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在下後續完整版

2024-12-2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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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邏輯思維和表達能力非常清晰。

我給他發了邀請,他沒有回我。

直到賽後聚餐,我看到許諾一直給陳栩言獻殷勤。

這才知道,原來許諾是想跟陳栩言一起。

那我想拉攏許諾,豈不是也要叫上陳栩言?

我皺眉,站在門外糾結。

陸遠來了,招呼著我落座吃飯。

走進包間,社長指了指陳栩言身旁的座位,讓我坐那。

我知道,他想讓我把陳栩言這個最佳辯手抓牢了。

我對上陳栩言幽深的目光,頸後還未消散的痕跡仿佛隱隱作痛。

「不了,我跟他不熟。」

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陳栩言眼底的光沉落下去。

眼看著陸遠要湊過來,陳栩言來到我身邊坐下。

「那邊對著空調太冷了,我想坐這。」

他淡淡跟別人解釋著,腿卻蹭到我膝蓋。

我正襟危坐,跟他保持距離。

陸遠聞言,只好坐在不遠處。

吃飯時,我沒跟陳栩言說過一句話。

陳栩言不動聲色把我喜歡的鱸魚轉到我面前。

等我去夾時,他又挪開。

我咬了咬牙,不想吃了。

過了一會兒,他悠悠將魚刺剔除,放進我碗里。

這是高中時,他經常為我做的事情。

我遲鈍地吃掉,發現裡面夾了一片細小的薑絲。

我最討厭生薑了。

這個渾蛋,故意整我。

我抬手去拿杯子,可裡面的果汁已經喝完了。

果汁就在陳栩言不遠處。

我不情願地開口:「陳同學,幫我拿一下飲料。」

陳栩言面無表情地放下筷子。

「為什麼要幫你,不是跟我不熟嗎?」

「……」

我從來不知道,這傢伙這麼記仇。

我正要叫別的同學,陳栩言已經抬手幫我倒上了。

他把杯子遞給我,卻故意不鬆手。

手指被他借勢捏緊。

他湊近我,聲音很低。

「宋維學長,怎樣才算跟你熟呢?負距離嗎?」

最後幾個字,被他咬字很勾人。

讓我不禁想起以前我故意撩他的事情。

我總是喜歡逗他,看他臉紅,末了卻不幫他。

那時陳栩言總會氣急敗壞地說,高考之後要好好「收拾」我。

9

「學長,你在想什麼?」

調侃的語調傳來。

我對上陳栩言惡劣的笑意,氣得掐了他一把。

我都儘量避開他了,他怎麼老是要招惹我?

陳栩言的腰很敏感。

被我一碰,他便立刻挺直脊背。

他攥住我的手,不怒反笑,還有心情繼續調戲我。

「怎麼,你不會真的在想負距離的事情吧?」

「陳栩言,你閉嘴。」

他見好就收,把杯子塞進我手裡。

我喝著果汁,打量了一下四周。

大家都在侃侃而談,沒注意到我跟他的異樣。

飯後,甜點和水果端上來。

許諾將陳栩言喜歡的藍莓遞過來。

陳栩言淡聲道謝,許諾沖他一笑,右側的虎牙露了出來。

剛才吃飯時,許諾的目光也總飄過來。

我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離回學校的時間還早,社長鼓動大家玩會兒遊戲。

許諾輸了之後,視線下意識就看向陳栩言。

他的懲罰是找個人喝交杯酒。

他選了陳栩言,但是陳栩言拒絕了。

「這杯我幫你喝了。」

陳栩言幫他喝了懲罰的那杯酒,可許諾笑得很勉強,看著不是很高興。

我心底嗤笑一聲,人家小男生惦記他,他不會不知道吧?

真是個木頭。

以前我追陳栩言的時候,也吃過這種悶虧。

陳栩言是個對數字很敏感的人。

可數字遊戲的第一輪,他就輸了。

抽到的懲罰是找個人跟他對視一分鐘。

陳栩言毫不猶豫地選了我,平靜的目光下藏著狡猾。

「宋維學長,只是一分鐘,你不會連這都要拒絕吧?」

「……」

面對大家吃瓜的目光,我硬著頭皮答應了。

這種遊戲很容易測試雙方的曖昧程度。

以前大家都喜歡看男生和女生對視,現在怎麼男生跟男生對視,那群女生更激動了?

