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食夢貘完整後續

2025-07-3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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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來,每晚我的夢裡都是他。

用各種各樣的身份,花各種各樣的心思,攻略他。

結果,他告訴我這都是他安排的?

1

「昨晚又夢到他了嗎?」

「嗯,還是那個男人。昨晚我夢到的場景是,他是一個皇帝,而我是一個費盡心機去爭寵的妃子。」

「然後呢?」沈珺珺的男閨蜜醬油一臉八卦地問她。

沈珺珺喝了一口酒,揉了揉腦門,裝醉道:「不記得了。」

其實她記得清楚著呢。

昨晚夢裡的她本來是一個小宮女,進宮之日本想著安安分分地度過這種打醬油的人生,結果某天夜裡她撞見了皇上。

然後就春心一發不可收拾,從佛系小宮女搖身一變成為妖艷賤貨,為了睡到皇上付出了艱苦卓絕的努力。

沈珺珺不是對每個夢都能記得這麼清楚,但有關於「他」的夢,她每一個都記得格外清楚。

說起這個「他」,自打八年前開始,他就每晚都要出現在沈珺珺的夢中,而且每晚的夢裡都要上演不一樣的劇情。

剛開始這劇情還算小美好,是類似於青春校園劇的小清新,可最近兩個月來,這夢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沒錯,那些夢基本都是沈珺珺瘋狂喜歡他,然後拼了老命、豁出臉皮去追求他得到他的設定。

「你說你有沒有一天真遇上這麼個人啊?那肯定是你的真命天子,比玄幻劇還玄幻。」醬油一句調侃將沈珺珺拉回了現實。

她望著在舞池熱舞的男男女女,敷衍道:「我這夢都做了八個年頭了,該出現早就出現了。」

「話說咱們的汪院長最近又有一篇學術研究報告得獎啦,真羨慕……

我什麼時候才能混到可以不工作,就靠寫寫學術報告就能吃穿不愁的層次呢?」

沈珺珺提點道:「做夢吧,夢裡都會實現的。」

所謂一日不蹦迪,馬上變垃圾。

這一信條在外科醫生這一行更是如此,他們因為平時工作上積攢的壓力實在太大了,等到了值夜班的時候,就會組隊去鬧市區的酒吧里蹦迪。

然而又有話說得好,蹦迪一時爽,事後要你命。

沈珺珺四五杯雞尾酒下肚,已經醉得離不省人事只差10ml的距離。

等她的一行同事們將她送到家離開後,她更是躺倒在床上,秒速入睡。

「嘔——」

「嘔————」

半夜,沈珺珺是被一陣驚天地泣鬼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嘔吐聲給吵醒的。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以那種嘔吐的分貝來看,她還沒醒,那她可能已經gg了。

她艱難地睜開眼一看……

自從八年前起,沈珺珺晚上都睡不著覺,所以養成了即使睡覺也要開著一盞床頭燈的習慣。

現在那檯燈閃爍著暖黃色的微弱亮光,她借著那束光勉強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一個頭頂亞麻青頭毛,穿著燕尾服的男子正坐在沈珺珺床邊距離她不到半米的位置上。

而他的背部時不時慫起……一下一下打著噁心。

沈珺珺瞬間酒醒了,一秒蹦躂起來,然後凌空一腳把他給踹趴下了。

她用力之猛,那男子在木地板上撞得悶哼一聲,捂著剛才被沈珺珺大腳所踹之處,嗷嗷叫疼。

她警告道:「你別動彈!再動彈我要報警了!」

男子一邊捂著腰板,一邊不敢動了,背對著沈珺珺問道:「嘶——我看著就這麼像壞人嗎?」

「……」他問了一個非常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沈珺珺打量了一眼他的穿著打扮,笑了:「非主流的發色,只能在西方宮廷劇集和交響樂現場能看到的浮誇燕尾服,大半夜跑到人家家裡來大吐特吐……

說壞人顯然是嘴下留情了,我看你就是個變態。」

她思忖著這大概是她不小心從酒吧裡帶回來的醉漢?

