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通靈師完整後續

似有所指對著來賓說道：「鮮美可口，香滑軟嫩。」

李老爺子的口水滴下來了，像是見了肉骨頭的狗。

嘴裡哈赤地喘著氣。

別說什麼首富風采，他甚至不像一個人。

他不停地舔著舌頭，咽著口水，催促著李天賜：「快開！快！我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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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乾嘔出來了。

秋菱悄悄把她手機側向我。

果然她直播間的彈幕都快殺瘋了。

【我靠，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吃猴子，嘔。】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牢底坐穿獸。老李頭，你真刑。】

【主播好牛逼啊，這是我們能看的嗎？竟然沒有封號？太奇怪了。】

【我擦，就這十分鐘，李家的股票暴跌 10%，這是要天涼李破了？】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條『危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的規定，若犯罪情節特別嚴重，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直播間的寶寶不要學老李和小李。】

【樓上，你擔心過頭了，這是我們想學就能學的嗎？】

我打開自己的手機，沒有信號。

估計在場所有人的手機，除了秋菱和李溧的手機，都沒有信號。

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所有骯髒的一面都直播在大眾面前。

來往賓客似乎都很麻木，只是有些年輕人面露鄙夷。

有些老饕餮還在往前躍躍欲試：「這個品種現在可不好搞啊，李二公子有手段啊。」

李天賜竟然很靦腆地笑了，像是被長輩誇獎的孩子。

李溧湊近我：「現在知道李家池塘里是什麼了嗎？

「如果之前那場直播播完了，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我不屑。

切，自己家做的骯髒事兒，搞得還要反過來讓我感謝他一樣。

可李老爺子身邊很乾凈，什麼孤魂野鬼都沒有。

思索之後，我又一次把目光轉到了那隻豬身上。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他娘的就不是豬，這是食夢貘！

17

食夢貘在古代以前是用來鎮墓辟邪的。

放到今天更是一隻萬金難求。

沒想到李家居然有。

這隻格外的胖，我在第一眼才以為是豬。

有它在，李老爺子身邊沒有鬼魂作祟也說得通。

李天賜一聲高喝，喚回了我的注意。

「下面，我給大家開宴。」

他拿起一把鋒利無比的餐刀，就往那金燦燦的小猴子腦袋上比畫著去了。」

李溧：「你幫我引開那頭豬，剩下的交給我。」

我跟李溧不對付，但也不能眼睜睜看兩隻小猴子命喪餐刀之下。

我從鼻腔中擬了一個很輕很奇怪的音，在場的人沒注意到我。

那隻食夢貘從一地美食中抬起了頭，盯住了我。

它疑惑：「現在還有馭獸人？不是死絕了嗎？」

我瞬間跟他建立起了思想連結。

我忽悠它：「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回老家，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食夢貘倦怠地看我一眼，又低下頭接著啃食美食。

它：「誰好日子過多了，回老家啊，瘋了吧。」

我：「……」

眼看李天賜就要手起刀落。

我情急之下對著食夢貘喊道：「我這裡有很多小孩子的夢境。

「你想要嗎？」

食夢貘最愛食用純真孩童的夢境，孩童夢境對他的吸引力，絲毫不亞於黃金對我的吸引力。

它果然感興趣了，抬頭看著我。

它：「當真？」

我：「你阻止李天賜，我立刻給你！」

它也乾淨利落，直接沖向了李天賜。

在場的賓客全都目睹一隻「豬」上去就把李天賜拱倒了，吭嘰地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然後這「豬」仗著體形肥大，張嘴叼住李天賜的衣服把人往外拖。

