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有今朝完整後續

2025-07-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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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兼職時,我認識了京圈有錢有勢的太子爺陳京濂。

他追我時用盡了心思。

甚至這麼多年,我是他唯一給過名分的女朋友。

但不過一年,他明顯對我失去了興趣。

最後一次見面時,他連車都沒下,只將車窗降了一線。

「歲歲,清醒點,遊戲已經結束了。」

我走後很久,陳京濂都沒把這一切當回事。

直到某個酒醉的深夜,他忽然抱了抱身邊的女伴:「歲歲,還知道回家呢。」

後來,他萬里迢迢來到小城,參加我的婚禮。

婚禮全程,他溫潤有禮,談笑自若。

直到新郎親吻新娘那一刻。

陳京濂坐在台下,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1

那是我和陳京濂在一起度過的最後一夜。

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已經不打算要我了。

在他拆開一盒新的安全套時,我還在天真的竊喜。

竊喜在一起一年了,我們仍猶如熱戀。

我趴在枕上看他,眼底的歡喜和愛意炙熱滾燙。

陳京濂戴好,一抬頭對上我的視線。

卻微怔了怔。

我一無所知,笑嘻嘻問他:「你今晚興致怎麼這麼好?」

「還不是某個人大晚上穿成那樣跑來接機,勾引我。」

他眼底帶了一抹很淡的笑,一邊說,一邊傾身過來吻我。

我勾住他的脖子回應,滿臉得逞的笑:「那你喜不喜歡?」

「你說呢。」

他掐住我的下巴,吻得很深,很強勢。

直到我快要喘不過氣時。

陳京濂才鬆手。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手指摩梭過我微腫的唇瓣。

「歲歲。」

「嗯?」

我被吻得氣息紊亂,迷離看著他。

只覺得這一刻的陳京濂,溫柔到了極致。

他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吻落在我薄薄眼皮上時,我們的身體也深深契合。

「陳京濂……」

我緊緊抓著他結實的手臂。

不知是太過歡愉,還是冥冥中感應到了什麼。

心裡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難過,跟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歲歲。」

他的手掌托住我瘦削的脊背,要我更緊地貼向他。

「別哭。」

2

那一夜之後,我有一個月都沒見過陳京濂。

周五上午沒課,我躺在寢室床上,第 N 次打開手機微信,又失望退出時。

隔壁床的蘇穎實在忍不住了:「歲歲,這一個月你都沒和他見面了吧?」

「勸你早做打算,要麼拿一大筆錢,要麼,利用他的關係人脈留京。」

「他是真的忙。」

蘇穎乾脆坐起身,怒其不爭看著我:

「一開始我就告誡過你,他們這種二代三代,根本沒有真心。」

「人別的姑娘是被房子車子砸暈的,你倒好,每天早上給你送小籠包就把你心收買了。」

「他從東直門那邊開車過來得倆小時,那不是一天兩天,那是整整半年。」

我輕聲呢喃,想起那些舊事,心口裡又泛起甜。

陳京濂這種太子爺,拿錢砸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他如果真這樣對我,我壓根不會理他。

可我偏生就是受不住別人拿真心待我好。

3

蘇穎陰陽怪氣:「是啊,肉沒吃到嘴裡,能不用心嗎?」

「這才多久,你跟他談了還沒一年,人就厭了。」

是厭了嗎?

