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觸碰的那一瞬間,我又在他身上聽見了金屬機械音。
【宿主,攻略就要成功了!】
我心下一緊,但這回握著周讓漓的手卻沒有鬆開。
瞥向周讓漓舒展的眉眼,我心裡鬥爭了許久,還是釋然了。
如果他希望能通過攻略回到他自己的世界,那便遂了他的願。
「江稚,我就說你對我不會那麼狠心的。」
周讓漓覺得我沒再生他的氣,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
我抿了抿唇:「我這樣,你會開心是嗎?」
周讓漓緊緊抓著我的手:「當然啦,我很喜歡江稚碰我。」
「那你再抱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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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周讓漓便伸出手,猝不及防地將我輕手抱住。
教室里的空調溫度很低,我身上不免染上幾分冰冷。
可周讓漓和我不同,他身上微微帶著熱氣,攏著我的瞬間,暖意竄遍每條血管。
我微不可察地蹭了蹭他的脖頸。
「你倆,在幹嗎?」
已經出了教室的靳然發現身後一個人都沒跟上來,氣急敗壞地折回,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周讓漓緩緩鬆開我,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嚇死我了,你這喊得,我以為是在捉姦。」
靳然揶揄著:「誰叫你們搞得一副離別的悽慘樣。說你倆沒在一起,我是肯定不信的。」
周讓漓忽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江稚,你覺得呢?」
我錯愕抬頭:「什麼?」
周讓漓挑眉,好看的臉上多了幾分舒展的笑意和期待:「江稚,我都和你表白了,你好歹答不答應說一聲嘛。」
我閉了閉眼,啞著聲音「嗯」了一聲。
「嗯就是答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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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讓漓牽起我的手,炫耀一般地在沈崇面前晃了晃。
見他這樣,我的唇角也不經意勾起,這一幕恰好被周讓漓捕捉到了。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酒窩:「江稚,你有沒有和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愛笑了。」
「是嗎?」
「我覺得江稚還是笑起來好看,以後一定要開心一些,知道嗎?」
靳然按了按人中,不滿被塞狗糧,鬥嘴道:「人家江稚這麼優秀,還會對自己不滿意?」
周讓漓抓著我的手緊了緊:「優不優秀和開不開心有什麼關係,江稚,不需要你多優秀,只需要你喜樂平安。」
「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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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後,沈霄也瞧見了我和周讓漓牽著的手,興奮地猛拍靳然的肩膀:
「我靠,他倆在一起了?」
靳然沒好氣地回懟:「拜託哥,你興奮你拍你自己的腿,拍我幹啥。
「恭喜恭喜啊,我以前就覺得你兩般配,現在看來是絕配。
沈霄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倆,眼神發亮,勾出了一些潛台詞的遐想。
「我是沒想到,江稚居然能被你掰彎,厲害啊周讓漓。」
周讓漓朝我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可不。」
「喲喲喲你倆還對視上了,我不行了,你倆太甜,我也想談戀愛了。」
沈霄忽然湊到靳然面前:「要不我倆湊合一下?內部消化?肥水不流外人田?」
「滾,我是鐵直男!」
「gay 都說自己是直男。」
這是我們敞開心扉的第一個晚上。
周讓漓竟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他足足往返我面前三趟,才打破了心裡的那道坎,問道:「江稚,我今天還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
我看了眼其實很難擠下兩個大男人的床,還是答應了:「可以。」
晚上。
等最後一題編程題做完後,頭頂的大燈已經關了。
其他室友都已經上床,安靜一片。
我小聲拉回桌椅,到洗手台簡單地洗漱後上鋪。
周讓漓已經躺在了鋪上,扯著一條薄被子蓋著,露出一個腦袋。
察覺到我來後,周讓漓往旁邊縮了縮,給我留了空位。
我的臉頰迅速升溫。
可就在那一刻,那道冰冷的金屬音又出現了:
【宿主,終於攻略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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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成功,對我而言意味著周讓漓的離開。
在被窩裡,我下意識地扣住了身旁人的手,渴望能多幾分安全感。
但這些安全感,無非是在自欺欺人。
我覺得喉嚨很乾,終是啞聲問:「周讓漓,你是要和我告別了嗎?」
「啊?」周讓漓回頭,錯愕地看著我。
這時,那道金屬音又響了。
【恭喜宿主終於逆轉了既定的結局,創造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可能性?」我脫口而出。
周讓漓這回確認了:「江稚,你聽得見和我系統說話?」
我輕笑一聲:「傻子。」
沒想到周讓漓驚得跳了起來,頭還砸到了上面的天花板。
「我靠我靠,你真的聽得見。」
這動靜驚動了對床的沈霄:「你倆剛在一起,這乾柴烈火的未免動靜也太大了吧。」
周讓漓不好意思地道歉,隨後拉著我跑到了天台上。
周讓漓牽了我的手一路,我也聽了系統的金屬音一路。
系統一直在咆哮:【怎麼回事,怎麼會聽得見我說話,我是系統,他可不是我的宿主。
【怎麼辦怎麼辦。
【救救我救救我。
【敗露了敗露了。】
我好心糾正:【這叫暴露不叫敗露。】
直到周讓漓出言制止:【系統,你冷靜一點。】
系統這才泄氣:【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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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讓漓搬了把椅子,坐在天台,吹著夏夜的晚風。
「江稚,你還記得密室里我們看到的那個故事嗎?」
我回憶起壁畫上那些情節:一封遲到的情書,一句遲到的告白,還有最後遺憾的結局。
我輕輕「嗯」了聲。
「其實那是平行世界裡,我們的故事。」
夾雜著蟬鳴和涼意的晚風將周讓漓低沉的聲音送至我的耳邊:
「在平行時空,我收到了你寄給我的一封遲到的情書,卻也收到了你因抑鬱症跳海自殺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