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系統,經常把陌生姐姐送給男人。
她生病後,我接替她的任務。
有個漂亮姐姐崩潰求我:「系統,我恨死我丈夫和兒女了,讓我回家好不好。」
我軟軟點頭:「好的。」
漂亮姐姐傻住了。
1
我出現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宿主正打算吞一大瓶安眠藥自殺。
我趁著徐月竹買藥,偷偷打電話給她的攻略對象。͏
也就是徐月竹成婚七年的丈夫,大名鼎鼎的冷酷總裁宋淮川。
「喂,你好,請問是宋淮川嗎?」
「嗯。」
那頭傳來很冷淡的聲音,從電話里都能感受到震懾壓人的強大氣勢。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這位攻略對象可不簡單,短短十年就打造了一個商業帝國,手段狠辣,手眼通天。
我說得磕磕巴巴。
「我是徐月竹的朋友,她現在有自殺意圖很危險,您能回來看看嗎?」
宋淮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嗓音譏諷。
「自殺還讓你來報信。」
「讓她別演了吧,差不多得了。」
嗒吧一聲電話掛斷,再打過去已經被拉黑。
徐月竹已經出了藥店,細弱的指骨攥著一瓶藥,灰濛濛的雙眼一片死寂。
我有點著急,忽然眼神一亮。
這位宿主有兒有女,或許兒女能挽回她自殺的意圖。
徐月竹的兒女正在遊樂場,我跑過去氣喘吁吁,故意嚇唬。
「你們媽媽快死了,你們快回去。」
女兒宋念念歪著頭瞧我一眼,撇了撇嘴:「她真不消停,就是看不得我和弟弟出來玩。」
小兒子宋睿睿兇狠地推了我一把,發脾氣:「走開,你和她都是壞女人,死了我才高興。」
我手上擦破了皮,疼得眼淚打轉。
再抬手時,兩個小孩在旋轉木馬上笑得咯咯叫。
垂頭喪氣地回去時,徐月竹正將一大瓶安眠藥塞進嘴裡。
我猛地跑過去,奪下藥瓶揣進兜里,緊張地盯著她。
徐月竹茫然地盯著我:「你是?」
我撓了撓頭,心虛地說。
「我是系統。」
我撒謊了。
我還不是系統。
我媽才是系統,最近她生病了不能工作,讓我接替她的任務實習。
從小我就知道,我媽的任務是偷偷將陌生姐姐送給男人。
只有陌生姐姐完成任務,才能回家。
而眼前這位姐姐是我媽第一個送出去的宿主。
也是我第一位負責的宿主。
徐月竹眼眶頓時紅了,看著我的眼神怨恨至極,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崩潰地跪在我面前,發了瘋似的咒罵、哀求。
「系統,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十年。」
「我攻略不了宋淮川,他根本不喜歡我,我十月懷胎生的孩子也都不喜歡我。」
「我恨死宋淮川,恨死他們了,我想回家。」
「系統,求求你,讓我回家好不好。」
漂亮姐姐變成了瘋女人。
我無措地站著,慌亂又心疼,心口麻麻的。
我蹲下來,伸出手安慰地摸著徐月竹的頭,聲音軟糯又堅定。
「好,我送你回家。」
漂亮姐姐傻住了。
2
趁著徐月竹怔愣,我翻開了徐月竹的資料。
十八歲被選中。
被選中的原因是三代獨生女。
爸爸媽媽是獨生女,而徐月竹又是獨生女組合生下的獨生女,從小就在所有人的愛中澆灌長大。
善良,美好,熱情,開朗,天生具有愛人的能力。
媽媽給徐月竹的任務是:
讓徐月竹用愛感化從小受盡冷漠的宋淮川,成為宋淮川最愛的人。
攻略時間十年。
徐月竹陪著攻略對象白手起家,從窮困潦倒到功成名就,為攻略對象放棄事業,又為攻略對象生了一兒一女。
但攻略進度只有——百分之三十。
這是一個低到離譜的進度。
徐月竹終於從震驚中回神,很忐忑地問。
「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
漂亮姐姐討厭這個世界,那就離開。
徐月竹咬了咬唇,有點難過:「可你說過,攻略不成功,沒有感化宋淮川之前離開,他會黑化,還會毀滅這個世界。」
我眨了眨眼睛,很認真地說。
「可這不是你的錯啊。」
「想毀滅世界是他壞,壞人就該受到懲罰,而不是給他愛。」
如果壞人用愛感化,好人犧牲所有。
這世界上就不會有人想當好人了。
老師說過。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徐月竹看了我很久。
最終,抱著我放聲痛哭。
她手掌放鬆,手心裡捏著的最後幾顆安眠藥掉了下來。
宋淮川回家的時候,我還在和徐月竹商量脫離世界的準備。
脫離世界有點麻煩,我剛剛上手還不熟練,最快也需要七天。
我沮喪地說:「月竹姐姐,你得等我七天才能離開。」
徐月竹已經恢復了生機,反過來安慰我。
「七天後能離開,我就很滿足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道陰沉沉的聲音。
「離開?」
「徐月竹,你要去哪裡?」
3
我嚇得立馬躲了起來。
宋淮川不是說不回來嗎?
