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小說女主後,系統讓我救贖抑鬱男主。
我偏不。
我的老公因為懷念白月光而抑鬱,我還要救贖他。
我只是善良,我可不是有病。
顧郁青要吞安眠藥的時候,我把廚房炸了。
我埋怨道:
「你如果按時按點做飯,我怎麼會受傷!」
顧郁青要上吊時,我拉上窗簾。
呵斥他:「外面有小朋友在玩雪,你給人家留下陰影怎麼辦?」
後來相處久了,顧郁青的白月光回來。
我偷窺兩人約會,11 點半一到。
顧郁青說走就走:
「到點了,我得回家做飯。」
1
穿越成小說女主後,系統讓我救贖抑鬱男主。
這本書,我真看過。
男主心裡有個白月光,兩人離開後,男主和我商業聯姻,在婚後還思念白月光,終日鬱鬱寡歡。
「真膈應人啊。」
人和人之間的距離還是遠一點好。
近一點就覺得對方有病了。
之前看書的時候,也沒覺得這麼噁心。
顧郁青拿著安眠藥走進臥室,我不理他。
他最近總是隨地大小哭。
現在選擇安靜地去死,不折磨我也挺好。
我擦擦手,打算給自己做個午餐。
五分鐘不到,廚房炸了。
油鍋著火,引得吸油煙機噼里啪啦地響。
顧郁青一邊摳嗓子眼,一邊跑出來救火。
廚房被弄得漆黑,我滿臉灰撲撲的,哭著擦眼淚。
「都怪你!你要是按時按點給我做飯。」
「我怎麼會受傷?」
說著,我趕忙去看我的眼睫毛。
不管真的假的,全燒沒了!
「我不活了!」
我將眼瞼弄開給他看:
「我的上眼皮原本有大約 150 根睫毛,下眼瞼有 55 根,現在全沒了!」
「你賠我!」我邊說邊捶他胸口。
顧郁青被捶得頻頻後退,可能見我是真的生氣了。
他一把將我帶進懷中,安撫道:
「賠,賠你。」
我宣誓:「我不會再進廚房了!」
「以後我做飯。」
他拿著抹布和掃把去廚房打掃,吸油煙機需要修,顧郁青從倉庫里拿出工具箱。
在廚房裡忙起來,順帶著還給我點了外賣。
我一邊吃飯,一邊看他維修。
要不說這傢伙有錢呢,真會過日子。
住著別墅自己打掃,東西壞了也自己維修。
不錯不錯。
2
那麼,問題來了。
顧郁青都要自殺了,他省下來的錢怎麼辦!
這個天大的問題遇到我簡直是迎刃而解。
鄙人雖然工資很低,但消費能力很強。
我通知顧郁青:
「我下午要去逛街。」
顧郁青剛修好吸油煙機。
原本畫畫的手沾滿了灰塵。
工具箱不輕,提起來時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蜿蜒向上,收進他不知道幾年前買的灰色毛衣里。
他點頭,表示贊同。
他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
「你要和我一起。」
顧郁青慢條斯理地清洗雙手,打上肥皂:
「我不喜歡出門。」
「我也不喜歡和每天穿一樣衣服的人待在一起。」
就這件毛衣,顧郁青買了十件一樣的,簡直是他的原皮。
顧郁青轉身正好撞進我懷裡,我伸手摸向他胸前,他的腰肢向後,直到後腰抵在洗手台上,退無可退。
黑色鏡框下的眼睛絕望地閉起來。
他吞了聲口水。
他在想什麼?
「這衣服不襯你。」
「啊?」他再說話時聲音竟有些喑啞。
我用手認真地撫摸著他胸前的布料。
吐槽道:「都不是純羊絨的。」
「我們去買幾件新的好不好?」
顧郁青耳朵紅紅的,低下頭時黑色碎發遮住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他出乎意料地說了一聲:
「好。」
答應時,顧郁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答應的,莫名其妙就應下了。
3
感覺,他沒我想像的宅。
我邊看指甲邊問他:
「你畫畫這麼好,是不是也會給女人化妝?」
「不知道,沒試過。」
我癟癟嘴:「那你肯定會調適合我的口紅色號。」
顧郁青:「也沒試過。」
「這也沒試,那也沒試,你前女友怎麼教你的?」
我轉身看窗外的風景。
良久,顧郁青咳嗽一聲。
我不轉身。
他用手指點點我,我也不轉身。
「我……沒談過……戀愛。」
「什麼!」
我嘴比腦快:「那你和陳詩月呢?」
我立馬捂住嘴。
死嘴!幹嘛在他開車的時候說白月光的名字!
