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烏鴉嘴系列3:血簽求命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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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攤算卦的時候,有個女人抽中了上上籤。

她喜上眉梢,以為好事將近。

可我卻拿著這支上上籤,對她說:「你馬上就要死了,活不了幾天了。」

因為靈簽出血,必有人亡。

1

初一,寺廟前進香的人絡繹不絕。

我穿著從宋玄清道觀里順出來的道袍,手持簽筒,在寺廟門口擺了一個攤位。

周邊人頻頻側目,都覺得我是來寺廟搶生意的。

我沒有理會別人的眼色,直接在地上鋪上一大塊黃布。

上面龍飛鳳舞地用大字寫著:【有緣者抽籤,一次一百元,算不准千倍退還。】

一群人迅速就圍在我周圍看熱鬧,好幾個男的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神神道道的,這道士擺攤兒能擺到寺院裡?大師,你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大師啊,你這怎麼樣才算有緣者?算不准真給千倍退還啊?你看我像嗎?」

「乖乖嘞,那要是一個人算不准,不就是十萬塊啊。恁們當道士這麼賺錢的嗎?」

我氣定神閒,語氣肯定地說:「算不準的話,我當然會給錢了。你們中間只要有人能丟三次硬幣,全都是正面朝上,就是與我的有緣人。」

這十萬塊錢的誘惑就在眼前勾著,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試一試。

可偏偏,這枚邪門的硬幣,落在地上卻全是反面。

眾人紛紛唉聲嘆氣,大呼可惜,撿到便宜的不是自己。

2

這個時候,一個手拿 LV 包包的女人來了。

她盯著攤位,看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你這個玩意兒真的准嗎?」

我沒有責怪她的用詞,跟她說:「想知道準不準,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似乎被我鼓舞了,隨手就把 LV 包放在了地上。

拿起硬幣,小心翼翼地拋了三次,三次都是正面朝上。

她有些不敢置信,眼神來回打量這個攤位。

旁邊一個男的嘖嘖稱奇:「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有緣人這一說啊,這硬幣不會是有問題吧?美女,我給你一個硬幣,你用我的再試試。」

她沒有拒絕,這一次,她不再小心謹慎。

動作隨意地三次高高拋起,硬幣又是三次正面落地。

周圍轟地一下熱鬧開了:「牛啊!」

旁邊有人小聲議論:「這姑娘年齡不大,難不成真有兩下子?」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女人:

「恭喜這位有緣人,你心中默念你的生辰時間、姓名、所求之事即可。

「上天自會給出指點。」

她拿著簽筒開始晃動。

3

「啪嗒」一聲,竹籤應聲落地。

她撿起來把竹籤遞給我:「大師,給你幫我看看。」

我眼皮都沒多抬一下:「不要見誰都叫大師,先付錢,然後解簽就可以了。」

這女人面上有點不高興,但還是很痛快地掃了碼,接著把竹籤遞了過來。

我接過竹籤掃了一眼,認真地跟她解釋了起來:「第一百零四簽,『喜襲自問一點黃,詔書催子入朝門。從今顯達皆榮貴,且待天顏蔭寵光。』」

「單看簽文,你抽這一簽,算得上是上上籤。

「這一簽,就能保你今後的榮華富貴。」

這女人得意揚揚:「那你給解釋解釋,這個簽文是什麼意思?」

我勾起嘴角笑笑:「你求的應該是姻緣吧,這上面說你姻緣和合,要嫁之人聲名顯赫,富甲一方。」

她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樣子。

我說:「但是有個前提。」

她不解地問:「什麼前提?」

接著我話鋒一轉:

「前提是你能活過下個月。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過幾天就要慘死家中了,你怕是沒那個福氣和和美美了。