宋淮川已經走進臥室,他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狠狠掐著徐月竹的手腕抵住,眸光沉沉地逼問。
「說,你要去哪裡?」
徐月竹疼得嘶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宋淮川深吸一口氣,叫人去調監控。
我的心立馬高高懸起。
這房間居然有監控。
宋淮川對徐月竹的掌控欲真強,這麼短的時間,我能力還不足以抹去監控。
我急得團團轉。
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忽然,徐月竹難過地笑了聲。
「你都要和沈可柔辦婚禮了,我當然要離開給她騰位置。」
宋淮川的手頓了頓,鋒利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
「你知道了?」
宋淮川煩躁地捏了捏眉心,開口解釋。
「可柔她生病了,我完成她的心愿而已。」
「月竹,你懂事點,不要胡亂吃醋。」
許是擔心什麼,宋淮川沉了臉色,暗暗警告。
「一件小事而已,你別鬧得大家都難看。」
「可柔她身子不好,我只是照顧下她——」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
徐月竹麻木地點了點頭,打斷宋淮川的話,敷衍道:「好,我不鬧,你出去。」
徐月竹隱秘地看了眼我的方向。
她想快點讓宋淮川離開。
宋淮川卻立即沉下了眉眼。
他嘲諷地嗤笑了一聲,目光瞥到地上的安眠藥,語氣不滿。
「你不是想用自殺騙我回來嗎?」
「怎麼現在又想趕我走。」
「欲擒故縱,徐月竹,你耍的小心思能不能少點?」
「可柔說你慣會裝死騙人,果真沒有說錯。」
我氣紅了臉,氣鼓鼓地瞪著滿身嘲意的宋淮川。
他懂什麼。
要不是我在,他現在見到的就是徐月竹的屍體。
畢竟是攻略了十年的人。
徐月竹眼中滿是受傷,手指死死掐進了肉里,沁出絲絲血痕。
她痛苦地閉了閉眼,本想壓下眼中的淚意,早已蓄滿眼眶的淚水卻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
宋淮川怔住了。
他臉上剎那間有點空白,涌到嗓子眼的譏誚頓時啞火。
宋淮川湊近徐月竹,語氣夾雜著絲絲歉意:「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落,我現在有時間,陪你去吧。」
徐月竹的面容有點恍惚。
我連忙去查記錄。
發現徐月竹從攻略那年起,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能和宋淮川一起看日落。
可一次都沒有成功。
這次同樣沒有去成。
沈可柔打了電話來,哭哭啼啼。
「宋淮川,醫院停電了,我好怕。」
宋淮川頓時皺緊眉頭,對著徐月竹欲言又止。
徐月竹淡淡道:「去吧,我們下次再看。」
宋淮川如釋重負,難得對著徐月竹露出笑意。
「月竹,還是你懂事。」
徐月竹自嘲疲憊的笑了笑。
我正想去安慰徐月竹,腳步卻咻地一頓。
我腦海里傳來我媽嚴肅的語氣。
「七七,回來。」
我心裡咯噔一跳。
我的系統媽媽發現我要送宿主回家的事了。
4
我媽有很多孩子。
未來,都會繼承她的職業,成為系統。
這次生病後。
每個孩子都負責了她系統里的一位宿主。
做得最好的孩子,會得到媽媽的器重和喜愛。
反之,會被媽媽厭棄。
我緊張忐忑地回家。
媽媽身邊已經聚集了很多孩子,嘰嘰喳喳地吵鬧。
「媽媽,我的那位宿主馬上攻略成功,但我準備哄騙她留下,這樣才能穩住反派。」
「媽媽,我那位宿主不想懷寶寶只想幹事業,我偷偷倒掉她的避孕藥,保准她一胎三寶,以後心思都在反派和孩子身上。」