萬一這哥們鬧自殺,開車飛出去。
他死了不要緊,我死了就完蛋了。
「我……暗戀她。」
???
深井冰啊!
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搜腸刮肚找出一句安慰的話:
「原來你是舔狗啊,沒關係,我曾經也是舔狗。」
沒錯,遇到可憐的人也要把自己說得可憐。
顧郁青看了看我,沒說什麼。
我沒有做狗的經驗,有點心虛。
在他面前像是個偽造工作經歷的面試者。
好在車子很快停下來,我急忙下車緩解尷尬。
「這商場還真商場啊。」
顧郁青點點頭,鎖上車:「走吧。」
4
適合顧郁青的衣服很好找。
按照女性向社畜眼鏡男的長相來選就好。
領帶、襯衫、西裝、衛衣、圍巾。
「還要買一件毛衣。」
顧郁青拉住我的衣角:
「家裡有的。」
「那件沒這個味。」
顧郁青提著大大小小的紙袋跟在我後面。
我負責挑,他負責付錢。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給他選完後,我給我自己選了更多套。
因為帶不下,購物小姐熱情地讓我們留了地址。
原本一天都很美好,結果回家時碰車了。
後面大哥撞上了我們的車,典型的追尾。
顧郁青下車拍照,報警。
追尾的司機狂按喇叭,原本就滿臉橫肉,生氣時更加可怕。
「拍什麼拍!給你 200 得了,私了。」
顧郁青性格雖然沉悶,但並不是軟骨頭。
他如實報價:
「至少需要 7000。」
大哥一聽到 7000,立馬炸了:
「你他媽漫天要價吧!就你長得這個慫樣,我給你 200 就算看得起你了。」
大哥坐在車上,伸手拽住顧郁青的領子往裡拽。
「嗯,隨便你。」
大哥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一頓髒話輸出,力氣更甚。
我感覺顧郁青快被拽進去了。
豈有此理!
我剛做好美甲的手狠狠拍他的車蓋:
「下車!」
聽嗓門還有點害怕,見到真人,大哥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有說錯嗎?你老公就是個……唉?……唉!」
伴隨著大哥震驚又疑惑的眼神,他上半身被我拽出車窗。
「你向他道歉!」
大哥審時度勢,一掃之前蠻橫的語氣,道歉轉款,一條龍。
回去的路上,我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顧郁青崇拜的眼神。
「你真厲害,像個男人。」
我一巴掌拍他後背上:
「有力氣就是像男人了,像男人是什麼好事嗎?」
顧郁青重新斟酌了用詞,結合我的手機殼樣式,說出一個保證讓我開心的句子:
「你真厲害,你是一個牛逼的女人。」
這會兒喜歡別人說我牛逼。
我轉了轉手腕:
「老娘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等會兒?
