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永不墜落完整後續

2025-08-0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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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我「買」過一個男朋友。

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幫他解決家人的醫療費。

這位貧困學霸屈辱地跟了我四年。

後來我家破產了。

分手時他依然冷淡,一句挽留都沒有。

再後來,我在 KTV 端盤子還債,他成了科技新貴,和當年的班花在一起了。

他問我:「後悔嗎?」

「不。」

「可我後悔了。」

01

畢業這麼多年,我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和楊璟之重逢。

上果盤時,我低著頭,生怕他看到我的臉。

徐晚星坐在他旁邊。

郎才女貌,很配。

「服務員。」楊璟之叫我,「把橙子切一下。」

我背對他,將橙子切成一片片。

很久以前,我很喜歡吃橙子的時候,楊璟之都會替我切好。

他刀工很好,能把每一片都切得大小均勻。

那時候我以為他愛我。

後來我才知道,那只是他的習慣,他切橙子的時候,想萬物,唯獨不會想我。

四年未見,好像隔了半生。

不知怎麼的,客人們聊到學生時代的戀情。

有人說:「聽說楊總大學時有個談了四年的女朋友。」

我手一頓。

楊璟之「嗯」了聲。

「真好啊,四年,一個完整的大學時期呢。」

楊璟之沒接茬。

那人便有些尷尬,沒話找話:「談了四年,應該很難忘吧?」

沉默像靜謐的河流。

不知過了多久,楊璟之輕輕一笑。

「不至於。」

02

「璟之不討厭她就不錯了。」

徐晚星施施然解釋。

「我和璟之一個學校,當年真是……唉,辛苦他了。要不是前女友礙事,我和璟之至於現在才走到一起嗎?」

「對對,徐小姐可是大明星,前女友再好,能好得過明星?」

氣氛又熱絡起來。

我壓了壓帽檐,只想趕快離開。

水果刀劃破手,我「嘶」了一聲,引來客人的注目。

「怎麼回事?連個水果都切不好?」徐晚星抱怨。

「對不起,我去換盤乾淨的。」

我端上盤子就要跑。

「等等。」

楊璟之忽然叫住我。

一字一頓。

「回個頭。」

03

我的身體仿佛釘在原地。

一秒,兩秒。

領班適時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們這個同事新來的,工作還不熟,今天果盤全部給您免費。」

領班沖我擠眼:「還不快去端新的來?」

我得以逃脫。

隨後,領班姐姐跟我說。

「下次遇事機靈點,大家都是從新人過來的,要是被投訴,你今晚可就白乾了。」

「謝謝您。」

「不客氣,那間 VIP 房尤其小心,一屋子都是貴客,尤其中間最年輕最帥的那個,是一家創新科技公司的老闆,我們都得罪不起。」

「姐,我有點害怕,能幫我把橙子送過去嗎?」

「可以。」

我鬆了口氣。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哪個人,早已經把楊璟之得罪個透,那只能是我了。

