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手極好。
之前寧家的對家試圖綁架我。
他一瞬間就擰斷了綁匪的脖子。
這些年,陳葉一直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保護我。
他親眼目睹,我面無表情地折斷霸凌者的手指。
也看到我把小混混的臉,笑嘻嘻地踩在泥里。
我的惡毒、狠戾,他一清二楚。
那天我笑容甜美地看著他,「不許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哥哥,不然殺了你哦。」
這個沉默平凡的男人,用沒有感情的語氣對我說,「可以,給錢。」
我隨手扔給他一條金項鍊。
從那以後,陳葉成了我的人。
上了麵包車後,我沒有看到我想見的人。
我幾乎有些失控地質問他。
「我媽媽呢?我讓你辦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做到?」
他沉默了很久,向我道歉。
「計劃原本很順利,但是夫人那邊被人帶走保護了起來,我查到是寧橋,他要帶夫人出席您的婚禮。」
我罵了一句髒話。
陳葉問我,要不要再想辦法去救媽媽。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迅速地思考。
媽媽現在在寧橋的手裡。
我根本沒機會帶她出來。
而她在國內,有寧橋背後強大的醫療團隊,給她最好的治療。
與其和我到國外過緊衣縮食的生活,不如讓寧橋幫我照看。
我長長舒了口氣。
語氣平靜。
「沒關係,往機場走吧。」
彈幕說:
【女配真的是把男主拿捏得死死的。】
【仗著男主的喜歡,所以敢肆意妄為。】
【這種行為真的是......太帥了。】
【女配一個養在溫室里的花朵,策劃了帶媽媽出逃的計劃,也有衝破枷鎖的勇氣,已經很棒了。】
【女配想帶著媽媽離開,可她媽媽還需要治療,待在寧橋身邊享受好的醫療條件才是最優解。】
當我和陳葉蘇坐上去往國外的飛機時。
我的婚禮已經亂成一團了。
13
我走後。
參加婚禮的賓客交頭接耳。
新郎和新娘都不見了。
這真是件天大的笑話。
到了婚禮本該開始的時候。
策劃原定的方案,是我會從那扇沉重華麗的大門後走出來。
聚光燈會打在我的身上。
我會踏著一路繁花,走向我的「新郎」傅瑄。
可代替我出現的,是另一個女人。
她穿著紅色晚禮裙,線條曼妙,眉眼柔媚。
她走向滿臉陰沉的寧橋。
寧橋站在光下,一身挺括的黑色禮服襯得肩寬腰窄,戧駁領上別著精緻的鑽石領針。
這場婚禮,寧橋原本就沒有打算讓傅瑄出現。
他計劃把傅瑄悄無聲息地處理掉,讓她再也無法出現在婚禮上。
他將會替代傅瑄,成為我的新郎。
可傅瑄自己躲了起來。
直到現在,她撕下男性偽裝,穿上晚禮裙,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她微笑著對寧橋伸出手,「我的新娘逃婚了,你娶我,好不好?」
賓客們面面相覷,亂成一團。
都在討論這件荒謬的事情。
【女主原本是傅家「少爺」,和女配結婚當天,她突然跳出來說自己其實是女的,真正想嫁的人,其實是新娘的哥哥。】
【這簡直太獵奇了。】
【沒人為女配發聲嗎?如果不是她能看到彈幕逃婚,她今天就會被當眾悔婚,畢竟她總不能嫁給同性吧?】
【把女配當立本人整了。】
寧橋一步步地走向傅瑄。
傅瑄滿臉興奮,以為寧橋要答應她的邀請。
她已經開始幻想,她成為寧夫人的日常。
到時候她的任務會完美完成,她會獲得系統的獎金,擁有男主的愛……
直到傅瑄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兩個黑衣人。
他們將一個針劑注射在傅瑄的脖頸。
藥水推進血管,傅瑄的身體開始發抖。
一陣電流聲從傅瑄的身體里傳來。
【系統錯誤,系統錯誤,系統進入自毀程序……】
過了很久,傅瑄安靜下來。
她像是被抽去靈魂,望著空氣傻笑。
「系統,你去哪裡了?怎麼不見了?」
寧橋發現傅瑄的異常。
是因為她自作聰明地投其所好。
寧橋從不相信巧合。
更不相信所謂的天降。
況且這個人太奇怪了。
腦子這麼蠢,還能把傅家那些私生子私生女的風頭搶光,把他們都流放到了國外。
如果沒有金手指,寧橋不信這樣的蠢貨能靠自己成為傅家的繼承人。
寧橋一查,就查出她身負系統,還女扮男裝。
既然是個女人,自然不必再擔心她會對我做些什麼。
否則依寧橋的肚量,他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人出現在我身邊。
14
這場婚禮,原本是寧橋準備和我的婚禮。
可他沒想到,我竟然會策划著逃婚。
還想要帶著媽媽逃離寧家的控制。
寧橋計劃好了一切,他收集寧父偷稅漏稅、非法所得的證據。
他親手把寧父繩之以法。
他本想對寧父動私刑的。
這個惡魔是他童年、少年時期的夢魘。
也是控制著我們自由的罪魁禍首。
寧橋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可是寧父說他偏執可怖,陰沉狠戾。
那他偏要站在陽光下。
......
