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瑤的神情分明就是不信,我也沒空解釋了,我將司機留給了她,自己跑去打車。
我看著眼前的蘭博基尼,坐上車的時候,我虛心向司機請教:「師傅,這一行這麼賺錢嗎?你乾了幾年開上了這車啊?」
他沒回我,抬頭瞄著後視鏡,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坐在后座的江行之,他隱在明明暗暗的燈光下,不加掩飾地盯著我,目光凜冽,冷若寒潭,讓人莫名地頭皮發麻。
我不由得想到七年前,我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他陰惻惻地開了口,他說:「蔣河,你以為你真的能擺脫我嗎?」
六月的天氣,即使是在夜晚也依舊讓人感到悶熱,可他那一句話,讓我覺得像被地底下十八層地獄的鬼抓住了腳腕,冷得全身戰慄,遍體生寒。
7
江行之帶我回了家,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我看著他筆挺的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寬肩窄腰,好像比七年前高了,也比那時瘦了。
我還未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江行之早就開好了門,一把鉗住我的手猛地將我往裡面拽,他沒有開燈,門砰的一聲關上後,隨之而來的是江行之的吻。
吻?
江行之在吻我?
兩個大男人,像什麼樣子。
我死命地推開他,江行之卻紋絲不動。
「江行之,你發什麼瘋,操,放開我。」
我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在我們口腔中蔓延,可他依舊不鬆口,甚至更加用力和殘暴地親我。
我絲毫不懷疑,江行之想將我的皮肉一塊一塊地嘶咬下來,想將我的血液都吸食殆盡,他想將我吃得一乾二淨。
良久,我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立即一拳揮了過去,重重捶在江行之的臉上。
他偏頭擦了擦嘴角的血,勾起一抹瘋狂的笑意,他眼裡俱是興奮:「你打我!」
他大笑了幾聲後,瘋了似地抓住我的衣領一把將我甩到了沙發上,一手將我的兩隻手扣住壓在頭頂上,一隻手拉扯自己的領帶。
「江行之,你他媽的就是個瘋狗。」我怒罵他和他扭打了起來,我哐哐給了他臉兩拳,他直接一圈勾起打在我肚子上。
打完我,他又扣著我的腦袋過來親我。
媽的,變態,瘋子,神經病。
剛剛那一拳,讓我的胃特別不舒服,酒醉的感覺捲土重來,我終究還是沒忍住吐了江行之一身,迷迷糊糊看見江行之嘴裡在咒罵些什麼,然後丟下我走了。
切,顯著你了是吧,就你有潔癖是吧,你等我醒來你看我不猛往你臉上吐口水,我噁心死你。
8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全亮了,我看著赤裸的身子,默默生氣,好歹留條底褲,我又沒有吐到那上面。
「醒了就滾下來吃飯。」
江行之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一雙眼睛沒什麼感情地瞧著我。
我……
我抓緊了自己身上的薄被,在這之前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掀開被子大搖大擺地出來換衣服,可是經過昨天那件事,我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他看著我扭扭捏捏的樣子,嗤笑一聲:「矯情什麼,該看的我都看了。」
換就換。
我一把掀開被子,拿起床上的衣服,江行之調整了一下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不由得臉紅了,乾脆轉身背對著他——眼不見為凈。
結果這狗男人居然在我背後吹起了口哨。
媽的!
變態啊!
我以為吃完飯之後,江行之要和我聊一些前塵往事,畢竟在很久之前,他問過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始終沒有回答他,我就是要他猜,我就是要讓他抓心撓肝,就像當時我聽到他說我是他的狗的時候一樣痛苦。
我等著他問我,結果他眼神淡漠地瞧著我:「吃完飯了,還不走,等著我送你嗎?」
滾啊!
本來想要告訴你原因的,自己猜去吧,煞筆!
江行之大煞筆!
出了江行之的別墅,我打開手機查了下路線,這四面都是別墅區,最近的公交站也要走二十多分鐘。
不是,是他把我帶回去的,現在居然要我自己走回去,什麼毛病啊,我再也不想見到江行之這坨狗屎了。
罵了兩分鐘,江行之的司機開著邁巴赫出來了,停在我的腳邊。
雖然很不想和他待在一輛車上面,但我更不想自己走去公交車站。
我拉了拉副駕駛的門,拉不動,看了眼司機。
「坐後排,要不就別坐了。」江行之不悅地開口。
我憤憤地坐上了後排,都在一輛車上面了,還在乎是不是一排嗎?
