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簡還是依舊為了我著想,只不過看著碗里快溢出來的肉,我真的好撐啊!
3
早晨,我是被齊簡晃醒的。
「陛下,該起床早朝了。」
【陛下的臉看起來軟軟的。
【看起來昨天晚上處理政務到很晚,好心疼,真想讓他多睡會。】
我一睜眼就看到了齊簡迷戀的眼神。
「嗯……你幫我把朝服拿過來吧。」
我能聽見齊簡的心聲這件事已經有不少時日了,我發現了齊簡心聲好像始終圍著我轉。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我,總是讓我多吃飯,擔心我生沒生病,還有經常誇我可愛。
雖然這些在他俊冷的面容上一點表現不出來,但是內心卻完全展露在了我的面前。
齊簡一邊為睡眼矇矓的我穿著朝服,一邊讓宮女準備洗漱的水。
我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先帝要駕崩之前,皇宮內表面寧靜,背地裡早已驚濤駭浪,那種特殊的時期,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齊簡,所以那段時間我們是睡在同一間屋子的,床榻之間僅僅只隔了一道屏風。
最謹慎的日子,穿衣服還有做吃食全部被齊簡承接過來,直到我登上了皇位,齊簡才回到了將軍府。
可我早朝根本起不來,於是齊簡就每天早上來皇宮叫我起床。
【陛下的身子好軟,好想摸一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齊簡的大手就輕輕觸碰到了我的腰。
「齊簡,癢……」
【陛下這種樣子……只能我一個人看見。】
我聽著齊簡這樣的心裡話,我有些奇怪……
雖說齊簡對我上心,可這如同宣示主權的心裡話,讓我不禁亂想。
難道齊簡……
我晃了晃腦袋,怎麼可能?
亂想的時候,齊簡已經為我穿好了朝服,而我一直盯著他俊朗的臉愣神。
「陛下,您再盯著看一會,早朝就要遲到了。」
【陛下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不過發獃的臉也好可愛。】
好帥……冷漠大將軍的反差我怎麼還有點喜歡……
不是,我在想什麼,或許在齊簡眼裡我就跟他養起來的孩子一樣,我在這亂想啥呢。
【陛下今天怎麼這麼著急,跑慢點啊別摔倒了。】
我聽著身後傳來的心聲,心裡更亂了。
朝堂上,群臣跪在下面,齊簡就在第一排。
「陛下,最近東南部發了水災,百姓苦不堪言啊。」
我看著呈上來的奏摺,微微皺眉。
「將國庫中一部分的糧食運往災區,將賑災用的銀兩也分發給難民們,建立避難所,不能讓百姓們流離失所。」
「陛下英明。」大臣們齊聲道。
本來是嚴肅的早朝,可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在耳中。
【陛下正經的模樣,讓我想蠢蠢欲動……】
「???」
很明顯,這聲音自然來自齊簡。
我看著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齊簡,跟其他大臣一同說著「陛下英明」。
我臉一紅,這個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陛下,最近臨近春天,冰雪消融,百姓種的莊稼也冒出了新芽,相信來年的收成定然不錯。」老尚書突然發話,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聽著尚書的話,突然心中湧現一個想法。
「確實如此,朕決定立春之時,下江南微服私訪,指派齊將軍做朕的貼身侍衛。」
朝堂上鴉雀無聲,我都說出來了肯定沒人敢反駁,我就走個流程。
這個決定是十分突然的,甚至我說出後齊簡都有些震驚。
去看看百姓過得如何這倒是不假,但是將齊簡帶在身邊其實是為了探究出他到底對我什麼想法。
蠢蠢欲動……是我想的那個嗎?
結合他之前說的想要我,既然已經確認了他不是想殺我,那我現在嚴重懷疑齊簡是個斷袖。
而且他喜歡的對象,極大可能就是我。
4
下了早朝,齊簡也沒回將軍府而是跟著我回到了書房。
「陛下怎麼突然決定去微服私訪了?」
【之前這種大事都會找我商量,為什麼這次沒有,雖然可以貼身照顧陛下,可是還是有點不爽。】
我有些心虛,我又不能說我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喜歡我。
「就想看看百姓過得怎麼樣,而且據說江南的風景十分不錯,我還沒去過呢。」
「這樣也好,陛下登基以來就沒好好休息過,去放鬆一下也好。」
【這也算是我們第一次遊山玩水,說不定還能趁機和陛下親近親近。】
我看著齊簡無意識地露出略帶期待的淺笑,我有些呆愣。
難道我被他關懷的心聲蠱惑了?