我恍惚想起一個月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以為是小別勝新歡。

如今回頭細想,才覺出不對勁來。

那晚的陳京濂,和往常很不一樣。

「寧歲,你好好想想,跟這種人,咱們玩不起,輸不起的。」

「你也不能被他白白睡了,錢或者前程,你總要拿一樣。」

蘇穎說完就躺下了。

我怔怔打開微信,聊天記錄還定格在一周前。

「陳京濂你要忙到什麼時候啊?」

他一直沒有回覆。

我忍不住,又發了一條微信:「陳京濂,是要分手嗎?」

4

我的微信進來時,陳京濂正在牌桌上。

他今天手氣不大好,正煩著。

看了一眼微信就直接撂了手機。

沈岸一邊摸牌一邊問:「又是寧歲啊。」

陳京濂點了支煙,咬在唇角:「年輕姑娘,看不懂個眉眼高低。」

「也是,你之前那些伴兒多機靈,你冷兩天,人哭著假惺惺挽留一下,就乖乖拿錢走了。」

沈岸抬頭看他一眼:「不過你也不正常,真煩了,乾脆說清楚不就得了?」

陳京濂丟出去一張牌,漫不經心道:「她年紀小,怕她一時想不開,先緩緩吧。」

「喲,您老人家還挺會憐香惜玉。」

陳京濂笑了笑:「我真挺喜歡她的,但也就到這兒了。」

「真喜歡,那乾脆養著,養一輩子,你又不是養不起。」

陳京濂沒應聲,只是眼前又浮出寧歲那張倔強的臉。

別看人小小一個兒,沒靠山沒背景的,性子卻又倔又剛烈。

他敢對她提把她當情人養起來,她就敢拿煙灰缸給他腦袋開瓢了。

5

再一次見到陳京濂,是在一大型商超開業當天。

我穿著米妮的裙子,正在和小朋友們互動遊戲時。

陳京濂和一個很年輕的名媛遠遠走了過來。

那位名媛應該是喜歡米妮,徑直走到了我跟前,

「陳京濂,快幫我和妮妮拍照。」

我怔怔看著陳京濂,而他的視線只是淡漠地掠過我,

隨後就拿了手機幫那女孩兒拍照。

拍完照,他拿出錢夾,很隨意地抽出一沓鈔票順手遞給了我:「辛苦。」

我攥著這一沓鈔票,看那女孩兒挽著他離開。

他們很快被無數工作人員和保鏢簇擁,再看不到了。

蘇穎有些擔心地看著我:「歲歲,你沒事兒吧?」

我看著手裡厚厚的粉色鈔票,竟還能對著蘇穎笑出來:「資本家就是資本家。」

「小費一次都上千啊。」

蘇穎的眼圈有些紅:「歲歲,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不肯哭,笑得特別倔。

「蘇穎,他不能這樣欺負我。」

「寧歲,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我不做傻事,我就要他一句話,就算是分手,我也要分得清清楚楚。」

6

我給陳京濂發了一條信息,說我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他。

他依然沒有回覆。

只是晚上十點的時候,他的助理給我打了電話:

「寧小姐,陳先生在地庫,您過來吧。」

我過去的時候,陳京濂甚至都沒有下車。

他那輛賓利保姆車,只將後排車窗降下了一線。

浮沉的光影,浸潤著他薄情冷淡的那雙眼。

一瞬間,竟讓我覺得陌生到可怕。

蘇穎一開始就勸過我,但我天真愚蠢地以為自己必定是那個例外。

可今天的事給了我當頭棒喝。

我憑什麼以為自己是例外?

就算貌若天仙,他們大抵也看膩了。

更何況,我頂多只能被誇一句清秀可愛。

我一步一步走到車邊,站定。

陳京濂的視線沒有任何溫度地落在我臉上:「歲歲,清醒點,遊戲已經結束了。」

7

原來,我以為總有那麼幾分真心在。

至少,我和那些伴兒是不一樣的。

但如今看來,倒也沒比別人高貴多少。

我只是很想知道,當初追我時花的所有心思,用的所有心。

只是為了遊戲獲勝所做的攻略嗎?

我上前一步,眼眶刺痛,仿若燃著火:「所以,遊戲好玩嗎陳京濂?」

他看我一眼,又淡漠移開視線:

「西華那套房子會過戶給你,如果你想留京,戶口的問題我也會幫你解決……」

「陳京濂,這樣戲弄別人的真心,好玩嗎?」

陳京濂似有些不耐,微蹙了眉:「如果你還不滿意,可以列個單子向宋助理提你的要求。」

沈岸從副駕下來,點了支煙,順便勸我:

「我說歲歲妹妹,見好就收啊,你這可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了。」

天大的便宜嗎?