社長按下計時。

我對上陳栩言靜靜的目光。

他表面上冷靜,可眼底隱匿的瘋狂、狡黠、惡劣,好似都只有我能察覺到。

十秒後,陳栩言隱隱湊近我。

呼吸落在我臉上。

每次看到他,那些刻意被我拋掉的回憶就會重新浮現。

像是潮水一般,淹沒我的理智。

三十秒後,陳栩言離我越來越近。

他的膝蓋抵著我,讓我有些不自在。

周圍的人盯著我們。

他們沒說話,眼神卻期待得要命。

因為我跟陳栩言一開始就有種八卦的氛圍,大家似乎都察覺到了。

陳栩言的目光逐漸落在我唇上,他情不自禁地抿唇。

這是他迫不及待的下意識動作。

在他準備湊近的剎那,我起身遠離他。

「我想去洗手間,算我輸了,我幫你喝。」

我自罰三杯,逃離了包間。

我衝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耳尖的灼熱還未褪去。

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

落鎖的聲音傳來。

10

我回頭,正好對上陳栩言沉沉的目光。

不等我動作,他已經將我按在洗手台前。

手指扣住我的後頸,熟悉的面龐貼近我。

「宋維,你跑什麼,遊戲還沒結束呢。」

「你想干……」

還沒說完,他猛地吻上來,還要繼續剛才的事情。

我嘗到了他舌尖的酒精味。

陳栩言今晚也喝了不少,比平時更加瘋狂。

我只是掙扎了一下,他將我抱坐在洗手台上。

有力緊實的窄腰擠進我腿間。

陳栩言一隻手扣住我的手腕,一隻手死死地捏住我的腰,整個人貼緊過來,不准我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喘不過氣時,他才微微鬆開我。

滾燙的氣息落在我耳旁,他咬住我的耳垂捻磨。

「分開的這一年,你沒想過我嗎?哪怕一秒鐘?」

「……」

我雙眼迷濛,大腦遲鈍地思考著。

好像是有的。

在我看到男同學們偷偷手牽手的時候,在我被高數逼瘋的時候,在我一個人走學校夜路的時候……

很多時刻,我都會想起他。

可是我又覺得,自己只是不太習慣而已。

我不是戀愛腦,很清楚地明白愛情不是人生的首要目標。

「沒有。」

我冷靜地望著他,一如當初冷靜地跟他說出分手。

陳栩言的眼眶漸紅,捏緊我的後頸。

他靠在我肩膀上,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熱淚落下。

他聲音很啞,帶著哽咽。

「可是我很想你,我復讀的那一年經常失眠,我害怕你不等我,害怕你忘了我。

「我經常偷看你的各種社交軟體,看你有沒有被人追,有沒有交新的男朋友,有沒有……稍微惦記過我。」

「……」

心臟傳來酸澀的痛楚感。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喘不過氣來。

陳栩言抽了抽鼻子,悶聲道:

「你真的沒想過我嗎?」

這一次,我沉默了。

我好像可恥地動搖了某個念頭。

可是像他這樣燦爛優異的人,我承受不起他對我的喜歡。

11

電話鈴聲及時解救了我。

陸遠給我打電話,問我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覺得他聲音有些弱。

「我馬上回去,你怎麼了?」

「我胃有點難受,學長你能送我回去嗎?」

陸遠的宿舍跟我在同一棟樓,只是樓層不同。

「好,等著我。」

我掛斷電話,匆匆要走。

陳栩言冷著臉拽住我。

「別人難道不能送他嗎?」

潛台詞是,難道他比我重要嗎?

我掰開他的手指,語氣冷淡。

「陳栩言,我們早就過去了。」

而且,我不是會吃回頭草的人。

陳栩言的目光變得灰暗。

我甩開他,推門離開。

陸遠在走廊上等我,臉色有些蒼白。

他看起來很難受。

我扶著他往回走,腦海里滿是剛才陳栩言失落的模樣。

「學長,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你也不舒服嗎?」

「嗯。」

陸遠擔憂地看著我:「去買藥吧?」

「不用。」

我這個,用藥治不好。

12

本以為上次跟陳栩言說清楚之後,他就會懂分寸。

可社長把他和許諾招進辯論隊後,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湊近我。

陳栩言來我隊里之後,參加了兩次辯論賽,都贏得很漂亮。

大家的目光都注意到他。

忙著給陸遠復盤比賽,我沒空吃飯。

等同學送來飯盒,只有我那份菜的生薑和花椒都被挑走了。

同學沖我曖昧地一笑,說是陳栩言幫忙弄的。

還有一次,他為了給我送芒果味的牛奶,買了兩箱送給了全社人員。

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

大家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

我裝聾作啞,其實內心焦灼得很。

這傢伙,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戀嗎?

我憤憤喝完芒果牛奶,倏地想起陳栩言以前的課桌里,總會有我喜歡吃的東西。

陳栩言會不厭其煩地給我講題,永遠對我有耐心。

我盯著優秀新生上的第一名,心頭軟了幾分。

這根回頭草,未免也太耀眼了吧?

