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難當完整後續

2025-07-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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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年,果真誕下了皇子?

小公主清亮的啼哭聲驟然響起。

我回過神,揚起唇角。

我確信我當年所生,就是皇子。

8

三年光陰,悄然而逝。

小公主昭瓔粉妝玉琢,天真爛漫。

在她一歲那年,我尋遍名工巧匠,為她修建了丹楹刻桷的宮殿。

我日日陪在昭瓔身邊。

昭瓔牙牙學語,說出的第一個詞是「祖母」。

那日我喜不自勝,幾欲落淚。

一旁的新帝怔了一瞬,眸色晦暗不明。

我竟從中看到了幾分莫名的不忍。

大抵是我眼花了。

自昭瓔出生,我的頭疾愈發嚴重。

是新帝親執藥銚,不假他手。

只是沉疴難愈,倒是白費了新帝的一片孝心。

昭瓔三歲,正是貪玩的年紀。

這天風和日麗,她扯著我的衣角,奶聲奶氣央求:「祖母陪瓔瓔玩捉迷藏嘛!」

我心底一片柔軟,滿口答應了下來。

我閉上眼,聽著昭瓔雀躍的小步伐逐漸遠去。

我睜開眼,嬤嬤附耳道:「太后娘娘,小公主躲進了御書房。」

我尋到御書房,門外竟無一人把守。

遠遠望去,便見那書櫃縫裡夾著一根粉色布條。

我暗自發笑,躡手躡腳走近後,將櫃門一把打開。

昭瓔卻不在。

我隨意掃過那粉色物什。

只一眼,便令我踉蹌後退,瞳孔震顫。

那是一個絕不該出現的物什。

我顫抖著手拿起那柔軟的布料。

這是新帝當年癸水將至之時,我一針一線縫製的月事布。

細密粗糙的針腳里,還帶著乾涸的血跡。

我不擅女紅,可當年為了不引人耳目,就算十指盡染猩紅,我還是勉力縫製。

可新帝,不是男人嗎?

驕陽烈日,我卻冷得如置冰窖,連嘴唇都在打顫。

突然,身後傳來新帝的聲音:「母后,您怎麼會在這兒?」

我打了一寒顫,將月事布塞進衣襟,面色如常地回頭。

正欲解釋,昭瓔從屏風後蹦跳著跑了出來,笑得無邪:「父皇,祖母在同瓔瓔玩捉迷藏。」

新帝的輪廓在一瞬間變得柔軟,將昭瓔一把抱起:「瓔瓔乖,去別處玩兒。」

我自新帝懷中接過昭瓔:「哀家帶她出去。」

昭瓔摟著我的脖子,在我懷中咯咯發笑。

我卻無心理會,心事重重地瞥向手背的脂粉。

方才我故意用手背擦過新帝的脖頸。

我抬眸,視線不著痕跡地凝在新帝那顆永遠不會滾動的喉結上。

9

我又犯頭疾了。

這次比起之前,來得更加棘手。

我渾身發痛,有如蟻蟲啃噬,生不如死。

半夢半醒之時,只見皇后端著藥碗款款而至。

新帝鼻翼聳動,蹙眉:「怎麼換了藥?」

皇后壓低聲音:「也是時候了。」

新帝一把將藥碗打翻在地,語氣強硬:「拿原來的藥來。」

良久,皇后才應道:「好。」

苦澀的藥水一勺勺喂入我口中。

偶有藥水溢出,立刻會有指腹輕柔地為我拭去。

隱約中,我聽到新帝淺到極致的嘆息。

等到殿中無人,我才緩然睜眼,眸色一片清明。

心腹悄然而至。

他凝神把脈,眉峰一點點聚起:

「太后娘娘,您這不是病。」

「是中毒。」

我的眼角頃刻沁出淚滴,自嘲一笑。

沉淫皇宮多年,有的是人想要我這條命。

就連患難與共過的枕邊人,在世時也時刻想要取我的性命。

只是我從未想過……

我的親生骨肉,竟也盼著我咽氣。

門外突然響起昭瓔的聲音:「祖母,母后帶瓔瓔來看您啦!」

心腹會意,閃身躍上房梁。

昭瓔小跑過來,用柔軟的小肉手擦掉了我的眼淚,模樣格外認真:「祖母是生病痛痛才哭的嗎?」

我撫過昭瓔的臉,強笑著點頭:「是啊瓔瓔,祖母太痛了。」

昭瓔湊近呼氣:「那瓔瓔給祖母吹吹,祖母就不痛了。」

我攥緊昭瓔的小手,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皇后踱步上前,端莊行禮:「太后娘娘,您讓臣妾帶著瓔瓔前來,所為何事?」

我輕咳一聲:「哀家只是想見見瓔瓔罷了,現在既已見著了,便將她帶回去吧,莫過了病氣。」

皇后狐疑皺眉。

待到滿室寂然,心腹躍到我跟前。

我眸色森然:「看清楚皇后的模樣了嗎?查查她的來歷。」

心腹卻若有所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肖像一位故人,只是……」

「只是什麼?」

心腹猶豫著開口道:「只是那位故人,是個男人。」

我眸色一沉。

昭瓔的眉眼,與帝後如出一轍。

如此,便也說得通了。

10

夜深,我第二次踏入這個破敗的府邸。

上一次,皇后在這裡同我說:「這位將軍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心腹道:「此人名叫慕時回,原為文臣,後被新帝派去必死無疑的戰場,戰歿後被追封將軍。」

