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錄:神農不死完整後續

2025-09-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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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們這是被偷襲了?」

虞墨搖頭,將木雕遞給我,「看它的背。」

我下意識看向木雕的臉,確認沒有眼睛後,這才看向背部。

只見它背上,竟長出了樹皮狀的東西,在不斷蠕動擴散……

我暗道不妙,忙用手機攝像頭查看後背,心中頓時泛起一股涼意。

背上疼痛的地方,皮膚起褶變硬,成了黑褐色。

位置和木雕長「樹皮」的地方,一模一樣!

我看向王陶傑,他畏縮在角落,看向虞墨像見了鬼似的。

「我仔細問過,他不知情。」虞墨說。

我沒再多說,給王陶傑轉了二十萬後,這傢伙連連道謝,頭也不回地跑路了。

天亮後,我和虞墨進了大山。

進山的第一時間,我打開了衛星電話。

一是擔心走散,二是看能不能找到老刀。

只要出門,老刀都會帶上衛星電話,這是他以前就養成的習慣。

就在這時,一陣窸窣聲,自草叢中傳來。

虞墨悄然靠近,就在不到一米處,一道纖細黑影陡然鑽了出來!

前者奮起直追!

我雖也第一時間反應,但因為有傷,動作不協調,吊在後面遠遠一大截。

眼看虞墨消失在林子裡,我都以為追不上了,沒想到他卻退了回來。

我疑惑道:「讓它跑了?」

「它就在前面。」虞墨神情嚴肅:「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我心咯噔一下,「跟老刀有關?」

虞墨沒回話,默不作聲給我帶路。

我感到不安,隨著不斷前行,空氣中傳來一股藥香,隱約能聽到水流聲。

最後,穿過一片密林。

虞墨停下了腳步,我看著前方的景象,之前所有心理建設,瞬間崩塌!

難以言說的虛幻感,驟然將我淹沒!

這是真正的神跡……

9

白霧縹緲,華光氤氳。

藥香濃郁得化成水似的,不斷往我鼻子裡鑽。

眼前,是一方長條形的石桌,桌上坐滿了人,在我出現的瞬間,他們齊齊望著我。

目光靜謐,如盞盞神燈。

我呆愣在原地,死死盯著長桌盡頭。

一個牛首人身的高大男人,坐在主座,不威自怒,「小娃子,找個位置坐下吧。」

竟然真的有神農?!

我渾身顫慄,滿臉難以置信。

見我沒動,桌上其他人神情有些變化,眉頭不約而同皺了起來。

我連忙找了個空位坐下。

他們這才收回目光。

神農十分滿意,開口道:「此次百草宴,與以往不同,我用近百種大藥,煉製了一種湯劑。」

「肌肉衰老,復其活力;皮膚乾癟,潤其光澤;骨骼鬆脆,堅其質地……」

說著,他舉起了眼前的泥杯:

「我神農氏的族人們,共飲此湯!」

話音落下,所有人皆是舉杯,滿臉狂熱之色,就連我也忍不住被氣氛感染。

我舉起杯子,跟著所有人歡呼:

「神農不死,吾族萬古!」

「神農不死,吾族萬古!!」

……

在一聲聲熱烈喊叫聲中,人們將湯劑一飲而盡。

湯劑呈幽綠色,縈繞著青草的清香。

「好香啊……」

我吞了口口水,正準備喝下。

就在這時,腰間傳來平靜的問話:「你在什麼位置?」

是衛星電話發出的聲音,我愣了一下,緩緩看向身後。

「你在什麼位置?」

很快,對方又重複了一遍。

我如墜冰窟,虞墨正站在不遠處,微笑著望著我。

可衛星電話中,傳出的卻是他的聲音!

10

砰——!

我手中的杯子,翛然墜地。

眼前的景象天翻地覆,首座上的神農消失了!

藥香被濃郁的土腥味取代,杯中的湯劑,變成了黑色的粘稠藥液。

桌上的人,軀體肉眼可見地乾癟,顯得身子細長。

現代裝束下,皮膚竟是烏黑色。

這些都是藥仙!

一直在我身後的,同樣是一隻藥仙。

根本就不是虞墨!

察覺到我的變化,眼前的藥仙,嘴角扯出一個詭異微笑。

所有藥仙,皆朝我望了過來。

我一腳將最近的藥仙踢開,拔腿就跑,藥仙們像蛇一樣,在地面游曳!

