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的星辰完整後續

2025-07-3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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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這個名額?」祁教授的聲音開始發抖,「我為你鋪好了路,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那是您想要的路,不是我的。」祁寒終於抬起頭,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想學文學。」

「文學?」祁教授冷笑一聲,「那種無病呻吟的東西能當飯吃嗎?你看看現在的就業市場——」

「沈悅的爸爸是天文系教授,」祁寒突然說,「他支持女兒所有的選擇。」

我的心臟漏跳一拍。祁教授的表情變得猙獰:「所以是這個女孩蠱惑了你?我就知道——」

「不關她的事!」祁寒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是我自己的決定。十年來,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祁教授狠狠扇了兒子一記耳光。

那聲脆響讓我差點從管道上滑下去。

祁寒的臉偏向一側,但眼神依然倔強。

「禁足延長一周。」祁教授冷冷地說,「如果你再敢反抗,我會讓那個女孩永遠進不了清華北大。」

我的手指死死摳住窗台,淚水模糊了視線。

等祁教授離開後,我輕輕敲了敲窗戶。

祁寒警覺地抬頭,看到是我,眼睛瞬間睜大。

他快步走到窗前,但我們之間隔著一層打不開的鋼化玻璃。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搖頭——窗戶隔音太好。

我急忙掏出便簽本,寫下:「你還好嗎?」貼在玻璃上。

祁寒的嘴角浮現一絲苦笑,指了指自己紅腫的左臉,然後寫下:「值得。」

我們又用紙條交流了幾句,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

祁寒迅速收起所有紙條,示意我趕快離開。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小心地爬下管道。

落地時,我發現手裡還攥著一張沒來得及展示的紙條:「我偷回了手機,藏在床墊下。凌晨一點。」

18

那天晚上,我守在手機前等到凌晨一點,卻沒有等來祁寒的消息。

一點半,我忍不住發了一條:「祁寒?你還好嗎?」

消息顯示已讀,但依然沒有回覆。

正當我準備再發一條時,手機突然震動——是祁寒發來的照片:一支溫度計顯示 39.8℃。

「怎麼回事?」我立刻回復。

7:「淋雨罰站三小時。」

7:「藏的手機快沒電了。」

7:「父親明早出差……」

最後一條消息沒發完就中斷了,再撥過去已經關機。

我盯著那個溫度數字,手腳冰涼——高燒近 40 度,還被關禁閉?

第二天清晨,我破天荒地翹課了。

帶著祁寒托我保管的那箱書,我直接去了他家——地址是從學校檔案室偷偷查到的。

祁家在一棟高檔小區的頂層。

我站在門前深呼吸幾次,才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眼睛紅腫得像哭過很久。

「阿姨好,我是祁寒的同學。」我聲音發抖,「來還他的書……」

「他病了,不見人。」祁母想要關門,我急忙抵住門框。

「我知道!他高燒 39 度多!」我脫口而出,「這些書對他很重要,求您讓我……」

「你是沈悅?」祁母突然問。

我愣住了:「您知道我?」

祁母的眼神複雜起來:「他夢裡喊過你的名字。」

她猶豫片刻,終於讓開一條縫,「五分鐘。他父親十點回來。」

祁寒的房間比我想像中簡樸許多,除了書桌和床,就只有一個小書架。

他躺在床上,臉頰是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

「祁寒?」我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燙得嚇人。

他費力地睜開眼,看清是我後,瞳孔猛地收縮:「……你怎麼來了?」

「你媽媽讓我進來的。」我拿出退燒藥和冰貼,「先把這個吃了。」

祁寒虛弱地搖頭:「父親會發現的……」

「你都這樣了還怕他發現?」我強行把藥塞進他手裡,然後注意到床頭柜上放著一沓寫滿公式的紙,「這是什麼?」

「懲罰。」祁寒苦笑著吞下藥片,「交白卷的代價——手寫一百遍競賽題解析。」

我拿起那沓紙,發現每張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有些地方還沾著血跡——他的右手明明有傷!

「瘋子……」我的眼淚砸在紙上,「你父親就是個瘋子!」

祁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聲點……」他劇烈咳嗽起來,「如果他回來發現你……」

「我不怕。」我擦掉眼淚,拿出帶來的那箱書,「這些是你放在我這裡的,記得嗎?」

祁寒的眼睛亮了起來,手指輕輕撫過書脊,最後停在那本《博爾赫斯詩選》上:「你讀完了嗎?」

「讀完了。」我從書里抽出一張紙,「還寫了一首……不像詩的詩。你可以笑話我。」

祁寒展開那張紙,上面是我笨拙的創作:《給被困住的第一名》。

他輕聲念了幾句,突然哽咽起來:「沈悅……」

走廊突然傳來開門聲。我們同時僵住——祁教授提前回來了!