可是醬油他們這麼多人不可能都迷糊啊?

男子又要站起身回答,被沈珺珺一聲喝止,於是他繼續背對沈珺珺道:「這發色是我們一族天生的,這燕尾服……服務行業不都得穿成這樣嗎?」

確認過言語,這是個精神病院逃逸者。

沈珺珺又笑了:「敢問小兄弟是哪一族,服務的又是什麼行業啊?」

「食夢貘族,替你吃光噩夢。」

當他說出這番設定的時候,沈珺珺已經準備打電話報警了。

這位小兄弟的病情是越問越不樂觀,可當他終於忍無可忍,把臉轉過來的那一瞬間……

她居然接受了這個設定。

因為……他的臉更玄幻啊!

2

沈珺珺想:醬油不愧是被他們醫院各個科室的同事稱為的錦鯉的男人,兩個小時前,他在酒吧對沈珺珺說:「你說你有沒有一天真遇上這麼個人啊?

結果兩個小時候,也就是現在。

眼前那位被沈珺珺踹了一腳的男人: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濃郁卻線條溫和的眉毛。

總是若有似無淺笑著的嘴角……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個持續出現在沈珺珺夢裡八年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此時距離他第一次出現在她眼前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她也已經艱難地接受了眼前發生的玄幻劇情。

「你再說一遍,你是什麼嬤嬤來著?」

男子偷偷翻了沈珺珺一個白眼,但很快就換上了人畜無害的笑容:「食夢貘,專門負責吃人類噩夢的那種。」

「哦哦,食夢貘先生。」

「食夢貘是我們的種族,你現在就像是我在叫你人類小姐一樣,我的名字叫顧一閆,是你的專屬食夢貘。」

他態度恭敬,語氣溫柔,乍一看的確是服務行業的高檔人才。

沈珺珺點點頭:「好的,顧一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剛才在吐什麼?」

「你這兩天的噩夢實在是太多了,吃撐了就吐了唄。」

說完他又表演了一個當場嘔吐,他還強調夢是沒有實體的,所以吐出來普通人類看不見也摸不著,可以不用打掃衛生。

沈珺珺安心地繼續問道:「你們食夢貘一族就是給人類吃噩夢對吧?那意思是每一個人類都配備一隻食夢貘嗎?」

「當然不是,我們食夢貘優生優育,哪裡有這麼多數量。

」嚯嚯嚯,這食夢貘言語間有些瞧不起人類是怎麼回事兒?

但眼下沈珺珺有話要問他,只好好聲好氣道:「那為什麼偏偏我會有食夢貘呢?」

「你也不是從出生以來就有的,大概是從八年前開始,你每天晚上噩夢不斷,已經超出人類正常噩夢的十多倍,高度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所以我就被分派到了你的身邊。」

「原來如此……咳咳,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吃噩夢就算了……我持續八年以來每晚做的少女懷春夢也是你給安排的?」

果然,一說到這裡,顧一閆的眼神閃躲,最終他受不了沈珺珺的死亡眼神攻擊,態度官方道:「抱歉,這涉及到我們一族的家族機密,不可泄露啊。」

沈珺珺啪嘰砸了個枕頭過去。

「不可泄露你個頭!果然是你這傢伙搞的鬼!」

食夢貘以噩夢為食,更可以創造美夢。

然後顧一閆表示自己每晚來沈珺珺這裡工作的時候很無聊,於是就開始了他的創作。

最後他總結:「就相當於每晚我要來你這裡上班,而那些美夢是……我上班摸的魚。」

其實沈珺珺膈應的不是他給自己創造美夢,而是……「你給我創造普通的美夢就好了啊,為什麼要成為我夢裡的男主角呢?」

更過分的她還沒說出口呢,最近劇情越來越劍走偏鋒了。

結果顧一閆表示:「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3

作為一個小時候看《哈利波特》、長大看《漫威》的新時代青年來說,沒過幾天,沈珺珺就很淡定地接受了顧一閆這隻專屬食夢貘的設定。

但依舊習慣不了他每晚在自己入睡前準時來上班。

你想,原本沈珺珺自醫學院畢業後獨居了三年,結果晚上突然出現一個活生生的男人,盯著你入睡……睡得著就有鬼了。

期間在沈珺珺失眠的第N次,她問過顧一閆:「你可以像以前一樣,不讓我發現你……我的意思是,就是讓我看不到你嗎?」

結果顧一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可以,我們的規矩就是一旦見過一次,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永遠也合不上了。」

