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學神再一次扔掉校花精心準備的便當,讓她難堪時,我看到了彈幕:
【女主千萬別對兒砸失望啊,他只是想要你獨一無二的偏愛而已。】
【他雖然扔掉了你的便當,但心卻在滴血,你哄哄他就好了!】
我這才知曉,我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說。
校花被劇情控制,需要救贖痛失雙親的男主。
男主卻古怪擰巴,口是心非,對她總是尖酸刻薄。
可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竭盡全力對她好,珍惜她的點滴付出嗎?
我慢吞吞地挪過去,撿起地上的便當,小聲問校花:
「他不要,那你以後早上準備的便當可以都給我嗎?」
畢竟我已經快一年沒吃飽飯了。
1
「誰稀罕你的便當,比豬食還難吃!」
隨著少年一聲怒吼。
便當盒「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蓋子打開。
盒裡的水果和壽司滾落一地。
校花鹿詩瑤的臉色驟然慘白。
見此,少年眼底浮現濃重的懊悔與不忍,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冷冷地撇開臉。
下頜線冷硬無比。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
每一次,都是校花先低頭,毫無底線地遷就少年。
我不明白,她身為富家小姐。
為什麼要自降身段討好一個司機的兒子。
但我也只是貧民窟一個窮人家的女兒罷了。
每天都在為吃飽穿暖發愁。
無暇理會少爺小姐們的恩怨情仇。
這般想著,我準備如往常一般回到座位,拿出課本晨讀。
然而轉身那刻,我眼前卻密密麻麻浮現彈幕:
【嗚嗚嗚嗚女鵝可千萬別對兒砸失望啊,他不是故意朝你發脾氣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你獨一無二的偏愛而已。】
【說起來還是怪女主,明明都有了兒砸,還要和其他男生牽扯不清。】
【就是啊,兒砸今天鬧這通脾氣,就是為了給女主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
【不過兒砸還是太心軟了,只是扔了女主的便當盒,他就愧疚到不行。】
【女主愣著幹什麼?快哄哄男主啊,沒看見他的眼神都快碎了嗎?】
2
我震驚當場。
按照彈幕的說法——
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本校園救贖文。
而少年和校花就是這本小說的男女主。
中考後,一場車禍無情地奪去了男主父母的生命。
從此,痛失雙親的他性情大變,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而校花身為男主的青梅竹馬。
被劇情選中,救贖孤僻敏感的男主,改變他高考前夕割腕自殺的悲慘結局。
為了走進男主的內心,校花付出良多。
男主有胃病。
她便連續三年風雨無阻,親手為他製作便當帶到學校當作早餐。
男主明明也在這點滴關懷中對女主動了心。
不知不覺間把她放在了重要的位置。
可他的性子古怪擰巴至極。
從不肯好好對校花說話。
周末逛商場時,意外看到校花單獨和陌生男人出來吃飯。
他心裡吃醋了。
卻憋著不說。
非得用扔掉校花精心準備的便當這種幼稚惡劣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絲毫不顧她的尊嚴。
彈幕卻無腦美化了男主的行為,一切歸咎於他只是太愛校花。
然後倒打一耙,怪罪女主沒有為他守身如玉。
可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竭盡全力對她好,珍惜她的點滴付出嗎?
3
眼下。
兩人劍拔弩張。
教室里其他同學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
一片死寂中,我調轉腳步走向垃圾桶。
蹲下身,一個一個撿起掉落的水果和壽司。
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塵,整整齊齊放回了便當盒裡。
然後捧著便當盒慢吞吞地走向校花。
彼時,她已經快在與男主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強忍著淚水道:「是我……」
關鍵時刻,我走到她面前,打斷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道歉。
「鹿詩瑤同學,既然謝淮同學不稀罕,那這份便當可以給我吃嗎?」
此話一出,本來期待兩人握手言和的彈幕立即破口大罵:
【哪裡鑽出來的窮酸玩意兒,這麼沒眼力見!】
【明明女主都要低頭哄男主了,兩人差一點就能和好!就差一點!】
【這女的是餓死鬼投胎嗎?別人丟掉的東西也要撿來吃!】
我無視彈幕對我的辱罵。
隻眼巴巴地望著校花,再次詢問:
「可以嗎?」
校花表情呆滯。
茫然地眨了眨眼,看起來有些呆萌。
在我的催促聲中回過神,慌亂道:
「可、可……這都已經髒了啊……」
「沒事兒,我不在意的。」
對於常年吃不飽飯的我來說,這份便當已經等同於山珍海味了。
要不怎麼說校花是心軟的神呢?