「躲起來!」祁寒掙扎著坐起來,指向衣櫃。

我剛躲進去,就聽見祁教授嚴厲的聲音:

「誰允許你下床的?解析寫完了嗎?」

「還沒有……」

「那就別浪費時間!」書桌被拍得震天響,「下周補考再不及格,你就別想參加高考了!」

櫃門縫隙中,我看見祁教授粗暴地拽起祁寒,把他按在書桌前。

祁寒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但還是強撐著拿起筆。

「這些書是哪來的?」祁教授突然注意到床邊的紙箱。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

祁寒平靜地說:「同學幫忙送來的學習資料。」

「同學?」祁教授冷笑一聲,隨手拿起一本,「《里爾克詩集》?這就是你說的學習資料?」

他憤怒地將整箱書掀翻在地,書本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夾著的紙條飄了出來——是我寫給祁寒的:「凌晨一點,我等你。」

祁教授撿起紙條,臉色變得鐵青:「又是那個沈悅?她來過這裡?」

「沒有。」祁寒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是我托別人帶的。」

「撒謊!」祁教授一把抓起兒子的衣領,「我這就去學校,讓那個女孩永遠——」

「你敢碰她一下,」祁寒一字一頓地說,「我就從這扇窗戶跳下去。」

房間裡瞬間死寂。

祁教授的手慢慢鬆開,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你……你說什麼?」

「我說,夠了。」祁寒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刀子,「十年來,我活成您想要的樣子。現在,我要做自己的選擇。」

「你瘋了……為了一個女孩……」

「不是為了她。」祁寒直視父親的眼睛,「是為了我自己。」

祁教授踉蹌後退一步,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的兒子。

就在這時,祁母沖了進來:「孩子燒到 40 度了!你還要逼他到什麼時候?」

趁著混亂,我悄悄從衣櫃另一側溜出了房間。

關門的一瞬間,我聽見祁寒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和祁教授顫抖的聲音:

「叫救護車……快!」

19

三天後,祁寒回到了學校。

他瘦了一大圈,右手還纏著繃帶,但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課間操時間,他沒有去操場,而是徑直走向廣播站。

當全校師生聚集在操場上時,廣播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老師們,同學們,我是高三一班的祁寒。今天,我想讀一首自己寫的詩。」

操場上一片譁然。

教導主任慌忙往廣播站跑,但門已經從裡面反鎖了。

祁寒的聲音通過喇叭傳遍整個校園:

「《致第三名的星星》

「在所有的規則與公式之外。

「你教會我看銀河的軌跡。

「不是筆直的光路,

「而是曲折卻真實的,

「屬於自己的光芒……」

我站在人群中,淚水模糊了視線。

這首詩里有我們深夜聊過的所有話題,有他藏在《博爾赫斯詩選》里的批註,還有那晚在月光下沒說出口的話。

「……所以今天,我放下所有標準答案,只為告訴你——

「在我精心計算的宇宙里,你是唯一的變量。」

廣播突然被切斷,但最後一句已經傳遍全校。

整個操場沸騰了,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我——誰都知道「第三名」指的是誰。

教導主任氣急敗壞地把祁寒從廣播站拽出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祁教授就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阻止。

20

那天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看見了祁寒。

他靠在那棵我們曾經躲過雨的銀杏樹下,手裡拿著一封信。

「給你的。」他遞給我,信封上是漂亮的鋼筆字:「致沈悅」。

「這是什麼?」

「我申請清華人文學院的推薦信。」祁寒的嘴角微微上揚,「父親簽的字。」

我震驚地抬頭:「他同意了?」

「不完全算同意。」祁寒輕聲說,「但那天我暈倒後,他第一次聽完了我所有的詩。」

我小心地拆開信封,裡面除了推薦信,還有一張清華招生辦的信箋,上面寫著:

【經考察,祁寒同學在文學創作方面展現特殊才能,擬破格錄取至人文學院……】

「恭喜。」我哽咽著說,「你終於可以學自己喜歡的專業了。」

祁寒搖搖頭:「還不夠好。」

「什麼?」

「清華和北大隻隔一條街。」他突然說,「但如果你去了其他城市……」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我……我的分數可能夠不上北大。」

「你可以的。」祁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這是我整理的你的成績分析。按照這個趨勢,加上物理競賽的特別鼓勵獎……」

我接過那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祁寒的分析筆記,甚至預測了高考各科可能的分數區間。