「他的家人呢?」

「慕時回幼時,其家人為流寇所殺,他僥倖逃脫,被戲子收留。後來他科舉入仕,入朝為官。」

我撫上腕間佛珠:「也是可憐,小小年紀便遭此橫禍。」

心腹頷首:「太后娘娘心慈。」

我們循跡找到那個戲子的住處。

門敲了很久,無人回應。

倒是街坊探出頭來:「人早死了,你們是要來買人皮面具嗎?」

我想起潺潺溪流中,新帝白紗下的胸膛。

於是我點頭。

街坊領著我們進門。

入眼便是幾個人皮面具,惟妙惟肖,令人毛骨悚然。

街坊道:「人皮易做,面具難摹。戲子生前所做的人皮面具,只餘下這寥寥幾個。」

我問:「戲子是怎麼死的?」

街坊輕嗤一聲:「遇人不淑,養了個白眼狼。」

「慕時回親手殺了他的養父?」

「是下毒。」

我怔住。

街坊卻以為我不信:

「戲子親口告訴我的,還能有假不成?」

「也就是官府無能沒找著證據,不然非得叫那白眼狼以命相償!」

我問:「此毒是不是會讓人頭疼難耐?」

街坊忙不迭點頭:「對對對,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臉色漸沉,伸手撫上一旁的人皮面具。

當真是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我啟唇:「我要一張人皮面具。」

11

新帝照常為我送藥。

褐色的藥汁在瓷碗里微微晃動,漾出我苦澀的眉眼。

昭瓔見我遲遲不喝,奶聲奶氣道:「祖母,瓔瓔這兒有糖,不苦的。」

我苦笑:「好孩子。」

新帝舀了一勺,湊近我嘴邊:「母后,良藥苦口。」

新帝面色無波,仿佛手中拿的果真是尋常湯藥。

我突然想起昨夜心腹的話:「太后娘娘,皇上有意剷除我們黨羽。」

皇宮之中,權柄蝕骨。

縱然血脈相連,也難逃面目全非。

我定定地看著新帝。

在這詭異的沉默之中,昭瓔小大人般拍了拍我的背:「祖母要乖乖喝藥,這樣病才能好。」

我猝然落淚。

淚眼婆娑中,我摸出軟枕下一早備好的虎符,語帶哀求:「序兒,母后把兵權給你。母后不喝藥了,好不好?」

新帝怔然,接過虎符摩挲了好一會兒,才放入袖中。

而後,又端起藥勺湊近我:「母后,良藥苦口。」

新帝臉上滿是清冷和決絕。

新帝還是要殺我。

可我想不通。

縱然我有千錯萬錯,十月懷胎、數年托舉,這些難道是假的嗎?

新帝為何會這般恨我?

恨到不惜想要我死。

我突然想到什麼,狠狠抓住新帝的小臂:「是不是皇后在背後挑唆?」

新帝一時不察,藥碗轟然落地。

我紅著眼:

「此等狼心狗肺之人,連有恩情的養父都下得去手!」

「序兒,你萬不可被賊人蒙蔽!」

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太后娘娘,你都知道了?」

我抬眼,只見皇后端著藥碗立在不遠處,嘴邊帶著詭異至極的笑意。

新帝牽過茫然的昭瓔,叫來婢女帶了下去。

殿內只余我們三人。

皇后走到我跟前:「太后娘娘,藥要趁熱喝。」

我眸光一閃,摸起藏在袖中的簪子,往皇后的脖頸狠狠刺去。

皇后的速度卻快得像鬼,抬手鉗住我的手腕,似笑非笑。

皇后紅艷精緻的唇瓣里,吐出了男人的聲音:「太后娘娘,這是你第二次殺我。」

12

我殺人無數,早就記不清手下有多少血債,聞言也是不以為意:「忘恩負義之人,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會因你蒙羞!」

皇后握著我手腕的力度加重,他的臉因咬牙切齒而扭曲:

「憑你,也配提我父母?」

「當年就是你,把我全家趕盡殺絕!」

我愣住。

新帝沉聲開口:

「母后,你可還記得當年我逃出宮的事?」

「當年你找到我時,與我坐在一處的小男孩,就是他。」

我愕然。

回憶如狂潮般席捲而來。

小孩不懂什麼是女扮男裝,也不懂什麼是殺身之禍。

曲序只是憑藉本性,鍾情艷麗的女孩玩意。

她撿起御花園凋零的花,簪到自己頭上時,我打了她手板。

她用我的脂粉,把自己塗成大花臉時,我扇了她一巴掌。

曲序很識趣,從此便不再犯,循規蹈矩地當個皇子。

可我的欣慰並未長久。

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一日。

嬤嬤神色慌張地攤開掌心的小巧首飾:「皇后娘娘,奴婢在太子的被褥下發現這些東西。」

曲序散學回宮,只見我端坐在床榻上,腳邊是嬤嬤僵直的屍體。

曲序臉色蒼白,連連退了好幾步。

我將七零八碎的首飾扔到她面前,淡然抬眼:「序兒,嬤嬤發現了你的秘密,母后幫你把她殺了。」

曲序跌坐在地,乾嘔了好幾聲。

我語帶無奈:「序兒,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

曲序不住地搖頭,聲音都在發抖:「我、我沒有……」

我走到她面前:

「可嬤嬤就是因你而死。」

「序兒,你怎麼那麼不聽話呢?」

「母后讓你長長記性,好不好?」

下一秒,軟鞭揚出呼嘯的風聲,破空抽在皮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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