王愛珍急得跺腳：「快救天賜！」

李老爺子高聲喊道：「誰也不准傷害我的寵物！」

於是，所有人只能目睹李天賜倒著被豬拖走了，地板上只留下他不甘心的兩道長長的手印。

我催促：「我答應你的做到了，你想做什麼，快一點！」

話音剛落，宴會的燈倏地熄滅了。

一片漆黑，場內瞬間安靜。

秋菱站在我旁邊，手機光把臉照得亮堂堂的。

我一回頭，這丫頭還在這直播呢。

她只尷尬了一秒，迅速把手機熄屏了。

18

食夢貘剛走，我看見李老頭的身邊迅速圍繞很多動物的殘魂。

多半是小猴子，頂著空空的腦殼，渾身都是血。

就這樣圍著他，不得寸進。

李溧問我：「你在老頭旁邊看見什麼動物？」

我看一下，這老頭還真是什麼動物都吃過。

貓、鼠、蛇、各式各樣獵奇的動物，種類繁多的都可以編成一本動物手冊了。

他追問：「有沒有一條白色狗？」

我仔細看完，很肯定地說，「什麼都有，唯獨沒有狗。」

我瞅瞅李溧，那王八說他是狗娘養的，食夢貘也說他是狗娘養的。

難不成他真是狗生的？

不能吧，先不說生殖隔離，這建國後也不許成精啊。

李溧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

很快，屋內燈光亮了。

有人尖叫出聲。

那兩隻小金猴，不知道被誰放了出來。

兩隻猴子齜牙咧嘴亂竄，無差別攻擊，抓傷了不少人。

小猴直撲李老爺子面門，伸出爪子就死死扣住李老爺子的眼珠。

就在所有人都方寸大亂的時候，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了小猴子。

它剛開始拚命掙扎，把我的手臂都挖出一道道血痕。

我沒敢鬆手，像是抱孩子一樣，強硬地把它禁錮在懷裡，慢慢哄著。

「孩子，不怕。」

片刻後，小猴子竟然真的安靜下來了。

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我，似乎在訴說它的滿腹委屈，抽噎著。

另外一隻看到同伴這樣，也跳到我肩膀上，用臉蹭著我的臉。

在座所有人都喘了一口氣。

19

李老爺子驚魂未定，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皺皺眉，試著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心裡膈應得要死。

他張口就是：「大師！謝謝救我一條老命啊。」

李溧三步兩步跑過來扶起他親爹。

我沒搭理他，眉頭緊鎖：「李老爺子，你……」

我看見李老爺子——

「算了，我不說了，應該是我看錯了。」

我把話說了半截，李老爺子急了。

「大師，你有話直說。

「對了，這位大師是？」

李溧：「爸，這是我請來的高人，是陰陽師，能看見溝通死去的動物。」

李老爺子更加惴惴不安了。

我嘆了口氣：「李老先生，你是有福氣的人，偏偏為何被這麼多孤魂野鬼纏著了？」

李溧他後媽面色一變：「你胡扯什麼？」

我指著李老爺子的肩膀：「這裡，趴著一隻穿山甲，鱗片少了一圈。」

又指了指他手臂上：「一條大白蛇。」

我指著他的胯骨軸。

他瞪大雙眼：「這裡也有？」

我：「不是，你褲腰帶開了。」

……

20

我環顧四周：「李老先生，這麼多動物魂魄索命，恐怕你陽壽所剩不多了。」

李老爺子此刻已經緩過來了，不以為意：

「我有豬寶護著我。

「小丫頭，你有所不知，它可以辟邪。」

管家適時跑過來：「先生，不好了。豬寶剛才拖著二少爺結果掉湖裡了。

「我派人去打撈，結果二少爺他……昏迷不醒。」

王愛珍一撫額頭，差點原地昏過去了。

李老爺子也臉色大變：「我的豬寶怎麼樣了！」

管家支支吾吾：「找不到了，好像進了水就化了一樣……」

我掀開李天賜的眼皮子：「猴魂糾纏，死在他手上的猴子不計其數吧。若是回不了魂，恐怕醒過來也是痴傻。」

我故作為難：「沒了你的豬寶，只有狗能鎮住猴魂了。

「您有沒有身邊養大的狗，或者沾染狗氣息的生物也行。」

李老爺子臉色難看：「我這院子什麼都有，唯獨沒有狗。」

我有點可惜：「那我也沒辦法了，十分鐘之內沒有找到東西，就救不回來了。」

王愛珍一把推開李老爺子，指著李溧：「他從小被狗養大的，算不算狗？

「養他的那隻狗，現在還在地下室關著。

「死老頭，你不救我兒子，也別攔著老娘自己救。」

21

管家很快把狗帶來了，一隻巨型白犬。

它看向李溧的第一瞬間，開始哀嚎。

我跟她共感，只一秒差點尖叫出聲，身形搖晃，臉色蒼白如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疼。

太疼了。

整個人的靈魂像是無時無刻不被撕裂，又迅速重組。

我伸手摸了摸臉頰，濕漉漉的，全是淚水。

我本以為他們說李溧是狗娘養的，無非是像秋菱媽媽那樣，投胎轉世回來變成了狗陪伴著李溧。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這個狗體內的魂魄，是被人強行塞進去的。

是活著時候取的生魂，用魂釘硬生生被釘在狗身裡面。

所以這樣千刀萬剮一樣痛苦，她每時每刻都在經歷著。

狗身上的毛都髒成盔甲了，皮膚肉眼可見地腐爛。

李溧的眼睛通紅。

【我聽說李家老爺子有一條特別喜歡的狗，是他原來的老婆養大的。後來他之前那個老婆死了，他也就沒有再養過狗。】

老王八在水裡潛伏著，瞪著綠豆大的小眼睛。

「老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老王八嗤笑：「姓李的這個老不死的，當初入贅了沈家，結果他老岳父一死，他就把人家閨女做成了狗人。」

