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完整後續

2025-12-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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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有點無語了。

他到底是什麼物種?怎麼聽不懂人話?

我耐著性子開口。

「說完了沒,說完就滾,我不喜歡你。」

他攤手:

「行行行,你不喜歡我,那我喜歡你,算我追你,好了吧?」

「我不接受。」

說完,我端著盤子想走。

跟他待在一起,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被污染了。

他拽住我。

「別走行不行,給我個機會?」

我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又被他牽制,無法脫身。

仿佛又回到了我軟弱到任他欺負的那天。

我長出一口氣。

咽下心中泛起的酸楚。

正想直接把飯潑他身上算了。

體不體面的。

都不如痛扁渣男重要。

「嘶……」

陳易的痛叫拉回我的注意。

不知不覺間,季學長走到了他身後。

狠狠握住他的肩膀,讓他失力,從而鬆開我。

「你沒聽到她說不接受嗎?」

「你連尊重都做不到,還說喜歡?」

陳易面色不悅:

「你特麼誰啊……」

話音未落。

「啪」的一聲——我的巴掌落在他臉上。

我用了狠勁。

左右開弓,連扇了他兩個巴掌。

動靜不小。

周圍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什麼情況,痛打渣男?」

「哎這男的蠻眼熟嘛,老在互助牆上發照片的那個暴露狂?」

「好像是,但我記得他女朋友不是這個女生啊。」

「有女朋友還出來勾搭別人,真是渣男啊,挨打也活該!」

對。

陳易曾經幫過我,我很感激他。

但他也仗著我的喜歡,認為我不會離開他,就對我惡言相向,貶低我的個人價值。

所以,到今天這個地步。

全部都是他活該。

我擦擦手,開口:

「聽見了嗎,你活該。」

13

路上有些尷尬。

我和季俞不是太熟。

剛才的事,我一時不知道該說「謝謝」還是「抱歉」。

季俞好像能看出我的心事。

他停下腳步,問我:

「因為剛剛的事感到不自在嗎?」

他笑起來總是很和煦。

感覺心裡的陰霾都被一掃而空了。

我如實回答。

「學長,很謝謝你幫我,但我同時也很抱歉,把你牽扯進我的事情里來。」

「那個人是我以前的……」

我語氣一滯,哽咽了下。

「我以前的朋友。」

季俞說:「元舒,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今天哪怕換做我不認識的陌生人,我也會幫忙的。」

「這只是健全人的基本反應啊,看到別人被欺負,難道你會袖手旁觀嗎?」

我想了想,確實不會。

我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出手相助的。

「所以,我沒覺得這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更不會挾恩圖報。」

我有些觸動,心頭湧入一股暖流。

以前陳易幫過我。

就總是把那些事掛在嘴上。

好讓我時時刻刻記得他的好,再心甘情願地被他驅使。

季俞沖我俏皮地眨眼。

「只是小事而已,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想感謝我的話,請我喝杯水就好了,怎麼樣?」

我點頭應下。

明明是一番讓人安心的話。

我卻隱隱有些不安。

沒看錯的話。

剛剛離開食堂時。

陳易惡狠狠地瞪了季俞一眼。

14

晚會當天。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尾聲時。

我和季俞有一段鋼琴合奏。

這是臨時加的節目。

兩天前。

有位同學排練時扭傷了腳。

不得已,只能取消他們的節目,由我們來填補空缺。

本來是季俞獨奏的,我不會彈鋼琴。

他說:

「四手聯彈才有看點啊。」

我無奈地笑笑。

「可是我不會啊,會拖你後腿的。」

他耐心地教了我兩天。

「學會幾個音就好啦。」

「為我和音嘛。」

「拜託拜託。」

此刻。

掀開琴蓋,我的手剛想放上去。

「別彈。」

季俞眼尖。

他攔住我,將我的視線引到琴鍵縫隙的反光處——

鋼琴上被人放了刀片。

我一陣膽寒,手指不受控地顫抖。

這是惡意傷人案件!

