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餘,霍臨淵的死對頭。
他們倆一起長大,但從小不和,互相爭搶。
小時候搶玩具,長大後搶彼此的蛇。
周羨餘含笑睨著我:「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無論外貌還是家境,我的條件都不比霍臨淵差,他能給的我也能給。」
我垂眸淡淡道:「周少還是沒變啊,什麼都喜歡和霍臨淵搶。」
「這會開始搶女人了?」
他略帶痞氣地扯了扯襯衣領帶:「只要讓他不痛快,我就會痛快。」
「你也看到了,他在老宅養了一個女孩,寵得不得了。你何必自討沒趣地跟著他呢?」
原本周羨餘離我有些距離,此刻突然朝我走近。
越走越近,逼得我步步後退,只能背抵著樹。
他撩下眉峰掃我一眼,頂著張桀驁不馴的臉哼笑。
「季小姐,你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對宋家那位那麼上心?」
我本來想走,可這句話實實在在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為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微微歪頭,俯身湊近了我的耳朵。
「這件事說來話長,要從哪裡說起來呢?」
我耐著性子等他找切入口。
可周羨餘想了好半天,驀的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算了,你又不肯考慮我,我還是不跟你說了。」
這不是純純耍我玩嗎?
我正氣得想走時,他卻笑得更開心了。
「別惱啊,我這是在幫你呢。讓霍臨淵有點危機感,他才能對你更上心。」
我一愣:「什麼意思?」
他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了側方。
循著他的視線望去,我瞧見了不遠處的霍臨淵。
一身黑衣,眉目冷竣,面容肅殺,壓迫感撲面而來。
他三兩步走來,攥住我的手腕按進懷裡,一拳重重砸向了周羨餘。
9
霍臨淵氣得不輕。
他將我扔進車裡,欺身而上,解開襯衫扣子。
「你別這樣,這是在老宅。」
我下意識推拒,用膝蓋抵住了他。
他按住我的腳踝,順手脫掉了我的細高跟。
下一秒,唇被人封住。
他今日毫無章法,咬得我生疼,有血腥味自口中漾開。
畢竟不在家裡,我還想推脫,他直接固定住我的雙手。
嗓音略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不許理周羨餘。」
「嗯?」
「他慣會騙人,不許理他。」
他的掌心好燙,如同燎原的火。
後備箱的蛇順勢爬了過來,盤住我的腰,鱗片冰冰涼涼。
冷熱交替,令我差點哭出來聲。
我再也顧不得許多,費力按住霍臨淵的手:「你……你別這樣。」
他的神色終於稍稍柔和,放柔嗓音,半是威脅半是誘哄:
「那你說,永遠只愛我,永遠會在我的身邊。」
這話也太違心了吧。
我的票都買好了,明天就要走了。
我緊緊閉嘴,一聲不吭。
霍臨淵似乎被我的反應惹惱,力道愈發重了,惹得我止不住發顫。
「還不說嗎?」
男人真是奇怪。
明明自己都有新歡了,還非要我發誓只愛他一個。
怎麼能這麼霸道呢。
也罷,說就說,反正也是最後一次。
於是,我勾住他的脖子,輕咬他的耳垂。
「霍臨淵,我答應你,永遠只愛你,永遠不離開你。」
他的眸色愈發幽深,吻得纏綿徹骨,與我十指相扣。
「答應我了,就不許食言。」
我誠懇地向他承諾:「好。」
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想笑。
傻子,床上的話,怎麼能當得了真呢?
第二天,霍臨淵要出差,我將他送到門口,依依不捨地和他分別:
「早點回來哦,我會想你的。」
然後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帶著行李離開。
銀蛇在這時竄了出來,吐著信子邀請我和它玩耍。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條蛇了,平時沒少給它投喂。
反正霍臨淵有那麼多蛇,少一兩隻也沒有關係。
我便把蛇也塞進包里一起帶走。
住了三年,乍然離開,心裡難免有些悵然。
但想到九位數的餘額等我來揮霍,我又覺得人生都充滿了希望。
於是,我拉黑了霍臨淵的一切聯繫方式,重新換了手機卡。
一人一蛇,來到一座新的城市。
只等著打掉孩子後,迎接屬於我的自由生活。
可我低估了霍臨淵那個瘋子。
10
我休養了兩日,在六姐的陪同下去了醫院。
本來一切順利,只等著手術叫號。
可六姐上完廁所回來後,忽然面色一變。
支支吾吾地告訴我:「棠棠,我剛才好像看見霍臨淵了。」
我都換城市了,他怎麼可能找到這來?
我愣了愣,問她:「你確定嗎?」
二姐回想了一下:「是在樓梯拐角看見的。身量很高,一身黑衣,氣質和霍臨淵很像。」
「至於長相,我沒看清,只隱隱約約瞧見個側臉輪廓。」
我鬆了一口氣:「高個子帥哥多了去了,就是長得像而已,不用擔心。」
可六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我:「要不然我們走吧?」
「實在是太像了。按照霍臨淵的性格,要是找到你,必然把你大卸八塊,咱們還是別冒這個險了。」
我本來不太擔心,聽見六姐這話後也莫名害怕起來。
「確實。霍臨淵這人脾氣差,小心眼,睚眥必報。」
「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正打算走,猝不及防聽見一道聲音自身後傳來:
「你說誰睚眥必報?」
這聲音實在熟悉。
幾乎是聽見的那一瞬間,一股涼意竄上背脊,我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回過頭去,果然瞧見了霍臨淵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三、三少,你怎麼在這?」我結結巴巴地問他。
霍臨淵眉頭輕挑,一雙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倒要先問問你。」
「從家裡搬出去,又把我拉黑。怎麼?是想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嗎?」
「還有,」他一步步朝我逼近,質問我:「來醫院做什麼?」
不得不說,人在危急關頭反應非常迅速。
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最近老是胃疼,聽說這家醫院在治療胃病方面特別權威,又不想讓你擔心,就背著你悄悄來了。」
六姐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誇我的臨場應變能力。
可霍臨淵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我,看樣子是不太相信。
此地不宜久留,我打算將他拉走再說,可廣播適時響起了叫號的聲音。
「請 23 號季語棠到第七手術室。」
霍臨淵目光森冷,俯身問我:「季語棠,你做什麼手術?」
「就、就是切除息肉那種,小得不能再小了。」
廣播不停重複叫號,我伸手去拉霍臨淵的衣袖:「我突然想起黃曆上說今天不宜手術,還是換明天吧。」
「六姐,麻煩你幫我取消排號哈。」
偏偏這時,護士見我遲遲沒進手術室,出門喊我:「季語棠,輪到你了。」
霍臨淵薄唇微抿,問護士:「她做什麼手術?」
護士乍見他時,眼裡閃過一抹驚艷,此刻驚艷被濃濃的厭惡和不屑取代。
她皺起眉來,劈頭蓋臉地訓霍臨淵:「你這人怎麼當男朋友啊?連女朋友懷孕做人流手術都不知道。」
「不是我說,你們這種男人真的不負責任。不想要孩子不會做好措施嗎?光顧著自己爽,根本不考慮女孩的健康。」
「還有,就算是意外懷孕,起碼也該陪女朋友一起面對吧。真是搞笑,女朋友馬上都要上手術台了,你連她要流掉孩子都不知道。」
看向我時,她的語氣緩和了不少:「季小姐,都準備好了,跟我走吧。」
霍臨淵緩緩轉頭,黑眸透出的冷冽幾乎要凝成實體,抬手攔住了我。
「所以,你是懷了我的孩子,還不想生下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