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還念著她的淚痣完整後續

「......」

見我無言，梁妍當我默認了。

她氣急反笑。

「你還真行，耍完我又去耍我弟。我弟連續好幾天借酒消愁，你一個問候都沒有。哪怕是前任之間，也沒必要這麼絕情吧。」

借酒消愁？

那估計是梁毅剛好又遇到別的事了，所以才被梁妍誤會。

但對於這一切，我根本百口莫辯，最後只能靜靜地立在原地，任梁妍發泄。

也許等她把氣都發泄出來，以後會好受一點。

但梁妍在說完那番話後，卻沒再繼續。

也許如她所說，就算是前任也沒必要那麼絕情。

所以她作為一個合格的前任，依舊給我留了面子。

6

等我再上樓回家，家裡仍舊一片狼藉。

只是媽媽不見了蹤影。

我問爸：「媽呢？」

我爸煩躁地吸了口煙，「回醫院去了。」

深深吐出一口煙圈後，他又道：「小奚啊，有空你幫爸勸勸你媽，別整天疑神疑鬼跟個瘋婆子似的，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掙錢，回來了還得跟她吵架。」

我嗤笑一聲，道：「你說我媽疑神疑鬼，那你倒是坦蕩點，別干那些噁心事啊。全世界所有人都有資格罵我媽像瘋子，唯獨你沒有。因為是你把她變成這樣的。」

「你怎麼敢這麼跟爸爸說話！」

我邊收拾地上的殘渣，邊看了我爸一眼，「想耍老子威風，去找你私生子耍去。我不伺候。」

「你！」

我爸雖生氣，但我的每句話都實實在在戳在了他的痛點上，他也沒那個臉再教育我。

最後他把煙頭往地上一丟，又出去鬼混去了。

而我看著眼前這個破碎狼藉的家，內心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明明這個結果是他們夫妻共同造成的，但最後收拾殘局的人永遠是我。

等將客廳打掃完，已經夜裡十點。

我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揉了揉剛才為護我媽而被我爸砸傷的手肘，內心翻起了無比苦澀的悲涼。

霎時間，我又響起了梁妍。

她剛剛走的時候，一定還憋著氣。

可她就算再氣，也不曾用什麼難聽的話來攻擊過我。

她對我永遠體貼縱容，即便分手也保留著體面，讓我無地自容。

思緒發散之際，我突然接到了梁毅的電話。

一接通，他便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問：「小奚，你看到我姐了嗎？」

「之前是來找了我一趟，但很早就回去了。怎麼了？」

「她什麼時候從你那離開的？」

我看了眼時間，答道：「得有一個半小時了吧。」

「這麼久？可她還沒到家呢。你們倆沒打架，沒出事吧？」

「沒呢，你姐就來問了我幾句話就走了。或許......是外面雪下得大，所以她堵路上了。」

梁毅話中的焦急不減。

「可就算堵車也能接電話吧。我從一個小時前就聯繫她，一直聯繫不上。微信不回，電話不接。我還以為她跟你吵起來了呢，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聯繫不上？

梁妍向來是個做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而不接電話。

所以她為什麼突然聯繫不上了？

手機沒電了？

但就算手機沒電，路上再堵，那麼點距離也早該到家了。

掛斷電話後，我也嘗試給梁妍撥了個語音通話過去，的確如梁毅所說，毫無動靜。

又等了半小時，我給梁毅發了條信息。

「怎麼樣，她到家了嗎？」

梁毅隔了好幾分鐘才回我。

發來的是條語音，點開後，他聲音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焦急。

「我姐出車禍了，我剛到醫院，她還在搶救。」

聽見車禍二字，我心臟驟縮，猛地從沙發上跳起。

我急急忙忙地穿鞋，問梁毅：「你們在哪個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

聽見這話，我立馬飛奔出小區，打了個車飛奔而去。

路上，我緊緊攥著雙手，祈禱梁妍千萬不要出事。

當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我迅速往急診科奔去。

剛踏進急診，我來回張望，終於找到了梁毅。

我氣喘吁吁地問道：「你姐什麼情況？」

梁毅雙眼通紅，「傷得很重，被推進去的時候已經沒有意識了。」

聽見這話，我如墜冰窟，我顫顫巍巍地問：「所以她……她為什麼會出車禍？」

「跟輛貨車撞上了。那貨車剎車失靈，從側面跟她撞了個正著。」

撞了個正著嗎......

