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有名的病秧子美人。
卻在出嫁前夕,聽見了三個惡毒姐姐的心聲。
二姐:【傻妹妹還繡嫁衣呢?你馬上就會被未婚夫送到男主們的床上,淪為見不得光的禁寵了!】
三姐:【密碼的一想到瘦的跟雞仔似的小妹被那三個禽獸欺負,老娘就恨不得炸了這個 b 世界。】
大姐:【桀桀桀……孩子們別怕,看看誰來了?】
大姐猥瑣地奸笑著,反手掏出一筐地雷。
三人鬼鬼祟祟,趁著夜色把地雷全都埋進了我未婚夫家院子裡。
1.
我是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的。
【妹妹怎麼瘦成這樣?小細胳膊一捏就要斷掉似的,嚴重營養不良。】
【府里肯定虐待妹妹了,以後我必須把她養得跟小豬一樣白白胖胖的。】
我迷茫地睜開眼。
兩道身影坐在床邊,好奇地托腮盯著我看。
見我醒來,兩人神色明顯緊張起來。
【她醒了她醒了!好緊張,該說點什麼呢?】
【你傻啊,當然是要輕聲細語地跟她問好。】
我微微愣住。
這是……我的兩位嫡姐?
她們向來厭惡我,從不與我接近,今日為何主動來看我?
二姐像是根本看不到我臉上的警惕,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彎起的眉眼透著溫柔笑意,「小妹終於醒了,你心疾突然發作,姐姐們都要嚇死了。」
三姐也笑眯眯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塞到我手裡。
「這是姐姐重金求來的治療心疾的藥丸,小妹你難受的時候記得吃哦。」
【嘿嘿,這可是我們實驗室研究的加強版速效救心丸,一顆重金難求,小妹這輩子都不會有性命之憂嘍~】
【三妹不愧是世界 top 級醫藥集團大小姐,就是豪氣。】
我輕輕皺了皺眉,心生疑惑。
兩位嫡姐分明沒有開口,為何我會聽到她們的聲音?
而且這藥……
我垂眸,不著痕跡地打量瓷瓶中不知名的藥丸。
淡淡的藥苦味鑽入鼻腔。
光是嗅著氣味,胸口積壓的悶痛竟散了些!
我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兩位嫡姐。
我與她們向來交情不深,她們也嫌棄我這個不知何時就會病死的病秧子。
為何今日一反常態,對我噓寒問暖?
還給我帶來了如此珍貴的藥。
莫非是……有所圖?
2.
可我一個病秧子庶女,能給她們什麼?
我自娘胎里便帶有心疾,身子虛弱到走起路來一步三喘,大夫斷言我活不過十八歲。
姨娘起初擔心我的身體。
但我年歲漸長,容貌愈發出眾,身子弱柳扶風,旁人見了都要感嘆一句「病弱美人」。
這話聽得多了,姨娘漸漸生出了些旁的心思。
病弱美人?京城裡那些貴人們,不都好這一口嗎?
我一個庶女做不了正妻,做貴人的妾也行啊!
姨娘想通了。
從此再也不讓我吃飽飯。
只為讓我的身形看上去更加瘦弱。
豈料父親將我許配給了一個六品小官。
本打算將我送給貴人做玩物的姨娘氣瘋了,發癲砸了屋裡許多東西,指著我大罵:「沒用的東西,早知你如此短命,在你出生時我就該掐死你!!」
我用力掐著掌心,心中冷笑連連。
掐死好啊。
早早把我掐死了也好過上輩子,被那三個禽獸關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淪為連牲口都不如的玩物禁寵。
幸得上天垂憐。
三年前,我重生了。
3.
