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舍友是我前任完整後續

2025-08-0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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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我們分手吧。」

賀臨驍一下子慌了。

他慌亂道:

「南梔你別這樣,我以後不會了,上大學我們就不和她一起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們一起那麼多年,你真的捨得說分手就分手嗎——我們明明就要上大學了,馬上就可以擺脫這些了!」

見我沒反應,他居然徑直跪在了我面前,紅著眼哀求道:

「只要你別不要我,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南梔,求你——」他拽住我衣角,我從沒見他哭過,可此時他眼淚卻順著纖長的睫毛不停墜落,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碎了。

我以為我會難過,會心疼。

可我發現我沒有。

我平靜地讓自己都覺得害怕,扯開他的手。

「不了,賀臨驍。」

如果我原諒了一個傷害過我的人。

那就說明我曾經受的傷害都是活該。

我不會再給他第二顆射向我的子彈。

……

那之後我上了離家千里的 S 大。

我本以為賀臨驍會和陸知知在一起,沒想到賀臨驍拼著原本能上 TOP3 的成績不要,硬生生復讀了一年考來了 S 大。

我知道,他大概是來找我的。

只是我沒想到陸知知也考來了,她跟著賀臨驍復讀了一年沒考上,居然又復讀了一年,硬生生比我們小了兩屆。

真是陰魂不散。

9

陸知知開始頻繁出現在我面前,每次都在糾纏賀臨驍。

聽程逾說,她甚至好幾次追去了賀臨驍宿舍。

我有點奇怪。

陸知知不是這麼沉不住氣的性子,以她的手腕來說完全有更好的辦法。

但很快我就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著急了。

她爸媽找來了。

她爸媽在輔導員辦公室鬧的時候,我剛好去送資料,看到辦公室門口圍著一圈兒看熱鬧的人。

「怎麼了?」我好奇地擠過去,聽到裡面女人尖銳的聲音。

「以為攀上有錢人就能不認親爹媽了,現在人家有錢人不要你了還不是得爹媽養你,女人讀那麼多書幹什麼,心都讀野了,跟我回去——」

然後是耳熟的聲音,陸知知大喊:「你放手!我不回去!」

旁邊有熟悉的同學小聲道:

「好像是大一的學生,之前和家裡鬧僵了,現在她爸重病了她也不回去,她媽只能來學校找她呢!」

我踮腳看了一眼。

陸知知媽媽出乎我意料的,並不是那種寒酸的打扮。

反而她打扮得還挺時髦,嘴上塗著鮮紅的口紅,貼著刁鑽美甲的手一個勁兒去抓陸知知,把她手腕抓出好幾道血痕。

陸知知的事兒我大致也知道一些。

之前她生病被親生父母拋下後,她這對濫賭的爸媽怕沾上累贅甩不掉就一直沒回來看過她。

直到前些年她成年了才找回去,給她發了二百塊錢紅包美其名曰要認親,其實就是為了從她身上榨錢,不給錢就各種作鬧。

陸知知沒辦法,只能偷偷把賀家給的錢給她爸媽。

這樣的日子倒也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年,直到高考結束後,賀父賀母也看出了陸知知的心思,委婉地提出給她一筆錢讓她出去住。

這筆錢其實數額也不小,賀家這些年耗費巨資把她的病治好了,供她上了學,也給了錢,按理說報恩也算是報完了。

但沒想到這筆錢很快被陸知知父母盯上,沒多久就要了個乾淨。

現在陸知知拿不出錢了,他們就想著榨乾她最後的價值,把她以 28.8 萬的彩禮許給了賭場上認識的一個四十多歲的鰥夫,聽說他上一個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只不過那個年代民不舉官不究,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陸知知實在走投無路才想快速拿下賀臨驍,誰知道賀臨驍壓根兒不搭理她。

我第一次見陸知知這麼狼狽。

印象里心機那麼深沉的女孩子,到底也只有二十歲出頭而已,慌張無助地被她媽抓著,哭著解釋:

「他沒病,他就是想騙我回去嫁人,老師你幫幫我,我不回去——」

我看了一會兒,鑽出人群。

和陸知知的恩怨,我早就不在乎了。

她的命運,也跟我沒關係了。

……

半個月後,我聽說陸知知爸媽給她辦了休學,把她強行帶回了家。

這麼多年苦心算計。

到頭還是一場空,她到底還是回歸了她原本的生活。

10

我不知道陸知知是哪裡弄來的乙醚。

晚上晚自習一個人從小路回宿舍的時候,我突然被從後面摟住,一塊帶著刺激性氣體的布捂住了我的口鼻。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老舊的小屋裡,手腕被綁住,陸知知正坐在我面前。

「你要幹什麼?」我沙啞道。

「噓。」陸知知把一桶汽油倒在窗簾上,點上了火,火光映著我猛縮的瞳孔驟然跳躍起來!

