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錄:長白歲蛄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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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還在帳篷里,怎麼跑到我前面了?

我瞥了眼放石棺的帳篷,來不及多想,趕往古井。

「吳教授,你沒事吧?」

見到我,吳教授臉上掠過明顯的慌張,很快又被掩飾下來,「呃沒……沒事。」

我這才發問:「剛才是什麼情況?」

吳教授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我剛才看見小王,從這跳了下去。」

嘩啦的水聲,沿著井壁迴蕩。

看來是堵住的地方破開,地下水又漲了回來。

由於是晚上,考古隊又沒帶專業的潛水設備,我們只能下放之前準備的無人設備,去尋找王博文。

他為什麼會突然跳井?

我心底莫名不安,又問了一遍:「吳教授,剛才在那間帳篷里,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沒……什麼都沒發生。」吳教授別過我的目光,「先別說這事了,現在要考慮的是小王。」

「他是死是活,我們都還不清楚,得趕緊找到他!」

說完,他轉身去了王博文的帳篷。

剛邁入其中,我們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篷布上兩行血淋淋的大字,觸目驚心:

【沒有現在,只有過去和未來!】

【一切都被困住了,祂來了!!】

許久,吳教授一言不發,默然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看著他的背影,我能從他剛才的神情中,看到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這和王博文之前的表情,極其相似。

他絕對在隱瞞什麼……

這天之後,吳教授就像變了個人,開始有意無意躲著我,甚至不敢與我對視。

我嘗試過晚上,待在放石棺的帳篷里,可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有太多謎團無法解釋,我一團亂麻。

終於,在忍了兩天後,我找到吳教授,開門見山道:「你到底在隱瞞什麼?為什麼要躲著我?」

吳教授說著沒什麼,就要離開。

我攔住他,「不說,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見狀,吳教授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左右張望片刻,確認沒其他人後,嘆息道: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怕你會像小王一樣……」

我目光堅定,直視著他,「吳教授,我有心理準備。」

吳教授欲言又止,眼底有掙扎。

最後,他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開口:

「那天在帳篷里,我確實看到了詭異的東西……」

7

「我看到你了。」吳教授說。

我愣了一下,道:「看到我,這和詭異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說,我是在石棺中看到的你呢?」吳教授心有餘悸道:「大概在那天晚上,十二點左右。」

「我聽到石棺里有動靜,打開查看,發現那個人形祭器內部,發出低沉顫鳴,整體都在震動。」

「緊接著,祭器的面部銅片,脫落了。」

我搖了搖頭,「當天我一直盯著監控,沒發現你離開過座位。」

「我知道,你想說是幻覺。」吳教授似早有預料,「可如果我一直坐著,小王跳井,我是怎麼比你先一步趕到井邊的?」

確實無法解釋。

我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

吳教授接著剛才講述,「祭器面部銅片脫落後,我看到你穿著銀縷銅衣,躺在裡面。」

「那肯定不是我!」

我當即反駁。

「不是你,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樣?」吳教授抬頭望向我,「或許,是有某種聯繫的。」

再後來,就是穿著銀縷銅衣的「我」,離開石棺,將王博文扔進了井裡。

王博文從始至終,都不是自己跳的井。

吳教授當時跟在那個「我」之後,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一切發生地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說到這,吳教授頓了頓,帶我來到放石棺的帳篷:

「我之所以確定不是幻覺,還有一個原因。」

他將棺蓋打開,指著人形祭器道:「商研究員,你掂掂它的重量。」

我伸手觸碰的瞬間,便發現不對。

這重量……怎麼會輕這麼多?!

之前雖然沒「卸衣」,但我掂量過,少說有一兩百斤,現在感覺就像個空殼。

「後來我回帳篷查看,它不僅變輕了。」吳教授眼神晦暗,「而且,擺放位置和之前變動很大。」

沒人動它,它自己動了,空了。

我腦子一團漿糊,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人目擊到「雪怪」和我長得一樣,吳教授又看到,銀縷銅衣里的傢伙,也和我一樣。

為什麼都是我?!

忽地,帳篷外傳來呼喊:

「教授,王博文找到了!」

8

王博文的屍體,是在井裡發現的。

不是考古隊發現石棺的那口井,而是近十里外,我小時候住的村子裡……那口井。

看到王博文的時候,我都沒敢認。

屍體巨人觀不說,原本滿頭黑髮全白了,皮膚鬆弛,短短几天就像老了幾十歲。

如果不是衣物和五官,依稀能辨認,我甚至懷疑找錯了。

簡直太過匪夷所思。

現在能斷定的是,兩口井是連通的,這肯定不是巧合。

我有種感覺,包括我五歲那年以及現在發生的「怪事」,都可以相互聯結,或許能溯源到同一個地方。

「商研究員,搜救隊的醫生,給出了小王初步的屍檢結果。」吳教授白著臉走來,「他的死因,很怪。」

我不由詫異:「他不是淹死的?」

「他不僅氣管、肺泡內沒有泡沫,就連指甲縫內都沒有異物。」吳教授搖頭,「反而是心臟受到過血流劇烈衝擊,造成了功能性損壞。」

心臟受血流衝擊致死……

我心底陡然升起莫大的恐懼,瞬間脫口而出:「他是被嚇死的?」

「醫生是……這樣推測的。」

吳教授回話的時候,語音難掩顫抖。

我深呼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很難想像,到底是怎樣的恐怖經歷,能將一個成年男性活活嚇死。

事到如今,考古工作必須叫停。

我當即聯繫有關部門,讓他們趕緊命考古隊離開,否則無法保障安全。

上級批准,通知很快下達。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正在收拾裝備的時候,吳教授突然變得瘋癲失常。

不時嘶聲尖叫,不時嚎啕大哭。

整個人精神完全崩潰,神情呆滯,一個勁念叨著和王博文留言,類似的話語:

「今天呢?今天去哪兒了?!」

就連被帶上車,前往醫院時,都還在大喊著「我的今天沒有了」。

我臉色鐵青,情況比我想像中還要壞!