她沒有過多猶豫便同意了,「那……好吧。」
我咧唇沖她燦爛一笑,「謝謝。」
話落,我便打算返回自己的座位,享受這難得的美味。
4
誰知一直沉默的謝淮突然爆發。
「鹿詩瑤,誰讓你未經允許,擅自將我的東西送人的?」
說著,他一把奪過我手裡的便當盒,重重砸在地上。
一腳踩扁,「我平生最厭惡你這種人了,打著可憐的旗號,索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今天是便當?明天是不是就要錢了?」
我也因為重心不穩,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手掌不慎按在了同學意外打碎的玻璃杯碎片上。
剎那間鮮血直流。
可我卻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心疼地望著被謝淮踩壞的便當盒。
謝淮居高臨下,眼含蔑意地望著我。
【男主做得好棒!】
【這女的不來早不來晚,偏偏在男女主鬧彆扭的時候橫插一腳,肯定是劍走偏鋒,想要引起男主的注意。】
【幸好男主慧眼識綠茶,不然女主這缺心眼的,老公被搶走了都不知道。】
彈幕一片誇誇。
謝淮似有所感,滿臉驕傲地望向校花,等著她的道歉和解釋。
可這次,校花沒有再縱著他的壞脾氣。
衝過來扶起我,仰頭怒視著謝淮,義憤填膺道:
「謝淮,你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和你之間的事為什麼要牽連到別人?」
校花本意是讓他不要傷及無辜。
謝淮卻像是受到天大的打擊一般,踉蹌著退後兩步,悲傷而絕望道:
「我過分?我過分?」
「鹿詩瑤,你明明答應過我,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對我好的。」
「可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人,第一次凶了我!」
話落,他轉身衝出了教室。
【兒砸的行為是偏激了些,可這也只是因為太過在乎女主,結果她不僅不理解,還要為了別人凶她?不敢想像兒砸心中會有多委屈。】
【本來就不公平,男主將女主視作唯一的救贖,可女主卻做不到生活中只有他一人。】
【所以女主會在高考那天為了找棄考出走的男主車禍而亡,這樣她就只會是屬於男主的白月光了。】
【而男主會在她死後大徹大悟,帶著這份愛堅強地活著,最終在大學遇到真正的良人。】
車禍而亡?
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下意識去抓校花的手。
她卻目光擔憂地望著謝淮離去的方向。
匆匆和我說了句「對不起」後,慌裡慌張地追了出去。
速度快到我根本來不及挽留。
5
沒了便當。
我失去了唯一能果腹的東西。
中午。
所有同學都去吃飯了。
我獨自一人坐在教室里。
從教室里掏出一個啃了一半的冷饅頭。
這是我一天的口糧。
我家真的很窮很窮。
因為我的酒鬼爸爸捲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
媽媽有慢性病。
看病吃藥都需要花很多錢。
我提出過輟學打工,為家裡減輕負擔。
可媽媽堅持要讓我上學,否則她就立馬喝農藥自殺。
我只能節衣縮食,多省下一些錢。
而那份便當……
今天早上那份便當。
我原本可以靠著它飽餐一頓。
不知怎的,我竟覺得有些委屈,淚水不自覺滑落。
「啪嗒」一聲滴落在饅頭上。
突然,一道甜美的嗓音溫柔地響起:
「你怎麼沒有去吃飯呀?」
我循聲抬頭,就見校花關切地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什麼東西。
我慌忙將饅頭藏進桌洞裡,撒謊道:
「哦,我還有一道題沒弄懂,想把它解決了再去。」
校花注意到了我的動作。
看破不說破。
面色如常地向我走來,「哪道題?」
什麼?
我懵了。
校花好脾氣地再次詢問,「你哪道題不會,我可以給你講。」
她包容的目光溫和地注視著我,如同悲憫蒼生的神女。
我沒想到她會當真。
只能隨手指了一個問題。
校花從善如流地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下,拿過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她嗓音清潤,深入淺出。
一道複雜難懂的電場動量題在她的講解下變得簡單而生動。
此刻講題的她仿佛發著光。
完全不似她平時表現出來的學渣模樣。
我忽然想起彈幕說的:
「爸媽死後,男主的自尊心變得敏感又脆弱。」
「校花這個富家大小姐倒貼他,旁人都疑惑她究竟看上她哪裡了。」
「而校花為了維護男主的自尊心,偽裝學渣,故意考倒數。」
「在旁人下次貶低男主時驕傲地說,因為他是潛龍在淵,終有一日會一飛沖天。」
可這一切真的值嗎?