「不信你看。」

我把竹籤放在她的手上,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從竹籤的上面,流出紅色的液體。

沾滿了她的一雙手,不需要擱在鼻尖上也可以聞到濃重的血氣。

她嚇壞了,將簽摔在地上。

4

周圍有人吁了一聲,替美女打抱不平:「你這女的怎麼這麼說話,見人家抽籤抽了個好彩頭,故意咒人家是不是?你丫的是真缺德!」

「就是啊,美女別怕!咱報警把她抓走!什麼人啊,嘴真賤!」

這女人臉色也是難看至極,礙於這裡是佛門清凈之地,才沒有對我破口大罵。

她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沒有好臉色給我:「胡扯八道!我下個月要是不死呢?」

「我要是沒有血光之災,不會死呢,你給我磕頭認錯?」

她望向我的眼神布滿了血絲,神情猙獰得像個餓鬼,是要吞人的樣子。

可只有我知道,與她這身高貴的行頭不相稱的是。

她的那雙手掌上,長滿了抹不去的老繭——這是多年來做粗活時留下的痕跡。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她說:「不用等下個月,你這十天之內就有血光之災,十天之內只要你不來找我救你,都算你贏。」

「我要是輸了,千倍賠償你卦金就是了,磕頭認錯也不是不可以。」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天生言靈。

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實現的。

既然靈簽出血,就必定有人要喪命!

5

我順帶開始順帶著向周邊人宣傳:「這是我們道觀的官方微信,有需要的都掃一下,我是隨時都在。

「有需要占卜,算卦,做法事都可以找我們。現在有活動,超度的話,超一送一。

「十天後我會直播,到時候感興趣的可以來看。如果我算的是錯的,這十日裡這位女士沒有任何血光之災,我當場把錢賠她,並且給她磕頭道歉。」

這話讓我說得一板一眼的,也確實有挺多一部分人拿出手機掃碼關注了。

包括剛才那兩個罵我的。

那個拿著 LV 的女人也加了我,備註名是:姚婷婷。

旁邊觀察挺久的寺廟師父,再也容忍不了我了。

他拿來一個大喇叭,掛到我旁邊的樹梢上,摁下了按鈕開始播放:

「拒絕封建迷信,警惕騙局,外香禁止入寺。

「拒絕封建迷信,警惕騙局,外香禁止入寺……」

生意做完了,我的目的也達成了,就準備直接收攤回道觀了。

臨走的時候手機抖了抖,彈出了一條信息。

姚婷婷:【要是十天之內沒有問題,我非找人砸了你那個破道觀不可。】

我沒有直接回復,給她發送了一條道觀的定位,就熄滅了手機。

6

在我回道觀的路上,有一隻小黃皮子,不遠不近地跟著我。

我裝作沒有看見它,等快到宋玄清道觀的時候。

它才鑽進了草叢裡,不見身影。

7

觀里的師兄看我回來了,熱情跟我打招呼:「青青,從哪兒來的呀,累這滿頭汗。你姥姥待會該心疼了。」

我喝了一口水:「去擺了個地攤。宋玄清呢?還沒回來嗎?」

觀里的師兄:「觀主一大早就回來了,在準備下午的『三界福法事』替人祈福。」

我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帶著我的裝備又在道觀門口直接開始擺攤,黃布往地上一鋪。

依舊是【有緣者抽籤,一次一百元,算不准千倍退還】。

師兄撓撓頭:「青青,你這是做什麼?賺外快嗎?你算吉凶禍福還用得上抽籤?」

「這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嗎?」

我擺擺手:「師兄,有些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到底是主場,我攤子剛支起來,就圍了很多人想抽籤,可他們扔的硬幣別說三次正面了,連一次正面都沒扔到。

很快,我要等的人來了。

8

一個穿著簡樸的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眼神渾噩,手裡死死攥著一個書包,書包裡面看起來鼓鼓的。

