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愣住了。
蘇晴眼中滿是驚恐,她無聲地喊著:【嘉偉哥……】
李嘉偉眼神滿是掙扎和不忍。
彈幕鋪天蓋地都是在罵我:
【啊啊啊,女配太惡毒了,她怎麼還不去死啊!】
【憑什麼這麼欺負我可憐的妹寶啊,不就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嗎?】
【男主那麼愛妹寶,怎麼可能捨得打她?】
可惜。
彈幕錯估了人性的底線。
尤其是李嘉偉這種渣滓。
在我和蘇晴之間,他會毫不猶豫選蘇晴。
但若是自己和蘇晴之間,他永遠選自己。
男人的愛,跟狗屁一樣。
15
「怎麼?捨不得?」
我眉毛微挑,語氣轉冷。
「還是說,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
李嘉偉眼裡的掙扎終於消失了。
他踉蹌著從床上爬下來,挪到蘇晴面前。
蘇晴仰頭看著他。
眼淚滴答滴答滾落,看起來楚楚可憐。
李嘉偉避開了她的目光,揚起手。
【啪!】
這一巴掌異常響亮。
蘇晴被打得頭一偏,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
「繼續啊,大點聲,我聽不見。」
【啪!啪!啪!啪!】
一下,兩下,三下……
李嘉偉越打越狠,越打越順手。
好像要把在我這裡受的氣、身體上的痛苦,全都發泄在蘇晴身上。
蘇晴的臉很快被打得不成樣子。
臉腫得很高。
血絲順著嘴角淌下。
她的嗚咽聲都斷斷續續的。
可是,李嘉偉的呼吸竟急促起來。
眼神更加幽暗了。
我心一沉。
一股強烈的噁心感翻湧上來。
不是吧?
都這樣了,他居然還能……
果然,彈幕再次沸騰起來:
【臥槽!不愧是破文男主!打著打著興致起來了?】
【不過,妹寶現在這副可憐樣,真想讓人好好蹂躪啊。】
【要不是男主剛做了手術,估計男主就把妹寶按在輪椅上給辦了!】
【我還挺想看醫院強制愛 PLAY 的,但是男主真的還行嗎?】
【……】
太噁心了!
我又成了他們 play 的一環!
我強壓下胃裡的翻江倒海,厲聲道:「住手!」
李嘉偉的動作停住。
只是他眼裡還帶著意猶未盡的不舍。
我不忍直視。
「好了,老公,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了,是被她設計的。」
李嘉偉聞言,終於鬆了口氣。
16
我將目光投向輪椅上的女豬頭。
「蘇晴。」
我的聲音冰冷。
「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再無朋友情分可言。」
我微微側頭,對身旁保鏢吩咐道。
「通知療養院,即刻為王秀琴辦理轉院手續。從今天起,她所有的治療費用,顧氏不再承擔一分一毫。」
王秀琴,是蘇晴的母親,有嚴重的尿毒症。
這些年,全靠昂貴的定期透析維繫生命。
是我,為她安排了全市最好的私立療養院。
是我,承擔了那如同無底洞般的醫療開銷。
我原以為,真心能換來真心。
可惜,我換來是白眼狼。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我的好心收回來吧。
彈幕還在罵我:
【我艹!毒婦開始拿家人威脅了!真賤啊。】
【啊啊啊妹寶哭得我心都碎了!顧薇這個賤人怎麼不去死啊!】
【有一說一,女配的錢,人家不想花了也沒毛病吧……】
【前面的滾!洗地狗不得好死!幫瞎子說話的沒浮木吧。】
蘇晴臉色慘白。
她從輪椅上滾落下來,掙扎著爬到我的腳邊,死死抱住我的小腿。
「薇薇!不要啊!」
她哭得眼淚鼻涕一起來。
「我媽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能轉院!離開現在的設備和醫生她會死的!
