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得清我跟陳熠兩個人嗎?畢竟我跟他可是一模一樣的。」
「你喜歡的是陳熠,對不對。」
「我就知道…你一直以來只是把我當作替身…」
此時此刻喝醉酒的陳默圈抱著我,流過淚還濕熱的臉時不時還蹭著我的脖頸,讓我心痒痒的。
我看著眼前人眼眶濕潤,臉頰還因喝過酒變得紅潤起來。
他像只被丟棄在雨中的小狗,真可憐呢。
陳默口中提到的陳熠是他哥哥,他們是生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子。
1.
在我小的時候,我的鄰居來了一戶新的人家。
我懷著好奇的心,在自家院子的圍欄那裡張望著來的一家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我看到了一對談吐很優雅的夫婦領著兩個小朋友下了車。
我圓圓的腦袋張望著那兩個小朋友,他們的年齡好像比我大了些,身高比我高多了,我很是認真地觀察著。
這時我才發現那兩個人生得一模一樣。
是雙生子啊,好神奇啊,我在心裡不可思議地想著。
與此同時,我還發現那雙生子的臉生得可真好看,精緻得讓我覺得像我經常玩的芭比娃娃呢。
還處於孩童時期的我,總是對美麗漂亮的事物特別感興趣,比如說漂亮的洋娃娃,美麗的裙子…
這時,我心裡升起了一個想法:「我想跟那兩個人一起玩,就像跟芭比娃娃玩一樣」,我光是想想都覺得開心。
開心得兩個圓溜溜的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樣。
於是,回到家的我笑得很開心地跟媽媽說鄰居來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漂亮哥哥,我還在媽媽懷裡撒嬌說要跟隔壁的兩個漂亮哥哥玩。
媽媽一聽到我這樣說,只是笑得很溫柔地說:「好。」
從那以後,我經常跑去鄰居家玩。鄰居家的阿姨很喜歡我,待我很好。還在兒童時期的我有些嬰兒肥,阿姨也因此很喜歡抱我。
可每次阿姨才抱我一會,我便嚷嚷著要跟兩個哥哥一起玩了。
阿姨只能笑得無奈地放下我,得到了「解脫」的我便立刻開心地跑去兩個哥哥的房間跟他們玩了。
我看著兩個生得像洋娃娃般精緻的哥哥,就開心得不得了,每次我都在阿姨家玩得不亦樂乎。
到家後,媽媽問我:「跟兩個哥哥玩得開不開心?」
我笑得很燦爛地應媽媽:「嗯!很開心呢。」
「兩個哥哥是不是很好呢?」
我聽到這裡,認真想了想,便如實回答媽媽:「嗯……有一個哥哥待我很好很好,但有一個好像不怎麼喜歡跟我玩呢。」我說著說著還有些落寞。
媽媽一聽只能安慰我說:「可能是阿念跟那個哥哥還不太熟呢,時間一久就好了。」
媽媽還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開心地說:「嗯!」
但我在內心是覺得那個哥哥可能是真的不喜歡跟自己玩,因為他待我真的很冷漠。
我想起第一次到鄰居家玩的時候。
雖然說我性子活潑,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兩個一模一樣的漂亮哥哥,而且我們還不熟,我的內心還是有些膽怯的。
我只好很乖巧地坐在一旁看著那兩個哥哥,而媽媽正在跟阿姨聊得火熱。
我觀察來觀察去,發現他們真的生得一模一樣,但我覺得他們給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因為有一個哥哥好像很喜歡笑,他的笑是淺淺的,還有兩個梨渦,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春天裡的暖陽。
但有一個哥哥不喜歡笑,總是冷著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冬天裡的雪。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明明生得一模一樣,卻一個像春天,一個像冬天呢。
我看著他們兩個人,還是不敢去跟他們玩,仍然是在一旁看著他們,像是一定要在這兩個人中找出不同。
過了一會,我終於發現了!
