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還念著她的淚痣完整後續

「行了。」

梁妍打斷我，眉間閃過幾分不耐與疲累，「我不想聊了。你走吧。」

我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什麼。

現在梁妍身體還沒恢復，有什麼話也不急在這一時。

於是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給你燉點湯來。」

「不用麻煩了，分手之後藕斷絲連，的確不太合適。」

說完，梁妍把眼睛一閉，開始了午休。

沒辦法，我只好先離開。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依舊每天會過來看她。

只是礙於梁媽媽在，我沒什麼機會跟她單獨相處。

好在梁妍恢復得不錯，比預期更早地出院了。

我也決定，在她出院後，找個機會把之前的誤會解開。

只要她明白我的真實心意，無論她想怎麼懲罰我，我都受著。

但在梁妍出院後，我給她發信息，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我只好求助梁毅。

「梁毅，你姐最近忙嗎？我想約她，但發現她把我拉黑了，你能幫我約一下她嗎？我有話想跟她說。」

梁毅很快回覆：【但我姐最近可能沒時間……她在相親。】

！

我急了，【今天也在相親嗎？在哪裡相親？和男孩還是女孩？】

隨後，梁毅給我發了個位置。

【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拿到地址，我立刻往那家湘菜館趕去。

等我到飯店後，果然看見梁妍和一個男孩坐在大堂靠窗的座位上。

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聊得還挺不錯。

雖然我知道梁妍喜歡女生，但看著她和男生聊得這麼開心，我心中仍舊不是滋味。

等兩人終於出來，我忍不住上去叫住了梁妍。

她腳步一頓，淡淡地問：「有事？」

「嗯，有話想跟你說，你方便嗎？」

見狀，她身邊的男生識趣道：「你要有事就去吧，我剛好等會兒約了朋友。」

梁妍沖他笑笑，「行，那你去吧。」

等對方走遠，梁妍臉上的笑意斂了回去。

「找我什麼事？」

我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你剛剛......是在相親嗎？」

梁妍很坦然，「跟你有關係嗎？」

雖然知道這一切是我自作自受，但真被梁妍冷漠冷待時，我心裡仍舊克制不住的難受。

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盡力彌補。

於是我說：「我跟梁毅不是真情侶。」

「嗯，他跟我說了。所以呢？」

「所以......之前我跟你分手，說不愛你了，都不是我真心的。當時那麼絕情，是因為我家裡發現了我們的事。我媽接受不了我的性取向，就逼我跟你分手。我媽媽她......控制欲特彆強，我當時真的沒辦法，所以才......」

聞言，梁妍那雙冷漠的眼中，終於有了情緒跳動。

但那股情緒似火灼熱，瞬間便將我深裹其中。

「所以你就聽你媽媽的話跟我分手。既然分了手，為什麼還要來找我說這些？」

我難過地看著她。

「因為上次你車禍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失去你。我不能……沒有你啊，梁妍。」

儘管我竭盡所能地剖析自己，但梁妍仍舊不為所動。

「如果你對我的愛，需要經過生死的考驗才能提煉出來，那這份愛我不要也罷。我們這段感情，是你先說的開始，也是你先說的結束。何況你的結束還如此的不坦誠。如果你當時跟我坦白，那麼只要你說一句你離不開我，我梁妍願意跟你一輩子不公開。可你問都不問我，就把我給棄了。現在我都已經打算放下了，你又想重新和我在一起，你把我當什麼呢？」

梁妍這番話說得我無地自容，讓我辯無可辯。

我輕眨了眨眼，把欲墜的淚花消化在眼眶之中，不讓梁妍為難。

就在我想轉身離開時，忽然接到了鄰居張姨的電話。

張姨跟我媽關係不錯，有時我怕我媽在家跟我爸打架，就讓張姨幫忙看著點。

這時看到張姨來電，我趕緊接起。

「張姨，怎麼了？」

張姨急的不行，「小奚你在哪，趕快回來吧，你媽跟你爸鬧離婚，兩個人談不攏，在家打起來了。」

我心一緊，趕緊說道：「那張姨，麻煩您跟李叔去我家幫忙拉著點，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我急切地跟梁妍告別，「我......我家出事了。我下次再來找你。」

