼀天,我們⼈類⾃⾝, 也能在漫⻓時間的洗禮下,孕育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抵禦極端環境的⽣物學答案。

我,林默, 很榮幸能作為這偉⼤事業的⼀顆螺絲釘,繼續在我的崗位上, 為了我們共同的家園,為了人類文明的晨曦,貢獻自己全部的光和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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