我就他口中那個討厭的前任。

04

猶記得,大一那會兒。

楊璟之穿著洗到發白的舊衣服,站在新生堆里,格格不入。

他肉眼可見地窮。

也肉眼可見地挺拔。

我喜歡他說話時清清冷冷的音調。

也喜歡他看著我時,低垂下來的薄薄眼皮。

楊璟之很缺錢,貧困生補助名額還被輔導員關係戶搶走了。

於是在某個晚課後,我如狼似虎地牽住他的小嫩手。

「楊璟之我喜歡你,你跟我在一起吧,我挺有錢的,生活費咱倆一塊用。實在不行,親一次也給你錢。」

當然被拒絕了。

但彼時,我的人生順風順水,還不懂什麼叫挫敗,他越拒絕,我越纏得緊。

直到拉扯他長大的爺爺病危,我眼都不眨,替他結掉了醫藥費。

楊璟之終於向我低頭。

我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幫了大忙。

很久後我才明白——

我得到了他,卻也擊垮了他。

我倆在一起後,他依舊每天打工賺生活費。

他沒怎麼用過我的錢,情況卻變得更糟。

學校里傳出了楊璟之的流言。

說他為錢獻身。

同學看他的目光都變了,有人給他取難聽的外號。

彼時我依然樂觀天真,拉著他的手說:「別理他們,都是嫉妒。」

……

我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從未意識到,楊璟之在孤軍奮戰。

大四那年,我家破產了。

我沒告訴楊璟之。

我只是把他叫出來,說:「分手吧。」

「為什麼?」

「膩了。」

「好。」

就這樣,我們分開了。

我猜他當時是開心的,因為終於重獲自由。

分手的當天,我掰掉手機卡,註銷微信,坐上去往其他城市打工還債的火車。

直到三個月前,我才回到這裡。

楊璟之看起來很好。

他本就是學霸,大學時降維打擊全系的那種超級天才,畢業才四年,他已經是能登財經雜誌的科技新貴了。

徐晚星以前是我們班班花,大三就出道了。

沒想到他倆在一起了。

挺好挺好。

我捂著胸口,強壓酸澀。

凌晨四點,我下班。

我是最後一個走的,同事以為沒人了,早早就把燈熄了,電梯也停了。

我煩躁地按著電梯鍵,希望能點亮它。

「打個電話吧。」

楊璟之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05

我僵硬地給同事打電話。

電梯重開,我和楊璟之站在逼仄的空間裡。

「你們下班這麼晚?」

他不冷不淡地問。

「等客人都走了,我們才可以走。」

「這裡工資高?」

「還好。」

我低著頭,帽檐壓著我的臉。

楊璟之好像沒認出我,隨意聊了幾句,然後看了看手錶:「這電梯真慢,我女朋友估計等急了,她很粘人,也很愛撒嬌。」

我一怔,意識到他說的是徐晚星。

「你呢?這麼晚下班,男朋友不來接你?」

「我住得近。」

電梯到了。

門一開,我趕緊往外跑。

平靜了好幾分鐘的楊璟之,終於在這一刻爆發怒意。

「跑什麼?」

「你還能跑到哪裡去?虞茗。」

「一走了之,人間蒸發,好玩嗎?」

06

楊璟之步步逼近。

他還是我記憶中那個少年,只是青澀褪去,變得更為成熟克制。

「微信註銷,電話空號,連老師都找不到你,虞茗,你真厲害。」

我慢慢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你應該……用你的人脈打聽過了吧?我家破產了,我爸陷入經濟糾紛,至今沒還完欠款……」

「為什麼當時不肯告訴我?」

我啞然。

「是因為抹不開面子嗎,虞大小姐?」

「不——」

話音未落,徐晚星走了過來。

「咦?虞茗!真是你啊!」

她比大學時更漂亮,精緻到每一根頭髮絲。

「好久不見,班上同學都在找你,你怎麼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去南方了。」

「怪不得,」徐晚星打量我身上的衣服,驚訝,「虞茗,這不是你大三那年買的羽絨服嗎?都跑絨了,怎麼還在穿?」

我以前買衣服,只穿第一年就扔掉。

她這麼問,想讓我下不來台。

但我已經麻木了。

「沒壞,還能穿的。」

徐晚星瞭然:「你現在是不是生活困難?早說嘛,老同學幫你。」

她抽出一張卡。

「拿去用,不用還。」

「謝謝,但是不需要。」

我看看她,又看看楊璟之,靜靜一笑。

「我快結婚了,到時候記得來。」

話音一落,楊璟之整個人都錯愕了。

07

KTV 只是我的兼職,白天我還要上班。

周一,公司來了個客戶。

同事們在八卦:「聽說這個客戶是天才,他最初創建這個系統,是為了找人。」

「啊?找誰?」

「前女友吧。」

我眼皮子一跳,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那他找著了嗎?」

「不知道啊,目前系統還沒做完,大佬們都投了不少錢,前景無量。這不,我們老闆也想合作。」

我整理好資料。

接待室門口,楊璟之聲音傳出來。

「關於合作,我要再考慮考慮。」

我推門而入,將資料放在桌上。

楊璟之目光灼灼:「你怎麼在這?」

「上班。」

這是我的主職。

領導好奇:「小虞,你跟楊總認識?」

我斟酌一下,回答:「見過。」

「只是見過?」楊璟之又生氣了。

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分手那天頭也不回的,難道不是他嗎?