我想到沈岸之前交往的那個女大學生。

那姑娘流產了幾次,最後沈岸膩了,要分手,

她想不開割腕自殺了。

沈岸給了她爸媽一百萬,就把一家子擺平了。

沒人說他一句不好,都覺得是那姑娘蠢。

但只有我知道,徐佳楠那姑娘有多傻多痴心。

此刻,我看著沈岸這張讓人作嘔的臉。

真恨不得給他撕成碎片。

他們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一樣的噁心。

也許是我一直看著沈岸的緣故,陳京濂忽然輕咳了一聲:「寧歲,宋助理明天會和你聯繫。」

「不用了。」

我笑了笑:「這些東西我都不要,但我有一個條件。」

陳京濂微挑眉:「你說。」

我唇角微勾,視線再次落在沈岸臉上。

沈岸有些驚:「我艹,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那就互不干涉了對不對?」

陳京濂點頭,但神情卻有些冷:「當然。」

我指了指沈岸:「那我能追他嗎?」

8

陳京濂沒說話,只是眼神漸漸冷得攝人。

沈岸卻已經完全蒙了:「不是,寧歲,你他媽玩的哪一出?」

「沈公子年輕英俊瀟洒帥氣,嘴巴又甜又會哄我開心,我真的覺得你挺好的……」

「寧歲你夠了!你別發瘋啊,我什麼時候哄你開心了?」沈岸一頭霧水。

「你忘了啊,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把話說清楚,寧歲,我告訴你,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啊……」沈岸都快瘋了。

陳京濂一句話都沒說,但狗都能看得出來他有多生氣。

沈岸是真的害怕陳京濂,從小就怕。

「就今年夏天,有一次我們去雲頂會所,我穿了條紅色小弔帶裙。」

沈岸的臉色突地驟變:「寧歲你閉嘴……」

「往下說。」陳京濂冷冷看了沈岸一眼。

「三哥……」沈岸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在抖,卻不敢再攔我。

「你去外面抽煙的時候,跟一紈絝說的,說我皮膚白,腰細,腿直,穿紅色好看,要不是我跟的陳京濂,你一準兒要把我睡了……」

陳京濂忽然就笑了一聲:「沈岸,她說的都是真的?」

「三哥……我當時喝多了,就一時腦子不清楚犯渾瞎說的……」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陳京濂垂眸,慢條斯理地整了下衣袖,

再開口時,聲調卻越發平和:「沈岸,你膽子挺大。」

9

「不是,三哥,我是真喝醉了……」

沈岸急得都要哭了。

我笑了笑,又添一把火:「沈岸,你既然挺喜歡我的,那我追你,你接受嗎?」

「我接受個屁啊接受!」

沈岸徹底瘋了:「我說姑奶奶,你能別玩我了嗎?」

「那真的只是喝醉酒的渾話……」

「你再這樣,三哥一準弄死我!」

我靜靜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唇角勾出的笑卻越來越濃,直到最後,滿是諷刺。

「沈岸,你就一慫貨。」

「孬種。」

沈岸幾乎要氣得爆炸:「寧歲,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也沒想幹什麼。

我沒再看他,也沒再看陳京濂一眼。

他們這樣的男人,把別人的真心當垃圾隨意踐踏。

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人渣,敗類。

所以,沒什麼好留戀,好傷心的。

但我替徐佳楠不值。

只是我這樣的普通人,面對這些公子哥兒,什麼都做不了。

頂多,也就這樣噁心沈岸一下。

我轉身向電梯走。

走得越來越快,一次都沒有回頭。

直到電梯門關上那一刻。

我的眼中才緩緩地落下了一滴淚。

10

陳京濂坐在車內,臉上沒什麼情緒。

好似也沒有動怒的跡象。

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按動著一枚火機。

沈岸站在車外說個沒完。

他並未聽進去,只覺得有些聒噪。

「三哥,我算看明白了。」

「寧歲她剛才就是故意的,她故意挑撥離間,挑撥我們的兄弟感情!」

「我承認我喝醉酒說了些渾話,但三哥你也知道的,我一向嘴上沒有個把門的。」

沈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急得團團轉。

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寧歲不是個善茬。

看起來小小的一個兒,其實根本是個刺頭。

他就不該見色起意,被她抓住這個把柄。

要是陳京濂真的因此厭棄他,沈岸想想都心塞。

「三哥,您老人家倒是說句話啊……」

陳京濂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他心裡是真沒底。

還不如挨頓臭罵,再不濟抽他兩巴掌,他反而放心了。

「三哥……」

陳京濂忽然將火機丟在儲物格里。

他抬眼看向沈岸,依舊是沒有什麼情緒的一雙眼。

但卻讓沈岸莫名打了個寒顫。

「沈岸,你說你惹她幹什麼?」

陳京濂竟笑了笑,「你有膽子做,那就自己受著吧。」

他說完,吩咐司機開車。

沈岸簡直驚得魂飛魄散:

「三哥,三哥您這是什麼意思,總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您就和我生分了……」

沈岸追著車子跑了一截,挺狼狽的。

陳京濂沒有理他。

他自然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和沈岸反目成仇。

未免可笑,幼稚。

他只是近期內,都不想再看見他罷了。

車子勻速向前,駛出地庫,駛入京城繁華的夜色。

陳京濂不知為何又想到寧歲剛才的樣子。

那樣小小一姑娘,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氣性。

他靠在車座上,緩緩閉了眼。

她比他想的還要倔,還要剛烈。

自始至終,她一滴淚都沒掉。

最後轉身就走的背影,可真瀟洒。

不過這樣也好。

這樣才能斷得乾淨。

陳京濂信奉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畢竟,再和寧歲糾纏下去。

他怕自己會真的捨不得。

到那時,怕是會鬧得滿城風雨。

這樣的局面,不是他和陳家想要看到的。

11

我把和陳京濂有關的一切,都刪得乾乾淨淨。

後來陳京濂的助理換著電話聯繫過我幾次。

我沒搭理,都直接掛斷拉黑了。

幾次三番後,那邊也就消停了。

蘇穎氣得不行,恨不得一巴掌抽醒我。

「你怎麼就這麼傻?就真的什麼都不要?」

「他這樣的億萬身家,手指頭縫漏出來一點,就夠你吃三輩子了寧歲!」

我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平靜道:「我也沒想過大富大貴。」

「再說了,要留京,我自己也能爭取到名額。」

「只不過我不喜歡北京,不想待在這裡罷了。」

「我爸媽也不缺錢,我們家在縣裡也有三套房子。」

「我又不是窮的要死了,為什麼要他的東西?」

「那你就白讓他睡一年?一點補償都不要?」

我放好箱子,心平氣和看著蘇穎。

「蘇穎,和他在一起那一年,我是認認真真在談戀愛。」

「如今我們不合適,一拍兩散分手了,挺正常的,我不需要什麼補償。」

蘇穎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這個話題只能撂開一邊。

「寧歲,你真要回老家啊?」

蘇穎有些不舍:「你就不能留北京嗎?畢竟留北京更有發展前途。」

「不留了,我老爸身體不太好,我們家就我一個獨生女,我想先回去儘儘孝。」

北京這樣的大城市,一片紙醉金迷。

實在太容易讓人迷失自己了。

我其實也沒把握,自己的想法會不會變。

留在北京,萬一哪天遇到什麼挫折時。

我會不會後悔當初分手沒拿他一大筆錢。

不如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了。

12

我離開北京那天,正是夏季最熱的時候。

蘇穎送我時,哭得稀里嘩啦的。

「沒良心的,走這麼遠,見一面都難死了!」

「別哭了,你和宋學長在北京好好加油。」

「我就回去躺平當米蟲,不捲啦。」

蘇穎紅著眼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她忽然說了一句:「歲歲,你想哭就哭吧。」

「我不會笑你的。」

我臉上的笑,一點一點地破碎了。

到最後,還是沒能繃住情緒。

我使勁癟了癟嘴,強忍著,可眼淚還是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蘇穎什麼都沒再說,只是緊緊抱住了我。

