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問題過於驚世駭俗。
很快就有了很多評論。
【無語,養胃就養胃,還整個 OA 戀的花名。】
【拜託,不行的 A 還算 A 嗎?AO 之間是要成結的。】
【一看就是沒經驗的處 O,等著吧,一次情熱期就老實了,包分的。】
【不知道發帖的是 A 是 O。是 A 的話,勸你不要耽誤人家小 O。是 O 的話,一個字,跑。】
14
我看著手機里的惡評心如死灰。
倒是買了一堆 O 用小玩具。
出了浴室,對上裴炤淵隱忍的眼神。
硬著頭皮開口:
「我覺得這有點太快了,你一個 omega,這樣不尊重你,我們還是等到結婚以後再說吧。」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生怕他回我一句他不在意。
我直接縮進被子裡裝睡。
裴炤淵沒說話,浴室里的水聲持續了很久。
在外面都能聽到 omega 低啞的喘息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都昏昏欲睡了,裴炤淵才關燈上床。
他熟練地給我翻了一個面,抱進懷裡。
圈得有點緊。
但我現在在裝睡,不敢掙扎。
裴炤淵笑了下:
「真的睡著了?」
半晌沒得到回應。
他像是信了,語氣意味深長:
「聽說睡著的 alpha 腺體沒感覺,我試試。」
我暗暗不屑,試試就試試。
早上就忍過一次了,我有經驗。
下一秒,腺體被包進了一片濕熱里。
犯規,他怎麼能含住那裡!
太刺激了。
我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眼角溢出眼淚。
裴炤淵輕輕吻凈,語氣帶著幾分真真假假的歉意:
「我以為你睡著了。」
「那你也不能這樣。」
我忍著哭腔。
偏偏自己先撒了謊,連生氣都顯得無理取鬧。
眼淚被指腹輕輕擦去。
屋子裡只剩月光。
裴炤淵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幽深。
他撐在我身側,低頭直到抵住我的額頭。
「可是,寶寶,你總得給我一點甜頭。」
沒等我發現什麼不對。
他垂眸,像是極度脆弱不安:
「要不然我會以為你不喜歡我,所以不想要我。」
15
我真不是 A 啊。
居然讓自己的 omega 這麼沒有安全感。
也對,雖然我單方面警告了裴父。
但之前星際報上鬧得那麼大,上流社會所有人幾乎都在背後嗤笑裴炤淵不受寵,是個劣質的替代品。
想到這,我眼神堅定,向他承諾: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裴炤淵眼睛一亮,緩緩舔了舔唇,作勢要吻上來。
就被我滿臉正氣地用指尖抵住額頭:
「下周的遊輪晚宴,我們一起去。」
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
畢竟我一向對這種虛情假意的名利場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現在看來,這完全是一個介紹裴炤淵的好機會。
我暗自滿意。
卻沒注意到裴炤淵的表情一僵,滿眼幽怨。
他要的可不是這種安全感。
怎麼不是證明我想要他。
可惜沒了繼續裝可憐的藉口,他只能眼巴巴地看我安心入睡。
然後輕手輕腳地去陽台回了個電話。
16
電話一接通,那邊的人就笑開了:
【喲,那麼晚還有空回我,看來我們裴大贅婿自薦枕席又失敗了。】
裴炤淵一身欲求不滿的怨氣沒處發,懶得和他貧。
【下周的遊輪晚宴,給裴書送一張邀請函。】
【怎麼?終於打算動手了?以前不是懶得理這個跳樑小丑嗎?】
裴炤淵這才來了興趣,語氣很欠:
【沒辦法,我老婆覺得我委屈,要給我名分。正好讓這個人丑心更丑的傢伙死心,別再來打攪我們幸福的二人世界。】
話裡有話,電話那頭被秀了一臉。
【......我就愛當單身貴族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鼓勵你往後餘生都要堅持自己的愛好,畢竟戀不戀愛、結不結婚的都無所謂,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個性。】
那邊唰地掛了電話。
裴炤淵發泄完鬱氣,頓時覺得渾身舒暢,去浴室沖了個澡消消火,又美美地上床抱著老婆睡覺去了。
16
晚宴上,我和裴炤淵這對 A 不像 A、O 不像 O 的奇異組合成了全場焦點。
過來客套寒暄的人,先要為裴炤淵 omega 的身份大吃一驚,再稱讚兩句我們的絕美愛情。
雖然知道只是禮節性的誇獎,但我還是聽美了。
稀里糊塗喝了很多酒,我獨自去上了個廁所。
卻沒想到出來的時候變了天。
泳池邊,裴炤淵背對著我,看不清表情。
而裴書渾身濕透,柔弱地躺在地上。
看到我,像是看到救星。
「姐姐。」
聲音夾得不行。
我一陣惡寒,胃裡有點難受,想回廁所。
可惜圍觀的人看到我,眼裡冒出八卦的火花,把我推到了中心。
裴書見我不理他,也沒氣餒。
眼淚說流就流:
「炤淵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和姐姐只是朋友,要有什麼早就有了。你們在一起後,我也一直避嫌沒出現在她面前,你想要的我都讓給你了,就算因此別人罵我,我也心甘情願,因為我把你當哥哥。可是這次我只是想遠遠看她一眼,你為什麼還要針對我。」
三言兩語,就把自己說成了對我情根深重的無辜小白花。
周圍人臉色一變,看裴炤淵的視線沾上了點探究和鄙夷。
17
裴書的話說得很有技巧。
換作原主,這個時候肯定就聽信他的一面之詞了。
可惜我心本來就是偏的。
只在意裴炤淵為什麼一直偏過頭不看我,是不是在哭。
我不耐煩地看向裴書,直接一招制敵:
「誰和你是朋友?我記得我和你父親說過,你要是再出現在我面前一次,合作就作廢。」
「還有,泳池的水可以換了,一股劣質龍井味。天天讓讓讓的,除了一張醜臉和馬蜂窩一樣的心思,也不知道你有什麼。」
裴書的臉色瞬間煞白,是最容易勾起 Alpha 憐惜的姿態。
我心裡卻沒有一絲觸動,只剩煩躁。
吩咐人去調監控。
要是裴書故意碰瓷就放出去,要是真是裴炤淵做的,就銷毀證據。
懶得再給他一分眼神,我把裴炤淵帶回了房間。
門一關上,他就把臉埋在我的小腹,渾身顫抖。
我滿心的憐愛瞬間都要溢出來了。
怎麼哭得那麼慘。
果然在外面都是逞強。
至於為什麼衣服沒被哭濕。
哦,那肯定是因為悲傷到極致哭都哭不出來啊。
雖然裴書沒有真把裴炤淵當作哥哥,但裴炤淵估計動了真情。
要不然怎麼會同意替嫁呢?
我濾鏡八百層厚,越想越憐惜他。
聽到他求安慰,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然後被壓在了水床上。
不是,這不對吧?
18
雖然沒到最後一步。
但我還是手疼到懷疑人生。
omega 前面也會那麼有感覺嗎?
難道是因為裴炤淵的第一性別是男性的緣故?
遊輪上的三天都待在房間沒出去,把水床的奧秘都探索了個遍。
等我重見天日時,別人看我的眼神只剩敬佩。
視線掃過一米九多的裴炤淵,再回看我。
由衷地豎起大拇指:
「宋總,人不可貌相,你才是真 A。」
我有苦說不出。
看了眼滿臉懷春,依戀地牽住我手的裴炤淵。
只能心虛地默認。
回家就和裴炤淵約法三章。
不許亂親,自己解決,分房睡。
好不容易素了幾天,我渾身舒暢。
就發現自己的衣服接連失蹤。
我有點懵。
裴炤淵的領地意識很強。
家裡除了大掃除會找專門的人來做外,基本都是他在打理。
也許是他收錯了?