「咳咳……」
心緒波動過大,我胸口驟然泛起疼痛,淚水氤氳。
就算是這幾年我偷偷拜了師,學了武功。
這具身子,到底也還是太弱了些。
見我落淚,兩位嫡姐瞬間慌了神,心聲再次響起:
【臥槽她怎麼哭了!救命啊我最不會哄女孩子了!怎麼辦怎麼辦!】
【要不把提前準備好的那套卡地亞珠寶給她?哎呀本來想著給妹妹當生辰禮物的……】
兩位嫡姐手忙腳亂地翻著口袋。
可姨娘回來了。
見到嫡姐,姨娘臉色驟然難看下來,卻不得不強忍著扯出一抹笑,
「二小姐,三小姐,惜兒身子弱,才剛醒來,大夫說要靜養。」
這是變相的在下逐客令了。
二姐與三姐對視一眼。
【這女的壞得很,妹妹養在她這裡太受苦了,得想個辦法把妹妹接走。】
眼看房內氣氛不對勁,我斂眸輕咳了聲,「姨娘,我餓了。」
姨娘聞聲,趕忙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端到桌上。
依舊是那幾樣。
一小碟青菜、小半塊饅頭,和用不知名的花泡的水。
沒有一點油水,看著就難以下咽。
但我還是乖巧地坐下,小口小口地吃著。
兩位嫡姐難掩眸中震驚,瞪向姨娘的目光像要噴火。
【這女的就給妹妹吃這種狗都不吃的東西?難怪妹妹這麼瘦!】
【氣死我了!我忍不了了——】
三姐咬牙切齒,冷眼上前,猛地抬腳踹翻桌子。
轟的一聲巨響。
木桌翻倒,飯菜也全部撒在了地上。
就連我手裡的半塊饅頭,也由於驚嚇掉落在地,沾了土。
姨娘愣了一瞬,臉色驟然鐵青,她指著兩位嫡姐,憤怒至極,「三小姐這是何意!我們惜兒是庶出,便能任你如此折辱嗎!」
三姐囂張地揚起下巴,腰一插,冷哼,「那咋了?」
姨娘被三姐這模樣氣得眼睛直翻白,「你你你」了半天,想發怒卻不敢。
誰讓三姐是夫人最疼愛的女兒,她一個妾敢忤逆嫡女嗎?
4.
兩位嫡姐撇了撇嘴,揚著下巴就走了。
姨娘無處撒氣,一雙憤怒的眼睛瞪著我,抬手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這兩個小賤人仗著自己有個嫡女的身份就這般得意!你個沒用的東西,攀不上貴人,連你娘我都跟著一塊受氣!!」
是啊,父親給我和一個六品小官定了親。
姨娘多年的苦心經營落了空。
這些天她氣狠了。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心裡隱秘地笑著,面上卻並未顯露半分,盈著淚低下頭。
「姨娘,婚期將近,惜兒先去繡嫁衣了。」
我轉過身,面無表情,嘴角譏誚地扯了扯。
姨娘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我真怕她哪天將自己活活氣死了……
那樣的話。
我會非常難過的。
5.
沒過多久,主院便派人來傳話,嫡姐要見我。
我想起二姐和三姐那怪異的心聲,默不作聲地收拾了未繡好的嫁衣,帶去主院。
主院擺著一大桌子飯菜,見我到來,兩位嫡姐皆是眼睛一亮。
三姐不自然地掩唇輕咳了聲,「妹妹,三姐剛剛發癲了才弄翻你的桌子。為表歉意,你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她明明是故意踹翻桌子的。
目的就是,讓我和她們一起吃飯?