「好好兒的,聽見了嗎?」

「一定要擦亮眼,找個特好特愛你的男人。」

我不停點頭,「成,我一定擦亮眼,這次再看走眼,你打飛的過來抽我。」

蘇穎又哭又笑:「你就貧吧你。」

13

上了飛機,我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張銀行卡。

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蘇穎。

肯定是她趁我不注意塞進去的。

手機上進來一條信息。

「歲歲,卡是他請我轉交給你的,密碼是你生日。」

蘇穎沒說他是誰,但也不難猜到。

我看著那張黑色的卡。

心臟最深處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疼。

在我眼裡是談了一年戀愛。

在他眼裡,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場交易。

如果他非要這樣划下句號才能安心的話。

那我成全他。

我沒把卡還回去,也沒丟掉。

只是放了起來,不再碰它。

回老家後,我躺了一個月。

就被爸媽薅起來,複習,考試。

家裡人建議我考個教師。

女孩子嘛,當個老師,安安穩穩的再好不過了。

日子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過。

溫吞如水,卻也歲月靜好。

那一段曾讓我深夜痛得夜不能寐的戀情。

好像也在我的腦海里變得淡薄了。

有時和蘇穎聊天,會偶爾想起陳京濂這個名字。

但也很快,就丟開到一邊。

棄我去者,我也不會再念念不忘。

快入冬的某個夜晚。

手機上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我接聽後,那邊一直沒有人說話,很安靜。

那安靜持續了差不多三秒,電話忽然掛斷了。

我並未放在心上。

回了家,洗完澡出來時。

手機上有一條新的信息。

是剛才那個號碼發來的。

只有很簡單的一句:「歲歲,生日快樂。」

我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

有冰涼的水珠,忽然落在螢幕上。

可能是頭髮上滴下的水。

我回過神,沒有回覆。

直接刪掉了信息,將這個號碼也刪除拉黑了。

但是那夜我失眠了。

快天亮的時候才睡著。

分手那麼久,那是我第一次夢到陳京濂。

他帶我出去吃飯,和他的朋友們一起。

吃完飯一群人又去打牌。

沈岸不知說了什麼,把我惹惱了。

我抄起一個酒瓶追著他打。

沈岸氣得跳腳,嚷嚷著說陳京濂也不管管我。

他半靠在沙發上,眼底帶著一抹笑。

搖搖頭有些無奈:「你說你惹她幹什麼呢?自己受著吧。」

那一年,他真的很寵我,很縱容我。

以至於現在再夢到過去的畫面。

我在夢裡好似都忍不住笑了。

可醒來的時候,枕頭卻又濕了一片。

14

陳京濂從前最討厭冬天。

又干又冷,他總會得一場重感冒。

但後來,他卻又覺得冬天其實也不錯。

因為,入冬的時候,就到了寧歲的生日。

跟她在一起時,他給她過過一次。

他還記得她當時許願的樣子。

特別認真虔誠。

後來耳鬢廝磨時,他問她許了什麼願。

她趴在他懷裡,長發垂下來蜿蜒在他手臂上。

「我只告訴你其中一個。」

「你說。」

「以後每一個生日,你都要陪我過。」

當時正情濃呢,又剛剛酣暢淋漓地做了一次。

他自然心軟又縱容。

想都沒想就應了。

她好像特別的開心。

抱著他親了好幾口。

又被他哄著用了幾個平日她怎麼都不肯的姿勢。

特別的盡興,也特別的……難忘。

以至於過去一年了。

他還特清晰地記著她的生日。

記著去年今日,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其實,剛分手的時候,他並未太當一回事。

更年輕些的時候,他也遇到過自己特喜歡的姑娘。

分手了,也不是不難受。

但過些日子,也就淡忘了。

他以為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直到,酒過三巡,熱鬧褪去。

他醉眼迷離時,身邊人的臉,不知怎麼的就成了寧歲的。

圓的杏眼,眼尾微翹,顯得整個人有些稚氣。

但眉毛卻又生的濃,脾氣就犟。

他一開始追她的時候,她壓根不理他。

別提多傲氣。

後來她愛他的時候,卻又如一團火一池春水。

忽而熱烈忽而柔軟。

讓他又愛又恨。

他一早就知道,她是個倔脾氣的姑娘。

他也沒指望她回頭。

可現在她卻回來了。

想來,是兌現去年生日時許的願。

他伸手抱住她,她竟也沒推開。

這讓他有些意外。

照著她那樣的倔脾氣,不該是一把推開他,再抽手給他一巴掌?

可她就這樣乖順地任他抱著。

陳京濂只覺得心底所有的煩躁和空洞,都消失得乾淨。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聲音里的醉意濃郁。