我驚訝：「所以這隻狗真的是太子哥的媽媽？」

就在這時候，白犬看見了李溧，直接暴起，狠狠撲向了李溧的咽喉，那陣勢像是要置李溧於死地。

異象陡生，所有人都以為李溧會躲開。

他卻任由狗咬住自己的肩頭，兩行熱淚終於從他的眼眶中流下。

他哭得哽咽像個孩子，死死抱住大白狗，頂著一頭黃毛，眼淚鼻涕糊了狗一身，卻還在安慰狗：「媽，別怕，寶寶……來帶你回家了。」

【我操，太子哥喊狗喊媽媽，所以主播一開始就沒錯，太子哥一直也在試探主播？】

【我聽過狼孩，太子哥難道是狗孩兒？不可能啊，他家這麼有錢。狗孩計劃？】

【我聽說過一種秘法，以貴命換賤命，多餘出來的福報會反饋到做法人身上。恐怕……】

22

王愛珍還在催促：「狗有了，大師你快動手啊。是要取心還是取肺你一句話的事兒。

「只要你能救我兒子，什麼都行。」

我眼神冰冷幾分：「好啊，那你和老爺子親手用剪刀把狗皮剪開。」

太子哥眼睛都紅透：「誰也不許碰。」

我笑笑：「太子哥，救人要緊，一條狗罷了。」

【他媽的主播你這麼噁心！什麼叫一條狗罷了。】

【傻逼主播，我建議剪主播的皮，她的更好用，因為她比狗更狗。】

【雜狗就是畜生，剪就剪了，一個個護得跟自己親兒子一樣，嘰嘰歪歪。】

老李爺子面容糾結很久，王愛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骨肉應該也長在一起了。

「老爺，你快點吧，我怕天賜撐不住這麼久。」

她又泫然欲泣, 一大把年紀乍一看倒是風韻猶存。

李老爺子對她心軟了：「取刀來。」

太子哥被管家喊了好幾個人按住了，白犬被這群人硬生生從他懷裡搶走了。

他嗓子都哭啞了：「媽！」

白狗瑟縮地看了我一眼, 全然沒有剛才那股子瘋勁兒, 眼裡只有害怕。

李老爺子對我的信任更上幾層樓了。

他親手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刀子，一刀就捅進了狗肚子。

狗嗚咽一聲, 沒了氣息。

用盡最後的力氣, 爬到太子哥面前，伸出舌頭舔舐著他的腳。

開始緩緩剝開狗皮。

王愛珍傳來一聲尖叫：「啊！」緊接著往後一躺就不省人事了。

在直播攝像的清楚拍攝下,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狗皮里，蜷縮著一個女人的屍體。

那女人的眼睛還沒閉上, 面帶微笑地看著李老頭和王愛珍。

我沖李老爺子笑笑：「老爺子，我只讓你取一張狗皮。

「你和尊夫人，怎麼還殺人呢？」

23

警車來得很快，李老頭擺明了自己的身份，三番四次威脅警察。

可是來人不為所動, 直接一車全部帶走。

莊園裡所有人全部帶走審訊。

我也被帶走了。

而我的直播間所有粉絲加上那具狗屍體, 也充分提供了證據。

李首富和他的二老婆, 殺人了。

醫生更是指明了, 太子爺肩膀上的咬痕, 是人類的咬痕, 而不是犬科類的咬痕。

李家完嘍。

24

一個月後。

李老爺子因為食用野生保護動物, 直接判了無期。

又因為殺人，數罪併罰直接執行了死刑。

李天賜的魂魄被猴子們撕成了碎片, 變成了痴呆。

李溧出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

遞給我一張黑卡：「裡面有五百萬, 多得算我感激你的。」

我則從身後抱了一隻小狗出來, 遞給他。

「魂魄傷得太重, 一世兩世內想當人是不可能了。

「它的記憶我也洗掉了，好好照顧她吧。

「你媽媽不容易。」

李溧像是接過失而復得的珍寶, 抱著小狗嗚嗚地哭。

小狗不解，還是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去舔他的鼻尖。

他說：「當初, 我是親眼看著那兩個畜生把我媽拖出去做成了狗的。

「可是我太小, 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保護媽媽，我心裡無時無刻不想把這兩個人挫骨揚灰。

「我找了很多人, 可是沒人能幫我。

「直到你在直播間說我是狗娘養的, 我才知道我找到能幫我的人了。」

我咽了口咖啡, 苦得我直皺眉。

還是瑞幸好喝。

「要謝就謝謝你乾爹吧，你這個事兒這麼容易成，也是它給你擔了一半弒父的因果。

「你也沒算白認個王八爹。」

說到老王八, 我又想起來了。

「對了，你家水池撈撈，那王八吃素的, 你再給它做個法會助它一臂之力吧。

「那隻食夢貘呢？」

李溧雙手一擺：「跑掉了。」

我一激動把水杯打翻了：「我以為是你刻意把它藏起來了。」

完了, 食夢貘要是跑進城了, 那麻煩大了。

25

一周後，我閨蜜重新開播當天。

太子哥連刷一百多個嘉年華，並且親口當著眾人的面喊我爸爸。

我十分不解, 給他發私信：「不是說不用喊了嗎？」

他回了我一個微笑的表情包。

「如果，你是我爸爸。

「王八也是我爸爸。

「所以，你就是個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