可我剛跨出去一步，就被梁妍拉住了。

「這裡不好打車，我送你。」

「你......」

看出我眼中的遲疑，梁妍很淡定，「不至於出次車禍，我就不敢開車了。走吧。」

於是我坐上樑妍的車往家裡趕去。

等我飛奔到家後，家裡再次被砸得一片狼藉。

我爸指著我媽鼻子罵：「這廠子是老子辛辛苦苦開起來的，憑什麼分你一半！你要離婚就離婚，但這廠子你他媽別想染指！」

我媽自然分毫不讓。

「那些年，要不是我把家打理好，帶著小奚，你有那精力去搞廠嗎？這是我們婚內共同財產，我憑什麼不能分一半！你不給我們娘倆，是要全都給那對賤人母子嗎！」

「李樺你嘴巴放乾淨點！每天張口閉口就是賤人，你嘴怎麼那麼臭啊！」

「呵，嫌我嘴臭你倒是管好自己下半身啊，女兒都能結婚的年紀了，你倒天天在外花天酒地。在外面睡女人就算了，還給女兒生了個便宜弟弟，你自己都臭成狗屎了，還好意思嫌我？你個孬貨配嫌我嗎你！」

兩人爭執起來，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我爸被我媽氣到失語，揚起手就想打人。

見狀，我趕緊給我媽擋了一下。

於是那帶著十成力氣的巴掌，直接落在了臉上。

巴掌落下的那一刻，我整個左臉發麻，唇邊也被我爸的指甲刮出了一絲血跡。

我媽急了，正要給我檢查傷勢，就被梁妍搶了先。

她不知什麼時候跟了上來。

此時她托起我的臉，紅著眼眶比我還先落淚。

「我看看，疼嗎？」

我搖搖頭，「不疼的。」

隨即我握住她的手，冷眼看著我爸。

「你除了會在我媽面前逞威風，還會什麼？以前我媽死活不跟你離婚，我不能拿你怎麼樣，但如今我媽既然想通了，那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你別想少她一分。如果你非要打鬼主意的話，我不介意毀了你的公司，我也不介意毀了你。」

聞言，我爸渾不在意。

「你口氣倒不小，你說說，你想怎麼毀了我的公司，又想怎麼毀了你老子我！」

我笑了笑，「你廠里做的背包款式，不都是仿的大牌的嗎？雖然不是全抄，但基本都是打擦邊球。平時工商沒查到你頭上，你可以偷著銷售。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找工商局舉報，按你廠里的生產量，你自己算算要罰多少錢。」

我爸氣得面色鐵青，「你！」

「一句話，分不分。我媽不懂做生意，她不會真的跟你爭廠子。你可以折現給她。到時候你這廠子是想給你小三，還是給你小兒子，我們都無所謂。但我媽跟你夫妻多年，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你。甚至當年你忙生意，爺爺奶奶生病都是媽在照顧，他們去世，你在外出差，也是我媽守在床前替他們送終下葬。你在外面養的女人，誰能替你做到這一步？你真至於跟我媽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一番話說下來，我爸雖依舊不太情願，但最後不知道究竟是投鼠忌器還是念及情分，還是妥協了。

兩人協商好財產如何分割後，我爸便氣得甩手走了。

屋裡瞬間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看見我媽滿眼含淚的模樣，我嘆了口氣，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眼淚。

「好了，別傷心了。我爸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折磨了你半輩子，你早點解脫也好，以後，咱們母子倆好好過日子。」