他指著我:「李總,我可以簽合同,前提是把虞茗調來給我做助理。」

領導立刻答應,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我。

他們談了一整天。

傍晚,我拎包準時下班。

楊璟之攔住我:「去哪?我還沒讓你走。」

「楊總,我今天不能加班,我還有事。」

「什麼事?」

「我要去送外賣了。」

楊璟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08

我以前是嬌氣到完全不碰外賣的人。

大學四年,楊璟之下了課去跑外賣。

他的晚飯,往往就是外賣公司送的一份盒飯。

有一次我去找他。

在狹小的房間裡,他和一群騎手擠在一起,扒著盒子裡的米。

我說:「楊璟之,你怎麼吃這個?這個不幹凈。」

他表情很不自在:「干不幹凈,重要嗎?」

「走,陪我去吃牛排。」

我把他拉去了一家新開的西餐廳,人均消費過五百。

他在飯店門口站了半晌,沉默地脫下了外賣服。

家道中落以後,我終於明白了他那天的情緒。

正如今天一樣。

下雪了。

地面很滑,我摔了一跤,餐灑了。

給客戶打電話解釋,卻被臭罵一頓。

客戶說,你不要找藉口,遲到就是遲到。

擦破的手掌在寒冬里疼得刺骨,我卻顧不上,連聲說對不起。

楊璟之忽然出現,扶起我的車。

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看了多久。

我下意識地把手藏在背後。

「別藏了,」他聲音沙啞,眼眶很紅,「快去沖洗一下。」

「我要先送餐。」

「上車,我送你去。」

客戶住一樓,我把餐到時,對方嘟囔了一聲:「靠,開保時捷的也送外賣?」

我還要接下一單。

楊璟之說:「別送了。」

「不行,今晚掙得太少了。」

「那我買。」

「什麼?」

叮咚一聲,系統自動接了他指派的單。

「我買你今晚的時間。」

09

楊璟之載我去他家。

我站在玄關口,怎麼都不肯進去。

「徐晚星會生氣的。」

楊璟之說:「你還有功夫管別人?自己都摔成什麼樣了?」

除了手掌的擦傷,我身上全是髒污的雪水。

「還有,虞茗,你看看我這房間,像有女人來過嗎?」

「你們沒住一起?」

「我壓根就沒和她在一起過。」

楊璟之將一份合約甩我身上。

「半年前她找到我,提出合作。她不想被潛規則,讓我假扮她男友,同時,她也會幫我應付難纏的客戶。」

頓了頓,他怕我不理解似的,進一步解釋。

「有些客戶喜歡往人床上塞女人,以為所有人都吃這套,我很煩,徐晚星就幫我擋掉那些。」

這份合約寫得清清楚楚,不干涉彼此私生活。

楊璟之拉我的手,替我處理傷口。

我看到架子上一排未拆盒的護手霜。

那是我以前最愛用的牌子,楊璟之買了全套放在家裡。

「今天,我跟你同事打聽了一下。」

他沉沉開口。

「你沒有男朋友,上周團建還說自己單身。虞茗,你是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我沒騙你。」