等我坐上車才發現,不是,這車的擋板什麼時候放了下來,我莫名感覺有點危險,試探性發言。
「你……」把擋板放下來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壓在身下親。
親了許久之後,他饜足地舔了舔嘴唇:「車費。
「雖然我們以前認識,但是現在基本沒有什麼情誼可講,你該付的還是得付。」
「我可以給錢。」我瞪著他,氣息不穩地開口。
他不屑:「我沒有嗎?我需要你給錢?還有,別瞪我,再瞪我,眼珠子給你挖了。」
我嘆了口氣,他如今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不過,江行之什麼時候喜歡男人了?他之前什麼朋友都沒有談過。
他在國外玩得這麼花嗎?
呵,表面斯文禁慾系,背地裡和別人嘴都親爛了是吧,人渣。
9
自從初次見面那天之後,江行之每天都要來我們公司一趟,江家的產業龐大,對於娛樂圈這一塊也有涉足,所有人都不希望惹到江家人,我也不想。
小時候我尚且可以發發脾氣什麼的,如今這世道要是惹了江家,往後的合作,贊助什麼的估計都要泡湯了。
該死的人際關係,社會是門學問啊。
比起這個更糟心的是我媽又開始催婚了。七年前我為了離開江家偽裝自己和江行之是同性戀,我媽哭了半天。
後來,我和她解釋我只是不想活在江行之的陰影之下,我想走自己的路,這只是我的計策,她才勉強停了下來。
再後來,我一畢業我媽就迫不及待地給我介紹對象,我的頭真的要炸了,我真的沒有想要結婚,談戀愛,我只是想要做一個工作狂,為什麼不允許。
慕遙看著我抓著頭髮,一臉崩潰的樣子,默默笑了:「你還挺潮。」
「好歹我也是娛樂產業的總裁,怎麼會不了解網絡熱門詞。」我無奈地撇撇嘴。
「行了,別唉聲嘆氣了,我幫你。」
「怎麼幫?」我疑惑地看著她。
「你直接和阿姨說我是你女朋友,然後讓狗仔拍一兩張似是而非的照片,曝出我倆的戀情,接著你和阿姨說我工作特殊,不能傳出戀愛的緋聞,所以不能來看她,至於後續的事情,我會處理。Ṱù⁽」
我看著慕瑤,咬咬牙:
「最近有什麼心事和哥說說,不要想不開斷送自己的前途,你可是我的招財樹啊。」
慕瑤莞爾一笑:「有一個人,我覺得他喜歡我,可他就是那鋸了嘴的葫蘆,死活不肯承認他喜歡我,我只有逼一逼他。」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其實不喜歡你呢?」
慕遙笑到更開心了:「喜歡,是可以從眼神裡面看出來的。」
她看著我又嘆了一口氣:「江行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要不要幫幫他呢?」
不是,怎麼聊著聊著聊到了江行之呢?
10
我最終答應了慕瑤的提議,因為我媽從一天一個電話到現在一天三個電話打過來,催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我拍了張慕瑤的照片發給了我媽,然後按照計劃讓狗仔拍到了兩張照片,不外乎就是單獨吃飯,表情看起來曖昧一點。
接著,
接著我就被綁架了。
我昨晚回家的時候被人用帕子迷暈了,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正躺在一張大床上,手腳都被鐵鏈鎖住,眼睛被蒙住了,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打火機「咔噠」的聲音。
來人坐在離我不算太遠的地方,呼吸很輕,屋裡面沒有煙味,救命他不會是要一把火把我燒死吧。
不是,慕瑤也沒說那個人是黑社會啊。
「大哥……我……唔……」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那人堵住了唇。
這是,什麼情況,抓情敵發現情敵比自己曖昧對象還要好看,所以彎了。
不是,大哥你千萬別彎啊,你彎了我就完了啊。
我死命地搖著頭,不想被他親,不知道為什麼這和江行之親我不一樣,他親我,讓我有點犯噁心。
「滾……滾開……別碰我,噁心!」
我不知道哪個詞刺激了他,他大力地掰過我的頭,猛地親了下來,用力撕咬我的嘴唇,血腥味在我們之間蔓延,剛剛太緊張了,我沒有聞到那股熟悉的雪松味。
我在喘息間隙問道:「江行之,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還不快鬆開我。」
江行之揭開我的眼罩,光線刺激得我眼淚直流。
他輕輕拭去我的眼淚。
我才發現現在的江行之有多可怕。
他眼裡布滿了紅血絲,雙眸赤紅,好像一直關押在裡面的野獸就要衝破理智的牢籠,而他的面部表情卻又格外平靜,莫名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
病態,偏執,失控。
這是我現在能想起來形容此刻江行之的詞。
「我們蔣河談戀愛了是嗎?」
他摩挲著我的臉,臉上透露出一股癲狂,他的手落在了我的下巴上,沒有使太大的力氣,可就是讓人ţűₑ掙脫不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喜歡別人?七年了,你還是和她在一起了。」
他語氣突然又變得繾綣悱惻:「你說,她要是知道你在我身下哭到泣不成聲,哭著求我停下來,她還會不會喜歡你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