怎麼感覺自己心裡痒痒的……
轉眼間就到了出發的前幾日,我將朝中的事務全權交給丞相以後,我就開始收拾要帶的東西,準確地說是齊簡幫我收拾。
記憶中,他好像對待我的事一直是親力親為。
「陛下,這件厚一點的衣服帶著,初春的江南還是有些涼的。」
【陛下身子嬌弱,可不能讓他生病了,我自己再偷偷帶幾件,以備不時之需。】
我看著一臉認真為我收拾東西的齊簡,平日裡雖然在群臣面前都是一副嗜血無情的形象,可私底下我卻覺得齊簡極其溫柔。
加上我又能聽到齊簡的心聲,我倒是有些沾沾自喜,畢竟只有我知道齊簡是個什麼樣的人。
終於,去江南的日子到了。
微服私訪肯定不能太高調,出行只用了兩輛馬車,一輛裝行李,而我和齊簡坐在另一輛馬車裡。
看著我欣喜的小表情,齊簡坐在我身邊就那麼看著我。
【陛下好可愛,要不別去微服私訪了,直接找人把陛下綁進將軍府吧。
【好想抱著陛下啊。】
我的臉一點不敢轉回去,我生怕被齊簡看出來我此刻因為害羞而發紅的臉頰。
去江南大概需要兩個星期,路上走走停停,看到有好玩的集市就去逛逛,而齊簡沒有任何怨言,只要我多看某個東西一眼,齊簡就會買下來。
還沒到江南呢,裝行李的馬車上就多了不少精緻的小玩意。
「陛下,累了就躺在臣身上睡一會吧。」
見我困得直點頭,齊簡心疼地看著我。
【躺在我懷裡多好,好想讓陛下靠我近點啊。】
聽到他叫我「陛下」我有些煩躁,都離開皇宮這麼遠了,出來微服私訪肯定不能這樣叫。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微服私訪結束回到皇宮,你都必須叫我葉公子,我直接叫你齊簡,聽到了嗎?」
我將身子靠近齊簡增加壓迫感,然後直直地盯著他,齊簡好像沒想到我會直接湊過來,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他將我摟過來,輕笑。
「知道了,葉公子,睡一會吧。」
【陛下叫我的名字了,我好開心啊,自從陛下當了皇帝就再也不叫我名字了,倒是怪生疏的。
【陛下這兩天舟車勞頓肯定累壞了,希望這樣能讓他好受點。】
我靠在齊簡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我的確沒休息好,每次馬車休整的時候,齊簡總是要和我一間房,美其名曰保護我。
可是客棧里最好的房間也只有一張大床,我又不捨得讓齊簡睡地上,就喚他一起來床上睡。
本來齊簡是拒絕的,我就威脅他要是他不上床睡,明天就睡馬車上死都不下來。
齊簡一臉無奈地妥協了,可是他的內心卻樂開了花。
【陛下威脅人的模樣也好可愛,雖然我有一萬種方法讓陛下乖乖下車,可是這副模樣真的狠不下心拒絕。】
我抽了抽嘴角,這人心口不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每次清晨我都是在齊簡的懷裡醒來的,我看著他睡夢中微動的睫毛,忍不住地心跳。
【陛下醒了在看我,好想睜開眼啊,不行我想再抱一會。】
「……」堂堂大將軍為了多抱我一會怎麼還裝睡?
雖然有齊簡陪著我,但是每天坐一整天的車誰不累,齊簡身體素質好,連續騎幾天馬都沒事,而我就是成天坐在書桌後面,動都不帶動一下的,這肯定不一樣。
路途的奔波讓我的精神狀態下降了,某天夜晚我又做噩夢了。
睡夢中,我渾身是血地拿著齊簡的劍,腳下全都是手足兄弟的屍體,天空灰濛濛的,大雨傾盆而下,血混著雨水匯成了一條血河,而齊簡就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我跑向他,可是他好像越來越遠……
我是被齊簡慌張的聲音叫醒的,見我睜開了眼,齊簡明白我又做噩夢了,他一把將我擁進懷中,我回想起夢中的屍體與齊簡越來越遠的身影,失聲痛哭起來。
齊簡將我擁得極緊,心聲也沒有了,不過我此時也顧不上齊簡在想什麼。
皇位的爭奪雖然我勝出了,可殘害手足的事實讓我極度惶恐,剛坐上這個位置時我幾乎每夜都會想起那些人血淋淋的臉,我甚至不敢入睡。
只有齊簡,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的不對後一直陪著我,為我排憂解難,多虧了齊簡,我的狀況才好了一些,直到現在我也只有偶爾才會做一次噩夢。
齊簡就像我的守護神一樣,只要我叫他的名字他就一定會出現。
或許我對齊簡的心情並非普通的君臣,也不是生死與共的摯友……
而從齊簡的心聲來看,他對我也是如此。
5
我從馬車上清醒過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齊簡就那麼看著我。
【陛下剛睡醒的樣子好乖,好想親。】
馬車中昏暗的燈光映照著齊簡清冷的面龐,甚至將其染上了一絲溫柔,而他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眼中的情慾仿佛要溢出一般。
或許是因為剛睡醒腦袋還有些亂,又或者是因為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鬼使神差地順從了齊簡的心裡話。
我輕輕抓著齊簡胸前的衣衫,抬頭輕輕吻上了齊簡的唇。
這一吻若即若離,我鬆開了齊簡,眼神還有些矇矓。
齊簡不再是平日裡那般鎮定,眼神充滿了震驚,但是更多的是情慾和隱忍。
【我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