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侄女以考研的名義來我家借住。
我對她嚴加管教,她終於逆襲考上了 985。
在女⼉北⼤通知書來的那一天。
她一把火將我跟女兒燒死在家中。
臨死前,我問她為什麼恩將仇報。
她怨恨地說:「我能考上都是因為⾃己努力,一年來我⼀直忍⽓吞聲,如果不是你多管閒事,我早就嫁⼊豪⻔了,你不讓我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再次睜眼,我重生回侄女要來的第一天。
這⼀世,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不好過。
1
「嫂子,⽉⽉已經坐著高鐵在回來的路上了,我跟她媽媽都在外⾯打工,沒時間管她,她想考研,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幫忙照顧照顧啊。」
看著⼿機⾥丈夫弟弟發來的微信。
我終於確認我重生了。
上⼀世覺得他們家真的很不容易。
老兩口⼀個在⼚里打工,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一個在工地上搬磚,⻛吹⽇曬掙點辛苦錢。
侄⼥上的二本私立學校,學費很貴。
這些年掏空了他們家裡不少積蓄。
即使他們沒給生活費,我也沒有拒絕。
多一個人吃飯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就這樣,侄女月月住進了我家。
我還挺照顧月月自尊心的,就怕她覺得寄人籬下。
會讓她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讓她能夠心安理得地住下。
她說她想跟我女兒一樣一起上考研班。
她爸媽不願意,罵她亂花錢。
我二話不說幫她也報了名,花了 4 萬多塊錢。
我女兒有的,我也會給她買一份。
小到一支筆、一個本子、一杯奶茶。
大到買護膚品、買衣服、買包包。
我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沒想到最後在報考研志願的時候。
侄女月月非要為了男友報考北邊的普通一本。
我好心相勸她去 985,她同意了。
最後她也考上了,我很欣慰。
不枉我一直以來的悉心照顧。
後來在我女兒收到北大通知書的那天。
她把我和我女兒燒死在家中。
想到上一世養出了一個白眼狼,慘死家中。
這一次,我不會再管她了。
我一定要讓她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忍氣吞聲。
2
以往侄女寒暑假回來,都會提前給我打電話,讓我送她回家。
我想著她家住在農村裡,班車要轉好幾趟,回趟家不容易,所以我沒有拒絕過她一次。
我每次還細心地給她買點吃的喝的放在車上,怕她在路上餓了或者渴了。
開車要 100 多公里,高速費來回都要 208 元,還有油費,送她一趟得 400-500 元。
來回五個小時,我從來沒有抱怨過。
每次到她家以後,他爸媽都沒有留我吃過一頓飯,喝過一盞茶。
我也不想計較這些。
我以為是他們家不懂得人情世故。
後來,我才得知侄女他們一家一直覺得我在炫富。
我對侄女掏心掏肺,來回車接送。
卻總以為我在顯擺。
所以,我現在不想去高鐵站接她了。
估摸著時間,侄女快到站了。
我的電話響起了。
「嬸嬸,你在哪個出口等我呀?」
「我沒去接你啊,你沒提前告訴我你要來啊。」
對面沒有說話,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
月月的聲音有些委屈:「嬸嬸,我以為我爸媽跟你說好了的。」
「沒說好啊,我沒答應你來住啊。」
月月一下子急了,沒想到對她百依百順的我會拒絕:「嬸嬸,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嗎?」
「嬸嬸,對不起,我沒有提前跟你商量。」
「嬸嬸,我實在沒有地方去了。」
「求求你收留收留我,我考上研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小姑娘急得哭了,她的聲音不停地顫抖。
如果不是上一世的教訓,我真有些心疼。
我嘆了口氣,「月月,你大學畢業了,已經有能力自己生活了。」
她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我想,女孩子臉皮薄,應該不會再來我家了。
沒想到過一會兒,我的丈夫把她領了回來。
月月躲在丈夫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嬸嬸,我真的很想跟君君姐姐一起學習,一起考研。」
還沒等我說話,丈夫就冷著臉看我:「李夢,你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如果不是老二他們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準備把月月一個人丟在高鐵站。」
我冷了臉:「月月已經大學畢業了,她是不會打車嗎?她不會用導航嗎?她自己回不了家嗎?」
我的三連反問讓家裡的氣氛緊張起來。