那個像雪的哥哥眼睛旁有一個淚痣,而那個喜歡笑的哥哥沒有。
發現了這點,我開心得不行,自己在一旁樂得不行。
這時,阿姨覺得在一旁的我挺孤單的,便開口:「阿念,要不去跟兩個哥哥玩吧。」
阿姨看著我笑得很溫柔。
聽到這裡,我便決定鼓起勇氣去找旁邊的兩個哥哥玩。
一開始,我是想去找那個有淚痣的哥哥玩,雖然他好像很冷漠,但我覺得他好特別,可能是因為他有淚痣吧。
嗯……我的想法總是這樣奇怪。
可當我鼓起勇氣來到那個哥哥面前喊:「哥哥……」我還沒說完話,那個哥哥便走開了。
這是變相地拒絕我,看到這裡我差點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那個笑得很溫柔的哥哥走過來幫我解圍,他摸了摸我的頭:「你就是阿念,是不是?我叫陳熠,我們一起玩吧。」
「剛剛那個是我的弟弟,他叫陳默,他比較喜歡一個人玩,你不要介意啊。」
陳熠笑得眉眼彎彎,很溫柔,一下子就把我的芳心收買了。
我聲音脆脆地說:「陳熠哥哥好!好呀!」
我一下子就忘了剛剛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了。
因此,每次我去阿姨家其實是跟陳熠哥哥一起玩,而陳默總是在一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從來都不來跟我們玩。
陳熠哥哥待我很好,他人很溫柔,總是很有耐心地陪我玩。
陳熠會陪我折飛機,推積木,還會跟我一起玩芭比娃娃……
之前我玩芭比娃娃的時候,我總是喜歡給芭比娃娃扎頭髮。
但自從有了陳熠哥哥陪我玩之後,我看著陳熠漂亮的臉,像芭比娃娃一樣,我心裡冒出一個想給陳熠哥哥扎頭髮的想法。
於是,我便纏著陳熠說:「哥哥,我幫你扎頭髮吧。」
陳熠聽到這裡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縱容地笑了笑說:「好呀。」
我聽到陳熠答應後,眼睛都亮了。
於是,我便把陳熠拉到我面前,幫他紮起了頭髮。
扎頭髮的過程中,我跟陳熠有說有笑,好生熱鬧,而陳默只是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從來都不參與話題。
最後,我給陳熠扎了兩個小啾啾。我本來是想扎兩條小辮子,但因為陳熠是男孩子,頭髮短扎不了。
我看著扎著兩個小啾啾的陳熠,覺得有些搞笑又好看。
而作為當事人的陳熠只是笑著看著我,溫柔地誇我說:「阿念,扎得真好看,哥哥很喜歡呢。」
得到鼓勵的我更開心了,便又想扎頭髮,我看向在一旁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陳默。
我提出也想幫陳默扎頭髮,可陳默只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要。」拒絕了我。
雖然被拒絕的我有些傷心,但我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
可幸好我還有陳熠哥哥,陳熠哥哥最好。
我覺得陳熠是我孩童時期最好的玩伴。
2.
隨著時間流逝,屬於我的孩童時光早已一去不復返,而如今的我也已經是十八歲的高三生了。
但我跟陳熠還是玩得很好,只不過我不像從前一樣叫他哥哥了。
而陳默也好像從前一樣,不愛跟我講話,只不過長大之後會偶爾搭我幾句話了。
越長大的我,越發現陳熠和陳默兩個人給人的感覺簡直跟他們的名字一樣。
雖然兩個人生得一模一樣,漂亮的皮囊都是一樣的,可受歡迎的程度卻截然不同。
陳熠本人性子溫和溫柔,又加上生得好看,成績優異,在我們學校幾乎所有的女生都把陳熠當作男神,陳熠每天收到的情書也收到手軟。
但陳默性子冷漠,經常獨來獨往,身邊幾乎沒什麼朋友。
一開始的時候,因為陳熠和陳默是雙生子,又生得如此好看,在學校里很受關注。
可慢慢地,大家都更加喜歡陳熠,而陳默幾乎沒怎麼有人關注了。
即使陳熠每天都收到情書,可他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見他說過喜歡哪個女生。
可就在那時候,鄰居附近的人都說我和陳熠很般配,就連阿姨跟媽媽兩個人也經常撮合我們,人人都覺得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媽媽也對我說:「相互喜歡遲早都會在一起的,不要急,只不過現在要顧好學習先哦。」她說著還一臉姨媽笑地看著我。
可就在那一年的高考完後,陳熠卻選擇出國了。
大家都吃驚。
除了我。
因為對於陳熠要出國的事情我一直是知道的,他還早就告訴了我他打算高考完之後選擇出國留學,不在國內念大學了,參加高考只是走個形式。
那天晚上在陳熠的送別宴上,陳熠一家人還有我的一家人都來了,還有一些同學。