可梁妍的車技我是知道的，如果從側面撞來一輛貨車，以她的警覺和反應速度，不至於避不開。

難道真是被我氣著，所以分心了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便心如刀絞。

這時，我媽遲疑地喊了我一句：「小奚，你怎麼過來了？找媽有事嗎？」

我媽是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科護士。

但此刻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她。

一想到今夜梁妍眼中閃過的痛，以及她此刻正生死不明地接受搶救，我便忍不住怒意升騰。

「今晚你們急診收了個叫梁妍的車禍病人，您知道嗎？」

我媽不明所以，「是有這麼個患者，怎麼，你認識啊？」

我諷刺地笑了笑，「之前您用自殺來威脅我分手的人，這麼快就忘了嗎？」

聞言，我媽臉色大變。

「她……她就是之前你那個朋友？」

「是啊，她就是我之前那個，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女朋友。」

我滿眼痛意地看了我媽一眼。

「可惜老天無眼，讓她那麼好的人遭遇這麼一個生死大劫。我寧願今天躺在搶救室里的人是我！」

因為若她今日真的出事，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結果。

見我滿臉淚痕，我媽眼神立刻變了。

「所以小奚，你是在怪我嗎？」

「我難道沒資格怪你嗎？」

聽見這話，我媽眼中閃過了一絲偏執。

「可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爸那個沒良心的，在外面出軌就算了，居然還搞出了私生子。如果他知道你喜歡女的，更不可能回家了，他的錢和廠子以後不就都便宜狐狸精和私生子了嗎！」

我冷冷一笑。

「所以這就是你不惜用自殺威脅我分手的原因嗎？從我小時候起，你就知道我爸是個什麼貨色，我也知道，所以我一直體諒你。無論你們發生什麼矛盾我都站在你這邊。你要是離婚，我一定跟你一起爭我爸的財產。你要是不離，我也會在那個家裡保護你，支持你。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無條件跟隨。可你呢？你為了自己的意難平，就要讓我這輩子也意難平嗎？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梁妍活不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將最後那句話吼出來時，我心裡那道從分手後就一直殘缺的口子，在此刻終於被填滿了。

五個月前，我和梁妍還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

結果某天我媽去公司找我時，恰好遇上樑妍來接我下班。

她看見我們接吻，撞破了我們的關係。

雖然她當時給我留了面子，但回家後卻將我狠狠罵了一頓，然後勒令我跟梁妍分手，還要我立刻找男生戀愛結婚。

我深愛梁妍，自然不可能同意。

但這些年，我媽因為我爸出軌，整個人變得非常偏執瘋狂。

又因我爸除了我以外，在外面還有個剛上大學的私生子。

她怕我爸的財產便宜了小三和私生子，所以一直對我要求嚴格。

她希望我能做我爸最優秀的孩子。

為了給她爭氣，我也一直做得很好。

我媽之所以還沒在這段婚姻中徹底瘋掉，大概就是因為有我給她撐著，與她相依為命。

但自從撞破我的性取向後，一切就變了。

我媽曾用在我爸身上的逼迫與歇斯底里，也用在了我身上。

在得知我不願分手後，我媽甚至用自殺威脅。

那時候我並不信我媽會因此結束自己的生命，我篤定她是為了逼我分手才說出那樣的話。

可當晚，我媽就在房裡割腕了。

趕巧的是，一向晚歸的我爸，那天卻早早地回了家，在看到我媽割腕後，立馬把她送去醫院才救回了她的命。

經此一事，我不敢再用她的性命去賭，無奈之下跟梁妍提了分手，又找了梁毅假裝情侶，才讓我媽冷靜下來。

此時我媽見我如此失態，瞬間感到了危機。

「所以小奚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那個梁妍活下來了，你是不是又要跟她搞到一起？」

我堅定地說：「是。從知道她生死未卜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放不下她了。如果她命大活了下來，我以後不會再因為任何事放棄她。到時候你還要自殺的話，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死。我們一起死個乾淨，剛好給小三和私生子讓位。」

說完我便回到搶救室外，繼續守著梁妍。

好在上天眷顧，她雖傷勢不輕，但因送醫及時，已經脫離了危險。

接下來只要轉到ICU觀察，如果情況不再惡化，便能轉回普通病房。

雖然icu不允許家屬陪護，但這一夜，我和梁家人都守在醫院，誰都放心不下。

倒是梁毅安慰我，「我姐不知道我們是假情侶，這事也不能怪你，小奚，你先回去吧，這有我們守著。」

我搖搖頭，坦誠道：「我跟你是假情侶，但跟你姐是真的。我要在這守著她。」

梁毅：「？？？」

7

在icu觀察幾天後，梁妍狀況良好，最後順利轉回了普通病房。

這段時間梁媽媽時刻守在醫院，又有親戚朋友來探望，我除了匆匆看上樑妍幾眼之外，一直都沒找到機會跟她說說話。

梁毅見我抓心撓肝，便在下午找個藉口把他爸媽都支走，讓我單獨跟梁妍相處。

此時我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疼。

「梁妍，你還好嗎？」

可對於我的關心，梁妍卻顯得平靜：「車禍這事跟你沒關係，我不會賴上你的。病探完，你可以走了。」

「不走行不行啊？我想……在這陪著你。」

梁妍一頓，垂著睫眼底終於有波動，「你什麼意思？」

我深吸幾口氣，鼓起勇氣握住了她的手，「你剛說你不會賴上我，那我......能重新賴上你嗎？」

梁妍笑了，笑意不達眼底。

「你不是不愛了嗎？現在我從鬼門關走一圈回來你就又愛了？你是在網上看了什麼追妻火葬場文學嗎？」

我急忙解釋，「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