看了一圈熱鬧,他猶豫再三,還是覺得準備要走人。

我開口攔人:「這位小哥不試試嗎?這麼多人都不行,說不定有緣人就是你呢。」

他一臉自嘲:「我……我還有事兒,再說這麼多人都不行,咋可能是我?」

旁邊人哪肯放過這個樂子,一起起鬨:「來試試,她要是算不准,能給千倍賠償,那就是十萬塊錢!咱一年也不一定能掙十萬呢!」

「就是,我也覺得這女的有點玄乎,十幾個人一次正面都沒有。」

這哥們算是被鼓舞了,他把地上的硬幣拿起來,檢查了一下沒問題就開始拋硬幣。

眾目睽睽之下,三次全是正面,他沒停下,接著丟了第四次、五次,依舊是正面朝上。

我笑:「看吧,我就說的那個有緣人,就是你。」

9

我把竹筒遞給他:「默念你的生辰日期、姓名、所求之事,一定要記住,一事一問!」

我的表情太過嚴肅,他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接過簽筒,閉上眼睛開始搖晃。

「啪嗒」,竹籤再次掉落。

我主動從地上撿起:「是第七十五簽,『宛如抱虎過高山,戰戰兢兢膽碎寒;幸得山前逢妙手,切須保守一身安。』兄弟,下下籤。」

我望著他手裡的書包,嘆了一口氣。

「你所求一切,不過是勞心費力。

「你如果當真要這麼做,也沒有人會責怪你。可後果你想清楚了,一步踏錯,那就是覆水難收。」

他沒說話,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看他猶豫不決,我把我在外拉生意的燙金名片兒給他了:「有事兒解決不了,可以來找我。」

旁邊有人說了:「女道長,你這支下下籤還沒說什麼意思呢?你們倆在這打啞謎呢,這人不會是托吧?」

這男人身體僵直,顯然我的意思他已經懂了,他抱著包,逃也似的離開了。

10

我對著他離開的方向,默默念了一句:「奔波阻隔重重險,帶水拖坭去度山。更望他鄉求用事,千鄉萬里未回還。」

「退身可得,進步為難。這一劫還真是大劫。」

一旁的人們不理解我所說的話,看到沒熱鬧可看,搖搖頭都走了。

隔著人海,我望著他的背影。

他整個人都被灰黑的氣息籠罩著,其中隱隱約約還透露著血色。

如果不出意外,這人怕這幾天就會選擇自殺。

說不定他手上還會沾染上其他的人命。

身邊的人慢慢散開後,一隻鋒利的爪子突然扯住了我的褲腳。

我低頭,對上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小東西沖我眨眨眼。

我還沒回過神來防備,它就順勢躥到了我的肩膀上。

接著勾住了我的衣服,我只感覺到肩膀一沉。

此後我雙目茫然,如同夢遊一般,不遠不近地跟在剛才求籤的那個男人背後。

直到看他走進了一所醫院。

11

它還想控制住我,讓我接著跟上那個男人進病房。

我見目的地到了,我也就不裝了。

一伸手把它薅下來了:「小東西,太歲爺爺頭上你動土?我昨天夜裡都答應你救人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它見我輕而易舉破了它的障眼法,身子抖得像篩糠。這才開始後怕,向我討饒:「大人饒命,小的真的是救人心切。」

我拎著它的脖頸子,有些無語:「既然來了,就跟著去看看吧。」

還沒走近,病房裡傳來男人的瀕臨絕望的怒吼:「你要我怎麼辦!你要逼死我是吧!要死咱倆就一起死!」

我心中一沉,出事兒了!壞了!

手上拎著那隻黃皮子,就往病房裡面沖。

對這個動手的男人高喊:「高賀,你鬆手!你清醒點!這可是你親爸。」

高賀只是覺得自己的手,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鉗制著。

小黃皮子眼睛亮晶晶的,略微羨慕:「這就是言出法隨的力量嗎,我得修幾輩子才能有啊?」

12

高賀抬頭看我一眼,我見他昏黃的眼珠子裡布滿血絲。

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上滿是痛苦和掙扎。

我上前兩步,把他的手從老頭脖子上掰了下來。

他終於回神,一個大老爺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哭。

床上老頭半晌才透過氣,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就是拚命咳嗽。

他差點就被他自己的親生兒子,活生生地掐死在了這張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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