「媽媽,我那位宿主很想回家,我給她家人製造了車禍全家死亡,現在那位宿主無家可歸,只能留著陪反派了。」
……
我媽微笑著點點頭,將目光落到我臉上,故意詢問。
「七七,你呢?」
我低下頭,聲音脆脆的:「媽媽,我的宿主不想攻略想回家,我答應送她回家了。」
萬籟俱寂,針落可聞。
其他的兄弟姐妹瞪大眼看著我,嘴巴張得能吞下雞蛋。
媽媽收斂了笑容,蹙起眉:「七七,這樣反派很可能會黑化毀滅世界,你也會受到懲罰。」
「你不該陪著宿主胡鬧。」
我被媽媽訓斥得紅了眼眶,心口像是扎進了軟針,泛起陣陣的疼痛和動搖。
睫毛顫了顫,眼前卻出現徐月竹姐姐心如死灰吞藥的樣子,宋淮川和她兒女對她的厭棄。
他們不珍惜徐月竹。
徐月竹留下來會死的。
兄弟姐妹們都七嘴八舌地勸我。
但,縱是千千晚星,不敵灼灼月光。
我深吸口氣,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媽媽,我要送徐月竹回家。」
媽媽嘆了口氣,垂下眼眸:「七七,你會後悔的。」
我抿緊了唇。
再次回到徐月竹身邊,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
徐月竹出大事了!
5
沈可柔懷孕,月竹姐姐氣病了。
宋淮川根本不信,以為徐月竹裝病。
居高臨下地站在徐月竹床前,冷著聲音。
「可柔只是住進家裡而已,你有必要裝病威脅我嗎?」
「可柔身體嬌弱,如今又懷孕,外面那麼危險,我不放心。」
「可柔活潑明媚,住進家裡,你也能學著改改自己死板無趣的性子。」
……
字字句句都是沈可柔。
說到最後,宋淮川不免帶上幾分嫌棄與遺憾。
徐月竹冷冷地盯著宋淮川,動了動嘴,最終卻疲憊地閉上眼。
不吵不鬧,安靜至極。
我卻要氣瘋了,渾身發抖。
死板無趣。
宋淮川似乎忘了,在他人生最灰暗失敗的日子裡,是徐月竹的熱情開朗感染著他,指引他爬出深淵。
剛剛接受攻略任務的徐月竹比沈可柔明媚動人一百倍。
宋淮川說,她是當時唯一的光。
人類世界的男人總是這樣矛盾。
喜歡將生機勃勃的女孩娶回家,卻又將她們變成呆板的怨婦。
徐月竹的不配合,讓宋淮川很憤怒。
宋淮川猛地彎腰抬手,將桌面上的花瓶、杯具等東西統統掃到地上,發出乒桌球乓的響動。
有片碎瓷片濺起來,刮傷了徐月竹的手臂,流出刺眼的鮮血。
但宋淮川沒有發現。
他深吸口氣,恢復冷靜,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高檔西裝衣領。
「徐月竹,不論如何,可柔已經住進來,你有點眼色,多照顧她。」
「可柔午睡應該醒了,我去看看她。」
我悄悄跟在了宋淮川後面。
睡醒的沈可柔撲進了宋淮川的懷裡,捂著嘴愧疚不已。
「對不起淮川,我沒想到會懷孕,我本來想偷偷打掉孩子,我不想對不起月竹姐。」
沈可柔內疚得哭出聲。
宋淮川揉了揉沈可柔的腦袋,滿是寵溺心疼。
「別多想,不是你的錯,月竹她向來懂事,會想通的。」
沈可柔眼裡划過一抹算計,試探性地問:「月竹姐都氣病了,她會不會鬧離婚出走啊?」
宋淮川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捏住沈可柔的臉頰,眼裡漾出戲謔的嘲意,斬釘截鐵。
「不會的,徐月竹愛我如命,寧願死都不可能和我離婚。」
「至於離開。」
宋淮川低低地笑了聲,眼中有著幾分得意愉悅。
「你不知道,月竹她無家可歸,只有我了。」
「她也捨不得離開我。」
沈可柔緊緊咬著下唇,笑容有點勉強。
兩個人抱著抱著來了興致,唇齒交纏,如膠似漆。
我氣不過,偷偷隱身走到沈可柔身後,兇巴巴地掐了她好幾下。
沈可柔痛得叫出聲。
宋淮川的臉色變了,連忙抱著沈可柔去醫院。
我遺憾地收手。
宋淮川身上的肉太硬了,掐不動。
我跑回徐月竹身邊,擺弄著她的手安慰道:
「月竹姐姐,我替你揍兩個人了。」
徐月竹立即翻身坐起來,猛地拉住我,喜極而泣。