「歲歲,還知道回家呢。」

他將她一點一點揉進自己懷裡。

下頜壓在她單薄的肩頭,臉貼著她的頭髮輕蹭了蹭。

閉上眼,輕喃:「回來了,就別走了。」

「我們在一起,好好兒的。」

15

第二年夏天的時候。

我們家來了兩樁喜事。

我順利通過了考試,即將入職。

又訂了婚,婚期就定在秋天。

我的未婚夫程孝安說,秋天好,不冷不熱的。

可以辦我喜歡的室外草坪婚禮,穿所有我想穿的漂亮小裙子。

我也覺得秋天很好。

程孝安比我大五歲。

他們家那邊挺著急的。

而我爸爸身體一直不太好。

很盼著看我嫁人生子,有個安穩的家。

所以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我和程孝安訂婚時,蘇穎也來了。

訂婚禮結束時,蘇穎把我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這個好,我特意仔細觀察了很久。」

「他滿心滿眼都是你。」

「跟別人說話時,眼神都跟著你轉呢。」

「兩分鐘沒見你人,就到處找。」

「人長的還不錯,脾氣也溫和,踏實,工作前景也好。」

蘇穎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說著。

我就含笑看著她。

心裡涌動著的都是平和與安寧的情緒。

是啊,我們普通人的戀愛和婚姻,不就是這樣的嗎?

找一個溫和好脾氣的人,組成一個小家庭。

平平淡淡,卻也恆久。

蘇穎說到最後,忽然問了一句:「可是寧歲,你喜歡他嗎?」

我怔了怔。

我喜歡他嗎?

誠然,他是我爸媽眼裡最合適的結婚對象。

所有愛我的人,都對他滿意得不得了。

就連我,也覺得相親遇到這樣的人,實在是燒了高香。

可我喜歡他嗎?

我忍不住看向程孝安。

他喝了不少的酒,正和長輩說話。

我一看過去,他立時就察覺了。

視線剛對上,他就笑了。

然後,和長輩說了幾句後,就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歲歲,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

程孝安握住我的手,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任他牽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蘇穎抿嘴一笑,我也笑了。

也許我現在還沒有愛上他。

但我們之間,還有一輩子那麼長呢。

16

婚禮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

​‍‍‍​‍‍‍​‍‍‍‍​​​​‍‍​‍​​‍​‍‍​​‍​​​​‍‍‍​‍​​‍‍‍​‍‍‍​‍‍‍‍​​​​‍‍​‍​​‍​‍‍​​‍​​​‍​‍‍‍‍‍​​‍‍​​‍‍​‍‍‍​​​‍​​‍‍​​‍‍​​‍‍‍​​​​‍‍‍​​​​​‍‍‍​‍‍​​‍‍‍‍​​​​‍‍‍​​​​​​‍‍​‍‍‍​‍‍‍‍​‍​​​‍‍‍​​​​‍‍‍​‍​‍​​‍‍​​​‍​​‍‍​​‍​​​‍‍‍​‍‍​‍‍​​‍‍​​‍‍‍​​‍​​‍‍​‍‍‍‍​‍‍​‍‍​‍​‍​‍​‍‍‍​‍‍‍‍​​​​‍‍​‍​​‍​‍‍​​‍​​​​‍‍‍​‍​​​‍‍​‍​‍​​‍‍​​‍‍​​‍‍‍​​‍​​‍‍​‍​‍​​‍‍‍​​‍​​‍‍‍​​‍​​‍‍​​​​​​‍‍‍​​​​​‍‍​‍‍‍​​‍‍‍​​‍​​‍‍​​​​​‍​​​​​​​‍‍​​​‍‍​‍‍​‍​​​​‍‍​​​​‍​‍‍‍​‍​​​‍‍‍​​‍​​‍‍​‍‍‍‍​‍‍​‍‍‍‍​‍‍​‍‍​‍​​‍‍‍​‍‍​‍‍​​‍‍​​‍‍​‍​​‍​‍‍​‍‍‍​​‍‍​​​​‍​‍‍​‍‍​​​‍​​​‍‍​​‍‍‍​​‍​​‍‍​‍‍‍‍​‍‍​‍‍​‍​‍​‍​‍‍‍​‍‍‍‍​​​​‍‍​‍​​‍​‍‍​​‍​​​​‍‍‍​‍​​‍‍‍​‍‍‍​‍‍‍‍​​​​‍‍​‍​​‍​‍‍​​‍​​​‍​‍‍‍‍‍​​‍‍​‍​‍​‍‍​​‍‍​​‍‍​‍‍​‍​​‍‍​‍​​​‍‍‍​​​​​‍‍​‍​​‍​‍‍‍​​​​​‍‍​​​‍‍​​‍‍​​‍​​‍‍​‍‍​​​‍‍‍​‍​​​‍‍‍​​​‍​​‍‍​​‍​​​‍‍​​‍​我的很多東西也都陸陸續續搬到了婚房。

程孝安明顯的心情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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