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關了手機睡覺。
之後幾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氣到了,江長衡沒給我發來一條消息。
我過了一段很舒心的日子。
但不得不說,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裴商。
裴商身上總感覺有使不完的精力,早上給我帶早餐,中午來找我一起吃飯,下午兼職時都會抽空給我分享今天遇到的有趣的事。
會細心給我準備禮物,事事以我為先。
我在學院裡的名聲不算好,論壇上甚至有一個關於我黑料的帖子。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直到有一天裴商蹲在我旁邊抱著手機在這個帖子內跟人對罵了幾百樓。
最後他心滿意足的牽住我的手,「就這實力還學人開黑貼,我今晚回去就創個帖子,就叫江敘年後援會。」
跟裴商牽手我還是不太習慣,第一次牽手時我下意識想掙脫。
裴商卻牢牢牽住我一本正經,「我們現在是情侶哎,牽手也很正常吧。」
他太過於自然,以至於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裴商在很好的做好我男朋友這一項工作。
好到有時候讓我覺得裴商已經超出了拿錢辦事這一範疇。
有他在,我倆順其自然的像是真的情侶。
有時候裴商兼職太晚,他會給我發消息讓我去找他。
然後經過我同意後會把我介紹給他的同事,會跟他們講我有多麼好,他有多喜歡我。
以往我這時候總會紅著臉拉過他,在幾人善意的調侃下快速跑走。
托裴商的福,我跟他在戀愛的事很快便在學校里傳開。
我不在意別人怎麼想,甚至我一開始想的都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在某天我收到了程星垣發在我小號上的消息,「跟一個男的談戀愛,江敘年你是瘋了嗎?」
05
我發了個關你屁事後把他刪了。
許久沒聯繫過的江長衡也給我發了條消息,「別忘了周末是什麼日子,在外面鬼混夠了就滾回家。」
我難得沒有跟江長衡吵,因為周六是爺爺的忌日。
周五那天,裴商給我發消息,「明天這家蛋糕店新開業,我們去吃好不好?」
我看著裴商的頭像,下意識伸手戳了戳。
下一秒就彈了個消息提示出來,「我拍了拍男朋友的肩膀說最愛小年的就是裴商了哦。」
我一愣,看著這條消息有點出神。
裴商很快發消息過來,「哎呀,被你看見了,有點害羞~( ̄▽ ̄~)~。」
我失笑打字回他,「明天有事,後天陪你去。」
裴商秒回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第二天我是下午才回的江家。
在別墅門口試了三次密碼都沒成功時我才反應過來,密碼改了。
三分鐘後,一輛車緩緩停到我面前。
車窗降下,江越舟抬頭看著我,「小年你來啦,我們都以為你跟我們一樣早上會去墓園,就沒等你。」
我皺眉厭煩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樣子,看的我想吐。」
江之衡不屑的哼了一聲,「這麼有本事,怎麼連家都進不去?」
我沒搭話,今天我不想跟江之衡吵架。
我那名義上的母親,宋芸,站出來打圓場,「好了,今天就不要吵架了,越舟身體不好,吹不了風快進去吧。」
說完車就在我面前朝別墅內開了進去。
我緩慢的眨眨眼,腦海中還回憶著宋芸剛才的話。
幾秒後,我自嘲的笑了笑,慢慢走了進去。
我今天來江家,主要是來拿我留在這的最後一點行李。
東西不多,我收拾的很快,下來時,飯菜也剛擺上桌。
江之衡不知道去哪了,此時只有宋芸跟江越舟在。
江越舟笑著叫我,「小年,你好不容易回家,快來陪媽媽吃飯,我們都想你了。」
我驚嘆江越舟不去演戲實在可惜了,「不是還有你這個大孝子嗎?」
話音剛落,江越舟臉色一白,十分無措的模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宋芸皺眉,臉色很難看,「江敘年,你怎麼跟你哥哥說話?」
我冷笑看向她,「我沒有哥,你也沒有資格管我怎麼說話。」
宋芸放下筷子,整個人氣的顫抖起來。
江越舟連忙拉住宋芸的手,「媽媽你別生氣,注意自己的身體。」