周圍的樹木都很光禿,沒有一片葉子,這讓我少了很多掩體。

藥仙們太快了,我行動不便,只好躲在較為粗大的樹幹後面,喘口氣。

剛喘了兩秒,耳邊傳來很近的沙沙聲。

我拔出腰間短刀,在它經過樹幹的剎那,猛地從其脖頸,插了下去!

正要拔刀,身後陰影將我籠罩!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遭了!」

噗嗤!

電光火石間,一柄骨槍,將我身後的藥仙,釘在了地上。

虞墨從林子中走出,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靠近藥仙,用刀割下了它的腦袋。

再從其脖頸處,挑出一條黑色的蛇屍。

虞墨不由詫異:「食腹蝰?」

我將刀上的血擦乾淨,「所謂的『藥仙』,就是這玩意兒。」

食腹蝰,是一種人為影響的變異蛇類。

相傳古時,人類為了分辨可食用的動植物,會豢養一種黑蛇進行試吃。

久而久之,這種黑蛇不僅抗毒性強,還進化出一種能操控人體肌肉的毒素。

那詭異的嘶吼,實為食腹蝰藏在人體內,聲音傳導過程中發生了音變。

「沙嘩沙嘩……」

細密的叫聲傳來,虞墨遞給我一個眼神,示意先走。

我搖頭,用唇語說道:「還記得老刀說的話嗎?」

「你吃了百草宴上的東西?」

虞墨神情有些波動。

「我們陷入了理解誤區。」我表情凝重,「可能不是吃沒吃的問題。」

虞墨沒回話,等我下文。

「你看看這個。」我拿出木雕,苦笑道:「一開始,我們就碰到了百草宴。」

11

木雕臉上,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不僅刻出了一雙眼睛,就連面部輪廓也變得清晰,長得和我越來越像……

這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幻覺,也沒有眼花。

虞墨忽然想到了什麼,槍尖划動,剖開了腳下的屍體。

屍體肚子裡,赫然有一個精緻的人形木雕。

容貌和死屍一模一樣!

他徑直問道:「這木雕,也是百草宴的一部分?」

「可能性很大,當木雕完全變成我的模樣。」我摸了摸背部,幾乎完全「樹化」了,「我應該就會,成為食腹蝰的『軀殼』。」

從裝束不難猜出,這些食腹蝰的「軀殼」,大機率就是巴木村進山的村民。

他們,都經歷了異變。

當我接觸到木雕的那一刻,就與其建立了某種聯繫。

或許,這就是老刀說「別碰百草宴」,而不是「別吃」的原因。

「既然如此,食腹蝰的目的是什麼?」

虞墨提出了新的問題:「我來的時候,看到了那邊的情況,猜得沒錯的話。」

「這些食腹蝰,在操控『軀殼』喝黑色的藥湯。」

「這裡面存在怎樣的邏輯鏈?」

我無法解釋,只是道:「食腹蝰也蠱惑了我,想要我喝下藥湯。」

「鉛……罐子藥……」

就在思索之際,突然傳來低沉男聲。

我和虞墨對視一眼,分別換了個地方隱藏起來。

這是老刀的聲音!

有一隻「藥仙」靠近了,聲音正是從它身上發出的,準確地說,是他衣服口袋裡發出的。

裡面,裝著老刀的衛星電話。

「兩個神農……鉛……罐子藥……」

我仔細聆聽,電話里一直重複著幾個字詞:【鉛、罐子藥、兩個神農。】

老刀想表達什麼?

眼看越來越多「藥仙」靠近,虞墨這傢伙扭動手腕,這是準備殺出去的節奏。

我絞盡腦汁,突然靈光一閃而過!

虞墨已邁出半步,我立馬衝過去,給他塞了個紙團,「我引開它們,你回村子辦點事。」

沒等他回話,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藥仙」們聽到動靜,迅速圍了過來,我奔跑過程中,餘光掃到,虞墨幾個跳躍,消失在林中。

我暗自鬆了口氣,握緊短刀,朝神農架深處跑去。

「只能賭一把了,但願能成功……」

12

沙嘩~

一隻「藥仙」,從我頭頂撲了過去。

我急停下來,調轉方向。

可它們太快了,我動作越來越僵硬,視力也變差了許多,四面八方都有「藥仙」圍上來。

它們成群進攻,我寡不敵眾,很快負傷。

趁還沒失去行動能力,我心一橫,將木雕塞進了嘴裡。

木雕完整吞下去,有些困難,我正要咀嚼,出乎意料的,它竟然變得柔軟,滑進了肚子裡。

一瞬間,我渾身如針刺!