冥冥中,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影響著這的所有人。

嘩啦——!

黑暗中,井水激盪聲傳來。

我打開手電,連忙從古井口往下照去,在我伸手的剎那,時間流逝肉眼可見!

9

我手上起了一層死皮,又白又薄。

就像乾燥冬天,皮膚上掉落的魚鱗狀死皮,類似頭屑。

死皮掉落後,下面的新皮又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變成死皮,如此往復!

嚇得我趕緊縮回手,試探性地扔一片樹葉,樹葉轉瞬間便腐化成了灰燼。

「井裡的區域,時間在加速流逝!」

還在現場的搜救隊,察覺到不對,聚攏了過來。

我示意別靠近,拿出無人設備,扔進了井裡,可在井裡沒探索到一分鐘,電池就沒電了。

接連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無奈,只能暫時對其監測,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傍晚時,異常的時間流逝已經恢復正常。

我思索再三,決定獨自下去看看。

以往這種情況,我都會帶上自己古董鋪的夥計,有個照應,可現在他們遠在新疆,一時回不來。

搜救隊是有關部門的人,大多出身軍旅,實力過硬。

下面情況不明,他們不怕死,但我不能帶他們送死,更何況術業有專攻。

我一個人更為保險。

向上面解釋後,我帶著搜救隊的潛水設備,下到了井底。

井底區域很不規則,水流湧來的地方,是個僅能容納一人的通道,我小心地鑽了進去。

大概過了十分鐘,前路漸漸寬闊起來。

周圍水裡,散落著許多建築殘骸,殘骸上沒什麼明顯特徵,不容易判斷年代。

我用手電四處探照,忽然一道頎長黑影掠過。

什麼東西?

迅速跟上後,我看見那東西就在前面幾十米處,黑色的身子看起來很柔軟。

遠遠看去,就像塊長著人頭的黑布,靜靜飄蕩。

這時,對方突然停下,扭頭望向我。

我下意識握住腰間彈射魚叉,神情一怔,嘴巴微張嗆了口水,才警惕起來。

對方面容,赫然跟我一模一樣!

我們都在原地,互相看著對方,過了許久,它說:「你回來了,好久不見。」

我們見過?

這話讓我一頭霧水。

沒等我進一步了解,它突然神情緊繃,唰的消失在原地,游向更深處!

它的表情很不安,是恐懼。

我能感覺出來,它不是怕我,那是在害怕什麼?

突然想到什麼,我猛然回頭,心中忍不住爆了粗口:「靠!這是什麼東西?!」

10

恐怖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在我身後百米開外,一團龐大的灰色物質,在不斷靠近!

顧不得這麼多,我只能拚命往前游。

在這水下洞穴中,我靈活地鑽過一個狹洞,前面突然亮了起來,溫度也在不斷攀升。

我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緩過來後,愣住了。

頭頂烈日高懸,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乾燥灼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來這?」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陌生。

就在我不解之際,前面不遠處傳來喊聲:「老闆,是你嗎?老闆?」

我抬眼望去,沙丘上有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朝我揮手。

眼前幾人,是我古董鋪的夥計。

他們不是在新疆運貨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想說話,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朝著沙丘走去。

下一秒,冰冷的寒風吹來,鵝毛大雪如冰刀,打得臉頰生疼。

四周群山環繞,白皚皚一片。

此刻,我正站在院子裡,懷裡抱著兩根柴火,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

「這是我五歲那年,待在長白山時住的地方……」

三米外,就是那口黑色的古井。

「小裴,快把柴火送來,火要熄了!」

廚房中冒出濃煙,爸爸咳嗽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記得拿左牆角的柴,那邊的干一些。」

隔著窗戶,看到那近二十年沒見過的身影,我心頭五味雜陳。

當年他帶我離開長白山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我情緒低落,想要說話卻張不開嘴。

這和在上一幕一樣,我對於這個時間段的「身體」而言,只是個擁有百分之百代入感的旁觀者,沒有操控權。

廚房窗口,爸爸叼著煙又喊道:「來了沒有?」

緊接著,我聽見「我」回話了,語氣帶著小小的不耐煩:

「知道知道,來了!」

話音剛落,眼前景象再次變化。

我回到了陰冷、黑暗的水中,在逼仄的石洞裡穿行,腦海中回味著剛才的兩段經歷。

第二段,算是我童年的經歷,已經發生過的。

第一段,則是完全陌生的場景。

我敢百分之百確定,我從來沒和那幾個夥計,一起去過沙漠。

不對,沙漠……

我思緒翻飛,陡然有了驚人的想法,「難道是未來?」

幾個夥計去新疆出差,目的地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附近,我曾和他們說,這邊的事做完後,會趕過去……

頃刻間,許多謎團似乎找到了線頭。

小時候發瘋的村民,曾說「昨天的星星,明天的月亮,今天沒有太陽」。

星辰、月亮、太陽……某種程度上可以理解為時間?

王博文留言,說沒有現在,只有過去和未來,而我剛才經歷的,就是未來與過去。

最後,吳教授瘋癲後的話語,也是佐證。

一切都和時間有關!

我神情振奮起來,但還有疑問沒有頭緒。

那口井,我爸為什麼讓我十八歲之前,不要靠近,後來意外墜井後,又為什麼突然離開長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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