「我以為你走了,不送我回家了。」
我搖搖頭。
我當然要送徐月竹回家。
這是我的第一位宿主呢。
「你被氣病了嗎?」
我語氣有點發愁。
生病的話,身體素質跟不上,很可能沒辦法進行時空穿梭。
徐月竹緊緊掐著我的手,眼裡冒出星星點點的光。
「我沒有被他們氣病,我只是以為你走了。」
徐月竹垂下眉眼,自嘲地笑。
「我已經不會對他們生氣了。」
我揚起腦袋,脆生生地說:「那你接下來要天天開心呀,我送你高高興興回家。」
徐月竹鄭重地點頭。
接下來。
徐月竹努力恢復身體。
我陪著她,給她講書本上學來的笑話。
而徐月竹則是給我補課。
對。
補課。
我們也要系統學習。
我今年十三歲了,可我腦子笨笨的,兄弟姐妹都不願意教我。
所以我的成績很差。
但徐月竹成績超級好,是個大學霸。
她說在被媽媽帶走的前一天,她已經收到了清華大學的保送通知。
徐月竹檢查習題冊,忽然敲了敲我的腦袋,語調溫柔。
「這個題又錯了,認真想想怎麼解題。」
我咬著筆頭,忽然被一陣大力推倒在地。
6
是徐月竹的兩個小孩。
兩個小孩齜牙咧嘴地瞪著我,眼中除了厭惡,似乎還有幾絲嫉妒:「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我猛地一驚,原來自己忘記隱身了。
我找了藉口。
「我是來找徐老師補課的學生。」
高冷的大女兒宋念念鄙夷地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我媽什麼都不懂,你找她補課想考零分吧。」
「還是可柔阿姨厲害,會跳舞會化妝。」
「我媽就是土包子,丟人得要命。」
͏
我拳頭硬了。
徐月竹將我保護在身後,淡淡盯著兩個小孩。
「你們應該在上課,逃學了?」
說起這個,小男孩頓時發火了,氣沖沖地瞪著徐月竹質問:「今天家長會,你為什麼沒來?」
我萬分不解。
根據系統記錄,自從沈可柔出現,兩個小孩每一次都嫌棄不要徐月竹參加。
他們只想沈可柔當媽媽。
為什麼今年忽然要徐月竹了。
聽說人類的孩子和母親血脈相連,孩子感知媽媽要離去時,會不由自主地依賴挽留媽媽。
徐月竹很冷靜,冷漠地擺手:「讓沈可柔去吧,我不想去。」
我盯著徐月竹,嘆了口氣。
我的宿主其實很喜歡孩子。
兩個小孩出生時,徐月竹將全部的愛都放在他們身上。
親自哺乳、換尿布、喂輔食,整宿整宿地抱著哄,手累出肌腱炎。
兩個孩子大一點後,宿主開始教他們學習,培養興趣愛好。
撰寫的學習計劃貼滿整片牆,在興趣愛好班裡陪讀,耐著性子一坐就是一天。
我第一次知道,會有媽媽這麼愛自己的小孩。
我的媽媽有很多小孩,只能記住我的名字。
我好羨慕那兩個小孩。
但又很討厭他們。
他們忽視了宿主的愛。
張嘴說的第一個詞是爸爸,覺得充當隱形人的爸爸比嚴厲的媽媽好一萬倍。
沈可柔出現後,兩個小孩喜歡上了會帶他們偷偷逃課去遊樂場、去吃垃圾食品、去偷偷捉弄老師的沈可柔。
他們嫌棄自己的媽媽。
所以徐月竹也不要他們了。
徐月竹說完,兩個小孩眼中都透出震驚。
他們以為徐月竹會高興得忘乎所以。
宋睿睿氣瘋了,像是被傷到了一樣,口不擇言。
「要不是可柔阿姨病了,誰稀罕你去。」
宋念念也冷笑了一聲,故意撇了撇嘴:「是你不要這個機會的。」
她掏出手機打給了沈可柔。
夜晚,住了幾天院的沈可柔歡歡喜喜地回來。
宋淮川小心地扶著沈可柔,寸步不離,呵護備至。
但下一秒他僵住了。
房子裡所有關於徐月竹的東西。
都不見了。
7
沈可柔想要依偎進宋淮川懷裡,卻被宋淮川毫不猶豫地推開。
宋淮川邁著僵硬的步伐,一點點推開徐月竹的房門。
門發出嘎吱的沉悶響聲。
徐月竹正坐在窗邊看書。
我慌亂地藏在桌布下,透過縫隙盯著高大的男人。
幾乎剎那間,宋淮川身上的恐怖氣息變得平和。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