宋芸撫著額頭,神色有點痛苦,「江敘年,我有時候懷疑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整個客廳寂靜無聲,宋芸看向我一字一句道:「我寧願你跟小舟就這樣一直錯下去,為什麼你當年還要回來呢?」
即使心裡不再抱有期待,可聽到這句話時,我還是有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真他媽該死啊。
煩,真的好煩,煩的想拉著江之衡跟宋芸一起去死。
手心傳來鈍痛,我垂眼看下去。
剛剛太用力,拿著的鐵質玩具刺進了手心。
是一個玩具車模型。
這種玩具我還有很多,是爺爺還在世時給我做的。
只有我有,江越舟都沒有呢。
在江之衡跟宋芸這對親生母親面前從未感受到的偏愛,爺爺給了我。
即使不被宋芸喜歡又怎樣,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垃圾親情都要。
我把玩具小心的放回包里,看向宋芸,「你宋芸的兒子是個很了不起的東西嗎?在我眼裡就是一堆不值錢的狗屎。」
說完我抱著我在江家僅剩的行李冷著臉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然後我打了個車去了墓地。
每年爺爺的忌日,我都是一個人來的。
我把買來的酒放在墓碑面前,然後就盤腿坐了下來。
沉默了十分鐘,我抬眼看向照片里的小老頭憋出來一句話。
「你兒子兒媳可真不是東西啊。」
開了個頭,後面的話說的順暢多了。
「我要搬出江家了,決定以後自己生活了。」
「不過別擔心,每年我都會來看你的。」
「給你帶了你喜歡喝的酒,在那邊有沒有背著奶奶撩別的小老太太啊。」
「我挺想你的,不過你可別臭美,只有一點點。」
天公不作美,不到一會我便感受到有雨滴在了我臉上。
又待了十分鐘,忽的一陣風吹來,好像在催我離開。
我最後又看了一眼爺爺的照片後準備離開。
天色昏暗,諾大的墓地寂靜無聲,我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裴商。
少年穿著黑色的外套,眸色幽深,頭髮已經濕了,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
06
我愣住,甚至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裴商走到我面前,笑著道:「哎呀呀,小年好狼狽啊,好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
裴商卻不回答我的話,只是在我面前蹲下來,「來吧,我背你回去。」
我下意識拒絕,「不用。」
裴商側過身抬頭看向我,「你已經付過我錢了哦,所以沒關係,可以盡情使用我。」
我被他這話雷的不行,「你哪裡學來的這話?」
裴商表情很是疑惑,「從我同事那裡看到的一本書,叫《管家少爺強制愛》,小年不喜歡嗎?」
我跟裴商大眼瞪小眼,他的表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最後我還是趴在了裴商的背上,其實是剛剛蹲的太久,腳麻了。
身上還披著裴商剛脫下來的外套。
裴商背著我走的很穩,他看著瘦但肩膀很有力。
雨下的越來越大,我下意識把手撐在他頭上,妄想給他擋雨。
很安心的感覺,以至於我慢慢產生了困意。
我強撐著不想睡去,「裴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迷迷糊糊間,我才聽到裴商的回答,「唔,這是我的秘密哦,不能告訴你。」
「不過你親我一口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
最後一句我沒聽清,我在裴商背上徹底睡了過去。
淋這一場雨的後果就是我跟裴商都發燒了。
我睡過去後,裴商把我帶回了他家。這是我第一次來裴商家。
裴商家裡的情況我前段時間就已經知道了,他父母在他十歲那年去世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一個人。
我是凌晨 2 點醒來的,彼時我被裴商抱在懷裡,他的手還放在我腰上。
身上黏糊糊的,腦袋也疼,我暫時也顧不上我跟裴商為什麼會抱在一起。
只想爬起來去浴室洗個澡。