「你瘋了?!」我拚命掙紮起來:「陸知知,你有病吧,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弄死我!」

陸知知笑了。

火光像蛇一樣迅速爬行著,陸知知面若瘋狂。

「馮南梔,我有時候在想,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這東西。

「不然為什麼你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你從來沒吃過一點兒苦,劃破個手都要嘰嘰歪歪,你明明什麼都有了,可所有人還是愛你,寵著你。

「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可你還要跟我搶賀臨驍。」她走上前死死掐住我下巴,一陣劇痛。

「你為什麼要跟我搶啊,我明明什麼都沒了啊。」

她突然發了狠:「你知不知道他們給我找的那個老男人什麼樣子,他每天都打我!」

她露出手臂上的淤青,崩潰地發泄:「他把我鎖在家裡怕我跑了,我好不容易才跳窗逃出來的,那麼多人為什麼沒一個人幫我,憑什麼我就該有這樣的命!」

我簡直被氣笑了:「誰跟你搶了,神經病,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再說你這麼慘都是你爸媽害的,是他們生了不養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也不是我生的!要發瘋找他們發瘋,你跟我扯這些有什麼用!」

「閉嘴!」陸知知好像已經瘋了,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捏著我下巴突然笑起來:「對了,我剛用你手機給賀臨驍打過電話了,你猜他會不會來?

「你猜這次,他會選誰?」

她突然抄起一根棒球棍,用力砸向我的腿!

短暫的麻木後,劇痛襲來,我聽到令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音,幾欲暈倒!

陸知知把我的腿打斷了!

我死死咬著牙,感受到嘴裡被咬破的血腥味。

陸知知哈哈大笑起來,我不敢再激怒她,死死閉著眼捱著疼。我不想流淚,可太疼了,生理性眼淚源源不斷流出,我渾身顫抖著,這一切都讓陸知知更高興了,笑得愈發開心。

我心裡隱隱有個想法。

陸知知可能真的瘋了,可能多年的壓抑和膽戰心驚已經讓她精神出現問題了。

她把改變人生的賭注放在賀臨驍身上,拼著復讀兩次也要來找他。

現在賀臨驍不管她,她的執念就徹底瘋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想看賀臨驍在我和她之間怎麼選擇,還是……想和我們同歸於盡。

我也不知道賀臨驍會不會來,火勢已經逐漸大起來了,很快濃煙就籠罩了四周,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一個模糊的人影突然衝破大火跑進來,賀臨驍的眼睛被煙燻紅,在看到我的瞬間整個人都晃了一下,快步衝上來幫我鬆綁。

然而已經太晚了。

火勢太大了,我能聽到窗外消防車的尖銳鳴叫,有水柱沖向窗戶,可是火苗卻越躥越高!

「賀臨驍!」陸知知站在大火前,指著我道:「她的腿斷了,你今天只能帶走一個人。

「你選她,還是我?」

我下意識看向賀臨驍。

被他拋下太多次,我已經不敢賭了。

縱然他還喜歡我,可是陸知知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真的會選我嗎?

下一秒,賀臨驍毫不猶豫一把抱起我往外沖!

我愣住了。

陸知知也愣住了。

大火里,我聽到她撕心裂肺地喊:

「賀臨驍!——」她試圖上來拽賀臨驍,被他一把甩開!

然而這麼一耽誤,火勢又大了些。

賀臨驍咬緊牙關,不顧火苗舔舐把我摟在懷裡往外跑!無孔不入的煙霧已經熏得我眼前發黑,大腦意識模糊,賀臨驍在我耳邊大喊:

「清醒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

衝過火勢相對較小的四三二樓,我們終於到了一樓。

四下已經是一片火海,我甚至能聽到牆面被灼燒的爆裂聲,不知道是我在晃還是房子被燒得搖搖欲墜,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賀臨驍用手臂擋在前面,我渾身都在疼,已經說不清楚哪裡在疼了,然後就是麻木。

好在前面終於出現了大門!

賀臨驍抱著我飛快往門口跑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在門口看到了程逾的臉。

他目眥欲裂,被身邊人死死拉著不讓他往火場裡沖。

突然,他的表情變了。

巨大的驚恐和絕望出現在他眼睛裡。

我沒看懂他的眼神,我們已經馬上要出去了!

下一秒,他突然掙脫了所有人朝我撲來!

