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癌症,每次做飯都是區別開來,說是為了我和女兒安安的身體健康。
可三個月後,我檢查出食道癌晚期。
婆婆拉著我的手聲淚俱下地說著:「好孩子,媽和你都不治了,咱們把錢都留給安安。」
直到臨死前,我打過去的一通電話被女兒悄悄接起,才聽到婆婆口中的真話。
「你的命可真硬,老娘用了那麼長時間油煙機漏出的廢油,竟然只有你那個短命的媽得了病!」
我不可置信地聽著婆婆的話,卻因為一口氣沒喘上來,口中噴出一口血後便悲憤而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婆婆說要分開做飯的這天。
1
「倩倩,我現在檢查出這病,也不敢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咱們以後就分餐制,你和安安吃一份,我自己吃一份。」
她又轉身看向了老公陳浩:「陳浩帶去公司的那份正好和你們都一樣。」
說完便扶起了腰轉身進了廚房。
上一世,我也是聽信了這些話,覺著婆婆自從得了癌症之後,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
所以對她也格外的好,無論她的什麼要求我都儘量滿足。
沒想到禍不單行,三個月後,我被檢查出食道癌晚期。
婆婆聽了後哭得泣不成聲,拉著我的手不停的說著。
「倩倩啊,這都是命,不過,如果咱們倆都治,以後安安可怎麼辦啊。」
「媽決定了,媽從現在開始和你一起,都不治了,錢都留給安安。」
從那之後,婆婆真的停了藥。
只是婆婆停藥之後臉色更加紅潤了,完全沒有一個癌症患者的姿態。
她總說:「得了病也沒事,主要就是心態要好,你們這年輕人心態太差了。」
可即使我再不去想,病魔纏身,也讓我的身體每況愈下。
我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婆婆帶著老公說要去買點東西回來給我沖沖喜。
安安沒人看,只能跟著他們。
就在我覺著身體變得異常時,我想打電話聽聽安安的聲音。
接通後,一陣噪音傳來,緊接著就是婆婆惡毒的罵聲。
「老娘費了這麼大的勁,每天收集這些油煙機漏出的廢油,你怎麼就什麼事都沒有呢?」
「你就該和你那個短命的媽一起去死,別耽誤我們家過好日子!」
陳浩則是輕聲阻止著:「媽,你現在別說,省得她回去告狀。」
「告狀怎麼了?就她那個病身子,我諒她也不敢!」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
原來自己的病是人為的,巨大的衝擊讓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裡噴出一口血後,不甘死去。
婆婆憑藉我的屍檢報告去找賣油的超市狠狠訛了一筆錢,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如今我重活一世,就送你們娘倆下地獄!
2
我看著廚房緊閉的門,突然走上前去打開。
婆婆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中的廢油壺也應聲倒地。
轉過來有些煩躁地說著:「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我像是被嚇住了一樣看著她:「媽,我就是想幫你做飯啊,你看你生著病還進廚房做飯,這麼辛苦,我不忍心啊。」
婆婆像是立刻反應過來,拉著我的手說著:「沒事,媽都習慣了,你快回去,廚房油煙重。」
只是,想著上一世她說的話,當天的飯我怎麼都沒吃下去。
藉口端進屋裡後,全部倒進了垃圾桶,找了個說辭和安安一起出去吃了頓大餐。
我和老公是同事介紹在一起的,沒有婚禮,只領了個證,和婆婆在一起吃了頓飯,就相當於結婚了。
該有的儀式統統都沒有,老公每每想到這裡都覺著虧待了我。
「老婆,等我賺到錢了,金鐲子金戒指金項鍊都給你安排上。」
直到死之前我都活在這母子倆給我畫的大餅里。
我帶著安安從中午逛到了晚上,買了許多上一世不捨得買的東西。
更是帶著安安晚上吃了上一世只敢在門口看著,不敢進去的海鮮大餐。
當我們倆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婆婆和老公陳浩的臉色瞬間變了。
陳浩有些惱怒地上下打量著我:「你出去了?還買了這麼多東西,你不知道媽一直在等著你吃飯?」
「你說你買的都是些什麼啊?你也太敗家了吧?」
我驚訝地看著他:「老公,這不是昨天你才交代我,說讓我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千萬不要手軟的嗎?」
「我這可都是不讓你生氣才去買的,再說了,這些都是必需品啊。」
陳浩總是喜歡這樣,把所有話說得很漂亮,但是絕不拿出一分錢來。
我也是想著婆婆得了癌症,用錢的日子都在後面呢,陳浩自己一個人賺錢很辛苦,完全不敢亂花錢。
只不過上一世在死的時候我才知道,陳浩交給我的那張工資卡早就註銷了。
現在所有的錢都藏在了我們樓下地下室的廢紙箱子裡。
他明面上把錢全部取出來給婆婆,說讓她去買藥。
可實際上錢全部被婆婆藏了起來。
只有我和安安兩個人蒙在鼓裡。
婆婆看著我們倆,反應過來後盯著我問:「不對啊,咱們家的錢不都用來買藥了嗎?」
「你哪來的錢買這麼多東西啊?」
我眨巴著眼笑著看向她:「當然是天降橫財,我在地下室里撿的啊。」
3
兩個人的表情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婆婆的手都開始發抖。
「地下室?哪,哪裡?」
我把東西放在地上,開心地和他們比畫著地下室里翻出的那個破紙箱。
「老公,媽,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把錢竟然藏在了我們地下室的那些爛紙箱子裡。」
「要不是今天我想著把那些東西全都收拾收拾賣了,我還真看不到呢。」
之前買這套房子的時候,這個地下室是送的,門也是一推就開的。
本想著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就不換了。
我看著陳浩從青轉到白的臉色,心裡覺著很是暢快。
婆婆則是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來:「你個敗家娘兒們!你怎麼能花這麼多錢!」
聽到她的哭聲,我愣在了原地,不過現在該是我表演的時候了。
「媽,你怎麼知道我撿了很多錢?難道,這錢...」
陳浩拉住了婆婆的手,狠狠瞪了一眼,然後轉身露出了個慘笑對著我。
「媽是覺著既然撿到了錢怎麼能不帶回家,還買這麼多東西呢?」
「你也知道的,媽這個人有多節儉,平時買個菜都要對比好幾家的。」
「老婆,你是不是想給我們個驚喜,所以把那些錢都存起來留著給媽買藥了?」
我呸!我才不會便宜了你們這對賤人!
