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凌故意臉色冰冷地朝我呵斥:
「姜蕎別鬧了。」
「誰讓你今天穿一身紅色,故意搶芷兒的風頭嗎?」
「你再等兩天,至少等我跟芷兒完婚之後,我再考慮娶你入東宮。」
大喜之日,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耐著性子說:
「你們誤會了。」
「我今日確實也要嫁人!」
謝鶴凌不悅擰眉:「姜蕎,我何時說要娶你?」
正說著話。
將軍府的迎親隊伍終於來了。
坐在馬背上的人一襲喜袍,挺拔如劍,俊美無雙。
謝鶴凌看清之後,臉色劇變:「衛序就是衛家鎮守邊關的小世子?」
他很少回京,少有人知道他的樣貌。
我也是碰掉了他臉上的面具,才認齣兒時的小竹馬。
娘親和衛家侯夫人是手帕交,在我尚小的時候,就定下了與衛序的娃娃親。
後來衛序從戎,去了邊疆歷練,就和我斷了聯繫。
他回到京城後,才知我寵著一個貼身暗衛,卻總被他丟下,還被刺客刺傷,忍不住趁著府中再招暗衛,來到了我身邊。
那一晚,我碰掉他的面具後。
他求我別趕他走。
衛序向我發誓,他可以當我一輩子貼身暗衛,保護我一輩子。
我想著這輩子總是要嫁人,和謝鶴凌糾纏下去沒意思。
和衛家本來就有娃娃親,與其嫁給不熟悉的人,不如嫁給他。
我試探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年娃娃親。
衛序的目光像是煙花一樣炸開。
「記得!當然記得!」
「蕎兒,願意嫁我嗎?」
我點頭答應後。
他沒克制住,崩裂了背上傷口,將我抱在懷裡。
婚事就是那一晚定下的。
13
衛序牽住我的手,送我坐上花轎。
一旁的謝鶴凌短暫的怔愣之後,突然眼尾紅透,臉色發白,上前就要阻止。
「姜蕎,誰許你嫁給別人?」
「你是不是看我娶了你妹妹,故意跟我鬧脾氣,才嫁給他?」
他慌張地想拽我的手,把我從花轎里拉回來。
「孤……孤現在就回去求旨意,讓你當我的太子妃。」他急切又命令道:「我不許你嫁他!」
「姜蕎你等我!」
謝鶴凌沒有碰到我嫁衣一角,就被衛序攔住了。
文序嗓音溫潤,說話也不客氣:
「太子要奪臣之妻?」
「太子的側妃在那,蕎兒是我的愛妻,太子不要弄錯了!」
「再來糾纏蕎兒,別怪臣以下犯上,大婚之日見血。」
我和衛序拜堂時。
本該在東宮跟庶妹成親的人,不顧阻攔,闖了進來。
他身上喜袍破碎。
頭上的金冠也歪了,一臉狼狽朝我伸出手:
「姜蕎,是孤錯了。」
「孤不該仗著身份,屢次三番冷落你,丟下你,故意讓你吃醋生氣。」
「你要什麼,孤都給你好不好?太子妃的身份,還有東宮的一切,包括孤自己都給你!」
「姜蕎別嫁他了,跟孤回東宮!」
我頂著蓋頭,搖了搖頭:「太子殿下,我不跟你回去。」
「我嫁給衛序是真心實意的, 從不是鬧脾氣,故意讓你吃醋。」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我早已不要你了。」
謝鶴凌怔了怔,像是不懂, 眼尾的紅隨時要哭出來。
「為什麼?」
「只因為我當了你妹妹的貼身暗衛?」
我已不願再跟他解釋。
不是一件事, 而是太多的事堆積在一起。
失望積攢夠了就離開。
痛夠了就放手。
是他一次次把我丟下,是他每次帶著姜芷離開,還是他總是放不下太子的身份,讓我遷就他,容忍他……
還是他每次利用姜芷, 讓我難過吃醋, 證明我離不開他,在意他。
心痛到最後,就麻木得厭倦了。
謝鶴凌還想再說什麼。
衛序早就忍無可忍,拔劍把他打了出去。
謝鶴凌被盛怒的皇上派人押回去的時候, 還在沖我說:
「姜蕎, 你等孤!」
「孤會證明,孤的心中只有你!」
14
洞房花燭夜。
衛序紅著耳根, 很靦腆。
他壯著膽子,親了親我:「蕎兒, 疼了就跟我說。」
那一晚的感覺, 很舒服。
他小心翼翼控制著力道, 身上每一處肌肉都繃得發硬。
我又想起字幕上的話, 他一身的勁兒都要用在我身上……
三天後回門宴。
我被衛序,滋潤得面色紅艷。
而庶妹一臉的怨婦樣,一雙黑漆漆嫉恨的眸子盯著我。
我聽庶妹身邊的宮婢竊竊私語才知道。
大婚當夜。
太子連婚房都沒有踏入。
這麼多天, 庶妹一直是獨守空房。
在姜家, 謝鶴凌找到機會, 著急地向我解釋:
「孤沒有碰過她。」
他聲音乾澀:「姜蕎,再給孤一次機會吧!」
沒等我說話。
吃醋人夫突然出現,冷冷警告地瞥了謝鶴凌一眼, 勁腰一沉, 就把我抱走了。
再後來聽說, 姜芷不甘獨守空房,被東宮下人輕慢恥笑。
給謝鶴凌下了藥。
被發現後, 謝鶴凌差點廢去她側妃身份。
謝鶴凌忍著藥效發作來找我:
「姜蕎,你看孤這麼難受, 也沒碰過她一下。」
「孤的心裡只有你!」
他一邊想要證明對我的忠心,一邊想求我幫他解毒。
趕來的衛序差點廢掉他,還是被我攔住。
謝鶴凌怎麼說都還是太子。
只是庶妹下的藥效太烈了, 太子又忍了太久,最後御醫也沒有治好, 謝鶴凌算是不能人道了, 很難再開枝散葉。
皇后娘娘得知後,大怒之下, 廢黜了庶妹側妃身份,將她以下毒罪名關入大牢。
而謝鶴凌也因成為廢人,被皇帝冷落,最後丟掉了太子身份, 送去了偏遠封地。
我躺著將軍府的搖椅上,笑看著不遠處廚房裡,笨手笨腳卻堅持親手為我熬安胎藥的高挑背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