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手,手腕上的串珠,甚至脖子上的玉墜。
都成了褻玩我的工具。
我嗚咽,顫抖……
死了一次又一次。
李復瘋了一樣,反覆地問:「殿下覺得噁心嗎?」
「這副表情,可說不上是噁心。」
「真想在殿下面前放一面銅鏡,也好讓您看看,您有多想要我。」
結束後,我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哭得直打顫。
李復好似終於平靜,安撫似的撫摸我顫抖的脊背:「阿熾,你乖一點,別惹我了。」
我沒力氣,卻依舊不甘心地去推他。
「再不濟,我也是皇子,什麼時候,竟輪到我去討好你了?」
垂著眼冷笑:「你不過,是個下賤的閹奴。」
李復沒有生氣。
他只是沉默的幫我穿好衣服。
又跪下來,把我的腳放到膝頭,給我穿襪子。
「哪裡敢叫你討好我?」
大手包著我的腳捏了捏,才給我穿鞋:
「我是什麼都好。只是殿下還用得著我,說話總不好太剜心。臣若犯起混來,受苦的還是殿下。」
放肆!
我掙開他,一腳踹到他嘴上:「給爺滾!」
5
我不知道李復怎麼回的司馬蘅,司馬蘅沒再提賜婚的事。
秋獵第三日,我和司馬蘅一同追鹿,入了深林。
半路遇刺,敵眾我寡。
司馬蘅被擊下馬,背對著我,毫無防備。
我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緊了緊手中的劍。
若是,趁亂殺了司馬蘅……那就能奪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念頭剛起,一支箭矢擦過著我的側臉,帶著勁風,釘入面前刺客的胸口。
割斷了我幾縷細發。
旋即李復架馬而過,冰冷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片刻不停頓,堅定地護在司馬蘅身前。
我被李復看得一僵。
他在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動司馬蘅。
一個恍神的功夫,肩膀被刺客的長劍刺入,我悶哼了一聲。
李復猛地看過來,盯著刺入我身體的長劍,目光陰鷙。
司馬蘅面色蒼白,看著被刺客圍攻的我,命令李復:
「去救阿熾,他受傷很重,不用管朕。」
李復提著長刀擋在司馬蘅面前:「臣只關心陛下的安危。」
「至於四殿下……」
垂著眼,看不清表情,聲音很輕:
「陛下大可放心,四殿下福大命大,自然不會有事。」
我扯了扯唇。
只要司馬蘅在這兒,我便是死了,也換不來他一眼。
李復揮刀斬敵,血濺在他的麵皮上,他眼都不眨一下。
幾息之間,刺客便倒了一地,死狀慘烈。
最後死的,是刺我的那位。
李復殺他用了很久,扯著笑,貓逗老鼠一樣,一點點的斬。
手,腳,臂,腿,最後斬首。
我脫力,撐劍跪倒在地,意識有些模糊。
聽見司馬蘅伏在地上咳。
心中冷笑,咳什麼?
這群刺客根本不是沖他來的,恐怕他身上連一個刀口都沒有。
李復的靴子在我面前停了一下,收刀轉身,大步走向司馬蘅,抱起他,翻身上馬。
只留下一句:「殿下撐一撐,我回去再找人來救您。」
再不看我,架馬離開。
我仰面癱在地上。
血流得太多了,湧上喉頭的都被我咽了下去。
希望宮人能在我死之前找到我。
我大難不死,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聽宮人閒話,司馬蘅暫無大礙,李復在查刺客的案子,懲辦了許多人。
還有一件,駐守邊關五年的桓將軍回朝了,現在行宮。
我拉住那小太監,問:「你說誰回來了?」
「桓將軍,桓晟將軍。」那小太監說,「幾日前,殿下便是被桓將軍救回來的。」
我滿心歡喜,赤腳下床,往帳外沖:「桓晟在哪兒,我要見他!」
幾個小黃門拿著衣衫鞋襪來追,剛轉過屏風,便被撞進來的人攬住了腰,勾到懷中。
冰冷的手來捏我的臉:「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宮人們瞬間噤聲,低眉順眼,魚貫而出。
便知道是李復。
我聞到薰香之下淺淡的血腥。
不知道他打哪兒來,只覺得這血腥味噁心,瘋了一樣推他,卻被李復壓制了。
我往後彎了彎,抽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放開!」
李復的臉微偏,白皙的麵皮泛紅。
他沒動怒,只是將我抱到床上,撿了我的腳,捏了捏。
「天冷了,別光著腳跑。」
「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就該安生躺著。」
「無關緊要的人,還是不見的好。」
李復垂著眉眼,拉開衣服,把我冰冷的腳放在熾熱的小腹上貼著。
明明幾天前還將我拋在林子中,一眼不看。
如今哄好他那陛下,又到我這兒來犯賤。
分明厭極了我,卻又勾著不叫我走。
可恨!
「李大人就不必假惺惺地替我操心了。」我抽出腳,輕笑,「這點兒傷還死不了,但你要多來我這兒幾次,被你那主子發現,我才是真的活不了。」
「我都被你磋磨得去了半條命了。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李復展著空蕩蕩的手,微微蜷了蜷。
「你在生我的氣?」
「是怨我阻止你殺司馬蘅,還是怨我沒先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