我呆呆地望著校花專注的臉。
6
「所以最終得出的結果是……」
校花抬頭。
卻見我痴痴地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用筆頭敲了敲我的額頭,「剛才我講的,你都聽懂了嗎?」
飄散的思緒聚攏,我忙不迭點頭。
校花道:「那你用自己的語言再給我講一遍。」
我疑惑地「啊」了一聲。
校花解釋:「這是費曼學習法,用自己語言將自己學過的東西講給別人聽。」
「如果你能讓從未接觸過這個知識點的人都聽懂,那就代表著你真正理解並掌握了它。」
我「哦哦」兩聲,依言照做。
五分鐘後,我完美將這道電學動量題的解題辦法用自己的語言講解了出來。
校花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是真的懂了。」
我心下一松,以為她終於要走了。
下一秒,校花卻將放在地上的袋子提了起來,從裡面拿出兩份尚且溫熱的揚州炒飯。
「那下面就讓我們一起共進午餐吧。」
「算是為今天早上的事情賠罪。」
聞言,我鼻頭一酸,淚眼模糊地看著校花,鬼使神差問了一句:
「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什麼?」
校花揭開打包盒蓋子的手一頓,疑惑地抬頭。
我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你鹿詩瑤,家世好,才情好,還長得漂亮。」
「卻為了謝淮一再降低身段,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甚至隱藏自己的真實成績,考倒數。」
「你本該有屬於自己燦爛輝煌的青春啊!」
「為什麼要圍著一個陰晴不定、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鬼轉呢?」
隨著我的話問出口,我親眼看見校花的神情一點一點變得迷茫。
呆滯的眼底,有什麼東西就要破閘而出。
7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
滿懷期待地等著她的回答。
下一秒。
砰!
一聲巨響後。
虛掩的教室門被人大力推開。
體育委員扶著門,大喘著氣,道:
「班長,不好了!學委低血糖暈倒了!」
「在哪兒?」
鹿詩瑤臉色一變,急忙問道。
「校醫室!」
鹿詩瑤側眸歉疚地看了我一眼,「問蓁同學,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吃午飯了。」
我默默垂下眼瞼。
手指捏緊筷子,用力戳進炒飯里。
謝淮那個害人精真是陰魂不散!
再抬頭時,我一掃臉上的陰鬱,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事兒,你去吧。」
「你今天能請我吃午飯,我已經很滿足了。」
聞言,她遲疑地看了我兩眼。
終究還是在體委的連聲催促下,走出了教室。
這份揚州炒飯廚師捨得下料,色香味俱全。
可隨著鹿詩瑤的離開,我突然間就沒了胃口。
「哈哈哈果然,校花這輩子都逃不齣兒砸的手掌心,只是略施小計,就讓校花舉手投降了~」
「這叫什麼?一物降一物!」
「校花也是真賤?既然早晚都要認錯,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低頭呢?」
「還害得男主大費周折使了一出苦肉計,真把自己作進了醫院。」
眼前彈幕揚揚得意。
看得我心頭鬼火冒。
我「噌」地一下起身,對著虛空大吼:「閉嘴!」
頓時,彈幕像受到驚嚇一般,「滋啦」閃爍兩下,旋即消失不見。
8
鹿詩瑤走後。
就再也沒回來。
整個下午。
我都出神地望著她空蕩蕩的座位發獃。
老師注意到了,一個粉筆頭丟過來,「問蓁,不想聽就滾出去!」
我鼓起勇氣開口,卻答非所問:
「老師,班長還沒回來呢。」
班主任瞟了一眼鹿詩瑤的座位,滿不在乎道:
「人家鹿詩瑤同學是千金大小姐,要錢有錢,要顏有顏,學不學習還需要你多管閒事?」
「反倒是你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已經欠了兩學期的學費。」
「當初要不是你媽在辦公室向校長下跪求情,你早就被學校勸退了。」
班主任當著全班的面,毫無顧忌地揭了我的短。
頓時,刺耳的鬨笑聲在我耳邊轟然炸開。
如一根又一根淬了毒的針,惡狠狠地扎進我的每一個毛孔里。
我羞窘無比。
十指死死摳緊掌心,臉也越埋越低。
可無人會在意我的感受。
他們笑過之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課。
只余我一人始終過不去心底這道坎。
長久地陷在自卑、惶恐和難堪等複雜的情緒里。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
放學前最後十分鐘,物理老師拿了一沓厚厚的報名表走進來,道:
「新一年的『楊乾杯』全國物理競賽報名已經開始了。」