我拽住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顧郁青。
「我的指甲刮花了。」
應該是剛才和司機爭論的時候不小心弄壞的,原本畫著鳶尾花的甲面變得霧蒙蒙的,和其他九個完美漂亮的指甲放在一起,十分不協調。
我豎著中指,走進顧郁青的畫室。
「怎麼搞?」
顧郁青見我豎中指,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開竅。
走到隔壁衣帽間,找到櫥櫃最上面的首飾盒,打算從裡面挑選出自己設計得最滿意的一枚。
「你不用找,我帶了。」
顧郁青轉身,就見我拿出全套美甲套裝。
「你就用這個刷子,給我在上面重新畫一朵。」
我拿出美甲網圖,已經乖乖坐好。
顧郁青看了看自己沒畫完的油畫,又轉頭看向舉著手指的女人。
「好吧,等我一下。」
再回來時,顧郁青已經洗好雙手,戴好口罩。
「顧老頭,挺專業的嘛。」
「為什麼叫我顧老頭?」他抬頭問。
「因為你像,別說了,快弄。」
顧郁青在我的指揮下打磨好甲片,調好顏色,然後開始動手繪畫。
「有點暗。」
他揉揉眼睛,光線太暗,甲面太小,眼睛感覺很累。
咱也不是那麼沒有眼色的人。
我拿出手機,給他打光。
兩個人離得很近,我甚至能聞到顧郁青領口的皂夾香。
等會兒。
顧郁青還沒來得及換下之前那件舊毛衣。
我倆離得很近,且我本身眼睛就有點喜歡亂看。
「粉的。」
「什麼?」顧郁青抬起頭。
疑惑地看了看甲面的花朵,明明是紫色的呀。
我搖搖頭表示沒事,繼續湊近給他照明。
但此時的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我。
我的眼睛又忍不住亂看。
順著粉色的兩點,往下是勁瘦的腰身,清晰漂亮的馬甲線直直向下,最後收進褲腰。
美麗的景色被黑色皮帶卡斷。
再抬頭時,顧郁青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
「你……身材不錯。」
姐不白看,姐會誇你,給你提供情緒價值。
隨後,我就被趕出了畫室。
後來好幾天,顧郁青再也沒穿過那件毛衣。
5
最近天氣變冷,外面飄起了雪花,不少小孩在路邊玩雪。
我也被吸引過去。
「可以給我一個小胖鴨嗎?」
小孩鼻子凍得通紅,見我伸手要,倒也大方地給我做了一個。
「再來一個。」
我又伸出左手。
小孩無可奈何地又給我做了一個。
「給我一個。」一個小女孩從我身後鑽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注意到的,現在也伸手來要。
「好吧,那我送給你,你可不要送給浩天。」
「不會的。」小姑娘滿口答應。
結果胖鴨子剛拿到手,她轉身就給了不遠處的小男孩。
我笑出聲來。
再回頭,旁邊的小孩哭了。
「姐姐……我不玩了,我想回家寫作業了。」
我蹲下哄他。
這才哪到哪啊,你年紀這麼小,就算是當 10 年舔狗也才 18。
那時候風華正茂,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就不用當一個人的舔狗了。
可以當很多人的舔狗。
當然,我肯定不會對小孩這樣說的。
「別哭了,姐姐給你拿糖吃。」
我讓小孩在門外等我,轉身去拿糖,剛好看到二樓落地窗前的顧郁青,他在天花板拴好了繩子,正站在凳子上,準備上吊。
「媽呀!」
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爬上二樓,路過顧郁青一把將窗簾拉上。
「外面有小朋友在玩雪,你給人家留下陰影怎麼辦?」
顧郁青顯然沒有想到我會上來。
他站在凳子上有點尷尬。
我搬走凳子,去拿壁柜上的糖果。
拿完之後又把它放回原處。
「我走了你繼續。」我走兩步,又告誡他,「但是你想好,外面有很多小朋友在玩雪,你自己想死不要緊,不要毀掉別人的童年。」
小男孩在樓下乖巧地等著我。
我給他的口袋裡塞得滿滿的。
小孩子顯然是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他一臉童真地問我:
「剛才那個哥哥拴繩子幹什麼?」
「哦,他在練空中瑜伽。」
我不想回去看顧郁青要死要活,索性蹲在路邊和小孩一起弄鴨子。
一直到小孩的媽媽來叫他吃飯,我才不情願地回家。
顧郁青見我進來,欲言又止。
我不想搭理他,兩人一直冷戰,倒也回到了剛穿越來的樣子。
誰也不管誰,相敬如賓。
一直到有一天,我回來時挺晚,一開燈看到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顧郁青。
我依舊裝作沒看到,徑直走向臥室。
「姜聽,你最近在幹什麼?」
我胡說道:「逛街。」
顧郁青靠近些,在我耳邊嗅了嗅。
「你身上有酒氣。」
「喝了一點。」我拿手指比量。
「我晚上給你做了飯,你不吃,卻要跑到外面去喝酒?」
顧郁青義正詞嚴的樣子根本不像是發現老婆在外面吃飯。
更像是抓到老婆在外面偷吃。
顧郁青說:「你既然要我做飯,你就不應該去吃別人的菜。」
「什麼話!」
我脾氣也上來了:「我就是去飯店吃點飯,點了兩道菜,那咋了?」
「就是不行!你太沒有責任感了。」
顧郁青語氣加重,我按捺不住翻舊帳的衝動。
沒有責任感?
