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晚高峰,捷運口外的人潮散去,尾路燈把人行道照得慘白。
我拖著疲憊的腳步,目光看見一位年輕母親:懷裡揪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腳邊堆著鼓囊的行李袋,仿佛從外地剛下車。
她蹲在地上,額頭抵著孩子的小腦袋,似乎用盡氣不讓自己倒下。
我下意識想上前搭其他,但剛邁兩步,就發現了勁——
那孩子一動也不動,小臉埋在母親肩窩,雙臂軟軟垂著,對幼兒的認知毫無反應。
母親察覺到有人注視,猛地收緊手臂,眼神閃躲,眉毛得發白。
我心裡咯噔一聲,不敢再往前,掏出手機,直接撥了110。
接線生問清楚地點後,讓我保持距離、繼續觀察。
我不敢走遠,隔著兩三米守著。
母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把行李往身上踢了一腳,身體側過去,像是要擋住孩子的臉。
孩子依然沒有哭鬧,也沒有堅持,連風吹亂頭髮也不抬手去撥。
那副安靜的不平等,讓周圍的空氣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