我和陳葉去的地方,是瑞士一個叫做米倫的小鎮。
這個小鎮機動車不允許通行。
沒有京城那樣終日不斷的汽車鳴笛。
只有腳步聲、牛鈴聲、溪流聲和風聲。
是真正逃離喧囂的凈土。
我在這裡開了一家烘焙店。
每天就是烤烤小餅乾,做做小麵包。
順便備考國外的美院。
陳葉把我安全送到瑞士後。
我又給了他一條金項鍊。
他這次沒有收下。
說是當年那條項鍊還夠買下他好幾年。
在瑞士的第二年。
我考上了蘇黎世藝術大學。
每天都忙著上課、考試、賺學分。
閒暇時候還要去刷盤子、畫畫然後拿去賣,以此賺取生活費。
我還是個學生,沒有知名度。
畫廊基本都不收我的畫。
直到我的畫被一個神秘商人看上。
我的身價水漲船高。
我也不必再擔心生活費和學費了。
我從國內的小姐妹那裡得知。
寧橋在我走後,找了最專業的醫生給媽媽治病。
媽媽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
可精神方面,所有專家都無能為力。
他們說,也許見到對媽媽重要的人,她的病才可以改善。
我在這邊的學業結束後,我坐上了回到故土的飛機。
媽媽那邊需要我。
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再逃避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見到寧橋時,我該怎樣面對他。
是要繼續偽裝成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妹妹嗎?
陳葉看出了我的顧慮。
他向我袒露了真相。
我以為我將我的陰暗面藏得很好, 其實寧橋早就知道我的另一面。
「我把你是怎麼折磨欺負你的人的事情,告訴了寧總。」
陳葉平靜地說。
我震驚於他的厚顏無恥。
陳葉說,「沒辦法, 寧總給得太多了。
「而且這些年, 你在國外的經歷,寧總都一清二楚。」
我看著窗外厚重的雲彩,不禁苦笑。
也是,寧橋這樣的人,怎麼會允許我脫離他的掌控。
陳葉躊躇很久, 然後說:
「其實寧總一直很害怕, 害怕你會就此離開不要他了,所以才一直默默關注你的動向。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愛太過於窒息,你下飛機以後就可以直接拒絕他,他不會允許自己做出任何違背你意願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
「你頭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他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很多。」
15
飛機到的時候, 已經是黃昏。
我從連橋走下,看到夕陽穿破雲層。
所有回家的人, 都飛奔向自己的家人好友。
他們彼此相擁,或笑, 或流下幸福的淚水。
遠遠地, 我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中。
他過於出挑, 以至於我一眼就能看見。
機場的廣播響起悠長的《See You Again》。
我站在原地。
看著寧橋把我擁入懷抱。
他的身體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
我想開口說話, 嗓子卻失聲。
我聽到寧橋用低啞的聲音說道:
「我……我很想你。」
寧橋的聲音我已經四年沒有聽到。
他與四年前相比,氣勢更加凌人。
不說話的時候更凶了。
可是......
他卻更愛哭了。
熾熱的淚水流進我的脖頸。
幾乎要將我灼傷。
我摸了摸他的頭髮。
「我不是回來了嗎?」
回家的路上,寧橋一直與我十指相扣。
仿佛只要他鬆開手, 我就會離開一樣。
窗外是闊別許久的城市。
我問寧橋。
「這些年, 你過得好嗎?」
寧橋是一個不允許自己脆弱的人。
他從不會在我面前流露出任何關於無助的情緒。
可今天, 他哭得好可憐。
「不好,你離開後的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
沉寂很久的彈幕在這時也冒了出來:
【嗚嗚嗚豹豹貓貓我們回來了。】
【女配走後的這四年, 寧橋無數次想要拋棄一切, 去國外找女配, 卻擔心女配見到他後,對他流露出厭惡的情緒。】
【這是自卑人夫吧哈哈哈哈。】
【男主想妹妹的時候,就會對著鏡子扇自己巴掌, 罵自己賤,然後很快反應過來,要保護好自己的臉, 要不然妹妹該不喜歡自己了。】
【之後男主就化悲痛為動力,想一次女配, 就去做一百個伏地挺身, 女主離開四年,他做了好幾萬個伏地挺身。】
【那身材很好了。】
......
彈幕刷了很久, 漸漸安靜下來。
最後,滿螢幕都是:
【希望豹豹貓貓幸福快樂。】
然後他們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分開的這 4 年,如果寧橋還像曾經一樣試圖逼迫我,掌控我。
我一定會再次離開。
但他真的做到了。
我俯身, 湊近寧橋的嘴唇。
他的瞳孔因為驚喜而放大。
寧橋的嘴唇微涼濕潤,我輕輕吻了上去。
「哥哥,這是給你的獎勵。」
備案號:YXXB1bJWpmJobWtXg30GxSjL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