君君在身後拉著我的衣服,示意我的語氣可能不太友善。
月月嘴巴向下一撇,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嬸嬸,我有哪點做得不好,我改好不好?你不要這麼對我。」
丈夫大發雷霆:「李夢,你是不是更年期了?都是一家人!你對一個小孩子發什麼脾氣?」
這句話自從結婚以後,丈夫就不止一次地說過。
丈夫總是跟我們說:「老二他們家不容易,我們作為老大,要多擔待一些。」
還記得小時候月月剛出生的時候,老二就笑臉盈盈地對我說:「嫂子,這個孩子以後就歸你管了啊。」
當時我半開玩笑地說:「我有三頭六臂也管不過來啊。」
他卻說:「反正你沒有工作,一個孩子也是管,兩個孩子也是管。」
看著他那死皮賴臉的樣子。
我終於還是冷了臉,顧不上一家人的情面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管。」
後來我的丈夫怪我太過於冷血:「都是一家人,為什麼話要說那麼絕?」
丈夫總是因為自己是老大,認為自己要多付出一些。
月月的小聲哭泣,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嘆了口氣,乾脆破罐子破摔:「月月,嬸嬸也不是針對你。你爸媽一分錢都沒出,就把你放在我們這裡。最近經濟也不景氣,關了好多餐廳,我們的餐館都在苦苦支撐,最近店裡沒什麼生意,賺的錢都不夠給員工發工資了,我哪有時間和精力來管你呀?」
月月眼眶通紅,向我發誓道:「嬸嬸,我會自己管自己的,不會讓您操心的!」
我喝了口茶,「可是嬸嬸家也沒錢再養一個孩子啊……」
丈夫打斷我:「錢錢錢!就知道錢!我來養!不讓你掏一分錢!」
月月感激地看著丈夫:「大伯,謝謝您。我會努力學習好好報答你的!」
我拿出計算器,開著揚聲器,聲音調到最大:「張建國,我跟你算筆帳。你每個月工資 5000 元,房貸要還 2700 元,夏天水電費和燃氣費大概得 1000 元,你還剩 1300 元,還不夠你出去喝一頓酒。你哪來的錢?我們君君考研的補習班得 4 萬多塊,還有各種教輔資料,你自己的孩子你不管了嗎?我是沒有錢了,我的餐館最近生意慘澹,你是知道的。」
月月抹了把眼淚,不知道在跟誰發消息。
不一會兒,丈夫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房間很安靜,手機的聲音很大,我們都聽得到。
老二語氣不善:「大哥,你媳婦兒怎麼回事?讓你們幫忙照顧月月就這麼難嗎?月月可是你看著長大的。」
丈夫很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他有些抹不開面子。
我大聲說:「老二,我們家最近很困難,實在沒錢供兩個孩子。」
「嫂子,月月花不到什麼錢的,你別這麼小心眼。」
「那你把月月接到你們那邊去啊?她考研在哪裡都可以備考的。」
老二又打感情牌:「我跟他媽媽什麼都不懂,你好歹是高材生,能幫忙管管月月。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打月月的生活費。」
我轉念一想,拒絕不掉的話,不如將計就計。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好地控制。
我嘆了口氣,「好。那我先說好,我只能管月月的吃喝。其他的我實在沒精力管啊。」
「好。謝謝嫂子。」
3
沒想到老二給我轉了 400 元。
月月在大學裡一個月生活費他們給的是 2000 元。
我真的被氣笑了。
我將轉帳記錄給月月看。
她的臉紅透了,羞愧地低著頭,用手緊緊地攥著裙擺。
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後背。「月月,別怪嬸嬸話說得難聽,你也知道,在市裡租一個單間,一個月怎麼也得 1000 元吧。你爸給了我 400 元,嬸嬸也不跟你們計較這些。這錢你拿著,我平時很忙,顧不得你吃飯,你就自己出去吃,或者點點外賣吃吧。」
她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細若蚊聲:「謝謝嬸嬸,我可以去你餐館裡吃嗎?」
我摸了摸她的頭:「乖孩子,我們每到飯點都特別的忙,等忙完客人了才能吃飯。我怕你吃飯不規律,會得胃病啊。」
她火速地收了這 400 元的轉帳,不帶一秒猶豫的。
至於她以後吃不吃得飽,就與我無關了。
我也不可能在她身上再花一分錢。
4
我給君君報了考研班。
上一世,她雖然考上了北大,但是因為分數不夠,被調劑了,沒有被自己喜歡的專業錄取。
這一次,我給她請王牌老師的私教,對她進行 1V1 輔導。
月月跟著君君去了聽了一堂試聽課,再經過老師的勸說,她想報班的心愿已經達到了頂峰。
她破天荒地主動給我和君君買了一杯奶茶,討好地跟我說:「嬸嬸,我也想報考研班。」
我鼓勵她說:「可以啊,報個考研班系統地學習知識,比你在家裡自己悶頭學效果肯定好些。」
她咬著下嘴唇,又開始賣慘,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是我剛剛給我爸媽發消息,他們說沒錢給我報班。」
「嬸嬸,你能不能先幫我報一下班。等我考上了之後,以後有了好工作,一定會還你的!」