但幸好這扇新世界的大門只有她晚上入睡的時候開,所以對她的日常生活似乎也沒有什麼影響。

那天沈珺珺如往常一樣值夜班,值夜班對於他們這批時常要去手術台上真槍實戰的外科醫生來說,已經算是難得輕鬆的時刻。

她只需要在住院部看管病人入睡時的情況。

通常來說這樣的晚上相安無事,可怕的就是不通常的時候。

先是,看護室的按鈴響了。

那個緊急按鈴是晚上病人有緊急情況才按的,於是沈珺珺帶著今晚和她一起值班的小護士急忙準備了醫療推車第一時間趕過去。

到了一看,原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病人因為低血壓頭昏睡不著覺。

她的家屬: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便急著按了緊急按鈕。

可是低血壓貧血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治療好的,他這麼火急火燎讓醫生們立刻治好的態度實在是無理取鬧。

小護士被那壯漢的態度嚇得不敢說話,此時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沈珺珺出面道:「這位家屬請你冷靜一點,現在病人已經掛著葡萄糖和營養液了,低血壓需要需要慢慢恢復,沒有急效藥的。」

「庸醫!廢物!」那人根本聽不進沈珺珺說的話,還在那裡罵罵咧咧。

小護士躲躲閃閃的態度更是讓他肆無忌憚地撒潑。

「給我找個專家來看!不要你們這種庸醫!滾開!」他甚至跑到走廊上嚷嚷。

眼下是半夜十二點,病人們早就睡著了。

他這樣做無疑是在打擾病人們的靜養,而身為一名見慣了重症患者離世的醫生,沈珺珺當時一個氣血上涌,將他半推半勸地勸回了房間。「這位家屬,請你安靜!」

誰想沈珺珺這一舉動被那男子當成了挑釁,他居然開始反過來推搡沈珺珺,不一樣的是,他是實打實地想找茬。

沈珺珺的胳膊被他拽得生疼,小護士又怎麼也拉不開他。

如果顧一閆在就好了。

千鈞一髮時,沈珺珺的腦海里居然冒出了這個奇怪的想法。

可是顧一閆似乎每次只能在她床邊出現?

可是猛然一想,她除了顧一閆的確沒有其他可以依賴的人了。

於是,她做出了一件連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智商的事情:她緊緊閉上了雙眼,默念著:「我要睡了睡了,你快出現你快出現吧。」

此舉動本來只是自我安慰,誰想真被她召喚出個顧一閆來。

當時沈珺珺只覺得手臂一松,接著落入一個溫暖的胸膛。

顧一閆居然就真的突然出現了在她身後!還一把牢牢地接住了她。

一邊護著她,一邊反身擒住了那壯漢的手臂。

再而低聲警告道:「我不介意和你出去打一架,或者,你就此閉嘴,好好接手這位醫生的治療意見。」

太帥了!

沈珺珺想。

這一幕她曾在八點檔的電視劇里看過N次,可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一幕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雖然……顧一閆算不上是人類。

等事情解決了。

顧一閆沒立即消失,他向小護士迷妹草草瞎編了自己如何突然閃現的之後,就拉過了沈珺珺單獨對話。

沈珺珺見他伸手朝自己的腦袋……她下意識一躲閃,「食夢貘大大!我錯了。我不應該在除卻吃噩夢以外的情況還麻煩你的!」

沈珺珺明白,今天她的行為無異於讓她這個外科醫生拿著手術刀去殺魚,那她肯定要生氣的。

所以她換位思考,覺得被任意使喚的顧一閆也會生氣,加上她總覺得食夢貘這種蜜汁種族總會有自己一族的異能什麼的,萬一對她施法就慘了。

那一刻,她求生欲爆發:「可是我真的沒有人可以拜託了,下意識就想到了你!」

顧一閆手在她腦袋頂落下。

不僅沒打她,還對她來了個摸頭殺。

沈珺珺驚呆了,這到底是什麼神一般的情節發展?

