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人夫的嫁妝是眼淚完整後續

一雙受傷而幽怨的眼睛緊盯住我，暗示著接下來我將承擔他所有的怒火。

隨著「咚——」的一聲響起。

他雙膝跪下，把頭放低到我大腿邊：

「老婆，我錯了……」

他慌亂地解開，緊捆著我的領帶，看著我手腕處的紅印，他的淚水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被束縛住的感覺終於消失。

我晃了晃紅腫的手腕，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想以下犯上？」

他被扇得側過臉，碎發遮住他漂亮的眉眼：

「沒……」

我反手又扇了過去：

「撒謊。」

他單手撐在地板上，低頭露出他精緻的下巴：

「我只是……」

「啪——」

我揉了揉發麻的掌心：

「不要解釋。」

他面色潮紅，異樣地側過了身，手臂垂在腹部下方，像在遮擋著什麼。

我看了一眼他下半身，用手掐住他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來：

「你這混蛋，竟然連被教訓的時候都會興奮嗎？」

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我：

「我沒有……

「老婆，我錯了，請懲罰我。」

我甩甩手，平靜地看著他：

「期待的懲罰還叫懲罰嗎？」

「叮——」

電話鈴聲響起。

我看了一眼謝今，接起了電話：

「顧秘書。」

「許總，您之前安排的福利院兒童慰問公益活動，定在明天開展。」

「好。」

掛斷電話後，我看向謝今。

以往公益都是我們倆人出席，我不想在有關公司的事情上面出岔子。

我注意到被弄得一團糟的離婚協議，揉了揉眉心：

「明天，跟我去一趟福利院，先把公益做了，然後回來簽離婚協議。」

沒等他說話，我砰的一聲關了門。

……

抵在門背後，我聽見那頭傳來他隱忍的抽泣聲。

理智告訴我，以他剛剛的姿態，或許他沒有第三者，我和謝今之間有誤會。

感性卻讓我忘不了，這段時間他對我的若即若離、不聞不問。

上位者的快樂在於下位者的臣服。

這段時間他的行為讓我捉摸不透。

我恨這個糾結的、充滿猜疑的自己。

更恨我看不懂謝今，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14

來到福利院。

這種輕鬆快樂的氣氛讓我的灰暗心情一掃而空。

除了一些捐款外，我帶了繪畫工具。

謝今坐在一群小孩中，教他們怎麼拿畫筆、如何開始畫畫。

很美好的一幕，我強行側過頭。

走之前，小孩走到我面前擁抱我：「謝謝姐姐。」

而後又走到謝今面前：「謝謝叔叔。」

謝今原本泛起微笑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他擠出一個苦笑：

「嗯，乖。」

我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謝今這是……年齡焦慮了？

回到家後。

我把一份嶄新的離婚協議擺在桌上。

我想起和他相處的種種，決定再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老婆，能不離婚嗎？」

我摁住眉心：

「可你從來不對我說實話，我問你，鑰匙和鎖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低下頭，對此事避之不談，支支吾吾地說：