上一世,我心疼她,從牙縫裡擠出了四萬塊錢,給她報班。
讓她去教室里好好上課。
她爸媽知道後也沒有感謝我。
在她女兒考上 985 後,都歸功於孩子聰明和勤奮。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
沒有了輔導班的教育和我的嚴加管教。
月月的聰明和勤奮,能不能考上 985。
我嘆了一口氣,「可是嬸嬸沒錢了啊,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給君君報了額外的 1V1 的輔導。報班的錢,你找你爸媽要吧,我相信你爸媽肯定會給你的,教育可是大事啊。」
月月羨慕地看著在教室裡面學習的君君,眼神里流露出嚮往。
培訓機構的老師笑眯眯地走了過來,遞給了月月一張宣傳單。「同學,我們機構的老師都很厲害,去年 90% 的學生都考上了 985,還有一兩個考上了清北。我們現在有個活動,只要 6 萬元就包含筆試和複試的全過程輔導,考上了還獎勵你 2 萬元,如果你考上清北,學費全退。這個活動明天就結束了……」
月月的手指緊緊地攥著宣傳單,低頭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我鼓勵她:「給你爸媽打個電話,活動力度好大,你如果考上了清北,學費一文不出啊。」
她咽了下口水,撥通了電話:「爸,我想報培訓班,這個培訓班的老師都很厲害的,現在正好有活動,只要 6 萬塊錢,如果考上了 985 獎勵 2 萬元,考上清北學費全退。求求你了爸爸,我一定認真學……」
辦公室很安靜,老二的罵聲很大:「6 萬塊錢?你個死丫頭還敢要這麼多錢?你知道 6 萬塊錢是什麼概念嗎?」
月月有些窘迫,臉刷一下子紅了。
她拿起手機,去廁所繼續打電話。
我百無聊賴的喝著茶,跟老師討論我們君君的學習情況。
月月還沒有回來,老二的電話打來了。
他語氣不善:「嫂子,借我們點錢,給月月報個考研班。」
求人還是這種命令的語氣?
我嘆了口氣:「我沒錢啊。」
他繼續說:「那你把君君的那個 1V1 退了,反正你家君君學習成績好,不需要 1V1 的,把那錢給月月報個補習班。」
老二的厚臉皮再一次讓我刷新了三觀。
我裝作很為難地說:「這個錢退不了的,當時簽了協議了的。」
老二繼續說:「那你跟老師說,加一個孩子,反正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
「老二,你們是不知道啊,君君和月月的報考的專業不同,考的東西都不同,是沒法一起輔導的。」
他不死心,「你幫我們想想辦法,月月也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啊。」
「你們可以報網課啊。我看月月這孩子勤奮,應該挺自律的。」
他爸態度軟了一些,「那你幫我們盯盯她,讓她好好學。」
「那我沒時間啊,我天天都在餐館裡,你大哥又上班,哪顧得上她呀?實在不行你把她接到你們那邊去,天天看著孩子,也放心些。」
他不願意,「我們這邊哪有地方住,你們那兒環境好些。」
是啊,我們房子大,去年還新裝修了一下,月月的客臥還帶有衛生間。
月月自從來我們家以後,她臥室的空調都沒有關過。
反正不是她出的電費,她用得理所當然。
如果在她爸媽那裡,他們租的房子只有十幾平米,衛生間是公用的,也沒有裝空調,廚房都是在走廊里。
月月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更何況學習環境?
我冷笑了一聲,「是啊,月月房裡的空調都 24 小時開著呢。」
老二的語氣軟了些,「電費也花不了多少錢。那這段時間就辛苦嫂子了啊。」
我無語地掛斷了電話。
月月從廁所回來了,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她努力地憋住眼淚,一言不發,默默地跟我回了家。
5
月月最終還是沒有錢報考研班。
她報了一個線上網課,整天悶在臥室里,也不怎麼出來。
我沒管過她吃飯。
我每天把君君叫到餐館裡,讓後廚按時給她做三菜一湯。
她問我:「媽媽,為什麼不喊月月妹妹來跟我一起呀?她天天吃外賣沒有營養的。」
我給她舀了一碗湯,「君君,你還記得去年過年,你二叔他們一家來我們家吃飯,結果月月肚子不舒服,讓我們付醫藥費那次嗎?」
她咬了一塊糖醋排骨,「對,記得記得,當時我們一桌子都沒事,爺爺奶奶這麼大年紀都沒事,結果二嬸哭著說是因為月月吃了我們的飯,才……」
「你覺得我們對月月怎麼樣?」
「挺好的。高中的時候,月月每次放月假都來我們家,你帶著我們去外面吃好多好吃的;她上大學的時候,爸爸給她買了個筆記本電腦,比我的都還貴呢!每年過年,你們都會帶著我和月月去買新衣服……」
我繼續問:「那你覺得二叔二嬸對你好嗎?」
她斬釘截鐵地說:「挺好的啊。」
我笑了,「舉個例子。」
她思索半天,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們每年都給我包紅包。」
我忍不住拆穿她,「對啊,每次我們給月月 1000 元,他們給你 200 元。」
她眉頭緊鎖。
「君君,我們要善良,但善良也要有些鋒芒。」
「我們不妄想付出都能得到回報。但……我們也不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