她還在發矇,頭頂的顧一閆笑著說:「恭喜你,你已經成功掌握了召喚我的辦法。同時成功開拓了我本職工作外的功能。」

顧一閆繼續忽略沈珺珺一臉驚訝的樣子,繼續道:「其實食夢貘可以在入夜後隨意活動,我不僅可以為你吃噩夢,還可以像今天這樣替你打擊壞人。

甚至暖被窩、戲耍前男友、陪你看夜場電影等等等功能……我都可以做到。」

沈珺珺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專屬食夢貘還真是穩賺不賠。

「額,只不過你剛才說的那幾種用法……還是算了吧。」

4

沈珺珺那單純而美好的想法還言猶在耳:自己這個專屬食夢貘真是穩賺不賠。

可沒過多久,沈珺珺的想法就變成了:顧一閆真是管得太寬了。

隨著他與自己在現實里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自然而然闖進了沈珺珺的世界,並且還是睡前這段最為私密、個人的時間。

某天沈珺珺正在埋頭工作,身後冷不丁來了句:「你每天晚上都替你們院長寫論文報告?」

「你、你什麼時候到的?!」

沈珺珺一驚,忙不迭把筆記本電腦往懷裡一抱。

剛才顧一閆說的是「每天晚上」?

這些天顧一閆都看了多少去?

顧一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目光專注在她懷裡的筆記本上。

沈珺珺被盯得有些發憷,不僅是因為論文一事的蹊蹺,更因為眼下的顧一閆實在是過於嚴肅,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嚴肅。

「可是這樣等於你們院長剽竊了你的勞動成果。

就說這家半路出家的私立醫院不靠譜,我還在一些久遠的論壇上看到有人匿名舉報你們院長的行事作風。

我已經為你整理了S市最好的公立醫院考試時間,你現在應該準備考試,而不是替你們院長寫論文!來欺騙患者!」

他甚至偷偷查了自己工作的醫院的背景!

沈珺珺畢業後就來的這家醫院曾經在業界名聲的確不好,原本是個半路出家的私人小診所,後來逐漸由汪院長以各種野路子野蠻生長,最後成了一家在S城小有名氣的私立醫院。

至於所謂的「瘋狂生長」,所有這麼做的途中都避免不了做很多齷齪的事。

這裡要價比公立醫院貴,但由於汪院長近幾年屢屢在業內有名的交流會或者課題項目上提出優秀的學術報告和治療新辦法,醫院也隨之聲名鵲起。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些報告全是一些年輕但有能力的醫生代寫的。

汪院長花大工資養著他們,只為樹立他在外的學術權威形象,以便吸引更多的人來他的醫院治療,這說到底就是行騙。

可顧一閆不是外人,他以往的八年里每晚來到沈珺珺枕邊工作,有時候像今天這樣來早了肯定就能看到沈珺珺在做的事情。

沈珺珺沉默了許久,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她冷言冷語道:「你吃噩夢歸吃噩夢,別管我其他的事情,你管得太寬了!」

顧一閆心裡咯噔一聲,這種不被她需要的感覺,真差勁。

「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顧一閆眼巴巴望著。

結果沈珺珺把他的期望打得稀碎。

「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沒有錢你要和我一起睡那種一到下雨天就滴水的出租屋,哪裡你屁股底下的這個定製高檔蠶絲被單和萬元席夢思?