一切都像是慢放下來。

頭上巨大的牆體被火燒斷砸下,只是一步的事,可追著我們下來的陸知知惡鬼一樣抱住了賀臨驍的腿,她頭髮眉毛已經被燒光了,睜眼的時候宛如厲鬼!

「我們一起死吧,既然你不選我,我們就一起同歸於盡——」

一股巨力甩脫了我,賀臨驍把我拋了出來,我在空中被程逾接住,他大步跑了出去!

我下意識回頭,一片火海里,牆體發出斷裂的哀鳴,猛地砸落!——

沖天的火焰與煙霧裡,賀臨驍似乎看了我一眼。

他張了張嘴,沒有聲音發出。

下一瞬,牆體砸落在他身上。

我被火焰照亮的瞳孔里,再也沒了他的身影。

11

陸知知沒死。

她全身大面積燒傷達到 95%,出 ICU 的時候我幾乎沒認出來。

她整個人包得像木乃伊,紗布下滲著血水和黃綠的膿水,讓人不敢多看。

唯一的好消息是,知道她被燒傷後,她那對父母不再來糾纏她了,唯恐避之不及。

我隔著醫院的玻璃和她對望。

她很快認出了我,徹底崩潰了,大喊大叫起來。

可她的嗓子也被熏壞了,哀嚎的時候讓人牙酸,渾身寒毛直豎。

我移開視線,沒再看她。

對於陸知知,我只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明明有很多選擇,如果她一直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賀家不會不管她。

她可以出國,可以靠自己掙脫命運,可她只選擇了靠男人。

發現無路可走,她不思悔改,反而想拉著所有人給她陪葬。

沒有醫藥費,估計她活不了多久了。

哪怕是僥倖活下來,陪伴她一輩子的也只有無數的併發症和毀容,還有等著她的牢獄之災。

她完了,比她曾經恐懼的結局還要悲慘得多。

這都是她活該的。

……

程逾問我要不要去看賀臨驍時,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去。

我或許曾經恨過他。

可他豁出命去救我,我無論如何也該感謝他。

只是我沒想到,賀臨驍拒絕了我。

「他不想見你,」賀臨驍媽媽捂著通紅的眼睛,「讓他自己靜靜吧。」

透過門縫, 我看到了賀臨驍。

他傷得比陸知知輕一些, 賀臨驍還算幸運, 那面牆體砸下來的時候形成了一小塊支起的空隙, 他沒被砸結實, 很快就被救了出來。

然而即使這樣,他的臉也被燒傷了, 腿也斷了。

短短几天,他瘦了很多,病服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肩膀的骨頭都支棱了出來。

那張曾經好看得能直接去拍海報的臉上,左臉被巨大的傷疤從額頭貫穿到下巴,拉扯著皮膚。

完好的右臉像是天使。

左臉卻像是惡鬼。

他顫抖了一下,迅速移開視線, 低頭用頭髮擋住了臉。

我眼前一酸,掉下淚來。

那個那樣意氣風發,那樣完美的賀臨驍,竟然變成了這樣。

那場兵荒馬亂的青春, 到底延續著燒毀了他的人生。

12

上大三這年, 我收到了賀臨驍休學的消息。

他出國治療了。

臨走前,我去機場送了他。

他戴著口罩的時候好看得一如當年, 過安檢前, 他回頭看了一圈。

人群川流不息,他眼底浮現一絲失落,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轉身離開。

他沒看到站在柱子後的我。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 我眼前模糊,卻似乎看到了十七歲的賀臨驍出現在我面前。

十七歲的少年穿過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的香樟樹朝我跑來, 站在我身前。

他無奈地笑著摸我的頭:「笨蛋,上個體育課還能把腳崴了,以後沒我你可怎麼辦啊馮南梔?」

我大聲道:「怎麼會沒有你,你會永遠陪著我啊!」

賀臨驍笑起來, 在我面前蹲下身:「行行行,永遠陪著你,上來吧祖宗。」

十七歲的賀臨驍背著十七歲的馮南梔走遠。

二十一的賀臨驍和二十一的馮南梔背對著背,再也不見。

我擦掉眼角的濕潤, 快步走出機場。

盛大的眼光下, 程逾正靠在車邊等我。

見我出來, 他朝我揮手, 彆扭又故作大度道:

「送走了啊?哎眼睛怎麼紅了, 哭了,捨不得啊?

「要不我給你買張票,你送他到美國再回來?」

「神經。」我笑著牽住他的手。

陽光把我們的影子拉長。

頭頂, 飛機穿過雲層。

入了秋,香樟樹的葉子落下,打著旋兒從腳下飛過。

夏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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