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白月光回國後,他開始夜不歸宿。
不久,一份離婚協議書擺到我面前。
全家以為我會大吵大鬧,結果我只是一邊簽字一邊憋笑。
白月光不悅地擰眉:「你笑什麼?」
我憋得臉通紅:「集美,還不知道這家人有多變態吧。」
「五點必須起床做早飯,生娃必須帶把,兩年才能回一趟娘家。」
白月光瞳孔逐漸放大。
我拉著行李箱出門:「祝你們幸福,我要去花我分得的家產啦。」
1
「簽字吧,莫雨晴。」
沈嘉言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他把離婚協議推給我。
像是在處理一樁與他無關的公事。
「薇薇回來了,我不能再委屈她。」
我適時地垂下頭,肩膀開始微微顫抖。
將一個被丈夫無情拋棄的怨婦形象,扮演得淋漓盡致。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正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當場笑出聲來。
天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這哪裡是離婚協議,這分明是我的刑滿釋放判決書。
就是可惜了。
要是再晚三天,我名下的那支基金就能到期,又能多分三千萬。
想到這裡,我心疼得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見我遲遲不動,婆婆王蘭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
用她一貫悲天憫人的語氣開了口:
「你別怪嘉言,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女人嘛,離了男人的愛,守著個空殼婚姻也沒意思。」
白月光趙曉薇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面前。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是藏不住的勝利者姿態。
「雨晴姐,我跟嘉言可是真心相愛的。」
她伸出手,假惺惺地想來扶我。
我順勢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湊到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氣聲,提醒了那三條後。
又補充道:
「對了,婆婆對香水過敏,任何帶香味的口紅、護手霜、身體乳都不能用。因為會影響她老人家品茶的嗅覺靈敏度,那可是大罪過!」
「還有,冰箱裡的水果,必須嚴格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譜順序擺放,錯一個都不行哦,還不能讓傭人代放。」
趙曉薇的眼睛當即瞪大了。
這顯然和她想的不一樣。
我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她以為自己是空降的鈕祜祿·薇,殺過來逼宮當皇后的?
想多了。
其實是全能女僕。
我鬆開她的手,站起身。
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就立在門邊。
我沒有多餘的廢話,拖著箱子走到門口,砰地關上門。
將那一家子徹底隔絕在身後。
自由了!
2
我掏出手機,立刻叫了輛專車。
目的地,是那個我早就用自己婚前財產買下的江景大平層。
車子啟動,我降下車窗,晚風吹起我的長髮。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里婆婆的十幾個讓關注的養生公眾號全部取關。
然後光速關注了一堆旅遊博主、奢侈品開箱和帥哥合集。
當年,我嫁進沈家根本不是因為愛。
三年前,我家公司資金鍊斷裂,瀕臨破產。
是沈嘉言帶著一筆救命錢出現,提出聯姻的條件。
我爸紅著眼眶求我,說只有我嫁過去,莫家才能活下去。
我咬著牙答應了這場交易。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沈家精緻的擺設。
穿著他們喜歡的素色長裙,學著做不擅長的家務。
忍著婆婆的挑剔和沈嘉言的冷漠。
結果公司是救回來了,我卻出不去了。
但我從未放棄過離開的準備。
這三年,我表面上是沈家溫順的擺設。
暗地裡,卻將公司帳目上的一些貓膩都一一記在了心裡。
我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全身而退、並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時機。
趙曉薇的出現,恰好就是這個時機。
因為她的到來,我終於自由了。
爽!
到了新家,我甩掉高跟鞋。
扯下那條憋屈的素色長裙,從衣帽間裡翻出熱褲和亮片小弔帶。
鏡子裡的我,鮮活又明亮。
接著,我癱在沙發上,打開外賣軟體。
麻辣火鍋、雙份炸雞、爆辣燒烤、冰鎮可樂……
點了一大桌子沈家嚴令禁止的「垃圾食品」。
當熱氣騰騰的火鍋和滋滋冒油的烤肉擺滿一桌時,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我拿起手機,對著這罪惡又豐盛的一餐拍了張照。
沒有發朋友圈。
而是點開閨蜜林夢的頭像,把照片發了過去。
「小夢!快過來慶祝我恢復自由!」
3
幾天後,沈嘉言和趙曉薇就官宣了。
他發了一張趙曉薇在做飯的側臉照。
照片里,她低頭含羞切菜,一副歲月靜好的賢妻模樣。
配文是:
「終於等到你,我的唯一。」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表達愛她,就是拍她給你做飯的照片是吧?