「那你給我看合照,你和那個男人。」

「沒拍過合照。」

「你這麼愛拍照的人,居然不跟新歡拍合影?」

「你提醒我了,我下次拍了給你看。」

楊璟之被我氣笑了。

他忽然手撐沙發,完全籠罩住我,壓迫感十足。

我動彈不得,隔著毛衣,依然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

「我買了你的時間,知道要做什麼吧?」

「我退錢給你,楊璟之,我真的要結婚了。」

他順著我的肩膀摸下去,卻在手腕處停下。

「要結婚了,卻還帶著前男友送的手鍊,不合適吧?」

10

我手腕上有根鏈子,隨著時間推移,早已暗淡無光。

這是楊璟之送我的第一個禮物。

在我 19 歲那年。

曾有一周,除了上課,我幾乎見不到他人。

他奔波在各種兼職的路上,比任何時候都努力。

生日那天,我父母在高檔餐廳為我辦了個 party,我告訴楊璟之了,但他沒有來。

我等啊等,等到晚上,終於等來他的電話。

他說,在餐廳門口等我。

漫天大雪中,我的少年身姿挺拔如松。

他風塵僕僕,如我今日一般,黃色外賣服上沾滿泥濘。

彼時,我什麼都不懂,只會抱怨他來得太晚。

楊璟之揉了揉我的頭,說給我帶了生日禮物。

手鍊是基礎款的,不貴,但也完全超出了他的經濟水平。

我很喜歡,當場就戴在手腕上,再也沒摘下來過。

後來我爸媽叫我,問我在跟誰說話。

他們不喜歡楊璟之,覺得他配不上我。

等我再回頭時,楊璟之已經消失在風雪中。

……

時至今日,偶然想起。

——起碼十九歲時,楊璟之是喜歡過我的吧?

那根手鍊,是他沒日沒夜工作換來的。

他是不是也如我今夜這般,在雪地里奔波、摔倒,卻為了這根手鍊,依然無畏地前進著。

可如今呢?

他壓著我,強迫我。

他家裡擺著我以前喜歡用的奢侈品。

到底是對我念念不忘,還是在羞辱我?

我想不通,不自覺濕潤了眼眶。

楊璟之愣住,頓時開始慌張。

他一向拿我哭沒轍。

這點倒是跟曾經一模一樣。

他手忙腳亂地擦我眼角:「別哭別哭,是我錯了,我只是嚇唬嚇唬你。今天是你二十六歲生日,我給你買了新的手鍊。」

「什麼?」

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啊。

楊璟之拿出一個新禮盒。

「看看,喜不喜歡?」

他要幫我換手鍊。

「虞茗,我們能不能——」

話沒說完,門鈴響了。

蕭徽站在門口,叼著煙:「虞茗呢?我來接她。」

「你誰?」

「我是她未婚夫啊,她沒跟你說嗎?」

楊璟之一愣,手鍊掉在地毯上。

11

我跟蕭徽走了。

他不開車窗,卻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嗆得我直咳嗽。

我和蕭徽以前就認識。

我家沒破產時,他跟我表白過,但我那時一門心思撲在楊璟之身上,幾次都拒絕了他。

直到上周,他突然來找我。

蕭徽說,只要嫁給他,他就幫我還債。

我問為什麼。

他得意地道:「我要證明當年你選錯了人,能救你的只有我,那個窮小子只會拖累你。」

哦,他要娶我,只是為了自己的英雄主義。

只是為了將我一軍。

真可笑。

今天,我迫不得已讓他幫我一下。

打個電話就好,我找藉口脫身。

也不知他怎麼就找上門了。

我冷冷道:「為什麼要假扮我未婚夫?」

「有什麼區別?反正也快要結婚了。」

「我還沒答應你。」

「那你還有別的選擇嗎?虞大小姐,你清醒點,欠了一屁股債,誰娶你誰就是大冤種,除了我,誰還會要你?剛才那男的?」

蕭徽很輕蔑。

「他就是你大學時那個窮鬼男友吧?我跟你說,他就是回來羞辱你的,以前被你壓著不敢反抗,現在你落魄了,指不定心裡怎麼笑話你呢。」

「那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啊?以前被他搶了女人,現在不得搓搓他的銳氣……」

「蕭徽,我不是你的物品!我以前沒答應你,以後也不會!」

我下車,蕭徽也不阻攔。

「答不答應,是你說了算嗎?虞茗,想想家人。」

他輕浮的嘴臉,不知怎麼,又讓我想到過去。

那些造謠、取笑楊璟之的人,就是這樣吧。

是不是在楊璟之心裡,我也是這樣呢?