我笑了笑,乖巧地應下,「謝謝三姐。」
我剛在飯桌前坐下,兩雙筷子便不停往我碗里夾菜。
「妹妹你嘗嘗這個,可香了。」
「那個雞腿太油了,來妹妹吃蝦。」
我嘴角直抽,掩唇放下筷子,有些為難,「兩位姐姐,我吃飽了,該去繡嫁衣了。」
聞言,兩位嫡姐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驚恐。
【傻妹妹還繡嫁衣?!你那未婚夫豬狗不如啊!你馬上就要被他送到男主們的床上,淪為見不得光的禁寵了!】
三姐的心聲暴怒:【密碼的一想到瘦的跟雞仔似的小妹被那三個禽獸欺負,老娘就恨不得炸了這個 b 世界!啊我受不了了,大姐呢,呼叫大姐!】
兩個姐姐的心聲吵吵嚷嚷。
我腦子裡嗡地一聲,手指猛地揪緊衣衫。
前世之事,分明只有我一人知道。
她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她們也是重生者嗎……做這些,是想要救我嗎?
我垂下眼睫,長長的指甲刺入肉里。
下一秒,風風火火的喊聲在耳畔炸開。
「孩子們別怕,看看誰來了!」
一身火紅衣裙的大姐桀桀獰笑著從屋裡出來。
懷裡還抱著一筐……黑黑的東西。
二姐三姐看到那筐黑東西,眼睛霎時亮起。
【太好了,是哈基雷,我們有救了!】
【林遠:嗚嗚嗚是兵器商大小姐,我沒救了。】
【笑死我了今晚就給林遠家爆破了。】
我緊盯著大姐懷裡那筐黑黑的球。
哈基雷?好奇怪的名字啊……
雖然這哈基雷看上去模樣黑黑的,扔在路邊都沒人撿的樣子。
但我打心底里對它升起一絲畏懼。
看著三位姐姐癲狂大笑的樣子。
我什麼都沒敢說,默默喝了口茶水。
6.
夜深了。
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將梯子搭在牆邊。
二姐背著一筐穢物,嘴裡罵罵咧咧:「都穿書了,能不能給點飛天遁地的金手指啊!誰家大女主半夜背著屎爬牆啊!」
「嗚嗚嗚二姐你別說了,我還抱著哈基雷呢。」
三姐哽咽著抱著筐里的地雷,胳膊都微微打顫。
真的太沉了,就沒別的能爆破的東西嗎?
大姐沉吟片刻又掏出了一筐手榴彈。
三姐默默閉上了嘴。
這個殺傷力太大了,一顆爆破一條街。
還是算了吧,她累一點就累一點吧。
我坐在屋頂上,托腮看著那三個偷感極重的黑色身影朝著林遠家去。
「林遠家的管家和下人也是賤人,助紂為虐綁架妹妹。」
「還有林遠那個老不死的娘,明明是她兒子逼著妹妹委身於那三個男人,她卻罵妹妹偷人不守婦道,要把妹妹浸豬籠。」
「草,直接把林家炸了吧,反正林家沒一個好東西,炸死哪個都不虧。」
三人分散行動。
二姐在林府附近潑屎,因為怕路人接近,誤傷路人。
三姐和大姐負責在林府正門口埋哈基雷。
忙活了半天,已經是後半夜了。
三人累得哈欠連天,將一切布置好後,揉著酸痛的腰往回走。
我坐在屋頂上,饒有興致。
真有意思,差點就沒忍住下去和她們一起埋哈基雷了。
重生後我雖習了武,但畢竟身患心疾,還是早些回家比較好。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身影。
我那青梅竹馬的死對頭,沈奕。
還真是冤家路窄……我盯著他那張桀驁的臉,想起前世我好不容易從那兩個禽獸手中逃出去。
夜色昏暗,我衣衫不整地摔在路邊。
卻陰差陽錯撞上了路過的沈奕。
我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滿眼希冀地抓住他的衣擺,求他帶我逃走。
沈奕盯著我哭得紅腫的眼,神情莫測,說了聲,「好。」
再醒來,我卻被沈奕送回了那間地下室。
不出所料,沈奕也加入了那兩個禽獸,打著愛我的名義,將我囚禁起來,像牲口一樣不知疲倦地在我身上發泄……
思緒回籠。
我瞥了一眼林府門口埋的「哈基雷」,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
隨即縱身躍下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