只是我渾身提不起勁,折騰了一會後裴商也醒了。
他還沒徹底清醒,見我坐起來頓時手腳並用又把我拉到抱住。
我心累的想揍人,可看到裴商那張臉又下不去手。
無奈下,我只好伸手推了推裴商。
「我身上難受,想去洗澡。」
所以快放開我。
房間內安靜了幾秒,裴商忽的坐起來看向我,「身上怎麼會難受,我今晚什麼都沒做啊。」
他瞪大眼,眼裡全是震驚跟疑惑。
我很想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可裴商以為我是不好意思,就要湊過來扒我衣服。
我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道:「我是發燒出汗了,想洗澡。」
裴商清醒過來,手頓時收回,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哦。」
然後下一秒又掀開被子下床,「一起。」
我快速拒絕,「不要。」
裴商轉頭控訴的看向我。
我無視他可憐兮兮的表情進了浴室後又把門關上了。
洗完澡後我徹底沒了睡意。
裴商ŧů⁽進去洗澡,我無事可干開始在裴商房子裡閒逛起來。
房子是個簡單的套二,不大,除了裴商的房間,整個房間幾乎沒有什麼家具。
連裴商的房間,一張床,一個衣櫃就沒了。
就好像這只是一個臨時住所,隨時收拾東西就可以走。
裴商洗完澡出來就嚷嚷著餓了,他一本正經問我,「小年想吃什麼?」
「你會做?」
裴商繃著臉拿出兩袋泡沫進了廚房,「我覺得泡椒味的不錯。」
吃完面,我主動把垃圾都收拾了,然後看著坐在沙發上打哈欠的裴商。
「裴商,今天謝謝你。」
我有點不好意思,想為裴商做點什麼。
明明我可以跟一開始那樣,給裴商一筆錢。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這麼跟裴商說。
心裡有個答案將要破土而出,又被我死死壓下。
於是我不太自然的開口,「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買給你。」
裴商盯著我看了幾秒,神情突然興奮起來,「什麼都可以嗎?」
07
我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卻還是點了點頭。
下一秒,裴商直勾勾的盯住我的嘴唇,「那可以接吻嗎?」
這個答案讓我猝不及防,我一時愣住。
在這之前,我跟裴商最親密的接觸就是牽手,擁抱。
反應過來後我紅著臉偏過頭不敢看裴商,「這個不行換一個。」
見我拒絕,裴商誇張的用手捂住心臟叫喚道:「不是說我想要什麼都行嗎?」
他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從沙發上站起來,邊撐個懶腰邊往房間裡走,「不行就不行吧,好睏啊,快來睡覺吧。」
他臉上沒有被拒絕的不愉快,眼睫因為睏倦而垂下,身上的白色短袖突出很明顯的肩胛骨。
讓我想起了昨天背著我的觸感。
裴商從我身旁走過時,我突然伸手捏住他的手腕。
「我還沒刷牙。」
五分鐘後,我被裴商壓在床上,背靠著牆,感覺身上的溫度比發燒時還要燙。
當我說出那句話後,裴商的眼神就變了,他看著我,語氣很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沒理他,轉身進了浴室,剛進房間時就被裴商捏住手推到了床上。
裴商的牙膏是白桃味的。
他一隻手環住我的腰,一隻手放在我腦後,然後動作很兇的向我靠了過來。
房間內沒開燈,我跟裴商安靜的接吻。
因為姿勢不太舒服,趁裴商鬆開我時我推了推他想坐起來。
裴商手卻牢牢壓住我的腿,然後偏頭又向我靠了過來。
結束後,我紅著臉喘氣,低著頭不看裴商。
裴商一邊捏著我的後頸安撫,一邊湊到我耳邊,「小年好白。」
我默默推開他,小聲罵了句變態。
裴商躺下抱住我,「變態就變態吧,反正親到嘴了,嘿嘿。」
第二天醒來後,裴商拉著我去了他昨天想去的那家蛋糕店。
我不愛吃甜品,被裴商強制投喂了許多。
然後一直逛到了晚上,裴商帶著我回到了他家。
他沒說要我回家,我就也沒提。
就好像,我們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親密的不太正常。
也忘了,我們成為情侶只是一場交易。
直到我倆回到學校,裴商開始一邊兼職一邊上課。