可他的真心太過璀璨,讓我不敢直視。

……

社團開會結束,我最後一個離開教室。

臨走前,我在抽屜里撿到了一個被人遺落的本子。

我隨手翻了翻,發現裡面全是關於陳栩言的。

陳栩言的每一次比賽,精彩處和漏洞處都被記下來。

陳栩言的喜好,也被人一一參透。

像是完成數學題一般,本子的主人試圖將陳栩言這個人研究透徹。

我看到本子首頁的名字——許諾。

心頭猛地一頓,又漸漸冷靜下來。

許諾這麼可愛的男生,沒想到暗戀一個人的方式也這麼細緻。

門被推開,許諾匆匆走進來。

「學長……」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手裡的東西,有些羞赧。

「放心,我不恐同,你寫得很好。」

我把本子還給他,看到他失而復得的笑容。

許諾跟我一起離開教室。

或許是知道了我不厭惡同性戀,便把我當作樹洞一般,滔滔不絕地講著陳栩言的各種好。

他眼底滿是小心翼翼的喜歡,閃著光的亮眼。

我默默聽著,嘴角怎麼都翹不起來。

許諾這樣熱烈的喜歡,才配得上陳栩言的真心。

而我,更愛我自己。

分別時,他小心謹慎地問我:

「學長,你覺得他喜歡男生嗎,我能追到他嗎?」

或許是聽聞了社團的流言,他好似在試探我。

我抿唇一笑,拍了拍許諾的肩膀。

「應該吧,加油。」

13

其實我一直有個秘密。

即便是陳栩言,我也不曾告知。

我是父母領養的孩子。

雖然那時年幼,但我也清楚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養父母對我很好,給了我完整的童年。

等我上小學,由於貪玩而成績總是倒數幾名時,他們對我的態度突然變了。

他們都是公司白領,周圍基本都是精英。

父母覺得我很丟臉,開始用各種辦法督促我的成績。

不寫課外資料就不讓我吃飯。

成績不上 90 分就不讓我出去玩。

小時候的我很愚鈍,又真的對學習提不起興致。

我寫不出來,就哭。

淚水把作業本沾濕了,他們也不會哄我。

半夜我發燒了,難受得頭暈目眩。

我起來,敲門叫爸爸媽媽。

他們被我吵醒,卻不肯給我開門,覺得我是裝的,想逃避第二天的輔導課。

這樣的事情次數變多後,我在家變得沉默,不再吵著鬧著要出去玩。

他們以為我變聽話了。

到了初中,我像是突然開竅了,成績突飛猛進。

他們終於在父母圈子裡抬起頭般,開始對我誇讚有加,卻還謙虛地對外說自己沒怎麼管孩子。

可漸漸地,他們不滿足於此。

一山更比一山高,總有比我聰明的小孩。

父母開始給我報各種拔尖輔導班,讓我參加各種競賽。

只有我奪得第一名,他們才會給我笑臉。

中考,我考上了重點高中。

他們很高興,帶我去了夢寐以求的遊樂場。

可那是我五年級的心愿,現在的我,已經覺得這些沒意思了。

我看著遊樂場裡被父母帶著的小孩,他們肆意地笑著。

我突然明白,原來被愛是有條件的。

我得聽話乖巧,成績優異,知書達理。

作為一個好孩子,才能得到父母的愛。

可是,被陳栩言愛的條件又是什麼呢?

我又有什麼值得他犧牲前途的優點呢?

我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懼怕他的真心。

14

周末,陳栩言借著要跟我商量辯題的事情,約我去學校對面吃飯。

我直接拒絕了。

因為陸遠早就已經約我去看最新的電影。

但沒想到,我和陸遠在商場樓下碰到了陳栩言。

他拎著一盒蛋撻,是我喜歡的那家甜品店的。

陳栩言跟我對視一眼。

我現在很害怕跟他講話,連忙拉著陸遠上樓了。

看電影的過程中,陳栩言一直給我發消息。

我沒敢看。

一直到晚上,我都沒回復他。

聊天框里,滿屏都是他泛酸的控訴。

最後,他似乎又氣又無奈,給我發了一句——

【明天晚上來操場,我們談談。

【談完之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我怔怔地看著這幾行字。

我跟他之間,本來就沒什麼好談的。

我心底這麼想著,隔日晚上還是去了操場。

為了不顯得刻意在等他,我還換上了一身運動裝,假裝在跑步。

我才跑了一半,突然看到操場中央有一大群人。

他們似乎在密謀著什麼驚喜。

我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許諾,他手裡捧著一束花。

看到我,他驚喜地給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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