背部的「樹化」,在迅速向全身擴散,數秒功夫,我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有隻「藥仙」撲在我身上,灰黑的麵皮上,嘴角幾乎咧到太陽穴。

我看到它喉嚨里,探出顆猙獰蛇頭,吐著信子。

這條食腹蝰爬了出來,盤踞在我臉上。

「滾開!滾開啊!」

我內心咆哮,但身子早已不聽使喚。

食腹蝰豎瞳眨動,高昂的頭伏下來,我嘴巴微張著,感受到它鑽了進去。

嘶嘶的蛇鳴,就像農藥在我腦子裡炸開。

冰冷的鱗片,在我牙齒上摩擦,蛇頭探入喉嚨,進入了半截食道,在不斷往下……

視網膜上出現黑斑,我看不清了。

嗅到的土腥味越來越淡,這是失去嗅覺的表現,意識漸漸模糊了:

「是我錯了麼,強行吞下應該有變化才對……」

不甘在心頭蔓延。

我都感到絕望了,食腹蝰卻突然從喉嚨里,爬了出來,回到了它先前所在的「軀殼」中。

隨後,所有「藥仙」都轉身離去。

我驚人地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動了!

雖然身體變得似人非人,甚至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但意識卻還存在!

來不及深究,我連忙跟上了「藥仙」群。

「藥仙」們來到一處山谷,它們密密麻麻排著隊。

盡頭是一口井。

「藥仙」們從井中,取出一杯黑色藥液,飲下後,竟將自己頭朝下「種」在了地里。

做完這一切,食腹蝰紛紛鑽出「軀殼」,離開了山谷。

見狀,我咬咬牙,盛了杯藥液,一口飲盡。

反正身體已經變異,我乾脆也將自己,「種」在了地里。

不久後,耳邊傳來咔嚓聲。

是皮膚破裂的聲音,不斷有根須,從我體內鑽了出來,朝著某個方向生長!

我的感知,隨著根須蔓延。

下探,不斷下探!

過了許久,我看到了終點。

有一座……城!

13

嘩啦——!

臉上驟然感到一陣涼意,有液體淌落。

虞墨站在我跟前,抱著個古董陶罐,不斷從裡面倒出綠色的果凍狀粘液,澆在我身上。

我哇的一聲,原本吞下的木雕,被吐了出來。

隨著木雕落地,它瞬間液化滲入地底,我「樹化」的皮膚,向正常轉變……

虞墨拿的罐子,正是王陶傑祖傳的陶罐。

這也是我讓他回巴木村的原因。

老刀衛星電話中說:

【鉛……陶罐藥……兩個神農。】

兩個神農,我暫時沒有頭緒,但對前面那段,我做了大膽的猜測。

鉛在空氣中,氧化會變成灰黑色。

村裡的破廟裡,「藥仙」雕像底座的顏色,也是灰黑色,質地很新。

結合衛星電話剛好在「藥仙」口袋裡,極大可能不是掉落,而是老刀故意放的。

我很自然地,將「藥仙」與「藥」聯繫在了一起。

當然,一切都是推測。

但在當時的情況,沒有更好的思路,我們只能賭那個「萬一」。

虞墨道:「有什麼收穫?」

「我看到老刀了。」我乾咳了兩聲,望向山谷中的那口井:「他在地下。」

虞墨眉頭微皺,「他死了?」

「情況很不好,但還活著。」我看向山谷外,光禿禿的林子,「地面上露出的枝丫不是樹枝,而是樹根。」

整片無葉林,是一棵巨樹倒塌後,翻起來,露出地面的細小根須!

說著,我帶著虞墨,先後跳入井中。

在藥液中下潛了十米左右,游過個折彎,來到了一片寬闊的空間。

浮出藥液表面,我大口喘息。

眼前出現了一座宏偉建築,鑲嵌在巨樹內部,無數根須纏繞著,依稀能辨別出是宮殿樣式。

敞開的大門角落,倚著一個平頭中年男人。

見到我的瞬間,他艱難地扯出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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