我跟他見面的時間減少,此時距離當初我說的三個月也只剩下四十天。
裴商回來後把我帶去見了他的室友,可那天除了我跟裴商來了六個人。
讓我震驚的是另外三個是我室友。
我迷惑的看向裴商,「我的室友你怎麼會認識?」
裴商背著人對我眨眨眼,「這是我的秘密。」
吃飯過程中,我有點侷促,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跟學校Ťū́ₐ里的人一樣討厭我。
直到裴商的一位娃娃臉室友看了我一眼,小聲道:「其實我覺得江敘年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脾氣一點都不凶,長的也好帥啊。」
三位室友立馬接話道:「其實我們一直不信他們的話,江敘年雖然常常不住宿舍,但他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們帶好吃的,平時放在宿舍里的東西都是讓我們隨便用。」
「這哪是室友啊,這是我們的爹。」
「對啊,而且那次我發燒沒去上課,是他給我去醫務室買的藥,回來還給我帶了飯。」
「雖然說出來你們不信,但我們三一直混跡在各種群跟論壇里,只要有人罵江敘年,我們就會跟他們辯論。」
室友有點無奈,「只是我們人少,沒人相信我們,要麼說我們在玩抽象,要麼說我們是收了他的錢。」
我聽著三位室友的話說不出我是什麼心情。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們跟其他人,很討厭我。
裴商喝的有點多,聞言放下酒杯捏了捏我的手哼了一聲,「他們都是胡扯,只是小年不在意,所以沒有解釋過罷了。」
他停頓幾秒接著道:「不過他再好也是我的,這個你們別想,你們知道他好就行。」
氣氛被裴商這一句話打亂,他室友紛紛鬧著回去要揍他。
裴商卻只是偏過頭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神里含著濃烈笑意跟一絲驕傲。
像是在跟我說,你看,你才不是沒人喜歡呢,除了我,有很多很多人都覺得你好,想要喜歡你。
心在這一刻猛烈跳動,壓抑許久的種子不受我控制破土而出,一瞬間枝丫便開滿了我整個心臟,一發不可收拾。
我看著裴商,覺得我好像生病了。
喝到最後,我牽著已經醉的不行的裴商回家。
怕他難受,我想讓他走一會吹吹風在打車回家。
結果這人走一會看到ṭū́₎個椅子便坐下不肯走了。
我無奈垂下眼看著他,「不難受嗎?」
裴商搖搖頭,整個人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我,「想親。」
因為醉酒,裴商一雙眼像蒙了層水霧,眼尾都有幾分艷色,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不顧一旁來來往往的車流跟偶爾走過的行人。
這一刻,我只想滿足他所有。
「親。」
隨後彎腰向他靠了過去。
08
我把裴商帶回了我住的地方。
第二天我是被吵醒的,出了臥室才發現程星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他手指著門外,表情很是破防,「誰允許你來這了,你給我滾。」
而裴商還不太清醒,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打哈欠,看了一眼程星垣,「你好煩。」
程星垣知道我家密碼,之前鬧掰後我一直忘了改。
沒想到他今天會過來,於是出聲打斷他。
「有事?」
程星垣一愣,看著我的表情有點委屈,「江敘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你不僅跟他談戀愛,現在還跟他同居?」
我先看了裴商一眼,他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枕頭也看著我。
整個人顯得很乖。
我看著程星垣,有點不耐煩,「關你什麼事?沒事就出去,以後也別來了。」
「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
我覺得心累,打斷他,「早就不是了。」
他著急道:「我知道你在意江越舟,可我沒有因為他不在乎你,只是他身體不好,我想照顧他。」