12

我回來的消息在同學間傳開。

連帶著還有我家的遭遇。

舍友文文重新與我取得聯繫。

她要結婚了,問我還願不願意當她的伴娘。

這是我們曾經的約定,後結婚的那個給另一個當伴娘。

婚禮當日,來了許多老同學,我挨個加回大家的微信。

文文穿著婚紗,眼中有淚。

「小魚,我一直都以為,你會是我們四個中第一個結婚的。」

「我要是結婚了,還怎麼給你當伴娘啊。」

「你還敢說,四年,杳無音訊,我都要氣死了!」

「我錯了!以後不走了,留下來給你賠罪。」

文文破涕為笑:「你當時為什麼要人間蒸發?有困難說出來,我們都可以幫你啊。」

我低頭看著腳尖。

想了想,把這些年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我這輩子沒有受過那麼大的挫折,文文,你知道嗎,就是整個人生都崩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敢面對大家的目光,哪怕是憐憫我都覺得刺痛。也算是一時衝動吧,我就把所有聯繫方式都抹掉了。」

文文嘆了口氣:「楊璟之找你找得快發瘋了。」

「什麼?」我愣住。

「你不知道嗎?他幾乎用了所有方法,找老師,找校方,就差報警了,他一個窮學生,那會兒也沒什麼人脈,找不到你,就去了你家。」

文文看我的臉色,才接著說。

「你也知道,他很怕你爸媽……但他鼓起勇氣去了,可誰能想到,你們全家都走了,連你爸媽都不見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楊璟之崩潰,他坐在你家門口,都哭成狗了。」

「後來,他聽說你可能在南方,就去找你,但也沒找到,你到底在哪?」

我遲緩地說:「廣州、貴陽、昆明……數不清了,很多地方。因為一直被追債,我們家換了名字,幾乎每半個月,就要搬家。」

「怪不得,他能找到就奇怪了。」文文嘖了嘖,「總之,他最後心灰意冷地回了北京,就開始搞他那個尋人數據系統。」

我不明白。

我以為楊璟之絲毫不在意我的去留。

大四畢業前,我曾聽到他跟男寢同學的對話。

男同學問他:「畢業後什麼打算,跟虞茗結婚嗎?」

楊璟之冷淡地說:「不了。」

那天我打擊很大。

隨後不久,家裡落魄了。

我直接提分手,他也沒有任何挽留。

可四處找我是什麼意思?

失去了才後悔?

我有些迷茫。

文文拋捧花時,我分神,沒接到。

捧花落在楊璟之手上。

司儀說:「這位男士拿到了捧花,恭喜恭喜,好事將近,回去會送給女朋友嗎?」

「不用這麼麻煩。」

楊璟之向我走來。

遞出捧花。

13

全場起鬨,聲浪快把房頂掀翻。

連文文都在尖叫。

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楊璟之,你都見過我未婚夫了。」

雖然是假的。

「我不信你眼光會變得那麼差。」

「你就當我眼光差。」

「好,就算他是真的。」

楊璟之微微傾身,靠在我耳邊。

「那你就拋棄他,回我身邊。」

低沉的嗓音如同咒語,充滿蠱惑的意味。

我差點就妥協了。

就差一點點。

時隔這麼多年,楊璟之依然能在我的審美區瘋狂蹦迪。

儀式完成後,老同學都來找我喝酒。

我不小心喝多了。

後來就記得自己跑去樓梯間坐著。

無論外面多熱鬧,樓梯間總是最安靜的的地方。

楊璟之找到我:「你怎麼在這兒?」

我回頭,沖他一撇嘴。

哇的就哭了。

「楊璟之,我累。」

14

楊璟之負責送我回去。

我一直在哭,走不成路,下了車他就打橫抱我。

「我好累啊,每天都要打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昨天有個客人潑我一身酒,好過分,明明不是我的錯。」

「楊璟之,我想吃三文魚和甜蝦,嗚嗚嗚,我都快忘記它們的味兒了。」

酒精作用,我語無倫次。

楊璟之耐心哄我,但哄了什麼,我都聽不進。

記憶最後,他把我放到他家的沙發上。

他問我:「那個男的到底有什麼好?」

我迷迷糊糊回答:「他幫我還錢。」

「我也能,虞茗,我比他更好,我知道你的喜惡,知道怎樣能讓你開心。虞茗,我求求你,再也別消失了好嗎。」

後面我就一點都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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