我慢悠悠地從相冊里選了張圖,編輯文案,然後點擊發送。
一張我在巴厘島海邊玩的照片。
碧海藍天,陽光正好。
我穿著比基尼,坐在一群腹肌帥哥中間。
邊摸著八塊腹肌邊對著鏡頭笑。
並配上了殺人誅心的文案。
「有人問我離婚後過得怎麼樣?」
「大概就是,以前的預算是給婆婆的三條狗買進口狗糧,現在的預算是給自己買梵克雅寶吧。」
「定位:巴厘島度假村。」
發完,我施施然關掉手機。
人往按摩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
我知道,我的朋友圈,現在肯定已經炸了。
我能精準地想像出沈嘉言和趙曉薇看到這條朋友圈時。
那張臉會是什麼鐵青的表現。
他們以為我會哭哭啼啼,滿世界找人訴苦、扮演一個棄婦?
抱歉。
老娘不僅過得很好,還活得比誰都滋潤。
把快樂直接呼在他們臉上。
殺瘋了,說的就是我。
半小時後,我的臥底兼閨蜜林夢,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
她有遠房親戚在沈家當傭人,相當於一個小眼線。
電話那頭她都快笑得直不起腰了,聲音一直在抖。
「雨晴,快別摸八塊腹肌了!」
「你猜怎麼著?趙曉薇進去沈家的第一周,就跟王蘭那個老妖婆乾上了!」
我翻了個身,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還不是為了客廳那套丑得能進博物館的紅木家具!」
「趙曉薇嫌土,想換成現在流行的極簡風。」
我都能腦補出當時的畫面了。
林夢的語速快得像在說單口相聲:
「王蘭當場就炸了!拍著桌子罵她沒規矩,說那是沈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動一下就是對列祖列宗的大不敬!」
「然後呢?」我追問,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
「然後沈嘉言那個媽寶男,毫不意外地站在了他媽那邊!」
「還拉著個臉,當著所有傭人的面,指責趙曉薇不懂事,讓她別作妖!」
「哈哈哈哈!」
我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劇情,可比八點檔狗血劇精彩多了。
林夢在那頭也跟著狂笑:
「最絕的還在後頭!趙曉薇當場就委屈得掉小珍珠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你猜王蘭怎麼說?」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我的胃口。
「她冷冰冰地從書房抽出一本家訓,直接摔在趙曉薇面前,讓她滾回房間抄一百遍!」
「噗——」
這回我是真的繃不住了。
林夢在電話那頭髮來致命一擊的語音總結:
「薇薇皇后斗蘭蘭太后的宮斗第一集,卒。」
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無敵海景,心情好到想起飛。
趙曉薇啊趙曉薇。
你以為打敗了我,就高枕無憂了?
天真。
你只是從我手裡,接過了受氣包的角色而已。
好戲,才剛剛開場。
4
我正享受巴厘島的海灘時光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我隨手掛斷。
對方很執著,又打了過來。
我皺著眉接通,開了免提,聲音懶懶的。
「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
「雨晴姐,是我,曉薇。」
我差點把剛喝進去的椰子水噴出來。
趙曉薇?
她給我打電話?
「喲,沈太太,稀客啊。」
「怎麼,抄完一百遍家訓,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呼吸明顯一滯。
她沉默了幾秒,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雨晴姐,我知道我們以前有點不愉快……」
「但你在沈家待了那麼多年,你最了解阿姨了。」
「你……你能不能教教我,到底該怎麼討好她?」
我懂了。
這是宮斗失敗,跑來向前朝廢后請教經驗了。
我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黃瓜面膜,嘴角勾起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討好她?」
我輕描淡寫地說:
「曉薇啊,你就是太實誠了,思路沒打開。」
「阿姨那個人,嘴上天天念叨著老祖宗的規矩,心裡其實早就煩透了。」
「她就是缺一個敢於挑戰她權威,能帶她見識新事物的人。」
趙曉薇那邊安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
顯然是在認真消化我的「建議」。
我繼續給她下套,聲音里充滿了真誠。
「你想想,她嘴上說紅木家具是寶貝,其實就是沒人敢給她換個風格!」
「她最喜歡有『生活情趣』和『現代思想』的兒媳了。」
「你試試,給她來點不一樣的。」
「比如,訂個頂級的法式私廚到家裡,讓她感受一下你們年輕人的浪漫和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