我媽冷靜下來後，看了梁妍一眼，低聲問我：「你真跟她又和好了？」

提起梁妍，我心一緊，趕緊說道：「還沒呢，她還不肯原諒我。媽，我求求你，別在她面前亂說話好嗎？」

聞言，我媽沒再答話，反而走到梁妍面前。

「梁妍你好，我是小奚的媽媽。很抱歉第一次見面，就讓你看見我們家這一爛攤子事。」

向來從容的梁妍此時有些無措，「阿姨，您好。」

隨即，我媽對我說道：「小奚，你去便利店給媽買盒創可貼回來。」

「媽！」

「去吧，我和小妍單獨聊聊。放心，不會壞你的事。」

雖然我心裡仍舊不安，但看到今天我媽突然醒悟要跟我爸離婚的模樣，我隱隱感覺媽媽身上的那股偏激勁散去了一些。

於是我徵求梁妍的意見，「你想聊嗎？」

梁妍點點頭，「你去吧，我跟阿姨聊會兒。」

8

因為是被故意支開，所以我也不急。

買好創可貼後，我便直接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等了會兒。

直到梁妍發信息問我。

「在哪？」

我回覆：「你們聊完了？我就在樓下。」

「好，你等我。」

說完不過三分鐘，梁妍便從我家下來了。

我起身，「你們聊的......」

話未說完，梁妍便一把將我抱住。

抱著還不算，似報復般她用手在我腰上重重地捏了兩把。

我吃痛，「嘶——你捏我幹嘛？」

梁妍恨鐵不成鋼地放開我，「你說我捏你幹嘛？之前發生那麼多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指的是？」

「阿姨都跟我說了。之前是她用自殺威脅你跟我分手的，你為什麼不說？」

我自嘲地笑了笑。

「因為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告訴你全部，你真的會因為愛我而愧疚一輩子。這對你不公平。所以我不想耽誤你。」

「那之後呢？你認清自己的心意，說離不開我，想跟我重新開始的時候，為什麼也不說？」

「因為那樣又太卑鄙了。之前我要跟你分手，所以沒告訴你真相。現在因為要和好，我就把這真相拿到你面前，怎麼看都有賣慘的嫌疑。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做錯了。所以我不想賣慘。」

梁妍冷靜下來，有些無奈。

「可當時我是真的怪你。你就不怕我真不要你了？」

我自信地笑了笑。

「不怕。大不了再追你一次就是了。反正你應該不太能抵抗我釣你。之前你是在氣頭上，所以不願給我機會。但以後天長日久，我覺得應該可以融化你的心。這也是對我傷害你的懲罰。」

聞言，梁妍徹底沒脾氣了，可眼中恢復了神采。

「你這人真是......」

「真是什麼？」

梁妍認命地用手描摹著我的唇「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我按住她的手在她指尖吻了吻，放軟了語氣。

「那我以後加倍愛你，你也愛我，別恨我了好嗎？我受不了你恨我。」

梁妍重新將我抱緊。

「傻子，我怎麼捨得恨你。」

番外：

一個月後，爸媽度過離婚冷靜期，正式拿到了離婚證。

在分道揚鑣時，我爸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開口說道：「雖然我跟你媽鬧掰了，但你還是我女兒，以後有什麼難處，還可以來找我。」

「行。」

拿到離婚證後，我媽雖還沒完全從上一段婚姻中抽離出來，但整個人的狀態，越來越接近我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媽媽了。

至於我跟梁妍，和好之後感情更甚。

我媽想開後也同意了我們的事。

於是梁妍打算找個時間，帶我回家一趟。

只是我對此十分緊張。

因為上次我是以梁毅女朋友的身份上門拜訪的，但這次，我又要以梁妍女朋友的身份拜訪。

我憂愁地問：「萬一叔叔阿姨覺得我是個變態，先後跟你們姐弟談戀愛怎麼辦？」

梁妍笑道：「還能怎麼辦？我只能告訴他們，除了你，我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別的另一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