「薇薇我求求你!看在我們過去十年的情分上,你原諒我這一次,我給你磕頭了!」
她【砰砰砰】朝著我磕起了頭。
等到她的額頭都磕出血了。
我才抬起腳,用力踹了她一腳。
「呃啊!」
蘇晴痛呼一聲,被踹得向後翻滾了一圈。
我居高臨下看著她:
「關我屁事。把她拉走,看著礙眼。」
兩名保鏢立刻上前,將蘇晴從地上架起來,拖向門外。
蘇晴的咒罵聲在走廊里迴蕩。
「顧薇!你這個毒婦!賤人!你不得好死!
「你會有報應的!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吧。
這就是她所謂的知錯。
17
李嘉偉全程在一旁看著。
好幾次想要張口說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就是個孬種。
從醒來至今,他甚至不敢問我一句。
「你當時為什麼會在陽台?手裡為什麼拿著油壺?」
因為他知道。
就算我是故意的,他現在又能怎麼樣?
顧家的財產還沒全部到手。
轉移資產的計劃正值關鍵。
他不能,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徹底與我撕破臉。
所以,他只能憋著。
只是他還不知道。
他所有的表情,眼中的恨意,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我,多虧了五年的經驗,扮起瞎子也是得心應手。
他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經復明了。
我轉向保鏢的方向,伸出手。
保鏢立刻會意。
恭敬地攙扶住我的手臂。
「大小姐,這裡髒,我們回去吧。」
「嗯。」
我輕輕應了一聲,任由保鏢引領著,緩緩轉身。
身後。
李嘉偉死死盯著我的背影,眼裡滿是惡毒。
18
就在我做完人流手術後,調理身體的期間。
我爸正在清理顧氏集團。
憑藉彈幕提供的精準信息,我爸很快就把公司的蛀蟲揪了出來。
可惜,被李嘉偉通過複雜手段轉移出去的龐大資產,因其隱蔽性和看似合法的流程,暫時無法立刻追回。
但是顧氏集團終於又回到了顧家的掌控里。
而這一切,李嘉偉毫不知情。
為了不打草驚蛇。
我爸買通了李嘉偉的秘書,讓他定期向李嘉偉傳遞喜訊。
【公司運轉正常,資產轉移計劃進展順利,顧家父女毫無察覺,一切盡在掌握。】
李嘉偉果然以為自己又行了。
他再次膨脹起來,甚至變本加厲。
他和蘇晴又開始廝混在一起。
彈幕又開心了:
【嗷!醫院 Play 強勢回歸!男主雖然下身廢了,但還有手和嘴啊!】
【前方高能!妹寶探索新航道,後庭花為君開。】
【就算硬體廢了,咱們還能軟著陸,花樣摩多摩多!】
【啊!戰損版男女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我啃我啃我啃啃啃。】
他們模仿著宮廷里太監與宮女的對食,用盡各種不堪的手段尋求刺激。
病房內時常傳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然而。
隔靴搔癢終究還是不夠。
蘇晴打聽到消息,說某國有家極其隱秘、只對頂級富豪開放的私人醫療機構。
聲稱擁有最新的生物科技。
可以進行高度仿真的假體移植手術。
效果據說能以假亂真,甚至超越原生。
她將這個好消息帶給了李嘉偉。
李嘉偉幾乎喜極而泣。
這可是重振雄風的曙光啊。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通過蘇晴提供的秘密渠道聯繫上了對方。
對方表示,這項技術是全球獨家的,涉及最前沿的生物材料和神經接駁技術,成本極高,並非有錢就能做,還需要嚴格的資格審核。
手術費需要一個億。
天價的手術費,反而打消了李嘉偉的疑慮。
在他的認知里。
便宜才可能是騙子,敢開一個億,肯定是真的。
一個億。
能買回他的尊嚴和幸福。
也是不虧。
但這一個億不是小數目。
顧家的資產大部分是不動產和需要複雜流程才能動用的股權、基金。
為了儘快湊齊手術費。
他開始了瘋狂的變賣個人名下的財產。
他拋售了股票,賣掉了珍藏的名表、古董。
還賣掉了他用來轉移資產的那幾家空殼公司。
東拼西湊。
終於湊夠了手術費。
19
手術出乎意料地成功。
李嘉偉移植了一個規格驚人的假體,重新獲得了完整。
而蘇晴也通過手術重建了一個全新的下身。
重新變得【完整】的兩人,被破文的劇情驅使著。
他們剛拆線後不久, 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在病房。