我有點想笑,「他身體不好關我什麼事?又關你什麼事?」
沙發上的裴商真誠發問,「你想照顧他,怎麼不把他娶回去供著呢?」
程星垣瞪向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我告訴你,小年不喜歡男人,更不會喜歡你。」
裴商完全不在意,「哦。」
我有點煩躁,「你走不走?想打架?」
對於程星垣我不是不會生氣,隨著他一次又一次偏向江越舟時我早已把他從我朋友的範圍中劃分出去了。
我有時候很想問他,我跟你認識快十年,為什麼會比不過你第一次見江越舟。
後來想想又覺得沒必要。
像江之衡跟宋芸,即使我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也會不喜歡。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就成了他們口中的自私又狠毒的真少爺。
程星垣站了一會見我不理他,於是轉身走了。
只是在走之前背著我小聲道:「小年,對不起,生日那天的話是我說錯了。」
我沒回答。
等人走後,裴商才從沙發上起來推著我往臥室走,「不行了不行了,好睏啊,我倆再睡一會。」
這段時間我跟裴商的關係實在說不清楚。
說朋友可我們名義上是戀人,說戀人我倆卻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我一開始還能裝冷靜,可後面忍不住在心裡琢磨,難道裴商一開始對我就沒有這個意思。
煩的不行,我只好私信找了宿舍內情感經驗很豐富的室友。
我有點不好意思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室友回的很快,「我覺得吧,裴商這個人雖然偶爾不著調,看著也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但我覺得他可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遲遲不肯表白。」
我有點懵,裴商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而此時裴商剛好給我發了一條消息,「今晚我要替我同事頂班,不能和你吃飯了。」
然後接了個貓貓乖巧的表情包。
這段時間,裴商兼職變得多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在躲著我。
直到學校藝術晚會前一天,我給裴商發消息,「明晚藝術晚會你要來嗎?」
明晚是學校舉辦的藝術晚會,可自由報名節目。
而我剛好有一個節目。
我現在跟我室友關係好了很多,住在宿舍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這樣的後果就是,他們三不怕死的背著我給我在藝術晚會上報名了一個唱歌的節目。
知道消息的時候我滿臉拒絕,還跑去問了晚會負責人,卻得知報名了就不能取消了。
我想在爭取一下,其實一位室友義正言辭道:「哎呀,你唱歌這麼好聽,不去表演可惜了,況且裴商知道你會唱歌嗎還唱的這麼好聽。」
我猶豫幾秒,想到最近變的很忙的裴商,覺得也不是不行。
於是這個事就這麼定下了。
裴商過了幾分鐘才回了消息,「我來。」
因為是想給裴商驚喜,所以兩個宿舍就都把這事瞞了下來。
看到消息後我下意識皺起眉,我總覺得裴商這段時間很怪。
想了想,我打算在晚會結束後跟裴商說清楚。
我不逃避,也不允許裴商躲我。
09
我要唱的歌是《好久不見》,倒數第三個上場。
可直到要到我上場,裴商都沒出現。
我發消息打電話,裴商也一直沒回。
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冷著臉找到了最後一位出場的同學,跟他換了順序。
我想在等等,萬一只是裴商兼職有事呢,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
我妄想著在我上場時,裴商就會出現。
可沒有,裴商沒來。
我上台唱完了這首歌,雖然是最後一首,禮堂很多人卻還沒離開。
我邊唱邊往下面的觀眾席看,看到了我的室友跟裴商的室友。
甚至看到了江越舟跟程星垣。
卻獨獨沒有裴商。
唱完後,三位室友還每人衝上台給我塞了束花。