這個傻瓜,自己剛脫離險境,就開始為我操心了。

「祁寒。」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考上北大,你願意……」

「願意什麼?」

「願意和我一起去未名湖看星星嗎?」我鼓起勇氣問,「聽說那裡的天文台……」

祁寒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樣:「不只是未名湖。」

他輕聲說:「以後我們去納木錯,去莫納克亞,去看全世界最美的星空。」

夕陽西下,我們的影子在銀杏樹下交疊。

這一次,沒有躲閃,沒有顧慮。

只有兩個終於找到自己軌跡的星星,在這個宇宙的角落裡靜靜發光。

21

高考放榜那天,整個學校沸騰了。

祁寒毫無懸念地成為理科狀元,而我的名字緊跟在林嘉後面——全校第三名。

「萬年老三,名副其實!」陳雨大笑著拍我的肩膀,但這次,這個稱呼不再讓我刺痛。

記者們蜂擁而至,爭相採訪祁寒。

當被問到未來規劃時,他平靜地說:「我準備攻讀比較文學,研究拉美詩歌。」

「不考慮物理了?」一個記者驚訝地問,「您父親不是……」

「我父親是傑出的物理學家。」祁寒微笑著看向鏡頭外的我,「而我想成為傑出的詩人。」

與此同時,北大招生辦的老師找到了我:

「沈悅同學,你的物理競賽評語很特別——擁有打破常規的思維模式。

「我們天文系正需要這樣的學生。」

我接過錄取通知書,上面燙金的「北京大學」四個字閃閃發光。

轉身時,我看見祁寒穿過人群向我走來,記者們識趣地讓開一條路。

「恭喜。」他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送你的畢業禮物。」

盒子裡是一塊隕石切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附帶的卡片上寫著:「即使來自不同的星辰,我們終將在光年之外相遇。——7」

「這太貴重了……」我小心地捧著那塊隕石。

「比不上你給我的。」祁寒輕聲說,「勇氣,自由,還有……」

他沒有說完, 因為我們的手機同時響了——是林嘉在班級群里發了畢業聚會的地址。

我們相視一笑, 默契地同時保存, 然後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對話。

「暑假有什麼計劃?」我問。

「父親幫我聯繫了一個詩歌翻譯項目。」祁寒說, 「還有……」他猶豫了一下, 「我想寫一本詩集。」

「關於什麼?」

「關於星星,關於第三名, 關於所有不被看好卻依然閃耀的事物。」

我笑著從包里拿出一本筆記本:「巧了,我也有個計劃。」

翻開第一頁,是我工整的字跡:《普通學生的天文筆記——從校園到星空》。

祁寒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可以一起……」

「一起什麼?」

「一起創造不被定義的人生。」他握住我的手,「不再是誰的兒子,不再是什麼名次,只是我們自己。」

22

畢業典禮上,當校長宣布「請優秀畢業生代表祁寒發言」時,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祁寒走上台,沒有拿準備好的演講稿。

「三年高中,我學會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找到我,「是有勇氣成為第二名, 甚至第三名。因為真正的成長, 從來不是保持第一,而是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台下, 祁教授坐在家長席上, 表情複雜但最終輕輕鼓掌。

散會後,他主動走向我:「沈悅同學, 聽說你選擇了天文系?」

我緊張地點頭:「是的, 教授。」

「很好。」他出乎意料地說,「宇宙……也需要不同的視角。」

然後轉向祁寒, 「周末回家吃飯嗎?你媽媽想聽你讀新寫的詩。」

看著祁教授離去的背影,祁寒輕聲說:「他變了。」

「不。」我搖搖頭,「是他終於看見真實的你了。」

暑假的最後一天,我們約在第一次「合作」的圖書館。

我們坐在那個熟悉的角落,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明天就要去報到了。」我有些不舍地說。

「清華東門到北大西門,步行 18 分鐘。」祁寒認真地報出數字, 「騎車只要 7 分鐘。」

我忍不住笑了:「你還是老樣子, 連約會都要精確計算。」

「不是計算。」他輕輕握住我的手, 「是期待。」

閉館鈴聲響起時, 我們並肩走出圖書館。

夜空晴朗, 繁星點點。祁寒指著天邊一顆明亮的星星:「那是木星,明天凌晨三點會與月亮相合。」

「要一起看嗎?」我仰頭問道,心跳加速。

祁寒的指尖輕輕擦過我的掌心:「不只是明天。以後的每一次星象奇觀, 我都要和你一起記錄。」

我望著他映著星光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比第一名更重要的東西——

是在浩瀚宇宙中,找到那個願意與你分享所有星光的人。

(全文完)

備案號:YXXBQZeRXYDb2afPB2BggfK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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