還哪裡有你每晚蹭吃蹭喝的紐西蘭酸奶和堅果盆?」

沈珺珺瞥了眼自己床頭櫃的堅果盆配酸奶。

她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以往的八年里顧一閆總會偷吃她放在床頭櫃的零食,食夢貘很能吃,不僅吃夢,還喜歡吃零嘴。

於是最近她習慣了每晚準備一盆零食放在床頭櫃,跟養貓似的養著顧一閆。

誰知沈珺珺說完這些話的當天晚上之後,顧一閆連續一個禮拜都沒再上床,堅持躺在沈珺珺房間裡的的懶人沙發上打盹,以此明志他根本不需要優質的睡眠環境。

更是沒再碰床頭柜上的零食,以此告訴沈珺珺他也是能關注胃的人。

期間顧一閆更是和沈珺珺全程冷戰,他每晚來吃她的噩夢變成了一項任務,他變成了毫無感情的吃夢魘機器。

可自詡冷戰還真沒輸過的沈珺珺也同樣不輕易服軟,某天晚上,她抽走了那個懶人沙發,忽略顧一閆投來的白眼。

她強調:「這懶人沙發也要上千呢,顧一閆你要真有骨氣就睡地板吧。」

「沈珺珺,你冥頑不靈!我要離家出走!」

5

沈珺珺起初只當這個是他一時賭氣的話,可那天晚上她入睡前睜著眼睛半天,愣是沒等到那抹熟悉的浮誇身影出現。

她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自己的房間是越看越有意見。

真是奇怪了,以前獨居的時候怎麼從沒覺得這個房間這麼空呢?

到了大概半夜三點,沈珺珺終於艱難地入眠了。

也立刻進入了夢鄉,可再也不是以顧一閆為男主角的狗血言情劇,而是噩夢連連。

她在夢裡被人追殺,一路慌忙逃到了一處荒蕪人煙的空地。

而那空地上突然平地升起一幢巍峨的大樓,那幢大樓嶄新並且充滿消毒水的味道。

沈珺珺無處可逃,只好鑽進了大樓。

於是她在那幢大樓里跑上跑下,在消毒水的味道里穿梭,在各種悲痛的哀嚎聲里穿梭。

這種感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她偏偏找不到一個出口,而身後的黑影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沈珺珺,從窗口跳下來!」一記喊聲衝破濃重的迷霧,在這個混沌的場景里顯得特別清脆,又莫名有著能讓人安心的力量。

不知怎麼的,沈珺珺無條件相信那個聲音的主人。

她找到窗口,一躍而下。

卻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她半途被一顆伸展的花樹接住了。

她朝下面一望,只見原本荒蕪的平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一顆樹,樹上面桃花朵朵,灼灼其華。

接著她又感覺自己手心一熱,有人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像護犢子似的護著。

可她還沒看清楚那人的臉,她就驚醒了過來。

「呵,我真是不爭氣,連一天都離不開你,連一天都捨不得你被噩夢困住。」

沈珺珺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一句低喃,接著感覺額頭一熱,她艱難地睜開眼睛,也不知道眼前的一幕是現實還是夢境。

眼前的男子劍眉星目,是在她武俠夢裡那個與她仗劍天涯的紅衣俠客;

男子的眉眼又帶著點儒雅,是在她的師生戀夢裡那個讓她傾倒的大學教授;

他此時彎彎的嘴角,是在她的西幻夢裡那個喜歡咬自己脖子的血族伯爵……

顧一閆,這張臉,已經在夢裡和自己度過了八個春秋。

沈珺珺會告訴別人,其實她第一眼看到顧一閆就有了心動的感覺嗎?

這件事實在是太羞恥了,因為八年的夢就喜歡一個人,可那八年,卻是實打實的八年,眼前人,也是夢中人。

但她不準備把這份心事告訴任何人,她要自己偷偷地享受。

她偷偷睜眼,看到顧一閆正在俯身吻自己的額頭,無限放大的臉龐,清晰可聞的鼻息……都讓她心中的小鹿撞昏厥了。

她想:到底是食夢貘需要這麼吃噩夢呢?還是獨獨顧一閆要這麼對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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