裴炤淵在洗澡,房間門大敞著。
我正想趁機進去找一下。
就看到那幾件失蹤的貼身衣服被光明正大地放在床上。
明顯被大力揉搓過。
都快被用爛了……
19
我咽了咽口水,第六感叫囂著危險。
轉身就要走,後背卻貼上一副帶著水汽的身軀。
「姐姐發現了,不懲罰我嗎?」
隔著薄薄的浴巾,他頃刻間的反應格外明顯。
我乾笑幾聲:
「哈哈,築巢而已,O 之長情,我理解。」
裴炤淵聲音里藏著失望:
「我還以為,姐姐會心疼我,不想讓我用衣服呢。」
笑話,不用衣服,就該是我變得皺皺巴巴了。
還沒等我繼續表示只要他不打我的主意,衣服多的是,不夠我再給他買。
裴炤淵就轉了話鋒:
「既然姐姐不在意我用你的衣服,那就給我件新的吧,你都看到了,那幾件早就不能用了。」
我還沒察覺到不對,光想著要快點脫身,隨口應和:
「當然可以,我現在去拿。」
就被咬了口肩膀:
「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哪件上面姐姐的信息素味道最濃,可以自己取。」
我腦子還沒轉過來。
有點懵地追問:
「怎麼取?」
寬大的睡衣下擺被撩起。
裴炤淵的聲音沙啞:
「這樣。」
20
原主朋友打電話來約局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和我穿書前的朋友們同名,我早就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巧合。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裴炤淵太會得寸進尺,我有點招架不住。
我到的時候,賀戚和孟仰正百無聊賴地喝著酒。
越寧則在逗她點的男 A 模。
一見我,默契地皺起了鼻子。
「你身上怎麼一股酒味,喝了多少?」
同樣的脾性和長相,熟悉的氛圍。
是他們。
雖然完全 ABO 化了。
但我還是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是無奈,被叼了一晚上的腺體格外酸軟:
「沒喝,是裴炤淵信息素的味道。」
「哈?烈酒味的 omega,那夠獨特的。」
孟仰欠扁地挑挑眉:
「我以為我們越大小姐火鍋味的信息素已經夠嗆了。」
「滾。」
越寧踹了他一腳。
然後轉頭看我: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不滿意嗎?還讓我們幫忙找人做戲。怎麼,現在又看上了?」
我尷尬地咳了咳,紅著臉:
「他挺乖的。」
他們顯然都見過裴炤淵,一時表情奇怪:
「他乖?你腦子沒病吧?還是戀愛談傻了?」
21
好不容易讓他們接受裴炤淵很乖這個事實。
借著酒勁,我終於有勇氣說出自己的顧慮。
「我有個朋友,她雖然是個 A,但是天生沒有作案工具,你們說,她的 O 能接受嗎?」
賀戚驚得站起身,嗓子幾乎要被吼劈叉:
「你小弟沒了!」
孟仰也滿臉恍然大悟:
「難怪每次你上廁所都要去隔間。」
我舌頭都要說爛了,才讓他們勉強相信我這是天生的。
作為席間唯一一個 O。
越寧最有發言權。
她沉思了會兒:
「圈子裡也不是沒有這麼玩的,就是比較少,畢竟都喜歡躺著享受。」
「不過——」
她突然壞笑了下:
「試試不就知道了,要是他不能接受,讓他滾就好了。」
她洒脫的態度感染了我。
我暈乎乎地想。
確實,長痛不如短痛。
要是裴炤淵不能接受,雖然我會很難過捨不得,但還是會放他離開去追尋性福的。
總不能逼他一輩子和我柏拉圖吧?
想開了,但心底還是悶悶的難受。
猛灌了好幾杯酒。
我迷迷糊糊地同意了越寧的提議。
昏昏欲睡。
只知道她打電話叫了什麼人來。
然後陌生的 omega 擠進了我懷裡。
他夾著嗓子:
「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糖糖呀。」
什麼糖糖?
我還果果呢……
甜得膩人的信息素只讓我感到不適。
我正鼓足力氣想要把他推開。
他就被掀翻在地。
裴炤淵面無表情,眼眶氣得發紅:
「你不願意碰我,是想為了他守身嗎?」
22
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裴炤淵在樓上的酒店開了房。
我慌得酒也醒了。
連忙和他解釋人不是我叫來的。
裴炤淵卻不聽。
他把我抵在床頭。
眼底發紅,像只絕望至極的困獸。
喃喃道:
「證明?」
我沒聽清:
「什麼?」
「證明給我看啊。」
鋪天蓋地的吻毫不猶豫地壓了下來。
我幾乎喘不過氣。
搭在他肩上的手在顫抖,做最後無用的抵抗。
「我還沒洗澡,髒。」
裴炤淵的理智似乎回來了點。
他喘著氣,壓抑著慾念,把我抱進浴室。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以為暫時逃過一劫的時候。
頭頂的花灑被打開了。
裴炤淵把我抵在浴室的牆上。
四處都是冰的,只有他身上是滾燙的。
打濕的額發遮住裴炤淵黑沉的眼,他呼出一口熱氣:
「我們一起。」
浴缸里水波蕩漾,濺出去又被填滿。
我像一葉扁舟,無力攀附,但又躲不掉,逃不走,最後放棄抵抗。
只能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眼神失焦。
「你居然是 enig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