徐月竹手上的書被抽走,宋淮川眯眼粗略翻了遍,目光審視。
「怎麼把東西都收起來了?」
我悄悄吐了吐舌頭。
沒有收起來,只是被徐月竹全都燒了。
她明天就要走了,不希望給這父子三人留下屬於自己的任何東西。
徐月竹還未開口,沈可柔已經跪在了徐月竹面前,哭著接話。
「月竹姐,求求你不要離開。」
「就算你只是鬧離家出走威脅大家,我真的怕了你的惡毒手段了。」
「我不要宋淮川了,我走,請你不要離開宋淮川,我知道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你。」
沈可柔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可憐,捂著要衝出門。
宋淮川轉身摟住哭泣的沈可柔,神色淡淡地盯著徐月竹。
「故意離家出走逼走可柔,這就是你的想法嗎?」
「徐月竹,你太惡毒了。」
「現在,跪下來磕頭,求可柔不要離開。」
我倒吸一口氣。
宋淮川這法子,未免太折辱人。
徐月竹死死盯著宋淮川,臉上褪去所有血色。
沈可柔慌亂搖頭阻止:「不要,月竹姐怎麼能給我跪,我不配……我走,我馬上走——」
沈可柔說著,踉踉蹌蹌要跑。
這愈發刺激宋淮川。
宋淮川猛地抬腳,踹翻了一旁的燈櫃,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宋淮川厲聲盯著徐月竹:「徐月竹,跪下,激怒我的後果你知道的。」
宋淮川眼神看向地下室的方向。
我知道那裡有鎖鏈、鞭子,還有很多說不出名的刑具,是宋淮川懲罰背叛者的刑房。
宋淮川居然捨得對徐月竹動手。
我緊緊咬著唇,焦慮得揪頭髮。
要是徐月竹今晚受傷,明天就走不成了。
正想著,慘白著臉的徐月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對著沈可柔,聲音艱澀死寂,一字一句透著恨意。
「沈小姐,求你留下來。」
沈可柔眼裡漾出得意的笑。
她很快忍住了,假裝慌亂地要扶,但被兩個小孩攔住了。
宋念念冷漠地盯著徐月竹,聲線冷酷:「可柔阿姨,媽媽總是想趕走你,這是她欠你的。」
宋睿睿顯然還在為了白天的事情生氣。
板著臉氣鼓鼓地瞪著徐月竹,又對著宋淮川建議。
「爸,媽媽白天還有空給其他人補課,她肯定是太閒了,要不罰她跪一個晚上吧。」
宋淮川垂下眼眸,居高臨下地撥弄手腕上的名貴手錶,語氣輕飄飄。
「徐月竹,答應我,以後別玩這種離開的把戲,我就原諒你了。」
徐月竹張了張嘴想說話。
沈可柔忽然捂住肚子喊疼。
宋淮川立即彎腰將沈可柔打橫抱起,盯著沈可柔蒼白的臉,他改了主意。
「不行,這個懲罰太輕,你記不住教訓。」
「這樣吧,你嚇到可柔,就跪一晚上給她贖罪。」
不再遲疑,宋淮川大踏步走出去。
兩個小孩朝著沈可柔比了個鬼臉,嬉皮笑臉地去追沈可柔。
我從桌底爬出來。
只是跪了一會兒,徐月竹的膝蓋已經淤青。
我一邊給徐月竹抹藥,一邊心疼得直抹眼淚。
徐月竹盯著漆黑的夜色,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
「小系統,是明天離開嗎?」
我抽噎著點頭,安慰沈可柔。
「宿主姐姐,你放心,明天我們就能走了,永遠拋棄這父子三人,再也不回來。」
往常我說完,徐月竹都會溫和地附和我。
但此刻的徐月竹卻沒有動靜。
我奇怪地仰頭,發現徐月竹僵硬地看著門的方向。
面如死灰,身體微微發抖,仿佛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
我順著徐月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閉合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一條縫。