怒火燒掉了理智,沒有遮掩。
我說:「那你隨便在家裡自殺,不考慮別人是否害怕算是有公德心?」
我說:「那你偷偷寫遺書算是責任心爆棚嗎?」
我說:「我們的婚姻形同虛設,你遺書里一句我都沒有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嗎?」
我說:「你把所有的錢都捐走,一分都沒留給我顯示什麼?多情大愛嗎?」
顧郁青說不出話來,因為淚失禁眼圈紅紅得就要落下淚來。
顯得倒是我欺負他了。
我嘆了口氣。
提起自己新買的衣服,走進臥室。
「你只會愛抽象的人。」
看不見具體的人。
看不見他自己,也看不見我。
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在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難免會有一樣的毛病。
穿越前我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操勞半生的母親有寫日記的習慣。
某日,我去她房間裡打掃衛生,看到攤在桌面上的日記本。
我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偷看了她的日記,隨後發現一個不算意外但也足夠心碎的結果。
一元硬幣厚的日記本中,竟然沒有一頁是關於我的。
母親只能看到弟弟,看不見她自己,也看不到我。
我擦擦眼淚,想來這也算是一種報應。
系統給我換了一個世界,結果我的老公也看不見我。
隨便吧。
我吃了兩粒褪黑素,第二天睡到下午才醒來。
化妝燙髮小短裙,口紅包包小香薰。
姐,絕不內耗。
事情失敗怪別人,心情不好就出門。
顧郁青聽到我開門,罕見地從畫室里走出來。
他像是忘記昨天的事情,還給我倒了杯水。
「喝一杯水再出門。」
太反常了。
我擔心他下藥,遲遲不動。
顧郁青瞭然,自己喝了一口。
見他沒有反應,我也喝了。
顧郁青:「我下了頭孢。」
……
不能出門喝酒,我出門買東西好了。
我轉動門把手要走,顧郁青又拉住我。
「幹嘛?」
「沒事。」
我不耐煩地道:「沒事鬆開。」
見我還是要走,顧郁青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蹦出三個字:
「對不起。」
???
這倒是讓我有些無措。
怎麼突然和我說對不起了?
「那……好吧,我原諒你了。你……要和我一起去逛街嗎?」
顧郁青點點頭,回去裡面拿錢。
興奮又乖巧的樣子活脫脫是金毛轉世,不過這種性格,估計也是被人遺棄過的金毛。
6
顧郁青改變戰略了。
他之前是溫柔憂鬱的畫師。
他現在像是偏執邪惡的廚師。
不管你在哪裡,都要吃他做的飯。
我在 KTV 和姐妹唱歌呢,顧郁青提著飯盒來了,讓我吃飯。
我在臥室睡覺呢,顧郁青把我叫起來,讓我吃飯。
更嚴重的是,有一次我正在酒吧蹦迪呢,顧郁青來到我身邊,貼著我耳朵:
「姜聽,吃晚飯了。」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策略,但確實管用。
一日三餐的間隔最多 6 小時,我出門做個美甲都需要 3 個半小時,加上來回開車停車,每次行程都很緊張。
我現在哪裡也不想去,一日三餐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一到吃飯時間,顧郁青馬上帶著準備的小菜上場。
我心裡煩得要命,但顧郁青笑臉盈盈,一臉期待地看著你。
不吃飯就露出委屈失望的表情。
這誰受得了?
私下我在社交平台上吐槽過,網友都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意思的是不少人在評論區求教程。
還給我取了一個「馴狗大師」的稱號。
網友多半是調侃,並不專業,我卡著時間,私下找心理醫生溝通過。
醫生聽完我的闡述,露出滿意的表情。
他說這是一種求生行為,對未來有安排,有期待。
「你看他能準備好你未來一周的菜單,說明在未來一周里他都會好好活著,因為他要給你做飯。」
醫生調侃道:「多好的事,你就讓他伺候你,時間長了,他的病好了,好老公也馴出來了。」
還沒到家,我就聞到了顧郁青做的飯香味。
回想醫生的話,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男主確實不想死了,但男主從畫家變成廚子了。
我搖搖頭,剛坐下。
顧郁青已經端著飯湯出來了。
他心情不錯:「簡簡單單四菜一湯。」
等到他坐在對面。
兩人真正心平氣和地聊天,吃完飯後我想了想,還是感覺應該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