在這期間,阿姨和媽媽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生怕我難過傷心。
大家為慶祝陳熠出國留學就提議喝了一些酒,我也順著大眾的喝了一些。
而阿姨和媽媽還以為我是為了借酒消愁呢。
喝了一些酒覺得頭有些暈暈的,於是我便想出去外面吹吹風醒醒酒。
我站在欄杆那裡吹風,可一不小心眼睛被吹進了沙子,我便揉了揉,不一會眼睛都紅。
淚水就這樣流了出來。
「你是在哭嗎?」
「因為陳熠?」
身後突然就傳來了一種聲音,我轉過身來看到了眼前人。
看著前面的人,是陳熠嗎?我心裡想著。
不對,是陳默。
雖然我喝得有些醉了,但還是認出了眼前人是陳默,因為那顆淚痣。
「不是……」我開口解釋道。可我眼眶濕潤地看著陳默,語氣還帶著一些難過,顯得我這個解釋有些蒼白。
可陳默的眼神一直盯著我,仿佛要盯出個什麼真相來。即使他跟陳熠長著同一張臉,可他身上的感覺還是不一樣,讓我覺得有些不習慣,我便打算回去了。
可就在我打算回去的時候,他卻一把抱住了我。
「那你把我當作陳熠不就好了嗎?畢竟我跟他可是生得一模一樣呢。」
陳默溫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脖頸上,此時他像只小狗般趴在我的肩頭。
這樣撒嬌的語氣是從性子冷漠的陳默口中說出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還有他說的話的內容讓我覺得吃驚。
我抬頭望向陳默的眼睛,此時他黑色的瞳孔只有我一個人,我還看到了他眼旁的那個淚痣,在黑夜中顯得陳默格外妖冶。
那顆淚痣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見陳默,那時候他很冷漠,跟此時抱著我撒嬌的陳默根本就是兩個人。
他也是喝醉了嗎?
我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升起。
這時,我突然很想親他。
「我可以親你嗎?」我沒有回答陳默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問起別的了。
聽到這裡,陳默一愣,白皙的皮膚有些泛紅。
有些醉醺醺的我看著陳默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樣子,覺得真可愛。
於是,我還沒等陳默回答我,就蜻蜓點水般親在了他薄薄的嘴唇上。
陳默感受到我軟軟的嘴唇碰上他的嘴唇時,心裡像是有煙花綻開般。
我本來想輕輕親一下就可以了,可陳默卻加深了這個吻。
他一隻手扣住我的頭,另一隻手摟著我的腰。
最後,我被親趴在陳默肩膀上,我的呼吸不斷地在加重。
「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要嗎?」
我摸著陳默軟順的頭髮,像在摸一隻小狗一樣。
「嗯…要」
說完,陳默埋在我脖窩那裡,還濕潤的嘴唇碰過我的脖子,讓我心痒痒的。
我又想要親他了。
畢竟平時冷著臉的陳默此時像只可愛小狗一樣,真有趣呢。
於是,高考完的那一年,陳熠出國了,而我跟陳默在一起了。
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
後來,媽媽跟阿姨知道我跟陳默在一起的消息了,她們笑著說:「恭喜啊恭喜啊,真好。」
只不過我覺得她們兩個好像笑得有些勉強。
而且她們兩個的眼神里總好像隱藏著什麼。
鄰居們得知後也是跟媽媽阿姨一樣的反應。
他們是覺得我是因為陳熠才跟陳默在一起的嗎?
畢竟陳熠出國了,而陳默跟陳熠又生得一模一樣。
是覺得我跟陳默在一起是因為替身文學。
但我不並不在乎。
3.
時間飛逝,我很快就已經大學畢業出來工作了。
我看著周圍的事物都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發生了改變,什麼都變了呢,我忍不住感慨起來。
但唯一不變的是我跟陳默還在一起。
我想起我跟陳默在一起的過程真的是有夠稀里糊塗的,但四年過去了我們仍然在一起。
我這樣一想真的覺得神奇啊。
雖然一開始跟陳默談戀愛的時候,因他的冷漠的性子,讓我覺得我像是跟一座冰山在談戀愛一樣。
於是那時候我對陳默說:「要不我們就還是做朋友吧,畢竟現在怎麼看我們都不像是在談戀愛。」
可陳默一聽我這樣說,臉色瞬間變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我會改變的,既然開始了就不要這麼輕易結束。」
「你是覺得談戀愛是在過家家嗎?」
他很認真地樣子看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