安安這時慢慢地開了口:「爸爸,我們都交給警察叔叔了,老師教過我們,要拾金不昧的。」
我滿意地摸了摸安安的頭髮,點了點頭。
「對啊,真是媽媽的好孩子。」
「雖然這個人的做法太蠢了,但是我還是把咱們家該買的好多日用品買完了才交給警察的。」
「怎麼了?老公?這個錢?」
我看到陳浩的拳頭已經爆出了青筋,可還是要嘴硬地笑著對我說著。
「沒事的,老婆,你做得對,就是要拾金不昧,咱們已經買了不少東西了。」
「媽,你不是做好了飯嗎,走吧,咱們一起去吃飯。」
我笑著摸了摸肚子:「我和安安已經吃飽了,只不過我覺著外面的菜都是地溝油,不如家裡炒得乾淨,媽現在又在生病,就沒給你們打包。」
「這樣吧,你們先吃,我和安安累一天了,我們先去洗澡休息了。」
我才不會這麼傻地交給警察,不過也只有這麼一個說辭會讓陳浩徹底放棄這筆錢。
下午的時候,我專門去辦了張銀行卡,記住卡號後,直接把卡剪碎扔在了外面。
隨後我便聽到婆婆在外面故意壓低的叫罵聲。
「這個小賤人!她是故意和我作對的吧!我看啊,直接...」
4
「夠了!媽。」還沒說完就被陳浩打斷了:「先吃飯吧,等會再說。」
我把安安哄睡後,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隨後就是準備推開門的動作。
立刻放下了手機,外面的人似乎是不確定我睡著了,走進來在我身邊站了一會才慢慢地走出去。
這時我的身子都被冷汗浸透了,生怕被他們發現什麼端倪。
聽到門外完全沒動靜後,我才拿起了手機。
今天逛街的時候,我買了一個很小的錄音器,趁著剛剛給婆婆送衣服,粘在了她的衣櫃後面,非常隱蔽的位置。
打開手機連上網絡後,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陳浩,你聽沒聽見那小賤人今天說的什麼!」
「我不管,這錢都是我的,你得負責給我要回來!」
剛戴上就傳來了婆婆氣急敗壞的聲音,因為知道沒人聽見,說的話根本不顧忌聲音大小。
「媽,你小點聲,許倩就睡在旁邊呢,你想把她吵醒知道這一切嗎?」
陳浩則是聲音克制,但是不難聽出他也是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這錢沒了,我比你更心疼!但是現在都已經到警察手裡了,你還想要回來不成?」
婆婆雖然知道不可能,可還是不甘心地小聲嘟囔著。
「怎麼不行,就說咱們是失主就行了唄。」
「行了行了。」陳浩有些無奈:「你知道她給警察多少啊,這錢丟了就丟了吧。」
「對了,你這個油準備得沒問題吧?」
婆婆聽到這,說話才有了些動力。
「沒問題,你老家那個叔說了,一準的比地溝油還要管用。」
「就是媽每次炒菜的時候都噁心得要命,那個油時間長了全都是白色的小蟲子在裡面...」
「別說了。」陳浩有些想要乾嘔的聲音傳過來。
「那你就先忍忍吧,要不然怎麼把她解決了。」
聽到這,婆婆的聲音再次變得尖銳起來。
「當初要不是看上她好生養,又會過日子,誰會願意你和她在一起啊。」
「現在我看著她就有點噁心。」
說完後,我就聽到陳浩打開門的聲音響起。
婆婆趕忙喊了一聲:「兒子,要不然,你再給我看看孫子的照片吧。」
「我那天看完之後,我就想得不行。」
我愣住了,孫子?除了安安,她還有個孫子不成?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臥室的門就打開了。
5
「老婆,你怎麼還沒睡?」陳浩看著我坐在床邊拿著手機愣住了。
我抬起手機讓他看了下。
「還不是這個騷擾電話,差點把安安都吵醒了。」
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子,故意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
「我去上廁所了,你怎麼還不睡啊。」
陳浩慢慢地走了過去,我知道他在看我手機,但還是沒有異樣地回復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