台下的鼓掌跟歡呼聲不斷,可我卻只是固執的看向禮堂門口的位置。
人聲鼎沸,可我只想裴商在我身邊。
結束後,室友都來安慰我,裴商的室友們很無奈,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裴商去哪了。
我搖搖頭不想開口說話,轉身出了學校。
我先去了裴商兼職的地方,店長卻說今天不是裴商的班。
於是我又去了裴商的家。
在我堅持不懈敲了三分鐘門後,裴商才從裡面打開了門。
他穿著黑色短袖,臉上還是一貫隨心所欲的微笑,卻堵在門口不讓我進去。
見到我懷裡的花,裴商伸手摸了摸,「哇,誰送給小年的花,好漂亮啊。」
「怎麼這麼晚了來我這,有事嗎?」
我一愣。
裴商從來不會這樣。
我沉默了一會才道:「今晚你沒來。」
裴商伸了個懶腰,不在意道:「哎呀昨天兼職太累今天睡過頭了,不好意思啊。」
「我明天陪你去玩好不好,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我執著的站著沒動,只是開口道:「裴商,我們牽手了,親嘴了。」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裴商打斷。
裴商偏過頭不看我,昏暗的燈光下他表情顯得很冷,「是我的錯,只是我想著我倆算是朋友了,想試試這些是什麼感覺嘛。」
我握緊懷裡的花,聽懂了裴商的言外之意,喉嚨哽住說不出話。
最後我沒忍住紅著眼小聲道:「裴商,朋友不會讓我親他,不會要求牽手。」
裴商卻只是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
最後他在我面前關上門,「抱歉。」
樓道里的聲控燈暗下,我垂著頭抱著花站在裴商的門口,門卻始終沒有打開。
我以為我跟裴商最差也就是這樣了。
直到三天後,我從裴商的室友口中得知,裴商申請了退學。
我從學校趕到裴商家中,敲了許久的門,卻一直沒人來開門。
旁邊有人開門出來,見到我煩躁道:「別敲了,煩不煩,這人昨晚就搬走了。」
我像是看不見他不耐煩的臉色,「你知道他搬去哪了嗎?」
那人被我氣笑了,「我又不是他爸,這小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住,誰知道他去哪了。」
「別敲了啊。」
那人說完就進門了,我拿出手機給裴商發消息,卻顯示發送失敗。
裴商把我拉黑了。
十二月的天,已經徹底入冬,我站在裴商家門口,覺得這個冬天實在太冷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去了所有裴商能去的地方,都沒找到他。
身邊的人一概不知道裴商去了哪,他像是憑空消失,更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個月後,我扛不住發燒了。
好了後,我沒控制住又去了裴商家。
老小區樓道里的聲控燈時好時壞,我沉默的在門口站了很久。
在聲控燈暗下一直沒亮起來後的十分鐘,我終於意識到裴商是真的離開了。
在這之後,我便不再來了。
10
五Ṱũⁱ年後,我參加大學同學聚會。
這些年發生了挺多事。
先是江越舟被爆出他曾在酒吧把一位服務生打成了殘疾。
只因為這位服務員不小心弄髒了他的衣服。
還被拍到跟不同的男人進出酒店,許多親密的照片和視頻流出。
本來江越舟在眾人眼中一直都是溫柔和善的小百花。
這些事一經傳開,他在學校內的名聲徹底毀了,網上也是一片對他的罵聲。
還因為酒吧的事被帶走調查了,然後在大四那年沒抗住從學校退學了。
再是姜之衡因為貪心鋌而走險和一個無良公司合作,導致公司賠了不少錢。
後來又因為查出偷稅漏稅,金額實在太大進去了。
宋芸收到的打擊太大,被刺激後病倒了,而江越舟早就卷著所有能帶走的錢跑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又太過突然,好像是誰在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我聽完後沒什麼感覺,只覺得是他們活該。
今晚同學聚會來了不少人,我仔細看了一圈來的人後便準備離開了。
還沒走便被室長逮住。
室長畢業後也留在了本市,這幾年我跟他還一直保持著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