台上太久沒動作。

觀眾席已經有不滿的聲音了。

我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瞬間呆住。

季俞穩穩地牽著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沒事」。

隨後,他指尖跳動,虛彈幾下。

一臉抱歉地合上琴蓋,起身。

「很抱歉各位,我們的鋼琴出故障了,不能如期為大家演奏。」

「咳咳。」

他清嗓。

「大家不會嫌棄我的歌聲吧?」

15

直到唱完退場。

我的手還一直在抖。

我不敢想。

如果剛剛真的毫無防備地按下琴鍵。

十指連心的痛,該有多難接受。

眼神余光中。

突然闖進一個慌張的身影——

居然是陳易。

他衝過來,一把握住我的手。

「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傷到了?快給我看看!」

我一頭霧水。

憑本能抽回手的瞬間,突然想起些什麼。

剛才的意外被季俞以調音失誤的幌子圓過去了。

所以,除我們二人之外。

沒有人知道鋼琴上有刀片的事。

那陳易此刻的表現就很奇怪了。

他怎麼會問我,手是不是傷到了?

事實擺在眼前。

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你做的?」

我憤怒,卻又為他感到悲哀。

「你知不知道這是故意傷人!」

被我看穿,他也懶得偽裝了,大方承認。

「那怎麼了, 這不是也沒傷到他嗎?算他小子這次走運,他再敢惦記你,有他好果子吃!」

我氣笑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我哪裡幼稚了?」

話鋒一轉。

陳易有些懊惱。

「不過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本來只想給他個教訓的, 讓他別再纏著你。

「但我沒想到那小子會拉著你一起彈琴, 差點傷到你了。」

「對不起啊, 我跟你道歉。」

我甩開他,神情冰冷。

「所以你隨便拿季俞的人身安全開玩笑?」

他眉頭微皺, 「嘖。」

「少提他名字,難聽死了。」

「總之你沒傷到就好, 我放心了。」

我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保存了這段錄音。

16

有刀片和錄音這兩項證據後。

我遞交給校方,並堅持要追責。

後台的監控錄像里。

可以清晰看到。

陳易趁人多混進後台,做了這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學校報警後。

警察對陳易進行了拘留。

但在法律層面上。

這只能算是故意傷害未遂, 且情節較輕, 達不到量刑標準。

15 天后,陳易就被放出來了。

但學校仍然認為這件事性質很惡劣,如果不嚴肅處理, 會影響聲譽。

校方勸退他那天。

他來求我。

得到受害者的原諒,說不定會從輕處理。

陳易眼眶泛紅,眼下發青,看起來很是憔悴。

他自嘲地笑。

「元舒, 你就這麼狠心, 看著我被開除也無動於衷?」

「還是你自始至終都在報復我,只因為那杯我不小心潑在你身上的奶茶?」

我不懂他為什麼又扯回奶茶的事上了。

我搖搖頭。

「這不是你自作自受嗎?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你好像把所有事情都當作玩笑, 以此為名義, 就可以肆意妄為, 理所當然地去傷害別人。」

「潑我奶茶是失手的玩笑。」

「在朋友面前貶低我是無心的玩笑。」

「甚至你惡意傷人, 也只是想讓他長個教訓的玩笑。」

「但你什麼時候能認識到?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言盡於此。

我不再多說。

也不會原諒。

更沒有替別人原諒的權利。

17

自那天起。

我再沒見過陳易。

放假回家後, 發現他家也已經搬走了。

聽說是陳⽗為了幫他轉學,找了不少門路,也花了不少錢。

最終賣掉市中⼼的房⼦。

也只讓陳易進了本地最末流的⼀所⼤專院校。

再聽到他的消息。

已經是我⼤學畢業兩年的時候了。

我現任男友是一名律師。

而陳易是他的委託人。

據說。

陳易畢業後,因為學歷⼀般脾氣也不好,幾乎沒有能幹長久的工作。

他心浮⽓躁,便在狐朋狗友的蠱惑下, 走了歪路,被捲入傳銷組織。

多虧陳⽗陳⺟發現,帶他去⾃首, 才沒有陷得更深。

他不是頭⽬,且及時悔改, 是有幾率減刑的。

他⽗⺟帶他來事務所那天。

我正好也在。

陳易再沒了往日囂張的氣焰。

看起來蔫蔫的, 臉上滿是被生活磋磨的痕跡。

他們聊案情。

我幫他們倒⽔。

紙杯放到陳易面前時,他突然抬頭。

「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明明是在問男友的,眼睛卻直直望向我。

我不語。

只是淡淡⼀笑, 像對陌生⼈釋放出疏離且禮貌的善意。

男友嚴辭正⾊:

「陳先生,機會, 是要你⾃己給自己的。」

「只要你態度端正, 我會盡力幫你減刑,希望你可以重新來過, 不要困於過去。」

陳易低下頭,眼⾥沒了光彩。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早已擺脫過去的困擾。

正⼤步向前。

⾛好我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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