「老婆，我們暫時離不了婚了，結婚證丟……丟了。」

……？

丟了？

我走到臥室，打開抽屜，裡面空空如也。

結婚證呢？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排列在我眼前。

他的異樣、結婚證、鑰匙和鎖。

一個詭異的想法從我腦海中冒了出來。

我立馬走到謝今面前，一把扯下他頸間的鑰匙。

隨後衝到衣帽間，拿起那個盒子。

當鑰匙精準地打開，盒子上的鎖的時候。

我看見了裡面的東西。

盒子裡面赫然擺著兩張結婚證。

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開始閃回。

我走????進客廳看到老公搜索「離婚需要結婚證嗎？」

到顧秘書給我拿來他這段時間的消費記錄——情侶鑰匙鎖。

之後，他每晚把鑰匙捏在手心睡覺，寶貝極了。

再到我看到小心翼翼藏在角落的盒子。

最後，是眼前鎖在盒子裡的兩張結婚證。

這段時間的猜測統統在這個時候有了答案。

我的人夫，因為害怕離婚……所以把結婚證鎖起來了？

知道這個答案後，我內心的鬱氣消散大半。

我感覺心臟被注入源源不斷的溪流，盤活了曾經那塊瀕臨死寂的地方。

急促的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

謝今走了進來，看見我打開了盒子，一臉蒼白。

我走向他：

「嗯？藏結婚證，不讓離婚？

「你這麼多把戲我怎麼不知道呢？」

他急得眼淚掉了下來：

「老婆，我……

「我就是……」

剩下的話被我吞了進去。

我貼住他柔軟的下唇：

「謝今，你怎麼這麼多戲？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呢？嗯？」

他睜大雙眼，就著這個吻，小心翼翼地抱著我：

「那老婆，可以不離婚嗎？」

我掐了一把他胸肌：

「去把那套衣服換上。」

他側過頭，耳根泛紅：

「非要那個麼，能不能換一個？」

我用手指摩挲著離婚協議的紙張，發出滋滋的聲音。

他立馬抬起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老婆，我穿……我穿。」

15

一覺醒來，渾身酸痛。

謝今就拉著我要去雲寺還願。

……？

我一臉懵：「怎麼？」

我突然想起，他之前是有去雲寺給愛人祈福求符。

可符我都沒收到呢。

我看向謝今：「還願？你給我求的符呢？」

他臉頰「唰」地泛起薄紅:「在我這。」

我有些不滿：

「你給我求的符，你留著幹嘛？拿來。」

他十指捏緊，隨後極其不情願地從懷裡拿出一個符。

我從他手裡奪過後，頓時愣住了。

符上用金線勾勒出五個字：「回心轉意符」

下面有三行漂亮的字跡：

「老天保佑。

「不要讓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搶走老婆。

「老婆只愛我一個人。」

……

「謝今，什么小三小四，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東西？」

他咬緊嘴唇，側過頭：

「我年紀大了，你在外面有新鮮感，也是正常的。

「但你只要願意回家，就好。」

我掐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和我對視：

「誒，我只愛你一個呢，也只有你一個，不要瞎想行不行，老公。」

他抬起亮晶晶的眼睛：

「那你之前……」

我打斷了他的話：

「請停止你腦海的過度幻想，你相信我嗎？

「我愛你，愛你這個人，愛你的性格，也愛你的靈魂。」

他愣住，隨後支支吾吾地說：

「可我……可我沒你那麼好。

「性格也沒有很好吧。

「我沒有你那麼厲害，能夠賺那麼多的錢。

「年紀也比你大幾歲。

「我會畫畫，可這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很好。

「性格也很好，每天辛苦地畫畫後，還會在家開心地準備晚餐。

「你很厲害，你的畫展總有很多人買單。

「多活幾歲，恭喜你在這個世界多享受了幾年的精彩。

「一個人擁有一技之長，怎麼不算了不起呢？

「還有。

「我愛你。

「你可以一直向我確認。」

他突然沉默起來，垂下毛絨絨的頭，放在我大腿上。

過了會兒，空中傳來一句：

「老婆，我愛你。」

「嗯, 我也愛你。」

（完）

番外：謝今篇

1

今天是老婆回學校演講的日子。

我看著台上閃閃發光的她, 是那麼的耀眼。

剛下台，那些年輕的男大學生們，都想涌到她身旁。

我護著她走出了大禮堂。

卻發現老婆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我低下頭, 試圖忽視她看向別人的目光。

回到家後，我卻控制不住地搜索：

「男人如何保持年輕？」

「怎麼讓老婆的心一直放在我身上？」

經過通宵的收集信息, 我買了很多護膚品，加強了對身體的鍛鍊。

甚至約好了最近的美容院。

第二天我卻聽到了老婆打的電話。

看來最近做的一切，還是敵不過……外面那群不檢點的狐狸精。

一想到可能會和老婆離婚, 我的心都要碎了。

無論如何, 我都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我會想盡辦法拖延，於是我買了鑰匙和鎖, 把結婚證鎖到裡面。

我知道不過是自欺欺人, 但是只要能為離婚多一條阻撓線。

也是好的。

????只是沒想到小三還敢舞到我面前。

顧景竟然在我面前炫耀, 和老婆相處的點點滴滴。

我承認，他比我年輕，有很大的競爭力。

我可以接受老婆不止有我一個人, 但我不會把我手中的地位拱手讓人。

他們都是旅館, 而我才是家。

老婆只是犯了錯, 她還愛著我。

直到一天，我接到顧景給我打來的電話。

「恭喜你要離婚了。

「你的離婚協議, 還是我給你列印的。不謝。」

我根本不信，但還是紅了眼眶。

結果等我回到家的時候，老婆直接把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叫我……簽字？

我感覺自己如同在沼澤中行走，往前往後，都是死路一條。

眼淚控制不住地從我眼眶中流出, 我低下頭, 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老婆不能離開我。

「我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魚怎麼能離開水呢。」

我狠狠地抱緊她，再扯下領帶綁住她的手。

甚至都想好接下來要把她關在哪裡。

即使眼前是鏡花水月，我也想把這一切留下來。

愛和恨太模糊，我分不清界限到底在哪裡。

只是在這刻，我明白——原來我愛你的頂峰是在我最恨你的時候。

我恨老婆丟下我, 恨她眼裡沒有我。

最恨，她不愛我。

2

「放開我！」

聽見她冰冷的聲音, 我覺得我的自尊被壓得一點都不剩了。

怎麼能呢？

我是溺水的人, 她是我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

就像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

她就像救世主一樣, 出現在了我的生活里，帶我走進我渴望的世界。

所以我絕不會放開她。

可之後她的一句話, 讓我徹底丟盔卸甲。

「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嗎？那時候你很可憐，就像現在一樣。」

我如夢初醒。

怎麼能綁住我的救世主呢？

我跪下乞求她的原諒。

而且在她教訓我的時候，我可恥地……

我沒有辦法不喜歡，這樣高高在上的老婆。

被綁住手的人是老婆, 可她從始至終卻那麼平靜淡然。

行使強制手段的人是我，我卻忍不住地想對她跪地求饒。

3

聽到老婆說「我愛你」的時候。

我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我這樣的人, 也能被老婆這樣愛著嗎？

可她說「我可以一直向她確認」

老婆，我不會一直向你確認的。

只要你對我說一次愛, 我就會無數次回憶起這次愛。

生命中有一次, 我會十分珍惜。

等老婆去上班後，我拿起手機給顧景打了電話：

「對不起, 我那天不應該叫你小三。

「畢竟你連小三都算不上吧？我老婆說了，她只愛我一個人。」

說完後我就掛斷了電話，一點都不給他反擊的機會。

爽了。

4

老天保佑。

那些小三小四小五都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讓老婆只愛我一個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