「這次主辦方將單人賽制改成了雙人協作,相比去年,難度提升不少。」
「相應地,獎金也提高到了 3 萬。」
「想走保送路子的同學可以考慮一下。」
三萬?!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恍惚間。
聽到了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強烈鼓動。
9
饒是只是一次簡單的低血糖。
也讓鹿詩瑤緊張不已。
連忙將謝淮轉去了市中心醫院。
VIP 病房裡。
謝淮再一次將保鏢買來的食物連盒帶飯扔在地上,「滾!」
伺候在一旁的傭人像是已經習以為常,麻木地拿來掃帚清掃。
鹿詩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謝淮,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你到底想吃什麼?」
謝淮有氣無力地瞪著眼睛,和鹿詩瑤僵持著,就是不肯開口。
【還能想吃什麼?當然是女主你親手做的啊?】
【女主怎麼那麼蠢呢?兒砸明明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
我剛走到病房門口。
就見眼前密密麻麻的彈幕,苛刻地譴責著鹿詩瑤的疏忽和遲鈍。
今天早上鹿詩瑤為了我破天荒地凶了他。
謝淮心中委屈萬分。
為了報復她,他絕食抗議。
沒有吃早餐和午餐。
中午又頂著毒辣的太陽到操場打球,低血糖發作,被體委等人緊急送往校醫室。
鹿詩瑤到底是關心他的,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可謝淮卻故意裝怪,一次次打翻她命人買來的飯菜。
餓了一下午。
硬生生把自己作踐到了掛葡萄糖水續命的地步。
我垂眸,不無惡毒地想:
他怎麼就沒直接餓死呢?
這種人活在世上也是個禍害。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因為我抬頭時,鹿詩瑤已經站在了我面前,詫異地問:
「問蓁同學,你怎麼來了?」
10
十分鐘後,我們在樓底下的一家蒼蠅館子落了座。
看著鹿詩瑤拿著菜單,一口氣點了七八道菜,我有些惶恐地擺手:
「我不是……」
我生怕她誤會我是來要吃的。
「是我餓了。」
鹿詩瑤溫柔地截斷我的話,回頭將菜單遞還給老闆,「暫時就先這些吧,吃不完打包。」
聽到「打包」二字,我瞬間領會了她的意圖。
低下頭,眼眶再次不爭氣地泛酸。
飯畢。
鹿詩瑤切入正題,問我:
「對了,問蓁同學,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像我這樣連吃帶拿的。
我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臉上火辣辣一片。
磨蹭著從書包里拿出物理競賽的報名表,艱難地張唇:
「你……可以和我組團參加這個比賽嗎?」
「獎金三萬,我真的……」很需要。
話音未落,鹿詩瑤再次笑著點頭:「可以呀!」
「正好楊干老師是我的偶像,說不定這次有幸拿了第一,我還能現場和他來個粉絲見面會呢。」
鹿詩瑤善解人意。
再一次用幽默巧妙地化解了我的尷尬。
我強忍著眼角的淚意,小聲說:「謝謝。」
語落,鹿詩瑤起身去叫老闆打包。
也不知道她是否聽見。
11
距離競賽只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準備時間。
鹿詩瑤是個很認真的人。
一旦確定的事情,她就會全力以赴。
為了在這次競賽中取得優異的成績,她爭分奪秒,抓緊一切空閒時間。
不是帶我刷題,就是給我講題。
隨時更新學習場所。
因此,她的一日三餐也順理成章和我一起吃。
美其名曰:「節約時間。」
但我知道,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因為她每次都會故意多帶一份飯。
等到吃完,她才佯裝意外地驚呼一聲:「怎麼辦?又剩飯了。」
這時候,我都會默默地收拾起我們的餐余垃圾,低聲道:
「沒關係,我可以帶回家給我媽媽吃。」
聽到這話,鹿詩瑤罕見地沉默了。
我察覺到不對,奇怪地抬頭,就見她好看的眉間攏著一抹不明顯的憂愁。
「怎麼了?」
鹿詩瑤憂心忡忡道:
「你每次都把我的剩飯帶回去給阿姨吃,阿姨不會多我的心吧?」
怎麼會呢?
我的大小姐。
反倒是我們應該感謝你才對。
我第一次帶著那份她吃剩的揚州炒飯和從蒼蠅館子打包的剩菜回家時。
我媽愣住了,「這是?」
我解釋了事情的緣由。
我媽霎時間紅了眼眶,道:
「蓁蓁,她是你人生的貴人啊!」
「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好報答她今日的恩情。」
我哭著點頭,「媽,我會的。」
正如那位在課堂上奚落我的老師所說,大小姐有錢有顏。
除非我站在學術的巔峰,否則永遠沒有和她並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