一隻猩紅的、恐怖的、陰暗的眼睛藏在門縫後,注視著一切。
是宋淮川的眼睛。
門被骨節修長的手扒開。
宋淮川高大的身影完全顯露。
他指骨捏得咯吱作響,語調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明天就走?」
「徐月竹,你打算離開我去哪裡?」
8
我嚇得險些叫出來。
宋淮川為什麼會在門後藏著,我居然完全察覺不到。
宋淮川森冷的視線釘在我身上緩緩打量。
「你也是系統?」
「周瑾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頓時呼吸驟停,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周瑾就是我的媽媽。
宋淮川不僅知道系統,還知道我媽媽的名字?
他了解到哪一步了?
我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目光。
「周瑾是我媽媽,徐月竹現在是我的宿主,我要送她回原世界。」
宋淮川的表情猛地變了。
無比陰寒難看,渾身肌肉緊繃,目光凶噬。
我發著抖想電暈他,卻反被宋淮川死死掐住了脖子。
上次臨走時,媽媽警告過我,不要招惹宋淮川。
宋淮川這個反派能量太高,手段殘酷,幾乎能控制整個世界。
而我只是個實習系統,根本鬥不過他。
徐月竹立即衝過來擋在我的面前,聲聲哀求。
「宋淮川,不要傷害她,她和宋睿睿、宋念念一樣,都只是孩子。」
宋淮川怒火高熾,雙眼一片猩紅。
越來越窒息的最後時刻。
我媽出現,將我從徐月竹手中救下。
宋淮川眼皮涼涼掀起,略微活動了下左手手腕,嗤笑了一聲,語調散漫輕鬆。
「終於出現了?」
「我們當年簽過契約,你修改攻略值,讓徐月竹一輩子走不成陪著我,我就不毀滅這個世界。」
「現在你的小孩玩鬧不懂事,我替你教訓下她。」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百分之三十的攻略值,原來是我媽媽故意控制的假象。
所以徐月竹,是已經完成攻略,達到回家條件了吧。
徐月竹的臉色慘白一片,身體僵硬,面如死灰。
「為什麼不許我回家?」
宋淮川蹙了蹙眉,露出譏誚。
「什麼回家?」
「徐月竹,這裡才是你的家,你有丈夫,還有一雙兒女。」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給你個機會,一輩子陪著我。」
「有你在,我對毀滅世界都沒想法了。」
宋淮川毫無愧色,一副要徐月竹感恩戴德的語氣。
我喘著氣,忍無可忍。
「徐月竹姐姐不喜歡你,少自作多情。」
宋淮川森寒的視線看過來,氣勢威壓,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好嚇人!
我媽立即和宋淮川道歉。
「我不會讓她胡鬧了,會讓她去其他世界,您放心。」
宋淮川冷嗤一聲,讓我們滾。
臨走前,我瞥見宋淮川將徐月竹推到了牆上,伸出雙臂將她圈進懷裡,語氣還算平靜。
「徐月竹,你不乖了。」
「我們好久沒去地下室了,對不對?」
徐月竹不自覺地渾身發抖,破碎的聲線猶如燕鳥哀鳴。
宋淮川會對徐月竹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
我被我媽剝奪了所有權限,丟到了另一個世界,去照看另一位遲遲攻略不下攻略對象的宿主。
她叫顧曉溪。
攻略的時間只比徐月竹晚一年,但攻略度卻是零。
這位攻略對象定然冷酷無情。
我翻看著攻略對象的資料,忽然深吸了一口氣,不可思議地張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