在公園。
在海邊。
一次又一次地試圖證明自己的新生。
然而。
蘇晴根本經不起這種野蠻的造作。
很快,在一次格外激烈的過程中, 她下身劇痛,鮮血洶湧而出, 再次被緊急送回了醫院。
診斷結果:大面積撕裂伴隨嚴重感染,引發了難以控制的大出血。
為了保住她的性命。
醫生不得不進行了全切手術。
蘇晴, 永遠地失去了作為母親的資格。
也徹底告別了破文女主的身份。
但李嘉偉卻上了癮。
蘇晴不滿足他,他只能找別人。
女人不夠刺激,他就解鎖男人。
他覺得自己自從移植後,就像個無底洞, 需要很多很多的慾望填滿。
終於。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他突然倒了下去。
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面目扭曲猙獰。
身體滿是流膿潰爛的皰疹。
消息傳來時, 我沒有絲毫意外。
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去火化了。
我獨自站在殯儀館外,欣賞著彈幕的崩潰:
【怎麼回事?作者好像被抓了,連夜改文!】
【夢到哪句改哪句?好好的文被她改成什麼鬼樣了!】
【啊啊啊啊!我什麼都沒說怎麼就被禁言了?!】
【救命!我的帳號!我的收藏!全沒了!】
很快, 像被掐斷了信號。
那些彈幕徹底消失了。
我的世界,乾淨了。
20
醫院。
蘇晴蜷縮在病床角落。
面色蠟黃、眼神渾濁, 看上去老了十歲。
聽到開門聲。
她猛地抬頭, 一見是我,眼中立刻迸發出怨毒的光。
「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我優雅地在保鏢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微微一笑,「李嘉偉……死了。」
「死了?」
蘇晴猛地瞪大雙眼,隨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顧薇!他是你老公啊!你怎麼能害死他!你這個毒婦!」
我輕輕笑了起來, 聲音愉悅。
「蘇晴,你搞錯了。害死他的,是你啊。」
她愣住了, 嘴唇微微顫抖。
我慢條斯理地繼續道。
「還記得他做的假體移植手術嗎?那個渠道, 是你找來的, 對不對?」
蘇晴的臉上開始失去血色。
「但你一定不知道, 」
我湊近她,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他移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看著她逐漸放大的瞳孔, 滿意地笑了。
「是狗的啊。而且,還是一條得了狂犬病的瘋狗。」
「不……不可能……你胡說!!」
蘇晴的聲音劇烈顫抖,整個人像篩糠一樣抖動起來。
「我胡說?」
我挑眉。
「為了讓他能重振雄風,我都讓人在他水裡加了專門給牲畜用的助興藥。你們玩得很開心吧……」
「啊——!!!」
蘇晴抱著頭,在床上劇烈地抽搐著, 發出非人的尖叫。
但突然, 她停了下來。
她盯著我的肚子, 笑容變態。
「哈哈哈……顧薇!你贏了又怎麼樣?你肚子裡的是我和嘉偉的孩子!沒想到吧, 你就是個給我生孩子的工具人!哈哈哈哈!」
我看著狀若癲狂的她,也笑了。
然後,在蘇晴驚駭的目光中。
我慢悠悠地從裙子裡抽出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哦, 你說這個啊?」
我隨手將那枕頭扔到她臉上,砸得她一愣。
「吶, 你的孩子,還給你。」
蘇晴看著滾落在地的枕頭,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徹底僵住。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眼淚無聲地流淌。
後來, 我聽說蘇晴徹底瘋了。
她逢人就說自己是女主,說自己有個很愛她的老公和兒子。
整天抱著那個枕頭在精神病院裡遊蕩。
而我,再沒有看見過那些令人作嘔的彈幕。
站在顧氏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前。
我俯瞰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一切都結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