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的妻子完整後續

可眼下,我只是冷眼瞧著她:

「你想幹什麼?」

小惠有些驚訝:

「你知道我的存在?」

她嘴角嘲弄:

「虧他還把你當做清純柔弱的小白花。」

小惠掃過我明顯虛弱的身體:

「這麼差勁的身體竟然還能懷孕?我真擔心你死在產床上。」

想到無辜離世的孩子,我心中一痛。

「說完了就滾吧,我沒工夫聽你廢話。」

她伸手攔住我:

「裝什麼大度?明明知道我的存在還想用孩子來挽留他,林燁知道你這麼心機嗎?」

小惠惡意地用胳膊肘撞向我的肚子:

「你應該知道吧?你就是我的替身而已。」

「當年要不是我結婚了,哪裡輪得到你。林燁好不容易等到我單身,你這個替身也沒用了。」

原來如此。

這套說辭像是三流言情里的狗血橋段,我只是白月光替身嗎?

直覺告訴我,真相併非如此簡單。

在胳膊肘撞上肚皮那刻,我尚未消失的母性直覺占了上風。

幾乎是用了全部力氣。

我將小惠遠遠推了出去。

掃了眼倒地痛呼的小惠,我拉著行李箱冷麵離開。

身後,響起小惠與電話免提後熟悉的聲音:

「林燁,說好了這個周末陪我去山裡慶生,你到時候要 48 小時陪著我。」

「......周末還有點事情。」

「我不管,你說好一切都以我為主的。」

「我記得,周末會準時去接你。」

「嘻嘻,等你喲,親愛的。」

我握緊行李箱拉杆。

想起林燁笑著承諾我周末一起去山裡度假的模樣。

小惠一句話就讓他改變。

虛偽得讓我噁心。

我堅定地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小區。

心裡只剩清醒的恨意。

6

我通過中介找了間喜歡的公寓修養身體。

也在梳理著手頭關於擊垮林燁的證據鏈。

時間很快到了周末。

林燁陪小惠在山上吹完生日蠟燭後,心中總覺得不舒服。

撥出的電話遲遲無人接聽,他不顧小惠生氣,獨自驅車趕回了家。

為了彌補,他甚至提前訂了驚喜蛋糕和鮮花。

進門時,才發現家中空無一人。

心虛變成怒火,林燁發簡訊質問:

「你去哪裡了?」

「我不就是回來晚了點,你到底在任性什麼?」

他當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我早就拉黑了他。

林燁又急又氣地在屋裡打轉。

這才發覺家裡空蕩許多。

那些精巧可愛的擺件,那些女性化的小物件,通通不見了。

林燁衝進衣櫃,看著空了一大半的空間。

一股寒意直衝頭頂。

他驚慌地再次撥打我的電話。

一次又一次,直到心煩氣躁地砸出手機。

他自言自語著:

「就是一時矯情罷了,跟我玩小女生脾氣。」

「她一個孕婦,早晚得回家。」

像是安撫自己般低喃:

「她離不開我,遲早會低頭求我和好。」

他嘴角刻意揚起的笑容僵硬在看到餐桌那頁協議的時刻。

白紙黑字刺痛他的雙眼。

「這是?」

「不可能,她怎麼敢?」

林燁顫抖著,拿起一張簽過字的協議書。

7

林燁不斷向我發送消息。

「今天不是愚人節,亂開什麼玩笑?」

「你趕緊給我回家,一個孕婦在外面像什麼樣子!」

「別鬧了好不好,只要你回來,我立即休假陪你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

這些簡訊,統統進入我的垃圾信箱。

一個早就該被拉黑的男人,誰要看他囉里吧嗦的廢話。

發現徹底聯繫不到我,林燁真的開始著急了。

不過幾日間,他強撐的自信不再。

只剩下滿心慌亂。

沒有回家時永遠為他亮起的燈火。

沒有那個滿眼信賴望著他微笑的人。

林燁逐漸頹唐。

像是心缺失了一角。

多方打聽下,得知我的新住處。

他匆匆趕到。

先是克制地按門鈴,湊在貓眼上試圖窺視。

後來乾脆拍門大叫,直到聲嘶力竭,我也沒有現身。

「茉茉,你非要對我這麼絕情嗎?」

林燁倚著門框,落魄地垂下頭。

隔著一扇門,他開始深情表白:

「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了和你在一起,做了多麼大的努力。」

「我對你那麼好,我們也即將擁有幸福的三口之家,你要親手推翻嗎?」

說Ṱúₓ著他激動地轉身砸門:

「韓茉,你給我出來!」

「我們談談,你給我一個挽回的機會好不好?」

門的另一端,我靜靜聽著他的話。

遲來的深情,更顯得假惺惺。

我確實有很多事想問他。

或許,是該談一談了。

伸手碰觸門鎖那一刻,門外傳來熟悉的女聲。

「林燁,你果然在這裡。」

我聽到林燁含著怒氣的質問:

「小惠?誰讓你出現在這裡的?」

8

小惠不敢置信眼前憔悴的男人是林燁。

「我為什麼不能來?你真以為她不知道我的存在?」

林燁皺起眉頭:

「你見過她?」

見小惠笑容得意,他急得扯住小惠的衣領。

「她是因為你跟我離婚的?」

「你究竟跟她說了什麼?」

小惠驚訝地眨眼,接著大笑起來:

「她拋棄你了?你也有今天。」

小惠越說越痛快:

「誰讓你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活該!」

林燁心底像火燒:

「小惠,這是在她家門口,你說話別太放肆。」

小惠眯著眼:

「怎麼?你在怕什麼?」

小惠用食指戳著林燁的胸口:

「在我面前一向惟命是從的你,現在又裝什麼?」

林燁焦急地看向大門,生怕這番爭執被妻子聽到。

小惠被這舉動刺痛。

一把抓住林燁的衣袖。

「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女人,把我丟下嗎?」

見林燁眼底布滿紅血絲,小惠嫉妒不已:

「別傻了,她現在早就不知道投入野男人的懷抱了,怎麼可能乖乖在這裡等你?」

「你閉嘴!」

林燁甩開小惠,勃然大怒。

「你為了她吼我?」

林燁眼底冷漠:

「趕緊走,別來多管閒事。」

小惠怎麼甘心受氣。

她臉色也冷了下來:

「林燁,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助你圓夢的?真當自己是深情男主角了?」

8

林燁握緊拳頭:

「你現在趕緊離開,否則我——」

小惠才不會乖乖聽話。

她快速說出林燁多年來刻意迴避的事實:

「林燁,要不是我當年開車重創韓茉,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把女神搞到手?」

「你本就該對我感恩戴德!」

林燁怒目:

「感謝你?你作為肇事者,要不是我替你善後,你的人生就玩完了。」

小惠不服氣:

「作為從犯,你又在高尚什麼?」

「怎麼?多年心愿實現了,你現在想翻臉不認人嗎?」

小惠叉著腰:

「當初可是我提供自己的臉供你反覆研究做範本,不然你怎麼能通過韓茉的整容手術名聲大噪,繼而收穫女神芳心?」

林燁瞪著她:

「你閉嘴!別在這裡胡說八道。」

小惠嗓門更大了:

「我哪裡說得不對嗎?我可是你事業和愛情路上的大恩人,當初是你承諾要永遠把我擺在首位的,你可別忘恩負義!」

林燁握著拳頭湊近:

「我這些年對你還不夠好嗎?你不過是個離了婚沒人要的女人,仗著當初的事就想一直要挾我嗎?別太得寸進尺!」

小惠向來把自己當做林燁的主人,眼下也被激怒了。

她揚起臉:

「你又好到哪裡去?」

「知名整容醫生?年輕有為大帥哥?我要是告訴別人你整容前不過是韓茉班裡最丑的那個朝天鼻小子,你猜她是害怕逃開還是會依然愛你呢?」

「你敢?」

林燁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揮了上去。

「你敢打我?」

小惠也尖叫著撲了過來。

兩人不管不顧地在門外扭打到一處。

全然沒注意到門柱下隱蔽閃爍的紅點。

門內,電腦螢幕的光映在我臉上。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監控里格外荒唐的畫面。

9

小惠無法抵抗一個成年男性的力量。

開始大聲呼救。

這響動引來鄰居報警。

兩人因互毆雙雙被送到派出所。

小惠堅持不願意和解。

林燁也因此被迫一同拘留了。

這為我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不論是身體還是手裡的證據,都準備到最佳狀態。

從拘留所出來後,向來最注重形象的林燁顧不上自己的蓬頭垢面。

他抱著某種決心在我家門外蹲守。

碰上百年難遇的特大冰雹。

在其他人躲在家裡避災時,他像個雕塑一樣站在我家門口。

還不忘向我邀功:

「為了你,我第一次被拘留。」

「為了你,再多再大的冰雹我也不怕。」

「韓茉,求求你出來見見我,只要你肯回頭,我一定守著你好好過日子。」

我透過窗簾看向樓下。

冰雹像雞蛋一樣大。

綠化帶的花草被砸得一塌糊塗。

更何況眼前的男人。

林燁的頭髮像海帶一樣濕噠噠地貼著頭皮。

冰雹順著大風斜線砸過來。

他困窘地貼著大門站立。

即使這樣,也只能「哐哐」挨砸。

他齜牙咧嘴,形象全失地痛呼著。

白凈的臉已然鼻青臉腫。

卻還不忘博我同情。

「茉茉,我對你的心比什麼都堅定。」

「如果......我因此住院,你會不會來看看我?」

我不耐煩地瞧著眼前的場景。

真是聒噪。

虛偽又做作的男人。

這冰雹,怎麼就不能把他當場砸死了?

10

[本市昨夜突襲特大冰雹,損毀嚴重,多人傷亡......]

打開門,林燁奄奄一息倒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